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堇尘
程锦轻声道:“别紧盯着火看,免得晃坏了眼睛。”
尽管程锦的声音很轻,彦桓还是被吓了一跳,他跟只受惊的小兽一样,立即抄起旁边的烧火棍子,警惕地看向程锦。见是程锦,彦桓就放下烧火棍子,从将要扑过来咬人一口的小野兽,又变成了软乎乎的小奶猫。
“姑娘怎么没睡?”彦桓乖乖巧巧地轻声问。
程锦并不去问彦桓刚才为何做出那样的反应,就只笑道:“睡不着,想着方才的活儿没做完,就过来看看。”
彦桓轻声笑道:“都已经做完了,我和嫣姐姐帮着郭妈妈她们一起做完的。”
程锦便笑道:“辛苦你们了,你怎的还不睡?是饿了么?有什么想吃的,我做给你吃。”
彦桓摇了摇头,摸了摸肚子:“是先前又吃了些菜团子,吃得多了,肚子不舒服,就想烧些水,再兑些醋喝。”
程锦走过去,给彦桓把了把脉,笑道:“谁教你的法子,竟然想要兑醋来喝?”
彦桓小声道:“先前姑娘给我煮的刺梨水就是酸酸甜甜的,我想着醋也是酸的,应该是一样的。”
程锦见彦桓当真只是些消化不良,就松开了手,对彦桓笑道:“少量喝些,确实是有用的。但以后哪里不舒服了,就先来找我,不要自己对付过去。谁知道有没有别的病症,别再延误了。”
彦桓低了头,轻声道:“太晚了,我怕打扰姑娘休息。”
程锦笑道:“只几个觉睡不好,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并没有那么金贵。你要是不舒服了,不论什么时候,只管来找我。”
程锦说着站起身:“别兑醋喝了,我回去给你拿些刺梨和蜂蜜,为你熬些刺梨水喝吧。”
“姑娘……”彦桓突然开口道,“我,我突然又想要几只草编蚂蚱玩儿了。”
程锦站住后,笑着点头:“好啊,只是那些草编蚂蚱都给你珍珠姐姐了,如今都是她的东西,我也做不了主。我去跟她商量商量……”
程锦说到这里,就见彦桓失落地低下头。程锦心道,尽管经过那么些苦难,毕竟是个孩子,还是小孩子心性。
程锦便笑着哄道:“你若是不肯要她手里的那些,哪天我们去了村里,再给你买就是,这回只给你买。”
彦桓这才抬起头,他眼睛很亮,却没有应下,只又提了个要求:“我明天想要吃些甜甜的东西,可以么?”
程锦点头笑道:“好啊,可以吃甜米酒、红糖桂花糕、红豆糕,你想吃什么?”
彦桓一时竟为难地皱起了眉头,程锦便笑道:“不用这么为难去选,不如都做了吧。明天我就开始做甜米酒,甜米酒需要等两天才能喝。这两天,明天我们先吃了红糖桂花糕,后天吃红豆糕。等到了大后天,甜米酒也能喝了。待天再热些,西瓜熟透了。我们还可以找两个熟过头的西瓜做来西瓜冻,也是甜的,吃起来也爽滑。”
彦桓立即笑着用力点了下头,他从未这么期待过明天、后天,大后天,以及之后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不破不立
程锦为彦桓熬好了刺梨水, 看着他喝下后,又提着灯笼把他送回屋里去。临走前,程锦还给他燃了些驱蚊安神的熏香, 才为彦桓轻轻合上门后离开。彦桓躲进被子里, 他的被子已经换成了轻薄凉爽的夏被。
夏被是用丝绸做的,整个院子里除了程远和顾珏有两床这样的被子,余下的人就只有一床。若是需要换洗,就得先用薄布被子来替换,等夏被洗好晾干了才能用。
到换洗被子的时候,程锦就会一边摇着扇子, 一边皱了眉头叹道:“还该多赚些银子才是,让咱们都能有几床丝衾, 也就不用总要用那薄布被子来替换了。”
程锦也才十四岁, 脸上还带着稚气, 却得打理一院子人的衣食住行,还要去庇护那些在她看来比自己更弱小的人。她生了一张小圆脸,五官很寻常,只是生得很白。夏天里, 出了一层薄汗, 整张脸就更白晶晶亮莹莹的。但她不喜欢流汗, 觉得不清爽, 总是才沁出些细汗, 就很快用帕子擦了。
她笑的时候会有一对浅浅的酒窝, 当她提着灯笼要将彦桓送回屋的时, 就这么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对他说:“天太黑了, 不把你送回去, 我不放心的。”
许是熏香有了作用, 彦桓渐渐有了困意,慢慢睡了过去。这一夜,初夏的风吹得凉爽,呱噪的虫儿也叫的好听,彦桓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竟还做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梦。
第二天早上,程锦起来后,吃过了饭,就置办了些东西,要找了流月赔不是。珍珠原本不肯让程锦过去,说只她私下里跟流月说一声,也就过去了。
程锦却笑道:“是我落了她的脸面,自然也得由我给她捡起来。怎么能让你去呢?没有这么做事的。”
随后程锦就当着大家的面儿给流月赔了不是,流月找回了脸面,心里舒服了许多。又见程锦给她送来的东西,没有她不喜欢的,且程锦还说要给她过生日。流月面上有光,连着几天心情都很好。哪怕文妈妈说她就是程锦手里捏着的雀儿,随便程锦让她丧气就丧气,程锦让她欢喜就欢喜,流月也都懒得和文妈妈争辩。
没几天就到了流月的生日,程锦特意自己出钱备了一桌的菜给流月过生日,都是捡着流月喜欢的菜做的。一院子的女眷都聚在一块吃些菜、喝些酒,连文妈妈都过来了。但因为文妈妈来了,谁都不自在,文妈妈只喝了几杯,就被芷兰哄回去歇着了。郭妈妈与朱厨娘见她们一群女孩子玩闹,也不愿意扫了她们的性子,略喝了几杯就忙去了。
因为是流月生日,众人都捧着流月,流月喝了许多酒。喝得多了,流月就一会儿哭着说不知道前程在哪里,一会儿笑着说等程锦治好了她家小侯爷,她就能做姨娘了。一会儿说燕州如何不好,她再不来了。一会儿又说她这段日子过得再好不过,往后还不知怎么着呢。说到要离开了燕州,流月和珍珠就哭着抱在一处,竟似要生离死别一样。
关嫣和芷兰就一边哄着一个,一边劝着一个。
程锦正笑着看了她们闹,一偏头,竟看到彦桓又在捧着甜米酒喝。自从甜米酒酿好后,彦桓就总是要悄悄喝一些。这一顿饭下来,彦桓已经喝了许多甜米酒了。甜米酒虽然不至于太过醉人,但每次喝得多了,彦桓就总是犯困。
程锦见彦桓喝几口酒,就点头打了个瞌睡,一副实在撑不住的样子。程锦就将彦桓手里的酒杯拿开,轻声道:“都这样了,还喝什么?躺着睡会儿吧。”
彦桓皱眉看了程锦一阵,竟由着程锦拿走了酒杯。然后彦桓就歪在了程锦身边,竟安安静静地直接睡了过去。彦桓迷迷糊糊地睡着,有时候醒过来,就能看到一只带着碧玉珠串的手拿了扇子,给他扇风。碧玉手串是蜀州来的药商给程锦带过来的,程锦原本不爱戴这些。后来天气热了,程锦见碧玉颜色看着清爽凉快,才戴在了手腕上。
程锦本就生得白,戴着碧玉手串,就显得她的皮肤更白,那原本品质一般的碧玉也越发翠绿。彦桓有时候热得烦了,看一看程锦那戴着碧玉珠串的手腕,心里也凉爽了许多。
那只手每扇一下扇子,手腕上的碧玉珠串的珠子落在一处,就发出轻微的脆响。随着这些细微的脆响,程锦正在和别人说着话,说的都是些寻常话。什么等胭脂花摘下来怎么做了胭脂,什么那季屠夫的腿已经有些知觉了,又是什么明天要如何置办了饭菜。
彦桓听着这些闲话,往程锦身边靠了靠,又闭上了眼睛。彦桓再醒过来的时候,已在了他的屋子里,天已经亮了。彦桓起身洗漱过后,换好了衣服,随便梳了个头发就往程锦的屋里走。彦桓进到屋里,炕桌已经支上了,上面摆了三碗粥饭,三碗糖蒸酥酪,一盘子红薯饼子,一碟子甜米糕,还有几样小菜。
程锦正给珍珠梳头发,见到了彦桓便说:“你先吃吧,我先给你珍珠姐姐梳梳头。”
彦桓点了下头,就洗了手,坐在自己惯常坐着的位置,拿起了一块甜米糕就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等珍珠梳好了头发,眼见彦桓面前的一碗粥已经见了底儿,一碗糖蒸酥酪已经吃完了,红薯饼子和甜米糕都已吃了好几块了。
珍珠如今已经不会因为彦桓更讨人喜欢而闹脾气了,但每每看了彦桓吃东西,仍旧忍不住叹道:“你怎么又吃了这么多?”
彦桓如今已经会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了:“多吃些才能长高。”
珍珠看了看彦桓,终究忍不住说道:“你就这么点儿高才好看呢,长那么高做什么?而且你吃得多,未见得就能长高。或许没长高,就只长了些肉呢,那不是可惜了你这张脸。”
“珍珠……”程锦轻声叫了一声珍珠。
珍珠也见拿了个红薯饼的彦桓已气鼓了脸,珍珠就忙道:“好吧,好吧,咱家珊瑚肯定是长得高的。这一会儿功夫,珊瑚就已经长高不少了呢。再过些日子,大概进屋子都要低着头才行。”
“尽说些捉弄人的话,你快吃饭吧。”程锦洗过手,就把一个红薯饼塞到了珍珠手里。
彦桓见程锦坐下,就挪到了程锦身边。程锦笑着宽慰彦桓:“过一会儿,你还要随我出去做事呢,早上多吃些也没什么。但晚饭可不好这么吃了,不然不好消化。不过你珍珠姐姐倒是没说错,瞧着是比刚来的时候高了一些。”
彦桓这才抿嘴笑了,挨着程锦身边,小口小口地吃起了红薯饼子。
吃过了饭,程锦就带着彦桓去了地里。因为珍珠已经熟了田里的活儿,程锦就不用珍珠跟着了,只让她在家里学些旁的。程锦将彦桓带了出来,一道田庄上,就放了彦桓骑马去了。
程锦买了一匹马,单独养在庄子上。彦桓每次跟着程锦出来,就能骑骑马,打打马球,或是由着他再“玩”儿些别的。
程锦思量过除了衣食住行上,还有什么地方能再帮帮彦桓。
但她是书本上实在不行,虽能读书会识字,但是仍有许多不通不懂的地方,教个珍珠是够用的,但是用来教皇太孙就远远不够了。在书本上,程锦就是由着彦桓自己去看,自己去学了,倒不紧盯着他。只是彦桓有哪里不懂的,她再帮彦桓解答一下。若是她也不知道,也拿不准,就拿了这么问题去问旁人。
这么教着,彦桓的学问倒是“突飞猛进”的好起来了,这段时间已经超了珍珠许多。让关嫣都不由得感叹,果真教人就该因材施教,世上原来没有朽木,只有不懂得教人的夫子。
彦桓在关嫣那里,因为关嫣盯得紧,他自然要拿捏着节奏,慢慢的学起来。但程锦不大盯着他,他就有了机会可以“突飞猛进”。
书本上既然帮不了彦桓什么,程锦就只能在别处帮他了。
彦桓的父亲,那位已经过世的前太子彦翊很喜欢也很擅长打马球。也是因为彦翊喜爱打马球,京城中才又兴起了马球。许多闺阁女儿,从此除了学习诗词歌赋、礼仪、女红、焚香、煮茶等等,竟还要再多学了骑马和打马球,简直苦煞了人。
身子康健的女儿家学些马术也没什么,就全当了玩儿。有些身体弱,又被家族看重的女儿家就很可怜了。听说一些女孩儿竟是一路哭着学下来的,偏偏到了人前都要做出英姿飒爽的模样。这些大家族的女孩是半点弱项都不能用的,没有什么她们不情愿就可以不做的事。
彦翊是成帝最喜爱的儿子,尽管彦翊的薨逝已成为成帝的心头伤。但是像彦翊总比不像好些,谁知道能不能凭着这几分相似能挣得一线生机呢。而且彦翊的死是成帝和彦桓之间的结,不破不立,彦桓要是真回到京城争一争,由旁人时不时的挑拨一下,还不如彦桓自己直接去戳破了。
程锦原本是想着慢慢来,先让彦桓学了骑马,随后再找个机会让他去学着打马球。可彦桓才刚骑了两天马,就主动提了这么骑着没意思。程锦知道彦桓心思,顺势就提了可以打马球的话,彦桓就直接应了。
从此每到了田上,都是程锦去地里盯着,彦桓就去“玩儿”自己的去。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烤蚂蚱
等彦桓“玩儿”够了, 就掐算着时间,赶到程锦身边。彦桓才再到程锦,就见程锦身边生起了一团火, 正捉了几个蚂蚱插在草棍上来烤。蚂蚱已经全被程锦摘掉了头, 洗干净了,等蚂蚱烤出油来,程锦就捏了一点盐洒在蚂蚱上。
彦桓驭马来到她的身边后,便翻身下马,走向了程锦。程锦见了彦桓过来,就一手继续烤着蚂蚱, 一手将水袋递给彦桓。
彦桓虽已经喝过水了,但见程锦递过水袋, 还是将水袋接了过来。彦桓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腼腆笑道:“还是姑娘心疼我, 知道我口渴了。”
“再擦擦汗。”程锦笑了笑,又递给了彦桓帕子,让彦桓擦了擦汗。
彦桓接过帕子擦了擦汗,见周遭只有长顺守着马车远远的候着, 再无旁人。他就摘掉了帷帽, 抱着水袋蹲在程锦身边。
彦桓盯着正被程锦烤着的几只小蚂蚱, 吞了一下口水:“这小东西竟能这么香。”
程锦手里烤好了四只, 就分给了彦桓两只, 自己吃了另外两只。蚂蚱只一点点肉, 虽是两只却只够吃两口的。彦桓待要再吃, 就没有了。彦桓再看余下还没烤好的三两只小蚂蚱, 便笑着说:“这不够吃, 我再去捉来吃。”
彦桓说罢, 就快步走到了草丛,很快就捉了好几只。
彦桓穿着一身靛蓝色绸衣,为了方便骑马,原本宽松的袖口用深蓝色的布条绑在胳膊上,头发也只用蓝带子扎了一下。若不是他的容貌太盛,这么打扮倒是和寻常少年相差无几。
彦桓就依着程锦的做法,一律将蚂蚱的头摘了,走到河边洗过,再一一用草棍儿插着,才笑着又回到了程锦身边。
程锦见彦桓这么个顶着个绝世的样貌竟然做这些事,忍不住暗道了一声:真是作孽啊,当真是暴殄天物。
彦桓拿着一捧清理好的蚂蚱回来,就蹲在程锦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她。程锦只得接过来,继续烤。彦桓一见程锦接手,便又笑着跑到草地里去捉。动作之快,让程锦都来不及阻止。
彦桓又抓了一些蚂蚱回来,刚处理好串在草棍上,正高高兴兴地回头再去找程锦。就见程锦身边竟然围了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小孩子。三个小孩子蹲在程锦身边吞着口水,盯着程锦手里的烤蚂蚱。彦桓立即垮下脸来,也快步走了过来,挤到程锦身边,委屈地小声道:“这可都是我抓来的。”
三个小孩见到彦桓的样貌都呆了呆,但也就呆了片刻,就依旧盯着烤蚂蚱。再倾国倾城的容貌,在嘴馋的小孩眼泪,也没几个烤蚂蚱重要。程锦腾出一只手,拿起彦桓放在地上的帷帽,扣在彦桓的头上:“把帽子戴上。”
程锦随后笑着对那三个小孩说:“这都是他抓来了,所以就只能给他吃。你们再去捉来,我给你们烤。”
见三个小孩立即跑去捉蚂蚱,程锦忙嘱咐道:“进草丛的时候小心些,先用棍子敲一敲,把蛇请走了再进啊,别被蛇咬到。”
程锦才说完,就听彦桓小声嘀咕:“刚才姑娘都不嘱咐我这事。”
程锦笑道:“早先不都跟你说了么?你这么聪明,哪里用次次嘱咐?而且他们才多点儿大啊,肯定不比你知道多,不嘱咐一下,怎么能放心?”
彦桓没有说话,只闷头把帷帽戴起来。
程锦见状,便笑道:“若是你不觉得烦,那我每次都嘱咐了你。”
彦桓戴起来了帷帽,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只见他小声道:“我不觉得烦。”
然后彦桓就乖乖蹲在程锦身边,看着她烤蚂蚱。待将彦桓抓来的蚂蚱都烤来吃了,那三个小孩也都捉了蚂蚱回来。程锦给那三个小孩烤了一些,见已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便笑着嘱咐:“还剩一些蚂蚱,就不烤了。你们将这些没烤过的带回家吧,去给家里喂鸡喂鸭都行。你们往后要是想要烤,要跟你家大人说过了,让你家大人看着,才能生火。用完了火,也得好好灭了。”
程锦说罢就教了那三个小孩怎么灭火,又给了他们一些芝麻糖,让他们带回去分给兄弟姐妹。那三个小孩缠着程锦问了她什么时候再来,听得她过两天就会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程锦看着那三个小孩当真向着几个农家院落跑过去,才彻底放心下来,对戴着帷帽蹲坐在旁边的彦桓笑道:“走吧,咱们回家去。”
戴着帷帽的彦桓却不知道看到什么愣了神,听了程锦的话,才像是被惊醒了一样,忙站起身:“嗯,我们回家。”
程锦笑着帮彦桓掸了掸身上土,就带彦桓走到马车旁,上了马车。一上马车,彦桓就将帷帽摘了下来。天气太热,彦桓才戴了一会儿帷帽,就又是一脸的汗。程锦立即递给了彦桓一个帕子,让他擦汗。
彦桓擦过汗,就对程锦轻声道:“姑娘,我也想吃芝麻糖。”
“你荷包里不是也有……”程锦说着,又顿住,便笑着叹了口气:“好吧,把我的给你吃。”
程锦说着,就拿起水袋,倒了些水洗干净手。程锦才拿起自己的荷包,找了几块芝麻糖递给彦桓。彦桓刚想要去拿,就见他的手因为刚才帮着灭火沾染了些黑灰。彦桓就抿了下嘴,把双手一摊,让程锦看看他的双手多脏,然后微微张开了嘴。
程锦便只得将芝麻糖喂在了彦桓嘴里,彦桓就一边吃着芝麻糖,一边弯起了眼睛,抿着嘴笑了起来。
彦桓吃过了芝麻糖,又要喝水。被程锦又喂了些水,彦桓就靠着程锦闭了眼睛。他练了一天马球骑射,也是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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