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木源
现在要他们回去看人脸色,穿葛布粗麻,吃难以下咽的糙米粥。他们哪里肯愿意。
过了好会,他们的脸色也好转了,对着符桃儿也有了几分好声好气,“不是我不肯下死手。而是那婆娘的婢女离得不远,下手的时候,还想要把婢女叫过来。要不是我下手快,给那婆娘头上来上一下,怕是早就被人发现了。”
“但那些婢女还是听到声响要过来,哪里来的那么多空闲见着死透之后再走。要是断那婆娘的脖子,到时候查验出来,到时候风波就更大了。”
一个王妃在洛阳帝都,被拧断了脖子,那简直是悍然大波,到时候不查清楚,皇后那边也绝对不肯善罢甘休。
这洛阳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卖渤海王面子的。尤其大事上。
符桃儿面色也好了许多,“兄长的话我自然知道,到时候我会告知大王的。”
晚间渤海王召她侍寝的时候,符桃儿就把自家兄弟说的话告诉了渤海王。渤海王听后勃然大怒,当即把符桃儿从床榻上掀了下去,“人还活着,虽然现在昏迷不醒,但是只要她醒了,到时候我就有灭顶之灾了。你的两个兄长办事不力,还说一些利用来给自己开脱,看来是打得少了。”
他从床榻上坐起身,看到符桃儿赤身跪在地上。满脸的不耐,“他们有苦衷,他们那些苦衷能让我没事吗?”
“其实也有办法。”符桃儿被掀下来的时候,后背被砸的生疼,她趴在地上,“现在只要乐陵王妃醒不过来就好。”
“你的意思是下毒?”渤海王问。
符桃儿摇头,“如今恐怕宫里正盯着乐陵王妃这边,若是下毒的话,恐怕会被查出来。到时候就糟糕了。只要她醒不过来就好。”
渤海王示意她说下去,符桃儿低声道,“只要把她的药换了就行。这样简单,就算到时候她死了,那也是不治身亡。”
白悦悦派出人去过问虞宁的病情,惠宁带着孩子过来看她,“四娘和乐陵王过的不说恩爱,但也相敬如宾。太妃也喜欢她,从来没有半点为难。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了。却成了这样。”
惠宁说着很是唏嘘,上次乐陵王没有跟随天子出征,留守洛阳,处理洛阳内事务。没有高阳王这么风光,可里子面子全都有,放在宗室里也是个让人不敢小觑的人物。结果谁也没有想到竟然出了这事。
“大姐过去看了没有?”白悦悦问。
惠宁点头,“去看过了。”
当然去看了,皇后和四娘是堂姊妹,都派了中官和女官看了好几回。她这个亲姐姐自然也去看了。
“头上破了个大洞,虽然包扎好了,也止了血。但看着就吓人。”
惠宁说起来还有些心惊。
“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白悦悦道。
惠宁吃了一惊,
“又不是深山老林,一头摔进去也就罢了,还能说是一时不慎,老巧不巧的头都撞到了池子里的石头上。”
白悦悦抬手,“我让宫里女官去看过,说她的手是干净,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这就奇怪了,难道说人摔倒不会下意识的就去拿手去撑在地上。身上都受伤了,手上却还好好的。”
她蹙眉,“阿姊你不觉得奇怪么。”
这下惠宁脸色变了,“殿下的意思是……”
“我令人传话给了京兆尹,让他好好去查。”
惠宁脸色都有点发白,“京城里竟然有人敢对王妃下手,一旦真的查出来,非得好好治罪不可。”
说着她又叹气,“当初她还闹脾气来着,为了进宫的事和二娘闹得不可开交,现在真的能帮她的,只有我们这几个娘家姊妹。”
就连乐陵王跑到天子那里痛哭流涕,夫妻情分还没到那份上,乐陵王那么做,主要还是怕宫里的皇后说什么。
原先为进宫做嫔御做皇后,姊妹之间闹得鸡飞狗跳,可是尘埃落定之后,还又是这些曾经斗急眼的姊妹们出手相助。
“到底是谁会下这个手,也没听说四娘得罪过什么人。”
白悦悦摇摇头,“只能看京兆尹能查出什么眉目来了。”
她看向长御,“待会宫里拨几个人到乐陵王府上,照顾四娘的饮食起居。”
“一定要是心思细腻的。”
长御应声道是。
“殿下担心乐陵王和太妃不尽心?”
白悦悦摇头,“这个时候,恐怕天底下盼着四娘快些好的,恐怕就他们母子了。但照顾人上,他们也不可能亲自照顾。还是宫里人去我放心一些。”
正说着,宫人通传长乐王妃带着孩子到了。
李元姜领着一个乳母进殿,乳母手里抱着个女婴。那是之前长乐王妾室生的女儿。
“妾拜见殿下。”
白悦悦立即让李元姜起来,给她赐座。
“殿下说让妾带着孩子进宫看看,”李元姜笑着让身旁的乳母上前。
白悦悦记得自己在长乐王面前说过的话,前两日让李元姜带着孩子入宫给她看看。乳母之前怕孩子哭闹,早早的让她吃饱了奶,现在已经睡着了。
孩子生的很好,圆滚滚胖嘟嘟,一看便知道被照料的极好。
“真是个漂亮孩子。”
白悦悦忍不住在孩子的脸上轻轻按了按。睡着了的婴孩只是动了下,又睡过去。
她捂住自己的肚子,“要是他也这么好看就好了。”
惠宁忍不住笑出声,“殿下放心,一定会的。”
李元姜知道皇后的性子有点孩子气,她在宫外也听说过。没想到皇后入宫已经好几年了,这个孩子气却看着没有半点变化。
“那最好了。你一定要长得好看,要不然我可嫌弃你。”
李元姜看着皇后抚摸肚子轻声道,忍不住笑出声。
殿内一片善意的笑声。
白悦悦让女官过来,“把我带进宫的那只琉璃盒拿来。”
女官领命而去,不多时女官取来了一只浅蓝的琉璃盒。白悦悦打开,里头是一只金蛾闹花的冠子。尺寸有几分小巧,上头的花草和飞蛾都由纯金打造,上面还有红绿宝石作为点缀。飞蛾在发冠上颤颤微动,更添了几分俏皮。
“这个送给她了。”
李元姜起身,“孩子还小,怕是承受不住。还请殿下……”
她还没说完,白悦悦抬手制止。
“她现在还小,但是总会长大的。等她长大了,就可以了。”
白悦悦对着小婴儿笑,“长大了定是个美人,戴上去也一定好看。”
李元姜带着孩子回到家里,她让乳母把孩子抱到生母那里去。见到长乐王在喝茶,“殿下还是真是出手阔绰。今日我去福德殿,殿下给孩子送了个头冠。”
长乐王抬头看了她一眼,李元姜把今日宫里发生的事说了,她让侍女把那只精美的琉璃盒拿出来,打开给长乐王看。
当长乐王看到里头的发冠,神色微变,陷入一股诡异且漫长的沉默。
第158章
暂且放过你这个贱婢。
李元姜当即觉察出他的不对,她往婢女手里的金冠看了一眼,那金冠又是花草又是蛾子,很显然是给少女佩戴的。
她猜想到什么,抬手让婢女退下,“是有什么来历?”
“我当初令人做了一个送给他。”
长乐王抬起案面上的茶盏,猛地一饮而尽。
“她戴过那么两回,后来她入宫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了。”
清香的茶水入喉,多出了许多苦涩的味道,长乐王没有吃用来缓解茶水苦味的茶点,仍由苦味在口中弥漫。
他笑了一声,略带点感叹,“没想到竟然又回来了。”
李元姜听后看向他,她过了好会轻轻叹了口气,握住长乐王的手,“一切都过去了。看开点吧。”
不看开点还能如何呢?
这话多少带点逆来顺受的坦然,长乐王笑笑,他抬头看向眼前人,笑道,“这道理我知道的。”
她是他前半生难得的一次叛逆。鲜明又刻骨铭心。时光如水冲刷过去,他也不复当年一腔孤勇。
回首再看,他此生都不会有当年的那股冲动了。
“这头冠……”
“给孩子吧。”
长乐王抢先道。
“既然殿下已经赐给了孩子,那就给她吧,孩子到时候长大了,也要这些东西。”
长乐王说罢,又喝了一杯茶。
李元姜看了他好会,点了点头。
“其实时日长了,也就会淡了,记不得。至少再想起来,也不会那么难受。”
李元姜道。
长乐王一愣,他笑了笑,“我无事。如今帝后和睦,中宫又孕育皇嗣。我也没有任何的遗憾。”
“故人无恙安好,那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
只要人好,那也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的,他不敢想,也不会想。
就如此的各就其位,各守其职。
白悦悦在宫里和女官们量肚子,身孕到了五个月之后,原本只是微凸的小腹,就如同鼓气一样的鼓起来了。
她甚至觉得肚子里头有动静。法真让宫人们每隔一段时日,给她量一量肚皮腰围,看看腹中胎儿长势如何。
胎儿长得太快不好,长得太慢更是有危险。所以要时不时看着。
元茂处置完手里的事,过来看她,就见到白悦悦在内殿连中单都不穿,只着裲裆举起双手让宫人量。
“怎么不穿衣裳,回头小心冻着了。”
他说罢,拿起放在一旁的衣裳就往她身上盖。
“你难道不觉得我依然窈窕,美貌动人么?”
白悦悦回头一问。
元茂差点哭笑不得,“如今这个天已经入秋有点冷了,悦悦确定不是冻人么。”
说着他过来,让宫人退避到一边,把手里的衣裳就往她身上套。他照顾伺候她已经得心应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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