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色的木
他便靠在门上,含着微笑看。
而且,他有私心。
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绝不能死在朝堂上。
好孩子之一爆喝一声:“看剑!”
对面下意识举刀想要格挡。
然后被飞镖糊了一脸。
好孩子叉腰哈哈大笑:“这是战术!战术懂不,兵不厌诈!”
李纲:“……”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主公一把年纪,快三十岁的人了,他还称他们是孩子。
*
整整三十天,百姓大会开完,内阁初次运作,确认无忧后,李纲把赵构从密室里放出来,远远送走。
半夜三更,赵构抱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有换洗衣物,人站在一个小县城门口,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待小县城第二日开门后,他一问,这里是前金国五国城境内,现大宋依兰县。
赵构:“……”
好你个李纲,一送就送他到千里之外,送到边境小镇,连钱都没给,生怕他坐车回去是吧!
十年后。
“崽崽!快出来看烟花!我们新做出来的玩意儿!”
主公们十年如一日习惯性砰砰砰砸门。
陆宰嘴角一抽。
从某一天主公说漏嘴对他的爱称后,这些熊孩子就再也不掩饰了。
以前还好,现在他都六十好几了啊!
陆游咳嗽一声,拳头遮住嘴角笑意:“爹,你快开门吧,不然主公他们能把门拆了。”
陆宰斜他一眼,把门打开,一群哈士奇呼啦啦挤进来,一把将人扛走。
“务观!你爹我们先借走了!”
“走吧走吧,明天记得还回来。”
“来!吃糖葫芦!啊——”
“我都长大……”
陆游被强塞了一嘴糖葫芦,酸甜味道将口腔挤满。
他突然就想到王师北定中原日那天,主公们风风火火过来,给他投喂一垛糖葫芦。
——然后,蛀牙把他疼哭了。
“滋——”
“砰——”
火焰高高升空,在天上溅射,若花盛开,又如星子坠落。
陆游抬起头,看那烟花璀璨。
“好美……”
他正要开口吟诗,却又怔怔瞧着火雨,亮色洒满他面颊,静静勾勒出一朵宁静的花。
瞧着瞧着,陆游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愿父母安康,主公们长命百岁,愿国泰民安,愿岁岁年年皆如此。
陆宰亲手点燃烟花。
入目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周边是此起彼伏抽气声。他微微笑着,想到什么,闭目祈愿:望四海无战争,望天下歌太平,望亲友长和乐,望主公……
陆宰睁开眼,对上少年们带笑的眼神,心头一暖。
望主公,永远在笑。
“滋——”
“砰——”
“滋——”
“砰——”
“滋——”
烟花连响,将天空炸出个花团锦簇。
“祖父,天上好漂亮啊!”
十一岁的小少年辛弃疾指着天际,声音里透着喜悦。
辛赞乐呵呵地将孙子抱在怀里,乐呵呵地说:“解放啊,这么漂亮的场景,你要不要做一首词来听听?写篇作文也可以。或者日记呢?”
辛弃疾:“……”
他语气万分坚定:“祖父,等我成丁后,我一定要去参军!”
祖父好过分哦,发现他有作词天赋,就老是逼着他作词!不知道他更喜欢军伍吗!
我要从武!才不要从文!
……
“爷爷!”
“爷爷!”
“曾祖父!”
“哎!爷爷在这里呢。曾祖父在这里呢。”
宗泽满脸笑容,身边尽是儿孙。
次子宗颖前些日子人在外地任职,却仍然赶了回来,陪伴老父左右。
长孙宗嗣益,次孙宗嗣尹,三孙宗嗣旦,四孙宗嗣良,五孙宗嗣安,都拎着子女从各地赶回来,宗泽已是九十一岁,尽管平时吃好喝好,再加上不再郁结于心,人看着十分健康,气色特别红润,颇有些宝刀未老姿态。但终究是年纪大,子孙见一面少一面,每年,不论路途多远,宗颖等人都会赶回来。
最小的曾孙女宗素位被宗泽当着她父母的面拎起来。
宗素位被揪住后衣领,拼命挥舞着手脚。
宗泽中气十足地喊:“你们知不知道这娃儿在书院做了什么!她居然去挑衅别人!和人打架!”
宗素位的父母竟半点不脸红,理直气壮地说:“祖父,阿素和人打架总比在书院被人打来得好,打架嘛,有来有往……”
宗素位继续挥舞手脚,但就是没办法着地。
宗泽继续中气十足:“她打的是辛赞唯一的孙子!”
宗素位父母笑了笑:“祖父,这就更不需要担心了,小女娃怎么打得过小男娃,阿素倒也争气,没被打哭……”
宗素位仍在挣扎,但曾祖父揪她比揪狸奴还手熟,她愣是没办法挣开分毫。
宗泽冷笑一声:“是吗?如果她是带着二三十个同学去堵人家呢?”
宗素位父母:“……”
他们懵逼看着乖女儿,乖女儿不挣扎了,默默垂下双手双脚,脸朝着他们露出一个纯然无辜的笑容。
宗素位父母这才觉得事情大条,小心翼翼地问:“辛赞孙子……是叫辛弃疾吧?他……人没事吧?”
“没有。”
宗泽瞥了曾孙女一眼,曾孙女默默把脸捂住。
宗泽陡然提高声音:“这才是我想说的!她带着二三十个人,居然被辛赞那家伙的孙子两三个回合就冲散了!你们怎么教她的,连我当年十分之一的统帅能力都没有!我当年要是这样,没几天就能被金贼把脑袋砍下来!”
宗素位父母:“???”
老爷子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
第453章 聚散番外
不止官僚在看烟花, 还有百姓。
玩家们给全国各地都发放了烟花,要求官府在夜晚点燃。
一桌桌菜摆出来,一坛坛酒放到桌上。男人光着膀子和同好猜拳,再不是之前饿得双颊凹陷, 瘦骨嶙峋模样。女人间言笑晏晏, 漂亮衣衫在晚风中轻轻飞舞, 人有余粮便有钱, 有钱之后便会去愉悦自己, 便会自然而然去打扮。小孩在嬉闹, 牲畜在嗥叫,胡子都花白的老人给小孙儿洗头。
“娃儿哦,你别乱动嚯!”麻溜地把多动症孙子按在大石头上, 舀起温水往他头上浇。“以前俺们哪有钱财去买那么多柴火,在你洗头时候还专门烧汤,俺们以前头发开始打结,开始生虱子,都舍不得洗,没柴火烧汤, 可用冷水洗又容易生病。俺们以前哪里敢生病哟。”
可小孙儿哪里耐烦老人唠叨这个。
钱?卖粮食就有啦!
粮食?粮食有很多啊!地里都是!
烧汤洗头?以前爷爷家里很难得才洗一次头?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情哇!三五天洗一次头发好麻烦, 每次都要忙活大半个时辰, 这时间去玩多好!
爷爷好啰嗦噢, 总是提以前!
“砰——”
烟花绚烂半边天, 炸红妇女脸庞, 炸亮男人妖瞳, 顽童们大声欢呼, 好奇地蹦跳, 小孙儿甩着头, 水珠四溅,嚷嚷:“爷爷爷爷!让我去玩!让我去玩!”
大家都在笑。
一个货郎佝偻着背慢慢走过来,发出虚弱沙哑的声音:“姑子郎君……行行好,买束花吧……”
人们本来在吃东西的吃东西,喝酒水的喝酒水,赏烟花的赏烟花,高高兴兴,十分怡然。听到这声音,齐刷刷扭头看过去,那货郎小心翼翼地摸出花来给他们看,一边举起花还一边留神周围,好像特别怕有人会来打他。
那花扎得很有野趣,用藤蔓绕在竹竿上,非常漂亮,便有一些人看中这巧妙心思,掏出钱各买了一束。
“多谢郎君。多谢姑子。”货郎点头哈腰,当着众人面清点铜钱,然后才离开。
有人看这货郎可怜,对他说:“你有手有脚,这边境虽苦寒,却有运河通过来,你去码头搬运货物,也比在这卖花来得强。”
货郎几乎没有迟疑就拒绝这人,口中道:“我没法去码头运货,我有一些仇家,他们若是看到我的脸,会要我的命。”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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