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佑蓁
拿出浅青瓷碗洗了洗,装上蛇汤喝,没有姜,有点腥味,不过也无防。
喝了两碗汤,吃下两小节肉,不敢吃太多,担心腹泻。
拿出两个小陶罐清洗,都装上半罐肉汤,两小节肉,铜鼎盖上盖子,收起来,东西都收好,检查周围一遍,提着气死风灯回村,到村尾把灯灭了收起,提着长木棍进村。
推开农家院大门,他还以为门会从里面关上,原来不是。
听到大门开的声音,张建设从房间里出来:“三哥?”。
“跟我来”,张彧出声,他转身把大门插上,走到房门前说:“等着”,推开门进屋里,进了里间,拿出一截蜡烛,擦火石点上。
烛光驱走黑暗,张彧把两半陶罐蛇汤拿出来放炕上。
举着蜡烛来外间,只见林三丫在炕上坐着,两眼死寂,张彧把蜡烛立在炕尾小小方柜上,来门口喊张建设:“进来”。
张建设进门,张彧把门关了,进里间把两个小陶罐拿出外间,塞一个给张建设:“这里吃”。
他把另一个小陶罐塞进林三丫手里说:“死不了,你还有我,我给你养老”,林三丫眼里渐渐有了光彩,紧紧抱住温热的小陶罐。
张建设打开陶罐盖子,眼睛一亮,肉啊,很大的两块肉。
作者有话说:
多年后张彧:吃饭的碗居然这么值钱
第5章 换
一句‘你还有我,我给你养老’的话让林三丫心神大定,苍白荒芜的灵魂注入新的生机,这个饱受命运折磨,麻木的女人有了寄托。
张彧说:“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们吃吧”。
得知三哥吃过,这是自己的,张建设举着黄褐色小陶罐喝光了汤,手指捏起两节肉块吃干净,至于父母,等自己挣了再拿回去给他们。
等他吃完,张彧和他说:“去把你的弹弓拿来”。
张建设也不问原由,放下小陶罐,小跑回去把弹弓拿来,交给张彧。
张彧接过拉一下弹弓皮筋,居然是牛皮筋,张铁河挺疼张建设这个唯一的儿子。
他说:“明早我去麦地里打一只兔子,拿去跟华明伯换些粮,你们用这小罐煮来吃”,明天肯定没饭吃,这个时候麦子渐熟,兔子夜晚和清晨在麦地出没频繁。
张建设靠近张彧:“三哥,你行么?”。
张彧看他一眼,眼神不屑,没说话。
背着光,张建设没见他三哥眼里的不屑,喜滋滋的回房,房间是正房边上的泥砖房,虽也是隔里外两间,但比厢房大多了。
回到房里,赵红霞摸黑从里间跨出来说儿子:“建设你进进出出做什么,都说让你不要靠近铁蛋,你怎么就不听话?”。
张建设不耐烦地说:“我不和你一样,你暗暗欺负林大娘习惯了,我心没黑”。
“哎,你个小崽子,我打死你”,被儿子一撅,暗指自己心黑,赵红霞恼怒,扬起右手。
“随便,打吧”,张建设满不在乎地说,赵红霞打也不是,这是好不容易求来唯一的儿子,舍不得打,不打也不是,太气人了。
“睡觉”,张铁河烦躁的声音传出来。
黑暗中,张建设向里屋做个鬼脸。
清晨,天刚蒙蒙亮,张彧光着脚在麦地田埂间快速行走,他眼神好,踩不到蛇,很快看见麦地里伏着的一只灰兔,用弹弓打出去一个小石子,正中兔子头,他走过去提起来,兔子心脏处起伏,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听到敲门声,刚洗漱完的张华明奇怪谁这么早就上门,看空荡的院子,张华明出来开门:“铁蛋,真早,你这是?”。
张彧右手扬起灰兔:“华明伯,我想换些玉米面或白面,换吗?”。
张华明看肥乎乎的兔子,兔子腿还在挣扎说:“换,进来吧”,张彧随张华明后面进院子。
“兔肉和猪肉不一个价,白面没有,一斤兔肉给你换三斤半玉米面,你觉得呢?”,进了院子,张华明停下脚步转身和张彧说。
差不多,张彧点头:“就这么换”。
张华明进屋拿小秤出来,后面跟着提小布袋的明伯母。
张彧看小布袋,喊一声:“明伯母”。
明伯母微笑看张彧:“哎,铁蛋有本事了”。
张华明用条小绳把兔子两条后腿绑结实,打秤。
“兔子六斤一两”,张华明说,张彧接话:“华明伯,算六斤”。
张华明笑说:“我贪你这点便宜做什么,二十一斤玉米面,再抓一把”。
张彧:“华明伯,我想先拿走三斤,剩下的先寄存你这里”。
“可以”,张华明爽快答应,也不问他为什么一大早就来换粮食,更不问他为什么都不拿走,用一个小布袋称三斤玉米面加一把给他。
天亮了,张彧回到家,二叔三叔站堂屋门口,厨房没有冒烟,他提着玉米面进房间,交给林三丫:“玉米面,一会你就用小陶罐煮着吃再去上工,就煮你和建设的,其他人别管”。
林三丫想张口说话,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张彧回里间整理一下自身,拿块破布擦一下脚底,穿上布鞋,提上书包长木棍,出了房间。
“铁蛋”,张贵山脸发黑,站堂屋门叫他。
“有事?”,张彧语气平淡。
张贵山看张彧手里的长棍,心一塞,说:“你奶奶病了”。
张彧挑眉:“病了就去医院看病,跟我说做什么?”。
张贵山:“她是被你气病的,心病,你跟她认个错,她病好得快”。
张彧看一张铁木和张铁河说:“认错?,不可能!她一直病着起不了床也不错,起码二叔三叔能活得像个人,而不是被人捏着的木偶,二叔都有儿媳妇,快抱孙子了,还被个女人捏着直不起腰”。
听了张彧的话,张铁木和张铁河脸上表情微妙。
张贵山愤怒:“他是你亲奶奶,你……”,咒她病得起不了床。
张彧冷淡说:“她都要我的命了,你冷眼旁观,还要我做孝子贤孙,老头,你在异想天开,提醒你一下,昨天起,我就叫你们老头老太太了”。
“叫爷爷奶奶,你们不配!”。
“砰”,张彧动一下长木棍,地上出现一个洞。
看脸上没有表情的铁蛋,再看被他戳出一个洞的地上,张贵山心惊胆战,变了,铁蛋真的变了,被老婆子逼的。
“哼”,张彧冷哼:“不要来惹我,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算是我死,也拉下几条人命,包括张铁程,他比我还像张铁石的儿子”。
为防出什么意外,有必要震慑威胁一下,比较安心。
张贵山退一步跌坐门槛上,怔怔看张彧一手书包一手长棍离开,他是认真的!说你死我活是真的!
他一夜没睡,就想让铁蛋去跟老婆子认个错,让老婆子彻底气消,这件事就过去。
但是,这件事是过不去了!铁蛋恨他们,恨花老大钱的老五,这个家,要散!
第6章 你没拿过钱?
这个家,真要散了!张彧出门后,这是张贵山心里唯一的想法,他身体晃了晃,慢慢起来。
转头看老二老三脸上表情,回到房间,昨晚老伴气疯了,上半夜睡不了,后半夜才睡,还没醒。
他从熟睡的王大花腰间解下钥匙,开柜门拿出一袋玉米面出来,交给张铁木:
“让你媳妇赶紧做饭,吃了饭上工,吃饭的碗用厨房剩下的凑合着吃”。
张彧知道张贵山的意思,他和林三丫没死,而且毫发无伤,活得好好的。
王大花又没有下手杀他们,连打都没打,只不过是在生活上苛待他们,给他们吃的少,生病不给看病,嘴上骂骂他们。
这世上,奶奶苛待孙子,婆婆苛待儿媳妇的人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夭折的孩子不是没有,张老四就是长到十五岁得脑膜炎没的,病死的女人也不在少数。
何况林三丫只是个童养媳,现在还和她儿子没关系,又无处可去,在这个家受点委屈又怎么了?
为这个家太平,做为晚辈要给长辈低头认个错,粉饰太平,日子照常过。
张彧觉得,都这样了,他为什么要满足他们的想法?好不容易有太平的日子过,就让自己过得舒心。
时代不一样了,长辈弄死晚辈,不管有没有人帮死者上告,也要吃枪子儿或坐牢的。
在上辈子,老子打死儿子,祖父打死孙子,同族的人就算知道,没人去衙门告,就真的没事。
就算衙门知道了,拿去审问,只要长辈笃定晚辈不孝,辱骂长辈,杀人者基本无罪。
时间还早,张彧在路上一个地方停下,啃了四个黑黄蒸饼下肚,才继续走,心里决定等字都对全了,认全了,去找律法书来看。
来到教室,只来了两个同学,两个同学见他拿一根长棍进教室,不禁一呆:“张彧,你拿这棍子做什么?”,一个同学忍不住出声问。
张彧回答:“罗成耍得一手好枪法,我想学,拿棍子当红缨枪练”。
两个同学又是一呆:先想的是,闷葫芦张彧说了好长的一句话,然后又想,用长棍当红缨枪练?这也行?
张彧把长棍靠着墙放,就拿语文书出来看,继续对繁简字。
凌江一来看到长棍,开口问:“张彧,这条棍子是你的?拿来做什么?”。
张彧头都没抬说:“是我的,想和罗成一样练枪法”。
凌江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张彧转头看他一眼:“你没听错”。
拿棍子当枪练,有才,真有才,凌江一脸黑线,‘说唐’还是自己借给他看的,作孽!
张彧拿出练习本和铅笔,在练习本一页上面写下一行字,推给同桌。
凌江拿到前面看清字:剥了皮去内脏的兔子肉,约二十斤,市价,要吗?看了擦掉。
哦,原来昨天同桌问自己城里缺什么是这个意思,诶,同桌写的字有劲了,可以啊。
凌江用橡皮擦掉字,拿出铅笔写下:要!!!都要!你打的?
把本子推回给张彧,张彧拉过来又在下面写:是,钱和布票,工业票,一个人带上秤,一点钟左右在城隍庙后面树林里。
凌江回:好!!!
语文,数学,政治,物理四门功课,除了语文,其他学得不易,不过张彧却没想要放弃学业,上学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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