前夫他不肯和离 第151章

作者:青木源 标签: 穿越重生

  元茂听到她这么一问,忍不住哽了下。

  白悦悦见状,好奇心更重了,凑近了过去。元茂抬眼看见的就是她眼底里的纯净。

  “谁和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没人说,就是我经常看陛下的那些书。里头有些是医书。”

  读书人但凡读书,多多少少都会看一些医术。不为良相既为良医。

  元茂这里也有医书,她多少翻到了一些。

  “里头就有些说房劳的。说这个几乎只有男人才有。”

  元茂脸色听到这个脸色都有变了,白悦悦依然道,“过了会生病,不来也还是会生病。你们男人可真奇怪。”

  元茂扶住额头,“朕没有房劳,”

  这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白悦悦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依然还是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她还想说,元茂抢在这之前开口,“睡吧。”

  说罢,一手压下来,把她压了个严严实实,这次是真的不给她半点开口的余地了。

  白悦悦见好就收,也不穷追猛打。她趴在他的怀里闭上眼。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宫人给换上了安神香,还是什么的。她这次很快入睡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是元茂把她叫醒的。

  卯时就要上朝,寅时元茂就要开始准备。

  这时候外面的天色都是黑的,宫人黄门们还得借着灯火来行动。

  白悦悦在被褥里睁开眼,正要再睡,被元茂一手把挡在脸前的被子给扒下来。

  “差不多到时辰了,待会曲阳子的弟子就回来,要是让她等。显得有几分傲慢。平常对人如此不要紧,但是对有才能的人,万万不可如此。”

  白悦悦没有真的要赖床不起的意思,她迷迷糊糊听元茂说完,一团浆糊似的脑子终于想起今日里有什么事,骨碌一下从卧榻上爬起来。

  “朕今日算是晚起。还有几炷香的功夫就到”

  元茂自己已经将中单整理好,他见白悦悦已经起来,自己拨开帷帐到外面,让黄门们给他整理。

  白悦悦爬起来,宫人们已经端水过来给她梳洗。等到她出来,元茂已经整理好去太和殿了。

  今日是小朝会,不是能把人累的人仰马翻的大朝会,元茂身上着常服,朱色广袖,头上黑色小冠,内里白色簪导穿过发髻,看上去和洛阳城里其他的宗室子弟也没有太多的区别。

  “好好听曲阳子弟子的话,不要任性。”

  白悦悦看他,“陛下,人家是来给我治病的,我对人家以礼相待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耍脾气。”

  元茂笑笑,“那朕先去太和殿。”

  说是卯时,其实法真来的比卯时还早,真的差不多和那些上朝的朝臣一个时辰进来。

  白悦悦过意不去,“劳烦道长这么早过来。”

  法真倒是面色不改,“殿下言重了,贫道每日都是寅时起身,这只是平常而已。”

  白悦悦一听脸色都有点儿苍白,她知道出家人起的早,但没想到竟然是和元茂一个作息。以前她在家庙,日日睡到自然醒,也没关心过家庙那些比丘尼什么时候起身。

  如果元茂日后真的把她送瑶光寺去,她怕不是也得一样?

  那还是提早和主持打好关系,至少这个上松一点。

  日光出来,法真开始教她起手式。这些东西和她曾经遥远的差不多快要忘记的太极拳有那么点儿类似,但很有讲究。

  背要对着东出的阳光,运行手脚的时候,心里还得默念。

  法真说的认真,白悦悦也照着她说的去做。

  然而练完之后一个多时辰,白悦悦突然觉得汗水如雨,肠胃内更是翻山倒海。

  还来不及等旁边宫人反应她就已经吐了。

  元茂赶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人翻身在卧榻上,呕吐不止。

  他几步过去,见到白悦悦抓住卧榻边沿的手指指节苍白。他扶住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宫人厉声喝问,“医官呢!”

  宫人吓得当即觳觫于地,“医官已经来过了,说殿下是旧疾发作。”

  “什么时候开始的?”

  宫人回答辰时,“正好就是那位坤道教完殿下没多久之后。”

  这个时候白悦悦呕的更厉害,以至于整个人几乎从中折了起来。

  元茂抱住她,见她浑身上下全是冷汗。他在她的手掌上触碰了下,汗津津的冰凉一片。

  他颤抖握住她的手,只能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喘息。

  “把那个坤道看起来。还有她那个师父,让人看住,不能让人跑了。”

  元茂脸上瞬间冰冷,言语里透出股丝丝杀意。

  “另外将李灏给朕拿进宫。”

第101章

  陛下恨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元茂下令完,又去看白悦悦。

  吐了几次下来,肚子里吃进去的东西如今全都吐的干干净净。她脸上煞白,没有丝毫血色。

  元茂让医官过来,医官过来扎了几针之后,却依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元茂感觉到她掌心里越发的濡湿冰凉。

  他原本就皱紧的眉头越发的紧蹙。

  吐到胆汁都出来,白悦悦整个人都虚脱在卧榻上,连温水都喂不进去。

  元茂沉默着一言不发,但殿内人察觉到从天子身上散发出的怒气,一时间殿内一片死寂。

  “陛下,李郎君已经来了。”

  中常侍低声道。

  “他终于来了。”

  元茂一声冷笑,起身大步往殿外走去。

  中常侍见天子的怒气终于是有个人可以发泄了,到了喉咙口的心稍稍可以放一放。

  天知道他方才是真的感受到天子动了杀意。他头脸上看着没事,但是内里全都湿透了。中常侍也不知道,天子下一句是不是就要杀人了。

  李灏是被人从府里给拽出来的,半点对于世家子的敬重也没有了。连拖带拽的给带进了宫。

  李灏自小养尊处优长大,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个阵仗。到了太华殿内,犹自惊魂未定。

  待到天子进殿,就听到天子嗓音冰冷,“皇后跟着你招来的老道练功,结果如今病情加重。对此你如何解释?”

  天子对臣下动怒的时候不多,就算偶尔有,也是不表露在面上。如今怒火外露,想来怒火都已经压制不住了。

  李灏略略抬头,就一头撞上了天子的怒视。瞬间李灏觉得自己今日怕不能身首分离了。

  “陛下。”李灏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要是这会他不能自陈,恐怕就真的要把这条命给丢掉了。

  天知道他只是应长乐王之托,要是为了这个把命丢掉,那可就太冤枉了。尤其他又不是真的拿什么江湖骗子来糊弄天子。

  “陛下,臣自幼体弱多病。十五岁之前,连双足下地走路都颇为艰难。”

  这些元茂早就令人查清楚了,他坐在御座上,双眼冷冷的看着李灏,看不出他此刻心中所想。

  “是曲阳子教臣吐纳养身之法,臣才能到了二十多的年纪还能活下来,而不是早早撒手人寰。曲阳子在其道观四周,也是悬壶济世,救活人无数。臣请陛下让曲阳子及其弟子陈情。”

  元茂能用曲阳子,自然是先将曲阳子的来历一五一十全都弄的清楚明白,没有任何弄虚作假,他才让人入宫。汉武帝被方士骗子耍的团团转的教训就够深刻了,他不打算自己也来这么一回。

  元茂在上道了一声好,让曲阳子和法真陈情。

  曲阳子进来,先是问了皇后在辰时之后有了什么症状,“这都是正常的,无须担心。”

  元茂闻言,放在凭几上的手瞬时收紧,“皇后已经很久没有发病过了,如今各种病症一同发作,这也是无须担心?”

  “皇后的病症经由医官调理,发病的时候不多。但是今日却发病的如此厉害。”

  曲阳子对上元茂的怒火并没有任何的惶恐,“既然发病,那么就表明病没有好,只是藏起来了而已。犹如行军打仗,敌军遭受刚开始的伏击,找了别处隐藏而已。这一套吐纳和功法,原本就是要借少阳之气,将藏于躯体肌理里的病逼发出来。”

  “治病和用兵之道其实相通,若是连敌军都找不到,怎么能打仗?一时间见不着敌军,的确风平浪静,可是之后呢。还是忍一时之痛,将敌军逼出来?只要病被逼了出来,那么就能下力猛攻。”

  “贫道之前给殿下开的方子,也是为了和今日卯时的练功相辅相成。若是真的要治病,只要药用对了,根本就不需长年累月吃,几服药就可以了。”

  元茂听着,脸上的怒气不如起初的磅礴,但换上了另外一层忧虑,“可是要猛攻病症,恐怕得用猛药,皇后身体虚弱,受得住么?”

  “和是否刚猛之药无关,是要让病发出来。发出来那就好办。”

  “臣年少的时候,身体虚弱到连下地都不能,但也是曲阳子道长治好。”

  “如今宫中医官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放手一试又何妨?”

  元茂冷冷的看着他,李灏被他一看,那股原本消退下去的心悸又浮上来。

  宫中医官的调理只是压着病症,不让她难受而已,并不是治本。尤其每月她癸水淋漓不净,没有几日是不见血的。女子的这种病最是要命,一个人身上的血总共就那么多,这么时日慢吞吞的流出来。终有一日,会流尽。

  元茂不想她死,只能从别处找人来救她。

  他袖中的手握紧又放开,如此重复几次。

  再这么拖下去,也不过是软刀子割肉,于事无补。

  “道长有几分把握?”

  元茂看他。

  “若说贫道有十足的把握,那就是骗子。只能看殿下慢慢把病发出来,然后借少阳少阴之气调理。”

  元茂手掌握紧,想起曲阳子和他之前说的话。他自己也通医理,她身体如何到底如何,曲阳子不说,他从她的脉象里都能窥见一二。

  他拳头在几面上捶了下,“那便看道长了。”

  话是如此,可是他心里的焦急和忐忑却比之前还要浓厚。

  “我将皇后的生死托付于道长了。”

  李灏从宫里回来,简直死里逃生。太华殿里天子的杀意他感受得真真切切,哪怕是人到了宫外,他都能感觉到天子那一眼看过来,眸光和刀一样架在他的脖子上。就差一声令下,让他血溅当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