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木源
元茂惊讶于她的敏锐,但没有正面回答她,“朕觉得悦悦聪明,就多说了几句。”
面前的人可没那么好糊弄,即使有他这么句话,她依然满脸怀疑的上下打量。
“太后虽然和朕有些不和,但是理政上,太后的确是有长处。悦悦闲暇时候,可以去看看那时候的卷宗。”
白悦悦脸上狐疑更重,“这可不像陛下会说出的话。”
元茂不由得笑出了声,“那你觉得朕会说什么话?”
“有道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陛下大权在握,怎么可能随口说这些。”
元茂脸上的笑凝住,他满脸错愕看她,见她两眼望着他。
他到底没有说话,她每日里没心没肺吃喝玩乐,被他带在身边,也是没见她少过半点乐子。
没想到她竟然敏锐至此。
“陛下该不是想着什么不好的事吧。话说前面,”
白悦悦往元茂那儿又靠近了稍许,“我是觉得事儿多,心烦。偶尔说几句就算了,真要我去做什么事,我可不要。陛下才该把这幅担子抬起来。”
开玩笑,眼下这局面,太后在一旁虎视眈眈,朝堂上被元茂收拾才没多久。而且为了保证局势的稳定,有些太后一派的人,还是被留下来。要是太后以及太后一派失去了压制,马上就会反过来夺权。
宗室们是不愿意太后继续压在他们头上的,但是要和太后抗衡,也要推出另外一个名正言顺的能和太后对抗的人。
那么新帝和她便是理所当然的人选。
这里头可谓是各种麻烦。
这些事想想就是头痛。
“陛下,曲阳子随军呢。”
白悦悦轻声道,“陛下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呢。”
她说着,又去拉他的手,“好端端的没事弄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元茂下意识握住,“你想朕长命百岁。”
白悦悦望着他,“陛下难道觉得我不想?”
这问她不好答,不过两人虽然偶尔有吵架,他讨厌起来也是真讨厌,但没到希望他赶紧入土的地步。
两人之间闹归闹,吵归吵,但也是小打小闹。吵得时候恨不得把他给气的当场给她来个升天,但是吵完之后,过一段时日,继续该如何就如何。
元茂眼睫动了下,过了小会他垂眼下来,“朕也不知道。”
话说完,握住她手掌的手却是紧了几分。
“还是让曲阳子给陛下看看,药虽然是苦不好喝,但是能治病,而且还能强身健体。”
“曲阳子讲究顺应天道,若是他来给朕强身健体,怕是不会给朕用药,叫朕和你一样,大清早的来练功。”
白悦悦说正好,“练功好呀,我也没觉得练功难得,陛下也讨厌喝药不是。”
元茂低头和她双眼对上,两人噗嗤一笑。
“好啦,笑了就好。现如今还有不少事等着陛下去处置呢。”
她说完,见到中常侍在门口旁,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进来的可怜模样。她招招手,让中常侍进来,说是长乐王派人送来军报。
元茂接过来看,白悦悦在一旁不说话,也不问。
元茂看完,面上浮出微笑。
“看来北狄人是不太能沉得住气了。”他点点头,“也好。”
草原广袤,他主动出击,如同北狄人当初对魏国边关做的那样。反客为主。
北狄人对于他的到来,震惊之余,颇有些想要来探探他的底。长乐王送来的军报里,说已经探到有北狄骑兵向前锋汇聚而来。
长乐王是他的前锋,既然前锋已经探得,那么和他短兵相接的日子也不远了。
元茂随即下令,全军加强戒备。
过了一段时日,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任何的敌军。入夜之后,大营四周轮流巡逻值守。寂静的夜里,突然有了动静,一阵牛角号声响起。
元茂翻身而起,他看了一眼还在睡梦里的白悦悦。把身上被子推开,自己披衣而起。
绕过屏风的时候,中常侍正好进来。
“陛下,有贼人夜袭。”
元茂微挑了下眉,“那倒是颇有些胆量。”
他到穹庐之外,外面依然没有半点慌乱的迹象。
夜袭这种事一旦成功,乱的就不止是一星半点,那么多人一旦被扰乱,就是一场大祸。动静之大,哪怕想要隐瞒都瞒不住。
“已经平定了。”
元茂看向火光里的远处开口道。
年轻的面貌在火光里熠熠生辉。
中常侍自然跟着元茂的话说,元茂向议事的中军大帐走去,“将彭城王临兆王给朕叫来,单于的大军已经就在不远处,另外令人传话给长乐王和陈留王。让他们探明北狄人的动向。”
既然都已经能夜袭,自然也不远了。
这一夜彭城王临兆王几个没睡,等到过了寅时,也根本没有半点再休息一会的机会。
天子倒是精神奕奕,比他们更像一个年轻人。
不过大战即将到来的兴奋,把他们心底的那股天生对于鲜血和杀戮的渴望激发了出来。哪怕一日一夜未睡也依然亢奋到了极点。
这份亢奋一直到了沙场上。
北狄人的骑兵果然是寻到了,双方对阵,难免不是一场大战。
魏国骑兵和步兵相互协同作战,战鼓雷鸣。
元茂不是什么初上战场的愣头青,他不是什么留守京师的天子。打过的仗,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多少。
他镇守中军,诸王各司其职,战鼓雷鸣中,北狄骑兵抵挡不住魏军巨大的攻势开始出现了溃散。
不管兵士有多强,只要阵型溃散,那么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追击开始了。
白悦悦和宫人们在大帐内说话,白悦悦知道外面已经开始打仗了,宫人女官们还是头回遇见这种阵仗,哪怕没见到在眼皮子底下打仗,但多少还是有点儿紧张。只有那几个并州来的宫人倒还好,家里也都是军户,对打仗早已经习惯了,陪在皇后身边说笑。
白悦悦靠在凭几上,眼神向帐门看了一眼,她那一眼暼过去,外面正钻进一个人。
来人正是中常侍,中常侍气喘吁吁,才从马背上滚下来,还没等他说话就跪在地上。
“陛下让皇后赶紧前去。”
第127章
长乐王面色沉沉,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前方战事怎么样了?”
白悦悦见中常侍气都还没有喘匀,问道。
中常侍连着换了好几口气,对着面前的皇后高声道,“陛下大胜。”
这下大帐里彻底的热闹起来,宫人们喜笑颜开,纷纷跪下来给白悦悦道贺。
白悦悦倒是没有宫人们的那些兴奋,她捂住胸口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她看向地上跪着的中常侍,“陛下让你来接我过去。”
“除了臣之外,还有江阳王。”中常侍道,“陛下令江阳王来护送殿下过去。”
他是中常侍,天子身边的人。但是到底只是个阉人,不敢和宗室诸王相提并论。
白悦悦点了点头,她让宫人给她换了平常且方便活动的衣裳。她跟着元茂出来,带出来的衣裳全都以实用为主。稍作整理之后,她便和中常侍一块出发。江阳王在外面等着,江阳王对于被派来接皇后,心中颇有些不满。来的时候借着不好面见皇后的由头,让中常侍进去禀告。
皇后出来,江阳王给皇后见礼。
皇后青春年少,行动间比起母仪天下的稳重,更多的是随意。
宗室们私下对这个年少的皇后,也有过偷偷的议论。皇后貌美,不过性情却是不敢恭维。性情好妒不容人,当初皇太后在先帝时候,都是小心谨慎,不敢管先帝如何重新其他妃嫔。但是皇后却能。偏偏天子还真的被她管住了。
原本北朝贵妇好妒成风,这下宫里的皇后竟然带头嫉妒,从宫中往下的那些贵人家里有样学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明天子不想被皇后管,有的是办法,偏偏就是这么被管得死死的。
太后都不一定会站在皇后这边,天子倒是一声怨言都没有。
天子的喜好是真的奇怪。江阳王不动声色的别过脸。请皇后上车。
白悦悦学过骑马,而且还能骑得像模像样,但是都已经准备好车了,她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去骑马受罪。
江阳王见着皇后上了车,令队伍出发,因为马上就要送皇后到天子面前去,所以江阳王也不弄来太多人。轻车简从,力求一个快,将人赶紧送过去就好。
草原的路上四面平平,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几乎都是一个模样。所以军中都会有一个归顺了的北狄人来作为向导,在这个地方,如果没有向导,就算有数万大军,也不过是迷失在草原上的蚂蚁罢了。
一行人往前去,白悦悦坐在车里,车身时不时摇晃两下,那节奏让她昏昏入睡。
正她一头靠在车壁上,打算睡一觉的时候,突然车辆从外面被人一把拉住,因为辔绳被极大的力道拉住,拉车的马长长的嘶鸣一声。
白悦悦整个人差点没从车里滚出来,她身边的宫人扶住她,就去问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才开了门,一支箭矢当空而来,直接传透了她的脖颈。
尸首带着脖颈间的箭矢仰面躺在了车内,两只眼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发生的。
伤口被箭矢堵住,没有鲜血流出。白悦悦见到上刻还鲜活的人,下刻变成了一具尸首,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
因为急着去,所以她暂时只带了一个宫人,其他的到时候再跟在后面过来。此刻车内就只剩下她一个活人。
半敞开的车门外又射进来了两支流矢,钉在了车壁上。
白悦悦马上清醒,她扑过去把敞开的车门关上。车门关上之后,还是能听到箭矢钉在门上的声响。
她双手压在门板上,看了看车窗外,只见着外面已经混战成了一片。其中可见着毡帽的北狄人穿梭其中。
混战里,有北狄的骑兵冲到了车驾附近,砍死了驾车的车夫,下刻将车辕砍断,车辕一断,车厢整个倒地,白悦悦一个翻滚从车里出来。抓起手边散落的刀。
她连鸡都没有杀过,更别说是人。但丧命的威胁下,她心底里也爆发出一股猛烈的凶性。
白悦悦刀反手就捅进了面前冲过来的北狄人肚腹里。
刚捅进去的时候,她只觉得有股力量作用透过刀身传达到了手腕上。像是捅到了软软的布团里。下刻她反手就把刀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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