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想要她的技术,求她她都不一定给,还施舍她一份工作?
在他看来,她就那么轻贱的,是为了一份工作,千里迢迢跑来法蓝西的?
真是笑话。
当然,技术是在交流与创新中更进上一层楼的,而文艺,必须互取所长,才能创造辉煌。
临出门前,陈思雨说:“想学我们东方芭蕾,可以,但从现在开始,接下来的所有巡演中,法蓝西12个大区,我都要15分钟,来表现我的芭蕾!”
路易.奈非斯导演脸在一瞬间绿了。
这次巡演,由两个文艺团体共同参于。
在大区巡演中,芭蕾会有30分钟,这足够演一部长剧精美的一幕来展现,奈非斯准备了《雷蒙达》,《火鸟》,《珠宝》和《仙女》,一系列美仑美焕的法式芭蕾要上。
而现在,陈思雨居然要抢走整整15分钟?
那他的节目该怎么排?
当然了,《红色娘子军》和《血色华章》,陈思雨都要跳。
在法蓝西的这片国土上,在每一所大歌剧院里,她都要跳到。
她要让所有的法蓝西人民,看到东方式芭蕾!
“我还需要一套芭蕾电影胶片,名单由我自己来列,您要提供给我。一路上,我会教你们的芭蕾演员我的技术,当然,我也乐于学习法蓝西风格的芭蕾,因为它确实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瑰宝。”陈思雨说完,出门了。
路易.奈非斯追了出来,说:“昨晚的欢迎宴上你所看到的,只是我们法蓝西人的礼仪和绅士,它并不意味着,你的东方芭蕾受欢迎。在接下来的巡演中,你会受到冷待和冷遇,你会清醒的意识到,你的东方芭蕾,并不受观众的欢迎。”
陈思雨懒得跟他掰扯,只说:“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就好,明天开始,我每天抽一个小时的时间,去你的舞团教舞蹈!”
马其顿防线,哦不,路易.奈非斯导演在亲手捏碎了两个咖啡杯后,最终还是答应了这份屈辱的,不平等条约!
……
战地指挥部,此时领导们正在开会,冷峻和何新松正在手忙脚乱的摇天线。
目前国内只有一套电视节目,一套信号,而想在战区搜索到它,很难。
他俩已经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了,还是一无所获。
何新松折腾了半天,不耐烦了,举起天线说:“这他妈啥玩艺儿嘛,一点都不灵,砸了算了。”
但就在这时,屏幕一闪,雪花变成了画面,冷峻大叫:“不许动。”
何新松是高举着天线的,想放松一点,才一低,画面又没了。
而在一闪的画面中,冷峻看到的画面上全是外国人,他大吼:“举回去!”
何新松只好又举了起来,因为他站在电视机后面,只能听到声音,是看不到画面的,听到电视机里传来一阵阵外语,好奇的问:“看到了吗,是啥东西,有你对象吗?”
这年头电视节目非常少,除了播报新闻之外,还有几部卡通片会在电视上播放,而除此这外,最多的,就是播放各种外交活动了。
冷峻从画面上看到了三位外交官,定眼再一瞧,看到首席外交官的身后还站着同院的小伙子王奇,他在报纸上看过,知道王奇是外交团的三秘。
他对王奇不感兴趣,迫切的想看看,自己的女朋友在哪儿。
但他赶的,就是欢迎宴的播出时间,他们已经折腾了两个小时了,现在已经到了双方致词时间,欢迎宴已经马上要结束了。
何新松还在喊:“怎么只听见人说话,没有音乐,陈思雨跳了吗,好看吗?”
好看什么呀,晚宴已经结束了,录像机后撤,出现的是整个欢迎宴会场的全景,冷峻趴在电视机前,要能钻进去,他就钻进电视机里去找了,可惜他钻不进去,只能望着电视机兴叹。
“到底有没有啊,我举半天了。”何新松再问。
冷峻刚想让何新松松手,但就在这时,画面突然切回了舞台,所有的演员,中方的,法方的,正在集体谢幕,人头攒动中,他一眼就看到陈思雨了。
别人都是单手,礼貌的挥手,只有她,一直在朝着镜头挥舞双手。
她化了妆,在黑白荧幕里,突出而又精致的五官是一种浓烈张扬的美。
而漂亮的女孩,总是容易得到人们的眷顾和照顾的。
俯瞰的镜头应该是看到了那女孩的兴奋和热情,突然拉进,一个特写的近景,把陈思雨的整张脸,拉到了冷峻面前。
黑白屏幕上,女孩两只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笑意,就仿佛知道男朋友在隔着镜头注视她一般,热烈的朝他微笑着。
突然,她把手举向唇,轻轻吻了一下,又送了出来。
生于这个年代的冷峻,并不知道什么叫飞吻。
但他立刻就想到了,他的女朋友是在亲吻他,那个吻,是她送给他的。
在那一刻,整整三个月分别所带来的思念和痛苦一扫而空,已经连着执勤了一个月了,每天都是大夜,每个夜晚,因为要负责带队侦察,不但要于脑海中绘制敌人的火力地图,还要保证战友的安全,冷峻的精神都要高度集中,他因此经常失眠,即使睡着,也总会噩梦连连。
但在此刻,他突然觉得有些困,他想上一觉。
回前线的路上,何新松开着车,絮絮叨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冷峻却是一句都没有听到,反而,沉沉睡了个好觉。
……
三个月,于冷峻来说,是长达九十天的生还日志。
只要能从战场回来,每一天,他就能带着飞行队刷新空军的生还记录。
但于外事文工团来说,却是一晃眼的事。
法蓝西13个大区,每一个外事文工团都要进行访问,而在访问中,除了进行一晚上的表演之外,剩下的时间,当地政府安排了美食和旅游活动,他们可以去参观景点,也可以品尝各地的风味美食。
圣特罗佩,米歇尔圣山,凡尔登大峡谷,上辈子陈思雨所向往的地方,在六十年代,她一次性走了个遍。
而文工团诸人,在巴黎时还比较拘谨,牢记革命使命,不忘思想斗争,尤其唱黄梅戏的于媛媛,每天都要写一篇日记,来批判资本主义的靡靡思想。
但是在出来之后,慢慢的放松自我了。
日记也不写了,也不总盯着梅霜,陈思雨,抓她们的小辫子了。
她学会了喝红酒,吃鹅肝,尤其是小羊排,她简直爱死了。
用她的话说,配上冰白,简直百吃不腻。
这一场旅行下来,11个团员,除了刻意控制体重的陈思雨和梅霜,以及压力太大,吃不下去的曲团外,全都发了胖,一个个面容都如满月一般。
而东方文化艺术在法蓝西的受追捧,也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加上每到一个地方,当地的新闻媒体,报纸和电视台都要报道,在这短暂的几个月里,来自东方的文艺团在法蓝西渐渐的,就出名了。
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受到热烈的追捧和夹道欢迎。
敦煌歌舞因其底蕴和文化,一直都是最受欢迎的,两位男舞蹈演员,也总被观众当成女性,在路上欢呼,叫Madame。
而陈思雨的东方芭蕾,一开始在巴黎的时候,其热度只能排在第三第四,但时间越长,她就越受欢迎,而当他们到达蓝色海岸大区时,当大巴车从路边经过,大家惊讶的发现,居然有人在挥舞陈思雨的明信片。
这得多惊喜啊。
杂技团的小伙子最先发现的,他跟王奇坐在一起,猛摇王奇:“王秘你快看,那是咱们团的陈思雨,是思雨的照片,就是那张,倒踢紫金冠!”
于媛媛也凑了脑袋过去:“哪呢哪呢?”
又说:“王奇你眼神好,帮我瞅瞅,有没有人欢迎我呀。”
她今年28岁,当然早就结婚了,但在布列塔尼大区表演时,遇到一个华裔,五十多岁的黄梅戏爱好者,是个大腹便便的秃头大爷,还在宾馆楼下跟她喊过话,当时于媛媛可兴奋,可开心了。
她其实是想看看,那个黄梅戏爱好者有没有追来。
王奇太仔细看了半天,摇头:“于老师,抱歉,我没有看到。”
陈思雨就坐在他前面,他欠腰拍了拍陈思雨的肩膀,轻声说:“恭喜你。”
有人拿她的明信片,在将来,那叫追星,陈思雨当然开心。
但她上辈子大起大落过,也算宠辱不惊,就只笑笑,也就罢了。
而自从在巴黎签了不平等条约后,路易.奈非斯导演就一直憋着火。
他当时还撂了狠话,说陈思雨的芭蕾不会被法蓝西的普罗大众所认可,此时看到她的受欢迎,其脸色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法式芭蕾不好。
陈思雨是因为《红色娘子军》才受欢迎的,那部剧,是有真实历史的,还有无数创作者的心血,将它熬成了一部受欢迎的歌舞剧,她之所以受欢迎,只是因为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而法蓝西芭蕾,不论动作,戏剧冲突,还是舞台展示,都是需要她仰望的。
路易.奈非斯憋着火,不肯跟她交流,她就跟团员们,跟编导安娜去学。
一路上,她把流源于京剧、民族舞、傣族,苗族舞的各种芭蕾动作,跟安娜一起,交给了法方芭蕾舞团的女孩子们。
相互学习中,陈思雨抽空,还把《一尺的确良》的台本绘了个大概。
而且在绘制时,得到了安娜莫大的帮助和指导。
路易.奈非斯看着陈思雨整天跟只花蝴蝶一样,跟他的团员们打的火热,却只能干瞪眼,无气出。
而等文工团返回巴黎时,所发生的事情,就是连外交使团都没有想到的了。
据说是因为文工团的精彩表演,而引起的,民众们的反响太过热烈,在接下来的一周,法蓝西将展开‘华国文化周’活动。
在这个活动上,政府会大力宣传华国的文化历史,力争让国民更了解它。
因为已经该回国了,这个活动文工团的人当然就参加不了。
但它对推动两国关系所产生的深远意义,是文工团的人做到的。
虽然看不到文化周召开后的盛景,但能听到这个消息,从外交团到文工团,所有的人,就已经感到莫大的满足了。
转眼就到该回国的日子了。
而今天,王奇一回来,就告诉大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北城方面,二号首长亲口下的命令,说让你们文工团所有人,今天都不准再工作,大家自由活动,文工团每个人都有五十法郎的奖金,大家想逛就逛,想买就买。”他说。
二号首长是谁,大家自然都知道。
而远在国内的首长,居然会关心他们,还专门下口令,让他们出去逛一天?
且不说别人了,来自未来的陈思雨,切切实实感受到,他,为什么会那么受人民爱戴了。
大家来的时候当然都带了钱的,可因为一直都是团进团出的集体活动,而且这年头兑换法郎并不方便,所以大家倒是想出去逛逛,但没有法郎,见了啥也买不了,就只能干看着,眼馋。
有五十法郎,还可以自由活动,于文工团团员们来说,就好比困在笼子里的鸟儿,终于可以放出去一天了。
而因为大家一路表现好,曲团也放松了不少,她年龄大了,也着初劳累,带着大家到了塞纳河畔,也不专门盯着,自己找了个咖啡摊坐下歇着,就让陈思雨充翻译,陪着大家一起去逛。
跳敦煌舞的俩小伙子是从非常艰苦的戈壁滩上来的,其中一个想给对象买个项琏,见路边摊有兜售的,拉着陈思雨做翻译,壮着胆子去问价格,一问,一条细细的银项琏居然要六十法郎,顿时说:“算了算了,买不起。”
于媛媛在家店门外看上了一条裙子,示意陈思雨去问,陈思雨一看标牌,说:“那儿写着呢,165法郎。”
“就一条裙子,要一百多?”于媛媛掩不住的失望:“咋那么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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