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木源
她抬头看他,“你就不能想想好的?”
她靠在隐囊上,“我想要个女儿。你呢?”
元茂满是意外,他被她的话带得也想起来。
“我无所谓男女。”
“只要你能平安就好。”
“我觉得要是个女儿的话,像我才好。我长得好看。”
元茂点头,又听她道,“要是个儿子。”
她看了一眼他,“那还是像我好些,听说男孩像母亲的话,会俊美。”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说起儿子这两个字的时候,她总觉得元茂浑身僵硬。
“你怎么了,是希望孩子像你。”
元茂此刻心态复杂的一言难尽,他握住白悦悦的手,将她的手指轻轻的捋直。
“要是个儿子,”
白悦悦仔细看他脸上,只见得他脸色越发的复杂了。
“那我就得好好的教导他了,”元茂话语说的极其慢,“我们把他亲自养在身边,不要让其他人假手。等大一点了,我亲自来给他开蒙读书。”
元茂才说完,就见着白悦悦很仔细的打量他。
“我听你这话的意思,总感觉你生怕他一不小心就长歪了。”
她满脸奇怪,“难道不会觉得我们的孩子是个好孩子么?”
元茂不好和她解释里头的缘由,“孩子天性无知无觉,白纸一张。还是看父母如何教他。而且要是男孩,他的责任更加重大,不能掉以轻心。”
他没亲自教过什么人,他自己算是太后的身传言教,有些更是在朝廷里摸索出来的。对于其他人他也没有什么教导的意思。一是没有多少空闲,二是看不上那些人的资质,懒得费那个功夫。
可这次他想要亲自来抚育这个孩子,不管男女。
白悦悦坐在那儿,看他看了好会,“不要老是担心啊,”
她一手摁在他的眉心,“其实我老是闹不明白,你怎么老是爱往坏的地方去想,明明没有什么,愣是想出个坏事出来。没事自寻烦恼。”
她说罢,双臂张开,“你看看,这世上哪里那么多坏事,想好一些。”
元茂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忍不住也跟着笑。原本压在心头上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这会宫人把药端上来,白悦悦看了就愁眉苦脸。
曲阳子开出的药方喝了见效快,但也够苦。闻着那股药味,她都忍不住皱眉头。
元茂让人准备好水,接过药碗。
白悦悦见他有喂药的打算,马上自己接过来。玉碗被她捧在手里,一口气把药汁喝完。然后接过元茂递来的水,把嘴里残余汤药给漱干净。
长御进来禀告说长信宫那边,来了好些人和东西,由太后亲信中官带着过来了。
“叫长秋卿过去处置。”
元茂听完,淡淡吩咐。
他回头过来,“那些人,我到时候找个理由打发掉。”
太后对白悦悦来说毕竟是姑母和婆母,许多事她做不合适也不方便。他来最合适不过。
反正他和太后已经是那样了,彼此之间关系再恶劣一些,也已经无所谓了。
“那就麻烦你了。”
白悦悦嘻嘻一笑。
然后飞快的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元茂捂住被她亲过的脸颊,“你要我再做别的,我也心甘情愿。”
“其实太后不会把我怎么样,你放心好了。”
白悦悦笑完之后,拉住他的指尖,左右来回的摇晃,“就算太后再不喜欢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如何。”
“你还是把人看的太好了。”
元茂长叹一声,甚是忧心,她机灵的时候也很机灵。但就带点儿孩子般的天真,不会把人往欲致人于死地的坏处想。孩子一样。
元茂心里叹息一声,决心还是自己把这些事都做完了,反正为她做一件事是做,做两件事也是做。
何况太后对他已经足够厌恶痛恨,再多出那么几件,也无关痛痒。
“算了,我把事全都做完。”
白悦悦在他怀里笑,“你对我真好。”
“你对我也不差。”
元茂这话出口,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但也不想去细想。
宫里因为皇后有孕格外喜气洋洋,比得上前段时日过年了。现如今就等皇后养好身子,到时候皇嗣落地,肯定会有不少的赏赐和大赦下来。
长信宫殿中却不如此,太后听着派去的人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
“那些人难道没有去皇后身边服侍么?”
冯育说没有,“都被中常侍以各种理由调开了。”
太后的面前放着一只鸟笼,内里是一只雍州那边上贡的鸟。
冯育看着太后端着鸟食没动,低下了头,“是他授意的?”
冯育没有说话,就算冯育没有开口,太后也知道是元茂的意思。
“看来他防我也防的很紧。”
太后话语平静,可冯育听着一声都不敢出。
太后把手里的鸟食放到一边,让冯育给她擦手。
她开始的时候在元茂的身边埋下了不少眼线,那些内给事、中散全都是她安插下的人。但凡他一言一行全都报到她的跟前。可是渐渐的,元茂的消息越来越少。后来他借南朝北伐之事掌控军权,那些她安排的人全都不见了。
从此之后,元茂在私下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再也到不了她的跟前。
“无妨,小不忍则乱大谋。”
太后很平静,“渤海王最近做什么,他和谁来往密切?”
“渤海王最近一个人留在府里,和谁也没来往。陛下最近论功行赏,渤海王和江阳王没有得到封赏。”
“仗打得不好,想要封赏都拿不出理由。”
太后道。
“也罢,这个时候的确老实一点好,吃个教训,到时候也懂得如何行事了。”
渤海王在府里呆了好长一段时日,等到天子为了庆贺皇后身体好转,摆了宫宴,请了宗室朝臣。宫里走一趟,看着天子谈笑风生,心情很是不错,渤海王这才敢走出府邸。
洛阳的天在这个时候已经暖热起来了,这个时节,洛阳里的贵人们都会到城郊外踏青赏花。
渤海王也去了。郊外的地方,贵人有贵人的地儿,平民也有平民的去处。两者之间互相不相扰。就算有人想要过来,也会有家仆豪奴隔开。
除了渤海王之外,其他宗室也带着家眷出来走走。虞宁这段日子呆在府里有些心烦意燥,乐陵王和她过的和平常夫妻一样,既不热也不冷,最近这段时日,因为皇后有孕宫中欢庆,乐陵王从宫里回来之后,对她比以前都要亲热了些。继子继女们更是对她这个继母尊敬。
可她就是有说不上来的不得劲,跟着家里的几个姊妹去给皇后道贺,也是心不在焉。
她似乎有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里,上不来下不去。憋闷的厉害,现在出来走走也好,路上嫌弃身后跟着的婢女走路声音吵着她了,令那些婢女留在原地等她。
林子里有些深幽,但是这片地方因为有贵人们前来。早就有人事先在这块地方驱赶过野兽。倒也不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
过了一片林子有个湖,前几日下了一场雨,湖水正丰。靠近了她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简直欺人太甚!我若是论辈分也不比他低上半分,我的阿爷在先帝的时候,就算是先帝也得以礼相待,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在漠北,对我亲加鞭笞。前几日陈留王那些他的亲弟弟,还有长乐王那些他亲近的宗室都有加封赏赐,长乐王甚至都封了尚书令,而我呢,辛辛苦苦去了漠北一趟,竟然是什么都没有!”
那声音她很熟悉,曾经听到过好几次。正是江阳王。
“我和你是一样的。辛苦一趟,却没有想到什么都没有得到。外人都说陛下对宗室亲近,但是这里头到底是有亲疏。他重用的都是那些近支,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现如今才开始没多久,你我就已经这样。假以时日,还不知会如何。”
“难道我们真的只能如此了?这辈子还有这么长呢,陛下执政也还才开始。”
渤海王的嗓音满是感叹。
虞宁只听到安静了一瞬,江阳王的嗓音响起来,“坐以待毙,难道是你我的作风了?”
这话听得人心惊胆跳,虞宁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然而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把她整个人都提起来。瞬间双脚踏空的恐惧让她不由得叫出声。
这下那边谈话的两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出来就看到被提起来的虞宁。
渤海王认识她的,见到她不由得皱了皱眉。他看了一眼提住她的人。是符桃儿的兄弟,他把符桃儿的兄弟从家乡接过来之后,就安排在自己的身边,让他们听从自己的驱使。
渤海王看了他一眼,又往虞宁那里一暼。
随即就和江阳王离开了。
第156章
怎么不在一开始就永除后患呢?
虞宁出事的消息送入宫中的时候,白悦悦正在和长御看小婴孩的衣物还有各种弄器。
她在床榻上足足躺了一个来月,下了床榻之后,都还不能随意走动。等到三个月曲阳子说她胎已经坐稳之后,她才下床行动。
白悦悦哪怕在床榻上躺了一个来月吃了苦头,可对做母亲这事还是没有任何很深刻的感受。
她没吐口味除却口味有点变化之外,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当初孩子因为舟车劳顿差点流掉,她也没有半点痛感,似乎就是一场平常的月事。偶尔自己摸摸小腹,愣是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寻常的地方。
偶尔独自一人坐着的时候,白悦悦都很怀疑她是真有孩子了?
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白悦悦不由得生出浓厚的疑惑。
身边人比她更有迎接一个孩子到来的喜悦,那些成婚了的姊妹轮番进宫,尤其已经生育过的姊妹们给她传授怀孕经验。听得白悦悦头昏脑涨。姊妹们这边见完,宫里的女官们喜气洋洋的给她过目孩子用的东西。
那些东西,中侍中省已经准备妥当。天子的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女,都显得格外的金贵。东西比皇子公主的往例还要好上几分。
白悦悦看这长御等女官们满脸喜气洋洋的,自己看着那些小小的衣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万事不上心,有时候元茂都能被她忘在一边。现在孩子还在肚子里,躺得无知无觉,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兴致来看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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