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帐暖 第81章

作者:施黛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可怜那娇滴滴的大美人,嫁了个心有隔阂的夫君,还要日日相面一个仇恨未消的婆母,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得了?在场不少人如此作想。

  众人忙于堂前酒席,仆妇们在帐中撒完果,念完敬语后也很快退下,于是房间渐渐冷清下来,只施霓和阿降两人在内。

  屋里挂着的彩绸不多,红烛也只点了二三盏,看着光线昏昏的,没个喜事的热闹感。

  两人静等了一会后,阿降闲来无聊又在室内一圈环视,之后确认门外无人偷听,才敢轻轻蹙眉言道不满。

  “姑娘你瞧,这屋里摆设也太简单了些吧,只有木桌书椅,连个梳妆台都没安置,也就姑娘坐着的这张榉木雕龙拨步床看着好些。”?

  说完她又走近,伸手摸了摸床架,不禁困惑来了句,“竟还有淡淡的木香,难不成这床是新换的不成?”

  施霓听阿降说个不停,也有好奇,于是自己伸手将红盖头掀起,心想反正现在无人,将军还要吃顿酒一番应酬后才能过来,便觉掀开片刻也没什么。

  抬眼入目,见确如阿降所言,若忽略那红绸囍字,房间的确空落又显暗沉,没有温馨之感,倒是寒戾更多。

  再看那红木书桌一旁的横架上,置着将军那把不常离身的黑金宝剑,便一瞬想通,其实真正格格不入的,该是她和这满屋突兀的红色。

  “将军本就是这样的风格,难道你还想将军能在房间里插几朵温馨的花不成?”

  阿降反驳不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将军那样的人,本身就与温煦沾不得一点边,他是武将,战场杀伐决断,行事惯以狠厉,又怎能要求他生活上待人宽柔呢。

  思及此,阿降不禁为施霓犯愁。

  “那姑娘应对将军时,一定要小心哄着来啊,将军孔武,又力大如蛮牛,姑娘若受欺了可如何是好。”阿降边说着,面上也带着一脸认真的忧色。

  “将军又不是洪水猛兽,阿降杞人忧天了。”

  施霓这般说着,可神色却幽幽变得不自然起来。

  诚然,她知晓阿降的意思绝对单纯,无非是担心她在府中受欺,可新婚之夜,又临于床前说这样一番话,实在成了说者无意,而听者却难免有心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廊道里终于传来些声响,阿降身姿一凛,慌乱地帮施霓把红盖头重新带上。

  “好像是将军来了。”

  施霓“嗯”了声,手指合在一起绞了绞,听到木门嘎吱一声从外被推开,她呼吸声都跟着一同屏住了。

  “无需在房内伺候,你下去了吧。”

  “……是。”阿降最后担忧地看了施霓一眼,只好依言退下。

  施霓又听房门闭合的声音,知道此刻房间内只他们两个人了。

  不过将军似乎没有立刻走近,施霓在自己有限的视线范围寻不到他,有些茫然,不过过了片刻,就听桌前传来倒酒的声音。

  是了,两人的合卺酒还没交饮。

  很快听到两杯落盏,施霓神思一定,见将军的一双亮头黑靴已经迈到眼前。

  盖头被掀了去,施霓长睫颤颤地轻抬,倾世姿颜展露,美得惊心动魄。

  瞬间,霍厌只觉得口干得紧。

  心头因饮酒而酿出的躁意难以平复,看她又一副羞怯模样,霍厌腹下燃火,直想立刻去饮露扑灭。

  紧了紧指腹的酒杯,他心头暗叹了口气,目光凝在施霓的明艳面庞上,明明浑身都透着浑然天成的妩媚娇妍,可偏偏眼神总纯得不像话,引得人想占有,蛊得人欲犯错。

  霍厌有点不要脸地想,有些事,真怪不得他贪啊。

  尤物身下媚转,圣人许是能忍,可他不是什么圣人。

  施霓眼睑微收,被盯得有些不安,可很快鼻尖闻听到将军身上明显的酒气,方才她还不觉多浓烈,可眼下这样无隔挨近,自然辨得清晰。

  “他们灌了将军好多酒嘛?”施霓担心地问。

  霍厌抬手,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沉哑言道,“今日本将军难得高兴,由他们无规矩放肆一回。”

  施霓被他摸得脸色好红,明明就是普通的动作,可被他这样一做,就总叫人觉得异常羞耻难挨,摸脸就摸脸嘛,这样撩蹭算怎么回事。

  “今晚再喝最后一杯。”他递过酒杯。

  施霓立刻接下,合卺酒要重视的,于是她忙站起身来很正式地准备交杯,而看她这副严肃模样,霍厌被取悦得很是满意开怀。

  “乖。”

  他伸手往她头顶宠溺地抚了抚,之后引着她动作,一杯交杯酒在彼此缱绻的眼神中,仰头饮毕。

  酒杯被他转身两步放回桌上,再回身时,他眸底明显深浓了许多。

  施霓自当有所了然其中意味,只是还未来得及紧张,就被霍厌凑近一下打横抱起,之后听他喷薄而出的气息打在自己脖颈,有点热,施霓不禁颤软了身。

  被压到床上,霍厌半点不收敛,直接一边亲着她的脖子,一边耐心十足地帮她拆除了发饰,连带衣衫外袍,腰身袂带,尽数都被丢到了拨步床下。

  施霓衣领被扯开,只觉得骤然一凉,不过很快又被火热压覆。

  这时,居然还能听到他闲语。

  “霓霓方才,和阿降说了我的坏话?”

  施霓一瞬惊讶,心想方才不会真有人听墙角,把阿降抱怨房间摆设暗沉一事道给他了吧。

  不过想想的确觉得也有可能,她虽为新妇,可到底是西凉人,今日初进将军府,被人防备也在所难免。

  可这,应该算不上坏话吧。

  施霓忍着胸前的痒,喃喃的为自己与阿降平反,“哪敢呀,不过就是阿降觉得将军房间暗色太多,即便挂上红绸,贴上囍字,也有点不显热闹罢了。”

  “是嘛?”他嘴上力气忽的重了些,留下印记后,才满意又问,“那你怎么说?”

  施霓当即只觉煎熬得要命,身上酥酥痒痒,连带大脑跟着昏沉,可偏偏这种时候,还要保持神思清明来回答他的问题。

  “我……我说将军风格本就如此,总不能强人所难,为房间布置温馨些,还强迫着将军学会插花那等磨时间的雅事吧。”

  双手被他束在一起高举过头顶,如此姿势,施霓羞耻难挨,边说着边眼角挂了泪光。

  霍厌明明听清楚,却又问,“学会什么?”

  骤然感受到热意贴近,施霓颤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霍厌蹭到她,嘴上催促,“霓霓说话,到底要我学什么?”

  将军为何执着纠结这个呢?施霓想不明白,被他迫着只好茫然回说。

  “学,学会插花,不过就是玩笑之言,将军莫责怪。”

  “舍得怪吗?”

  他哂笑一声,顿了顿,又一下含咬住她的耳垂,动作往里磨,施霓抿唇,抓紧他的肩头,痛得眼泪汪汪。

  “将军……”

  她声嗲得不成样子,泪也沾他身上,而霍厌自觉无耻,在占下她的时候,还故意问了句。

  “插花。”他一字一顿,“还用学?”

  遽然明白过来他的言指,施霓瞪大眼睛,羞得一瞬哭了出来。

第73章

  霍厌早听说那滋味销魂,可真正切身体会到一次,仅仅是个开始,头皮都麻得直叫人神绪恍惚。

  施霓蹙眉,霍厌缓和着帮她把沾汗的发丝往旁边撩去,而后挺骄傲地呲了下牙笑,声音显沉,“这就受不得了嘛?娇气包。”

  话虽如此,不过随之也变得更加小心轻柔。施霓娇弱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肩头轻轻咬了一口,却不想同时被他报复,连带意识都险些被撞散。

  她晕乎抬头,无意就见将军咬牙阖目,面容微扭得享受,而后,听他附耳沙哑地吐出个含糊不清的字来。

  紧。接着还有一句发泄的脏话跟着宣出于口,不过那句施霓没听清,也没心思去听了。

  “勾紧。”他忽的命令。

  施霓以为他是叫自己去抱他,于是尝试双手放下,可动作才开始尝试就被阻了,她不解抬眸,看霍厌大掌掐着她的腰,言辞戏谑,眸间悸热。

  “不是这个。腿,勾我的腰。”

  ……

  将军府东屋里,程夫人难以入眠,今日家中有喜事,可她却心境凉薄,没什么精气神,面上更未见有半分喜色。

  方嬷嬷在旁叹息了声,躬身为程夫人倒了杯养神的香茶来,而后出言宽慰。

  “夫人放宽心些。陛下降旨,将军岂能违背,此番迎娶西凉女入府,也不过是敷衍了事罢了,说不定是将军和陛下另有计划思量,只是不能告人罢了。”

  程夫人端起桌上印花瓷杯,优雅地饮呷了一小口,放下后又继续喟叹。

  “但愿如此吧。方才于厅堂前,我看那女子相貌甚为不端雅,好看是好看,却到底妩媚过甚了些,序淮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以后把此女收房留在身侧,就怕他玩心贪重,难以抵诱。”

  程夫人低诉着心中忧虑,即便抛出旧怨隔阂,她对施霓也不甚满意。

  娶妻娶贤,淑德为重,大梁民风向来如此,可自家儿子却先招了个妖妖娆娆的进门,她心头怎能舒快?纵然知晓皇命难违,但情绪到底难除,背着人时,她不免要抱怨几句。

  见状,方嬷嬷忙会意解忧,“旁人我是说不准,可咱们将军是什么人物?铁骨铮铮,少年英雄啊,又是个眼高于顶,孤高自持的主,哪那么容易就受那女子的诱了?”

  “万事没个绝对,毕竟序淮弱冠年岁,正是最需女人的时候。”程夫人道。

  方嬷嬷却狡黠地扬了下唇,而后躬身凑近,将声音刻意压低了些,说,“早知夫人会有此忧,西屋的侍奉丫头们也不是耳朵死的,今夜叫她们听听动静,我们也能知晓那西凉女子怀什么心了,若真是个妖精,咱们也能及时提醒将军防备些。”

  程夫人毕竟大家闺秀,侯府千金出身,闻言蹙了下眉,到底有点犹豫,“你安排了人听墙角?如此不妥当吧,若是叫序淮知晓了……”

  方嬷嬷跟着程夫人多少年了,早知其心,今日她虽是自作主张,可却是为主分忧,做了程夫人不方便出面交代的事罢了。

  “夫人心安就是,找的丫头都是办事机灵的,不会出差错。”

  闻言,程夫人敛神,果然不再多说什么。

  心想着,犯回规矩就犯回规矩吧,那女子妖媚,的确看着就是个不省心的,不听一次,便不知她是怎么个路数。

  ……

  西屋的烛火是自己燃尽后方才暗下的。

  两个被方嬷嬷提前交代下任务的小丫头,开始时就在寝屋门口不远处的石墩后面悄悄蹲着听动响,原本听嬷嬷交代,她们也信了将军娶西凉女是敷衍应承的说法,所以便理所应当的认为,今日这墙角该是听不出什么内容来。

  可后面看将军一身酒气地进去,她们没听到意料中的西凉女的勾媚声,倒是为将军的猴急架势险些惊掉下巴。

  深夜寂静,旁人早就歇了,所以她们两个甚至听清了将军问言插花的浑话粗语,登时面面相觑羞红了脸,想想她们以后又该如何正视那桌案雅事,恐怕见个瓶口都要忍不住往歪处想了。

  两人硬着头皮只得继续再听,只要亲耳听到西凉女有勾引将军的过分行径,她们也能快些免了这折磨,去给方嬷嬷和夫人交差。

  可没想到的是,新娘子在里面光是颤弱弱地啜泣求饶了,哪有什么不安分地主动招惹,而且从那磨耳的吟声就能听出来,在将军的不知节制下,人家姑娘是有多受苦无助了。

  两个丫头心惊将军的一反常态,更意外其孤高秉性竟也能有急色的时候。

  从亥时起到现在,怎么也有一个半时辰了,人家姑娘嘤咛得嗓音都哑了,简直好不惹怜,结果将军还时不时的粗话调戏,问些他厉不厉害之类的床笫羞话,一看,就是没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