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的白月光 第102章

　　人家起码站出来了，也拼过了，他们这种连站都不敢站出来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评价人家呢。

　　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在人群中逐渐蔓延。

　　宋渺感知到了这种情绪，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司重明，内心复杂。

　　就当所有人都认为司重明会就此放弃的时候。

　　突然，一声低笑在场中响起，笑声越来越大，逐渐发展成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场中的红衣女子。

　　司重明笑了很久，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脚下不稳，可是长枪却依旧紧紧攥在掌心！

　　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

　　司重明看向姒雅，脸上笑容尽数退去，目光寒冷的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姒雅，有一点你说错了，小爷不是为了要出风头，小爷是真的要杀了你！”

第174章 细奴之死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若说最开始司重明只是想用姒雅出了宋渺被逼婚的气，可是现在其中就是掺着人命！

　　话音未落，司重明已经舞着长枪，身带澎湃杀气向着姒雅所在的方向攻去！

　　事情已经到了不可调停的地步，尽管心中清楚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但是细奴依旧提着长刀迎战而上！

　　“铛——”

　　长枪和刀刃碰撞在一起的一瞬间，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刺激的人们耳膜生疼，可是交手的两人却像没听见似的，下一秒二人身影一闪，皆是向后倒退了几步，又同一时间换了招式向对方杀去！

　　只见细奴纵身一跃，长刀在前有势如破竹之势，他不敢托大，每一次出手都直直攻向司重明的要害，力求以最快的速度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身经百战的司重明又怎会看不明白他的打算，细奴心急之下招式也暴露了破绽，她正好利用这点，在细奴凌厉的刀锋逼到近前之际，手中长枪在胸前挽了个花，枪头随之调转，身子一弯，转而攻向细奴的面门！

　　几乎是本能反应，细奴脚步一顿就要躲避。

　　谁知这时原本冲他面部而来的长枪却突然再一次调转，以极其吊诡的角度冲着他持刀的手腕杀去！

　　“刺啦——”

　　“哐当——”

　　锋利的枪尖划破手腕处的衣料，挑下一大片血肉，剧痛瞬间占满所有神经，同时右手的力气陡然消失，他再也拿不住武器，长刀就此掉落在石板地上，发出失败的悲鸣。

　　细奴死死咬住牙关，把痛苦的丝毫咽回肚子里，只是他却无法控制逐渐苍白的脸色和痛苦之下渗出的汗水！

　　对方竟然！竟然生生挑断了他的手筋！

　　三招！自己竟然在对方手下连三招都没走过，就成了废人！

　　“阁下···好···好身手···”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细奴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对面的女子看都没看他，目不斜视的从他身侧走过。

　　细奴知道，她是打定主意要杀了公主的！

　　姒雅此时已经被吓傻了，之前她之所以能口出狂言，大部分原因就是觉得有细奴在，司重明必然掀不起风浪。

　　因为细奴南诏王座下的一员悍将，虽不是最强的那个，但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可她万万没想到，细奴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司重明给废了！

　　司重明怎么会这么厉害？现在细想想，之前的几次冲突她都没显露过真实实力，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以为她的武功也就普普通通？

　　“司重明！”姒雅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中不带上颤抖，想借由大吼给自己点底气，“你不要以为这样本公主就怕你了，本公主也是会武功的，你我交手，胜负还说不准呢！”说着就把缠在腰上的长鞭取下，握在手里。

　　“······”

　　护在她四周的南诏士兵对视一眼，握着长枪的手愈加用力。

　　细奴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无奈摇头，忍着剧痛用满是鲜血的左手重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刀，迈着虚弱的步子追上司重明。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司重明身形一顿，转身看向细奴。

　　“你还要再战？”

　　喘着粗气，细奴越过司重明，在她不远处站定，长刀横于胸前，他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姒雅身前。

　　“护卫公主安全是我的职责···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必将死战到底···”

　　盛怒之下的司重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同为军人，她当然知道军人深入灵魂的军魂和信仰。一名合格的军人，哪怕遇见高出自身实力百倍的敌人都不能退却，因为退，就等于逃！而逃兵，是最为人所不齿的存在！

　　她理解细奴此刻的所作所为，也佩服他的意志。

　　所以她不会劝他投降，同样，她也不会因此就对他手下留情。

　　这是她对一个真正军人的尊重！

　　“希望下辈子，你能找到真正值得你为之丢掉性命的人。”不再多说，司重明眼神一寒，长枪如同一条银蛇般窜出，失了右手的细奴根本不可能挡下这一击，事实上他根本也没打算挡下，他只是想用自己这具残躯尽量拖延一点时间，拖到徐将军收到消息赶来，公主的性命就能保住了。

　　“噗——”

　　胸膛被长枪穿透，细奴脸上的表情定格在这一瞬间，高大的身躯缓缓倒下，已然失去了所有生机。

　　收回长枪，司重明对着尸体微微颔首，算是她对对方的敬意。

　　下一秒，她的眸光如同两道锋利的匕首射向被围在中间保护的姒雅身上。同时，脚下也重新迈开步伐。

　　“给首领报仇！杀——”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惊醒了失去首领，军心大乱的南诏士兵，他们的身体被仇恨灌溉，一股愤怒的力量充斥了他们的内心！

　　此刻他们并不因为对方杀了首领的手段而感到恐惧，他们只想给首领报仇！

　　“贼人！拿命来！”

　　十几个南诏士兵一拥而上，司重明的身影瞬间被淹没。

　　······

　　“哒哒哒哒哒···”宋渺提着裙子在大街上奋力奔跑，不知摔倒了多少次，身上的裙子也被磨破了好几处。

　　除了被掳劫那次，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她能清晰地听见心脏狂跳的声音，嗓子火辣辣的疼，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流进眼睛里她也顾不上擦。此时的她已经全然顾不得什么世家形象。

　　快点···再快点···

　　重明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只有自己快一点儿，才能在事情真正不能挽回之前护住重明！

　　不知跑了多久，她的双腿已经没了知觉，只是机械地重复奔跑的动作。一条条街道、一处处拐角在她眼前掠过，终于，她看到了那扇红色大门！

　　······

　　千岁府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无声的院子里响起。

　　不等来人拍门，石房先一步打开了书房的门，看向来人，“什么事这么着急？”

　　来人微微躬身，“大人，门房来报，有位宋渺姑娘求见督主！”

第175章 司家祖训

　　静，诡异的安静。

　　空气中只有寒冷的风吹过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同一个地方，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可以放缓，生怕自己一个失误打破了什么。

　　“轱辘辘——”不知是谁的蛐蛐罐子没拿稳，被风一吹，轱辘着穿过人群，直到碰到了谁的脚跟才停下。可是被它碰到的那个人却只顾看着前面，半点反应都没有。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十几个南诏兵疯了一般向着红衣女子喊杀而去，眼瞅着女子的身影被南诏士兵淹没，所有人都觉得女子必死无疑，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只一瞬，那些南诏士兵就在他们眼前直接倒飞了出去！

　　重新出现的女子，身上毫发无损！

　　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女子身形一动，快的好似一道残影一般，转瞬间便打昏了几个南诏士兵，其余的刚起身，女子手中枪花一闪，一记横扫，直奔南诏士兵的头颅而去！

　　只一招，正中靶心！如同串糖葫芦般，枪头直击上几个南诏士兵的侧脑，震荡之下，几人立时昏倒在地，失去知觉，无力再战。

　　原本气势汹汹的南诏士兵短短时间全部昏厥，丧失战斗力！

　　围观的人全都看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不！这还能称之为人吗？这简直就是战神转世啊！

　　相较于百姓们的激动，此刻身边已失去所有保护，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姒雅，心中除去惊涛骇浪以外，只剩下足以淹没她的恐惧！

　　可她依旧维持着她作为公主的骄傲，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在害怕，尤其不能让司重明看出来！

　　竭力抑制住颤抖的双手，姒雅把长鞭置于胸前，企图借由手中的武器汲取足够的力量。可是当司重明再次向她这边走来的那一刻，她发现这根本没用。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开始往后退却。

　　“司···司重明！你已经···杀了本公主的侍卫长···还···还不够吗？那个女孩又···又没死···你难道真想杀了本公主不成？”

　　闻言，司重明脚下一顿，忽地停住了。

　　“呵，你也会害怕？”她欣赏着姒雅脸上的惊惧和心虚，那双明亮的眼眸了依旧冰冷。

　　姒雅扬着高傲的头颅，可心里早就没了支撑这份高傲的底气，“本公主才不怕，稍后徐将军必定带人赶到，届时倒霉的可就是你了！”

　　“徐庆安？你还指望着他？”司重明只觉得姒雅既恶毒又愚蠢！

　　她竟然还指望着徐庆安带人来救她，以徐庆安的阴险，只会袖手旁观，恨不得姒雅被她当场杀了。他拿着这个把柄既能要挟舜德帝治罪于司家，又有借口毁了议和，两全其美，徐庆安稳赚不赔。

　　距离事发已经很长时间了，徐庆安至今没有踪影便是最好的证明。此刻他指不定躲在什么地方看好戏呢，怎么会现身救下姒雅，不瞅准机会补上一刀就是他仅剩的仁慈了！

　　可惜姒雅看不明白这点。

　　她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徐庆安身上，满心幻想着徐庆安会带兵来救她，到时局势反转，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儿，姒雅微微挺直了脊背，“司重明，你现在收手离开还来得及急。本公主劝你，没必要为了一个贱民搭上自己，不值得。”

　　“不值得？”司重明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每个字都在心头转了一番，“一条人命在你眼里就是‘不值得’？”

　　她蓦地笑了，“姒雅，我告诉你。我们司家世代镇守边关，以保境安民为己任，几代人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的就是大舜子民！司家祖训从小教导我们，只要是大舜子民，不管贫富、不论出身，生死面前都是平等的，都是司家人应该用命去守护的！”

　　司重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祖父常说，司家之所以能在边境，几十年如一日的抵挡你们南诏铁骑入侵，就是因为有他们的支持！军中的粮草，将士们的兵器铠甲，哪个不是取之于民？对司家和军中将士们来说，百姓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况且，军中每一名将士都是在民间征召的好儿郎，有的人死在战场，一辈子都无法再见到自己的亲人，父亲自小教导我要把每一位百姓都当成亲人，权当是为征战而死的弟兄们尽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