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26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爽文 穿越重生

接过乾隆差李玉送来的一匣子金珠,郁宛遥遥向万岁爷致礼,笑容格外灿烂。

至于伊常在么,当然被连夜送回京城,算下来已经是第三个了。

她比先前的舒妃跟郭常在还要惨,那两个好歹是竖着出去,伊常在却是横着出去——动都动不得,可不只能坐担架了?

郁宛再蒙召见坐到乾隆身边时,便好奇地问他,“万岁爷,您为何要我答应比试啊?”

本来好好的,如今却闹出血光之灾,虽然倒霉的是伊常在不是她,总归还是有些晦气。

乾隆冷声,“朕几时要你答应?”

根本他就没说话,是这女子自己脑补的——他能听到她的心声,可她却听不到他的。

他还怕她出事呢,本来就那几斤几两,还学人逞意气出风头,惯得她!

郁宛:……

她觉得万岁爷的脑子一定是秀逗了,既然要她推掉比试,直接说不就行了?没长嘴吗?

第30章 南苑

去了伊常在, 颖嫔便也安静多了。她虽对万岁爷冷落自个儿心生不悦,可毕竟是个颇有资历的嫔位,难道让她去跟个新进宫的小小贵人争夺宠爱么?

她可拉不下脸, 身份这东西虽如鸡肋食之无肉,弃之却也可惜, 倘没一层蒙军旗贵女的光环笼罩, 她在宫中更无立足之地了。

再则,万岁爷难道不会想起她么?如今随行的嫔妃寥寥, 纯贵妃早已过了花信, 愉妃产后也已失宠, 总不能让多贵人跟陀螺式地在御前打转吧?

多贵人若是懂事,也该劝劝皇帝雨露均沾, 这么烈火烹油似的,就不怕招来阖宫嫉恨?

然而郁宛这一枝独秀的风光一直延续到九月十二日, 御驾回驻避暑山庄。中间除了多贵人时常伴驾, 便只有庆嫔与几个阿哥随侍左右,哪怕明知颖嫔无所事事,乾隆也未想起召见。

对此颖嫔自然颇感愤懑,又有点怀疑是否郁宛在皇帝跟前说了自己坏话,否则万岁爷怎拿她当贼防着?

郁宛懒得睬她,恩宠是靠自己争的不是靠别人送的,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纵使她在御前提了颖嫔一嘴, 难道乾隆就会因此怜惜她么?

他就不是怜香惜玉的那种人, 踌躇满志的十全老人只会说, 哦, 原来是个怨妇, 哪凉快哪呆着吧。

颖嫔从没想过改进自身,化化妆换换发饰,哪怕添几件颜色衣裳也使得啊,可她偏不,十年如一日打扮得老气横秋,乾隆能看得上才怪呢。

郁宛忽然理解颖嫔跟伊常在为何那般投缘,还处处以身作则——这根本是倒数第一给倒数第二讲课嘛。

御驾决定在热河行宫停留十天,二十二日再还京师。

这十天里永璂跟那头枣红马已经好得无话不谈了,恨不得连睡觉都要抱着,可惜马厩里的气息耐人寻味,否则他真想把床铺给搬过去呢。

而他的骑术也有了很大长进——至少对个六岁的孩子而言,在有大人监守的情况下已经能稳稳坐在马背上溜达了,只是暂时还不敢放松缰绳。

郁宛呢,尽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好在有和亲王这位严师,对十二阿哥比自己的孩子还用心,他生来喜欢玩乐,又觉得满族子弟不可忘本,务必要从娃娃抓起,把十二阿哥调理出个模样来,好叫皇兄瞧瞧他的本事。

郁宛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这样子不是她白得了名声么?

本来送和亲王点什么表示感谢,但是金银财物舍不得,若是做双鞋、送个香囊扇坠什么的,拿下人做的滥竽充数那是不敬,可若出自她手,会否有些不妥?嫂子跟小叔子总归得避嫌。

最后只能潦草道了声谢,又遗憾地对皇帝道:“臣妾忝为人师,真是半点忙也没帮上,皇后娘娘别怪罪臣妾才好。”

乾隆笑道:“怎么会,你能来永璂不知道有多高兴。”

他才不在乎多贵人对自己的兄弟是否无礼——弘昼这小子合该受点教训,看把他狂的。

九月下旬,銮驾班师返朝。只因五阿哥腿脚有些伤损,乾隆不得不吩咐队伍放慢速度,缓缓而行。

郁宛前去看时,只见小男神脚踝上肿起老大一块,跟个红鸡蛋似的,一碰就疼。

他倒是忍着不肯哭,只攒眉忍受,不过太医敷药为他按摩的时候那眼里就水雾弥漫了。

郁宛瞧着暗暗好笑,想不到五阿哥也有另外一面,可她知晓这个年岁的孩子自尊心强,遂连忙正色,“可知什么缘故?”

愉妃叹道:“左不过是累得太过。”

这几日天天陪同骑射,又有个文韬武略俱全的四阿哥比着,永琪自然不甘落于下风,务必得让皇阿玛看到他的志气——这孩子素来聪颖,小小年纪就懂得世态炎凉,早些年愉妃因为无宠没少被人欺凌,内务府克扣份例更是常有的事,从那以后永琪便格外用功,等他在上书房的成绩能常年排在前三名,皇帝也愈发满意,时不时就将永琪叫去养心殿询问功课,之后便再无人敢轻视她们母子。

郁宛望着眼前,愉妃其实是个十分沉静的美人,不同于令妃的温柔多姿,庆嫔的活泼俏皮,忻嫔的娇憨妩媚,愉妃的美是静态的、凝滞的,非得细处才能品味。以乾隆那急躁热烈的脾气,的确难以欣赏。

而愉妃也很明白这点,早在永琪开蒙之后她便不再刻意妆饰,脂粉钗环皆以不出错为宜,一则是全心扑在儿子学业上,无暇理会其他;二则,她主动放弃恩宠,也能减少旁人对延禧宫的注意,让永琪多一分平安。

郁宛沉吟,“五阿哥受伤,究竟意外还是人为?”

到底这几日风头太盛,那头象征祥瑞的麋鹿更是为他增色不少,保不齐引来妒恨。

愉妃自然也虑到这些,可她请太医仔细验看过,伤口并无外力作用的迹象,大约只是永琪好强透支太过,才出了毛病。

郁宛想起史书上的五阿哥似乎就是因附骨疽而过世,又不能提醒愉妃小心腿伤,只能含含糊糊道:“阿哥还未长成,你一定得叫他注意身子,别闹出毛病来,到时候悔之晚矣。”

愉妃颔首,“这是自然,还没娶福晋呢,可不能掏渌坏了身子,我连侍妾都不让在他房里放的。”

郁宛:……

虽然她跟愉妃讲的不是一回事,不过也行吧,懂得洁身自爱才是正道,乾隆这种老色批能活八十九简直没天理。

时隔两月回到永和宫,郁宛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连看院中的花花草草都觉亲切。经过了舟车劳顿,果然躺平才最舒服。

新燕春泥早已将行李归置齐整,又有带回的各色土仪,准备送去各宫,虽说自家小主没哪个真心交好的,可面子情总得做做嘛。

而郁宛得知皇帝爷第一时间去了永寿宫看望令妃所生十四阿哥,也只能感慨,不愧是乾隆。

她以为乾隆会最先去那拉氏宫里,好歹他跟那拉氏的孩子刚刚过世,做阿玛的又没见着最后一面,难道不得去道个歉,再安慰安慰妻子?

只能说当皇帝就是任性,而乾隆喜好繁花热闹的脾气半点没改,倒不定是冷血,只能说这位爷还是个大孩子,可偏偏坐拥了整个天下当玩具。

郁宛想起那拉氏走前的交代,倒是得去翊坤宫报个到,顺便告诉她十二阿哥这些天的境况。

翊坤宫内白幡早已撤下,皇帝在世,披麻戴孝视为不敬。而那拉氏却还穿着半新不旧的淡色衣裳,鬓上一朵素白绢花,整个人安详而宁谧。

看来她早料到乾隆不会过来。

郁宛忽然有点尴尬,感觉戳破了那层夫妻恩爱的窗户纸,只能没话找些话来说,“……十二阿哥挺懂事的,路上不吵也不闹,让他吃什么就吃什么,连愉妃娘娘都说,没见过这样乖巧的孩子。”

愉妃养孩子是榜样,她的话自然是有力的佐证。

那拉氏淡淡一笑,“你当本宫不知道永璂多么淘气?行了,无须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好话,本宫明白你的苦衷。”

郁宛:……

她倒也没什么苦衷啦,反正吃苦受累的是和亲王。

眼看那拉氏命人掌了灯,开始执笔研墨,郁宛一时好奇,问道:“娘娘写什么这样认真?”

“往生经。”那拉氏说道。永璟虽去,她这几日得空总会抄上几卷,再送去神龛烧化,祈祷永璟早登极乐。

郁宛忽然后悔起嘴快,这种气氛下她是不是得提出帮抄几卷?她倒不是嫌麻烦,可字丑很丢人诶。

好在那拉氏看出她为难,“你跟十三阿哥非亲非故,就不必了。”

又叹息道:“其实本宫也不知这些经文是否有用,无非做额娘的聊以慰藉罢了。”

郁宛忙道:“会有用的,阎罗爷泉下有知,定会感念您的诚心。”

那拉氏笑了笑,“但愿吧。”

郁宛望着她沉凉如水的面容,讪讪道:“娘娘,您会不会怨怪皇上?”

“怎会?”那拉氏笔下力道分毫不减,字迹也一丝不乱,“他是万人之上的天子,儿女私情必定不会占据全部,况且逝者已矣,自然是照顾好还活着的更要紧。”

顿了顿,“令妃所生同样是皇家骨血,本宫不会为这个记恨。”

说起来,乾隆那天肯爽快地放行,那拉氏便已然知足了。好在他给了自己陪伴永璟的机会,若是错过,恐将悔恨终身。

她也不需要皇帝在永璟身上投诸很多感情,永璟有她这位额娘便足够了,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自然不会有人比她更爱他。

郁宛看着烛火下心平气和的面容,只觉得历史上那个断发事件愈发谜团重重。

那拉氏似乎并不偏激,所以为何会走到最终那步,当真是命里的劫数么?

郁宛回到自己宫中,本以为旅途之后能安心睡个好觉,哪知半夜李玉却打着灯笼过来叩门。

开门见是皇帝,郁宛实在掩饰不住脸上诧异,“您怎么过来了?”

按常理不是该在令妃宫中歇息么,反正令妃也出了月子。

乾隆淡淡道:“见到朕你不高兴?”

郁宛哪高兴得起来!照常理皇帝要么留在永寿宫继续逗弄十四阿哥,要么就该去皇后宫中一叙寒温,重建夫妻之情。

哪知却不偏不倚地来她这儿!

郁宛恍然,皇帝这是故意拿她当挡箭牌吧?既不忍见那拉氏,怕那拉氏提起那个死去的孩子,又觉得让令妃伴驾会叫那拉氏愈发伤心,又担心宫里人觉着他不念旧情。

干脆想了个折中的主意。

合着她就是块垫脚石呗?郁宛心中疯狂吐槽,这种上上荣宠她才不想要,分明给她拉仇恨呢!

乾隆扶额,之前以为她只有点小聪明,如今瞧着居然人情练达,亏她能猜到其中关窍。

但是乾隆爷一向无耻惯了,哪怕郁宛不说请进,他也厚着脸皮挤进去,“更深露重,朕在你宫中将就一宿罢。”

【你一个坐八抬大轿的就别卖惨了,人侍卫都没说什么呢!】郁宛心中白眼翻个不停,面上倒是笑意甜净,“妾这就着人为您铺床叠被。”

通常来说都是铺两床被子的,一个是为了睡得自在,再一个万岁爷也习惯跟枕边人保持距离。

哪知乾隆却捉住她的手腕,“算了,就这样罢。”

郁宛哼哧哼哧地道:“弄脏了可没替换呢。”

果然还是那个不正经的多贵人。乾隆笑了笑,难得正经起来,“今晚上不用你侍寝,安生躺着就是了。”

他说到做到,果然没来调戏,只静静阖目卧在枕上。

郁宛紧贴着强健炽热的胸膛,心里竟诡异地产生一丝动容。

她发现乾隆或许并非无情之人,倒不如说太多情了些。无论是对那拉氏还是对令妃,他都有身为丈夫的责任感,以致于不肯拂了令妃生子的喜悦,却又顾念着那拉氏的情绪不让令妃伴驾。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有偌大个后宫,怎么可能做到处处顺心遂意呢?

挡箭牌就挡箭牌吧,反正入宫以来她拉的仇恨已够多了,不在乎再多几个。

郁宛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一只大掌落到自己后背上,缓缓揉搓。

她登时眉立,“君无戏言,您说了今晚不叫我侍寝的!”

乾隆笑得贼欢,“朕来给你侍寝好不好?你只安心享受便是。”

郁宛:……凑流氓,有差别吗?

你不要过来呀!

夜间放纵的后果是接连几日腰酸背痛,郁宛都觉得她的体力比在家中坏了不少,看来皇宫果然是个吃人的地方,她都快被吃干抹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