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堇色蝉
视野中的少女身着一袭粉裙,披半透明的纱质长帛于身后,垂下较长的一侧贴在地上,沾了水迹。腰间束着的腰带带打着双耳结,随着她身子的动作轻甩着画一个圈。
摇头反驳他:“哪有好几回,你别乱说。”
少年静静立在她身后,如同一尊玉像般不急不躁,在烛光中白的发亮,轻声道:“我没有乱说,清清要是忘了,那我数说给你听……”
“别,别说了。”玉黎清忙侧过身来制止了他。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先前只把他看作是才貌双绝的美人,就算是把身子看光了,心中也没有半分邪念。
如今的心境,怎能跟先前相比。
少女粉唇点点,双颊染着红晕,偏上挑的眉眼微微下垂,避开他的视线。
她越是要躲,江昭元便越是要往她跟前凑,赤着的脚尖点在地上,踏着粼粼的水光,低着头问她:“清清,你怎么不看我?”
如此明知故问,叫玉黎清又羞又气,抬起依旧挡在脸侧,结巴道:“你,穿点衣裳吧,不知道害羞吗?”
听到少女弱弱的呵斥,江昭元稍稍顿了一下,认真回答她:“害羞啊,但是我想让清清看我。”
一边说着,身子俯过去,在她耳边低语道:“不好看吗?”
清朗的嗓音带着潮湿的沙哑感,像嘈杂的细雨打在竹叶上,干净的声音里混杂着某些不可明说的欲//望,听上去像是卑微的求问,对玉黎清而言却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心脏仿佛烧起来了似的,连吐息都变得灼热,激动的心跳撞击着胸腔,只因为他一句话便扰乱了她仅剩的沉稳。
玉黎清自认为不是个沉湎于美色的,曲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自乱阵脚。
“我们不是已经两情相悦了吗,你为什么不肯看我?”少年在她身侧轻声问着,没有半分怪她的意思,下一秒便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也对,若不是我,你也不会与人结仇,遭人忌恨……我就是个灾星,走到哪里都会惹出乱子……”
说着说着,声音越发委屈起来,颤抖着问她:“清清也觉得我身上沾了血,不干净吗?”
听他这样说自己,玉黎清心疼的厉害,总算忍不住看向了他,少年低着头瑟瑟发抖,双眼含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直叫她心也跟着颤抖。
他太没有安全感了,自己哪怕有一会儿不理他,他都要自己在脑袋瓜里胡思乱想,自怨自艾。
“我没有那么想。”玉黎清轻声劝诫他道,“这样不太好,你虽是个男子,也该学会自重自爱才是。”
“自重自爱?那是什么?”
少年天真的看着她,眼中含着泪水,眼眶微微泛红。
像是全然不懂一般,他的眼神像白纸一样纯粹,玉黎清只看了一眼就落下阵来。
这些最基本的规矩礼数都是父亲母亲教给她的,平日里和若若、月月也会说一些女子之间的私话,所以才多少懂得一点。
反观江昭元,母亲出身低微又早亡,父亲向来不正眼看他,身边唯二的心腹都给人毒死了,现在陪在身边的就只是新买来的方毅。
那些私密的事,只怕是没人说过。
玉黎清稍微纠结了一会儿,绞着手指,认真的告诉他:“就是,你的身子不能随便给人看,更不能给人碰。”
“可是清清是我的心上人,又是我的未婚妻,连你都不行吗?”
少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她,悄悄伸出指尖试探着戳了一下她的手背。
“这……也不是不行。”玉黎清喉咙发干,咽了一下口水才压住胸膛里快要涌上来的那股热气,手背被他戳了一下,便把两只手都藏到了身后,不给他乱碰。
虽然心疼他,可也不能给他太放肆了,便说:“你在我面前这样,要是给家中长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不让旁人知道不就行了。”
少年哼唧两声,眼眶滴下两颗泪珠来,嘟起嘴来委屈道,“清清总是怕这怕那,就不怕我会难过吗?”
他握住她的肩头,让她转过身子正视自己,软声道:“看着我。”
玉黎清缓缓抬起头,少年的身子已经明显比她高了,好在差的不是太多,她站在他面前仍像从前一样自在。
“喜欢我吗?”少年软糯的声音响在她面前,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问出了这句话。
“嗯。”她诚实地给出了答案,羞涩着垂下眼睫。
得到肯定的回答,少年微笑着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哑声道:“那就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不要想除我之外的事物。”
“可,可是……”玉黎清紧张的眨了下眼睛。
还未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少年软嫩的双唇吻上来,玉黎清顿时面红耳赤,紧紧闭上眼睛。
少年每上前走近一步,玉黎清都能感觉到潮湿的胸膛隔着衣裳压过来,又热又闷,她只能悄悄后退,以此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知退了多少步,身后被书架挡住,再无退路。
赤//裸的足踏着水声将二人间的距离不断压缩,她藏在身后的双手也被抓出来高举过头顶按在书架上,温热而潮湿的指尖从她袖口下露出的腕子滑进手心中,十指交扣,亲密无间。
深情的吻让玉黎清的身子飘飘然,他吻的那样温柔,先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紧接着是相互纠缠的甜蜜……
其实这样,感觉也挺好的。
脑中刚刚浮现出这样的念头,玉黎清便警惕地睁开了眼睛——她怎么又被江昭元带跑了。
像是给他蛊惑着,连是非对错都不顾了。这怎么能成呢?
她微微眯着眼睛,从短暂的沉湎中回过神来,想着如何才能从他身边挣脱,还不会伤他的心。
视线在屋中扫过一圈,他的房间中没有过多的装饰,视野中除了那个浴桶,便是一方圆桌,桌上摆着的饭食好像没有动过。
父亲让人给他们留了晚饭,她又让厨房的人热了给江昭元送过来,难道他一口都没吃?
“唔嗯……嗯……”玉黎清挣扎着从他手中抽回了手来,按着他的肩膀往外推。
少年的身躯丝毫未动,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在她唇上重重的吮了一下才分开,低喘道:“怎么了?”
“你,没吃晚饭吗?”玉黎清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指着桌子上原封不动的饭菜问他。
“我不饿。”
少年的双手抓在书架上,将她的身子困在自己身前狭小的空间中,头都没回一下。
“不饿归不饿,有样东西你得喝掉才行。”玉黎清说着,借机蹲下身子,从他手臂下的缝隙中逃了出来。
她记得父亲让人给江昭元煮了参汤来着,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名贵药材,要是凉了再热,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玉黎清走到桌边,在桌上发现了一碗清亮的汤水。
汤碗里还飘着切成片的人参、红枣,还有枸杞,味道闻着有些清苦。
端起来捧在手上,特意舀了一勺试试温度。参汤放在这里应当有段时间了,刚好凉到了适合入口的温度。
玉黎清背对着他坐在凳子上,说着:“你快过来坐,把这参汤喝了。”
站在她身后的江昭元微微挑眉,将她的羞怯看在眼中,随手捡起地上的衣衫穿上,随手将衣带系了一个松垮的结,走过来坐到了她身边。
看着她推过来的汤碗,江昭元疑惑问:“这是……”
玉黎清见他终于穿了件衣裳,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笑着说:“这是我父亲特意让人为你煮的参汤,可以定心醒神,最治心悸,你快喝了吧。”
喝完了再催促他去上床休息,自己也就能脱身了。
“我……”江昭元犹豫了。
倒不是担心汤里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是他方才的心慌都是装出来的,心里好的很,再喝这汤……怕是阳火太盛。
少女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好意道:“我刚才已经尝过了,不会烫嘴,也没有那么苦。”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江昭元轻咬了下唇——既然装了,就该装到底。
他端起碗来,将汤水喝了个干净。
见他喝的太急,玉黎清赶忙掏出帕子来递给他擦嘴,微笑说:“这棵参是我父亲珍藏了好几年的,他竟也舍得炖给你吃,看来你们之间关系很不错啊。”
“嗯。”江昭元低声应着。
参汤下肚,没一会儿身子便从里暖了起来。
起先只是热乎乎的,过了片刻后,便像从肚子里烧起来似的,整个身子都热起来,江昭元难耐的吐出两口浊气。
还真是上等的人参,这么快就能发挥效用。
尝试着用内力去压制那股热劲儿,却好像适得其反,反将药力催化得更快,顺着心脏迸发的血液流到四肢百骸,连指尖都隐隐发烫。
玉黎清看着江昭元的变化,渐渐有些不解,他怎么好像有点不舒服。
少年的身子原本白白净净的,喝下参汤后,身上的水珠没多久便干了,肌肤下泛着淡淡的红,脸颊更是一片红潮,连眼角也多了几分缱绻的颜色,倾城的绝色容颜越发红润,看上去魅//惑极了。
喝了参汤,面色红润也正常,可江昭元明显是红过头了。
玉黎清担心道:“你怎么了?”
该不会是这人参放了这么久,已经坏掉了吧。
“我,有点热。”少年的嗓子发干,说出话来都带着浅浅的嘶哑。
初秋的夜晚,外头落着细密的雨丝。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连衣带都没系好,坐在凳子上露着半边大腿,躁动的扯着松垮的领口,直到衣带松开,双襟大敞,身体的燥热也没能缓解半分。
见少年有些不对劲,玉黎清不敢再干坐着,缓缓站起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感觉和这样的江昭元待在一起有点危险。
先找借口溜走再说,再待下去,她嘴唇都要被亲肿了。
“那你先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取点冰块过来。”说着就朝门边走去,听到身后的声响,好像是江昭元跟了过来,玉黎清焦急着三步并作两步,赶忙走到门前。
伸手去抬门栓,手上刚握住,背后便贴上来一具火热的身躯。
烧的发烫的手掌扣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往回拉,沙哑的声音紧贴在她耳边,夹杂着燥热的低喘,“别走。”
说着,在她精致的耳垂上亲了一下。
玉黎清身子一颤,小小的惊叫了一声,收回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瑟缩道:“你,你干什么?”
“我,难受……”少年吐息灼热,唇瓣不住的在她手背上轻吻。
“那我去给你找大夫,你松开我吧。”玉黎清像只掉进陷阱的兔子,已然察觉到危险。
“清清……这个,大夫也没办法,嗯……你,你帮我好不好?”从他的声音中能明显听出冲动与压抑交织的挣扎,环在少女腰上的手臂渐渐收紧,身子无法控制的往她身上贴。
他实在太难受了,又热又憋闷,积在体内的火热几乎快要点燃他的疯狂。
手掌压着她绷直的腰线,无师自通的摸到了系在腰间的双耳结,焦躁的扯着。
“别……”刚刚还捂在耳朵上的手赶忙移过去扒开他的手,护住自己的腰带,硬气的呵斥道,“不许扯我衣服!”
她的腹部几乎贴在门上,被人扣住腰线,挣扎不得。
原本很听她话的少年却对她的呵斥没有多少反应,扯不了腰带便侧过头去吻她的脸,直将她逼的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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