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茶 第80章

作者:堇色蝉 标签: 年下 甜文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几句话就把她从前做下的打算看得清清楚楚。

  玉黎清暗暗咽了下口水。

  她果然瞒不过他。

  好在这都是她之前的打算了,先前和他定了真心之后,她就没再想过退亲的事了,只要他们两个真心相爱,总能有两全之法。

  玉黎清微笑着,顺手捏捏他的脸颊,“这都是以后的事儿了,你何必杞人忧天,况且你科考的日子也快临近了,还是多为自己上上心吧。”

  少年仰着头看她,眼神中带着恳求和淡淡的悲伤。

  眼前的少女几乎与前世一模一样,一样的天真烂漫,温暖如阳,哪怕经历了那样惨痛的死亡,她的心依旧澄明如镜。

  像是为了确认她的真心,他颤抖着问:“你一定会嫁给我,对吗?”

  玉黎清站着看他,总觉得今夜的江昭元有点奇怪,看上去好像比平日多了几分悲伤,究竟是做了什么噩梦让他如此不安……

  对于未来的事,玉黎清也不能给出定数,可如果这能让他稍微安心一点。

  “嗯。”她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少年的眼眶顿时湿润了,他的脸深埋在她掌心,泪珠如甘霖坠落,泪珠流过的痕迹缓缓蔓过他整个脸颊。

  心脏里酸酸的,明明是苦涩的心情,却在她掌心的温度中感受到了失而复得的感动。

  他再也不要和她分开了。

  玉黎清轻轻揉他的头发,忽然,坐在面前的少年站了起来,顺手抱着她的腰,拖住她的臀,把她抱了起来。

  突然腾空的失重感让她不得不抱紧了唯一的支撑点,搂着少年的脖子,看他脸上泪痕未干,忽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直到她被放在床榻上躺下,少年也跟着上床,手掌很自然的落在了她衣衫上。

  玉黎清警惕的捂住了自己的衣带,“你干什么?”

  少年抬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眼眶中的水光未干,支吾道:“我也帮清清……脱。”

  刚才起身时,披在身上的外衣已然掉在了凳子上,现下少年身上只有一层雪缎的寝衣,而她却穿的厚厚实实的。

  玉黎清婉言谢绝:“不用了,我就这么睡吧。”

  闻言,少年跪坐在她身侧,低着头咬唇道:“就算清清把我当外人,也别总是委屈着自己,你穿这么多睡下,怎么能睡得舒坦呢。”

  夏□□裳薄,穿着一两层睡觉也没有大碍,如今到了秋末,身上的衣裳有了厚度,穿太多睡觉会压的慌,对身子也不好。

  玉黎清知道这个道理,却依旧不愿意松手,害羞道:“我让你进来,愿意与你同床已经是很不合规矩了,再多脱几件衣裳,岂不是太不知廉耻。”

  听罢,少年的神色渐渐委屈起来,眨巴着眼睛又掉下两滴泪来,“清清是在嫌弃我不知廉耻吗?”

  “没,我没那么说。”玉黎清忙坐起身来解释,“你是男子,穿多穿少又不会吃亏,可我是女子……不能不顾及些。”

  何况两人之间还有过那种事,在面对他的时候自己总是缺乏理智,若不守着底线,只怕会酿成大祸。

  见她紧咬着不松口,少年也不再强求。

  他抹着眼泪,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呜咽着对她道:“那你过来,我想抱着你睡。”

  终于等到他放弃,玉黎清脱了鞋袜,慢悠悠的往他身边坐过去,感觉还是有点奇怪——明明是她的床榻,为什么她要听江昭元的。

  虽然这样想着,但身子已经送到他身边了。

  少年张开手臂将她搂住,连带着胳膊都抱在怀里圈得紧紧的,往枕头上一倒,就这么躺下去了。

  玉黎清躺在他胸膛上,枕了一下,意外的结实。

  不知过了多久,玉黎清困倦的闭上眼睛,眼前的光亮被落下的床帐遮掩,房间里亮着的烛光也在几声清脆的“咚咚”声中,尽数熄灭。

  没心思再想太多,渐渐进入了梦乡。

  ——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府宅里便传来急促的跑步声,阿力跑进玉晟的卧房中,着急道:“公子,不好了,小四给人抓起来了。”

  “什么?”刚刚穿好衣服的玉晟站在原地转过身来。

  阿力气喘吁吁道:“今天早上听染坊里的人说,昨晚管事抓了个人关在杂物房里,我当时就听着不对劲,又托人去问,发现小四昨天下了功之后就不见了人影,定是被管事抓到了。”

  闻言,玉晟低声斥骂:“不中用的东西,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被人抓住了。”

  阿力劝道:“公子别生气,原本小四到染坊的时间也没多久,办事冒冒失失,以后不中用了,咱们再用别人就是了。”

  玉晟反应过来,走到他面前紧张道:“还打听到什么没有,玉黎清知不知道这件事?”

  阿力无知着摇摇头,“没听人说起,小姐这几天都没去过染坊,再说一个姑娘家懂什么,真要处理此事还得看管事怎么想,要不然咱们送点东西,把人保出来?”

  刚给出一点提议,就被玉晟抬手打了脑袋,骂他:“你是傻吗,我出面保他出来,那不摆明了是我在背后指使他。”

  阿力一脸懵,“可是留他在那里,万一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不还是会怪到公子头上吗?”

  玉晟沉默了,思考着该如何解决。

  “咳咳。”

  门外传来疲惫的咳嗽声,透过半开的门能看到外头一个小厮扶着神色苍老的中年男人走进来,那男人一脸病态,眼眶发黑,脸色惨白,张口想要说话,却先咳嗽了起来。

  看到来人,玉晟紧张的上去迎,“父亲?父亲怎么过来了。”

  玉富拍拍胸膛,顺了一口气,“我要是不过来,还听不见你的这些昏招呢。”

  刚用完早饭出来散散步,就看到儿子身边的贴身小厮急匆匆的跑过去,他慢悠悠的跟过来,在外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才要走近来说两句。

  “儿子也是为了咱们家着想。”玉晟垂头道,“原本叔父都许诺过堂妹出嫁后,便由我来接手玉家所有的产业,如今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我手上的产业被堂妹拿去近半,再这样下去,只怕用不了两年,儿子在玉家就说不上话了。”

  玉富恨铁不成钢道:“所以你就收买了人,去给她添堵?”

  玉晟暗暗攥紧了拳头,“眼看着她事事顺心,银子赚了一笔又一笔,我怎么能不着急呢。”

  自己的蠢儿子竟比不过玉天磊的女儿,玉富越想越气,开口提点他:“再过不久便是皇商酌选,你就没想过她织就新布料是为了什么?”

  玉晟一脸不可置信,“她想去选皇商?这太不自量力了。”

  人人都知道玉家织坊的织造向来以棉麻布为主,而皇家要用的是精致贵重的绫罗绸缎,那是周家做得最好的,用自己的短板去撞人家的长处,那是自寻死路。

  玉富哼道:“我看玉天磊是把他这个女儿惯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妄想着以女子之身与皇家做生意。”

  “父亲的意思是?”玉晟请教着看向父亲。

  玉富病态的脸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她不是想选上皇商大出风头吗,若是到时适得其反,她可就颜面扫地了。”

  意识到父亲的打算,玉晟有些犹豫。

  “要是在那种场合出了丑,是能打压她的气焰不错,但也是丢了我们玉家的脸呀,以后做生意总是要跟客人来往的,要是丢了脸面,只怕……”

  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一巴掌打过来,因为生病体虚,哪怕被打了一巴掌也不疼不痒的。

  玉晟疑惑着。

  “你真把自己当成布庄的东家了?”玉富开口骂道,“他玉天磊让你管着几处产业,给了你几分甜头,你就心甘情愿的要给他当狗了?”

  “儿子不是……”玉晟羞愧着低下头。

  他是讨厌堂妹,但那是因为害怕她和自己争家业,但对叔父……叔父教了他很多,就算他对他并不敬爱,也谈不上多厌恶。

  玉富严肃的看着他,在他耳边念叨:“晟儿,你要记住,玉氏布庄是玉天磊从我这里抢过去的,就是因为他和他那早死的婆娘把布行从我们家手上抢过去,我们才落魄到如此。”

  “都是一个家里出来的,现在提起玉家人人都知道他玉天磊,我这个做大哥的反而要看他的脸色过活,我要让他知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他就算抢去了,也别想好过。”

  他声声咒骂着,脸色越发狰狞。

  外头太阳从天边升起,庭院里洒进一缕阳光,屋中却一如既往的昏暗。

  玉晟扶着父亲,轻抚他后背,“父亲,您别太激动,当心身子。”

  玉富气的眼睛都睁大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呢喃道:“晟儿,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一定要完成我的心愿,不然,我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

  听罢,玉晟的眼神终于坚定起来,“儿子知道,儿子不会忤逆父亲。”

  看到他眼中燃烧的恨意,玉富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很好。”

  ——

  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打在床帐上,柔软而灿烂,像是穿过云层的光,柔柔的透在她面前。

  玉黎清迷茫的睁开双眼,感觉胸口上有些重,低下视线便看见埋在她胸膛上的一团毛茸茸的头发。

  手指插进他发间,摸到了少年温热的耳朵,轻轻揉捏了两下。

  晚上还说要抱着她睡,结果还不是钻进了她怀里。

  哎呦,压的她胸口疼。

  先前怎么不知道江昭元是这么胆小的性子,怕下雨天打雷,还怕做噩梦——胆小点也好,胆子小了就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多好。

  把人从身上挪到一旁,玉黎清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忽然感觉身上一阵轻快。

  低头再看,自己身上原本穿了三层衣裳,这会儿只剩下两层了……!!

  她慌张地捂住领口,又查看自己的里衣,确认没被动过后才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躺在枕边的少年,眼神中带上了怨气。

  都说了不给他碰,他竟然趁她睡着,偷摸脱她衣裳。

  有点生气。

  等他睡醒了,得跟他发发脾气才行。

  玉黎清撩开床帐,从床上下来,看见自己的衣裳都好好的挂在衣架上,才叫了丫鬟进来洗漱。

  洗漱过后,换了一身衣裳穿好后,坐在梳妆台前让若若为她绾发髻。

  昨日睡得晚,这会儿已经日上三竿了,庭院里照进来的阳光暖洋洋的,隔着窗户看外头阳光明媚,自己也心情舒畅。

  玉黎清开口问:“染坊那边怎么样了?”

  若若答:“账房先生一早来说了,那个学徒被染坊的管事送到船上去运货了,估计这半年都不会再出现在扬州城里了。”

  玉黎清肯定的点点头,“这样也好,既免了堂兄私下又去找那学徒,也不会把丑事闹大,染坊里要是人心惶惶的,办起事来只会更不利索。”

  若若一边为她簪花,在耳边小声问:“小姐,现在咱们手上握着晟公子心怀不轨的证据,何不直接去禀报老爷,让老爷看清他的真面目。”

  她一早知道小姐心里的打算,如今手里有了证据,更加迫不及待要看小姐得偿所愿。

  玉黎清稍微考虑了一会,吩咐说:“你等会儿让人去和染坊的管事说一声,让他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吧。”

  若若疑惑:“小姐不亲自去说吗?”

  都在自家院子里,说话不是更加方便?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让管事去办呢?

  玉黎清解释说:“公事公办,既然是染坊里发生的事,自然要让管事去处理禀报,若是我多插手,只怕父亲会把正事当成我的小打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