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
此人若不是一点儿都在意亲妹妹,就是个心思极为深沉之人了。
“太子客气了,还是先去看看令妹吧。有什么需要,大可随意跟宫人吩咐。”
姒薄未语,只是点点头,便抬脚往偏殿里走去。
殿内,姒雅抱着自己的身体缩在床边脚踏上,目光空的落在面前地面上,看上去是在看她破坏的东西,其实什么也没落在她的眼里。
她已经砸了所有她能打砸的一切,直到筋疲力竭方才停手,可即便如此,心中怨毒的恨意和不甘依旧不曾消散去一星半点儿!
她好恨!她好恨!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她只是离开去了次茅房,在返回的路上突然被人打晕,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那个男人的床上了!
她还记得刚醒的时候,她能感觉到男人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带着迫不及待的去解自己的衣带,等她完全清醒过来之后拼命尖叫挣扎,可是身上的男人一点儿停手的意思都没有!
她很生气,也很害怕,房间里太黑了,她根本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可她清楚男人身上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和怎么也挣不脱的力气!
喝骂厮打随着力气的减弱渐渐转化成哀求,姒雅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对方剥落干净,她已经猜到了即将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无助的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落在身下的被褥上,不知道是不是力气用尽的原因,她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朦胧起来,一股燥热从心底蔓延向全身,热的她难受至极,只有从男人皮肤上传来的凉意才能让她好受一些。
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去靠近。
哪怕心底的她拼命挣扎抗拒,可是身体还是在不断向着男人靠拢,与男人的身体紧贴在一处。
甚至,她能听见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可耻的,带着欢愉的叫声!
“啊——”姒雅抱着头痛苦的嘶喊着,想把之前的一幕幕全部忘记!“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她接受不了自己在那样的情况竟然会主动!她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
几乎已经崩溃,姒雅拼命用手去搓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与对方贴合过的每一处皮肤都撕扯下来!
突然,嘶喊声戛然而止,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掌拦住了姒雅自虐的动作,一股熟悉的气息飘来,姒雅身子一僵,却不敢抬头去看。
“好了,王兄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呜呜···呜呜···”可以让自己依靠的人来了,姒雅再也绷不住心里的委屈,失声痛哭起来。
姒薄一动不动的抱着她,任由她痛痛快快发泄。兄妹二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一如幼时母妃离世那天。
良久,哭声渐渐小了。
姒薄揉着妹妹的头顶,低声询问,“有没有感觉好些了?”
姒雅点点头,从哥哥怀里抬起头来,却不敢看向他的眼睛,目光不住闪躲,“王兄,我这次是被人陷害了,是大舜人陷害我,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们传信给父王,让他即刻发兵北上,灭了大舜!好不好?”
姒薄神情微滞,手掌疼爱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却没说话。
姒雅没听到他的回答,疑惑地看向兄长,“王兄?”
“姒雅,”即便不忍,姒薄也只能据实已告,“父王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出兵的。你忘了么?你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和亲,如今这样,不过是顺理成章罢了。”
“王兄怎么能这么说!”姒雅不敢置信,“是他们算计了我,根本就不是我自愿的!大舜人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是在折辱我,也是在折辱南诏,更正是在折辱父王!父王这么疼我,不会不帮我讨回公道的!”
见她如此笃信的模样,姒薄脸上闪过一丝悲凉。他有些后悔没早点把现实告诉姒雅,任由她活在敌人编织的美梦里,却忘了梦境总会有破碎的那天。
眼下破碎已在眼前,到了那时,她能承受得了么?
“姒雅,有时候,我们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你觉得,在父王心里,你的存在可能重的过江山?”
姒雅一愣,“王兄···”
“你听我说完,”姒薄打断了她,“对父王来说,这个理由不足以支撑他出兵伐舜,所以他不会为了你出兵的。如果不信,你可以自己试试传信回去。但王兄还是建议你,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不如坦然接受,和大舜的大皇子成亲,安心做你的皇子妃,也算保全了你和父王这么多年的父女情分。”
“王兄······”
姒雅愣愣的看着他,眼前的人让她有些陌生。
“你可是我的亲王兄啊!你,你竟然要我嫁给一个,欺负了我的男人?”姒雅哭了,泪水盈满了眼眶却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
“你不是该去替我讨回公道的么?你不是该生气的么?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冷静?还能在这儿这么冷漠的说服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
“姒雅!”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
第206章 回不去了
一室安静。
一直以来被藏匿起来的秘密就这样被暴露在明面上,任谁都再也不能当作它不存在。
姒薄没有震怒,没有厌恶,只是悲悯地看着姒雅,就像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他缓缓起身,身体逐渐远离,拉开了与姒雅之间的距离,就像在面对其他人一样。
“王兄······”他的动作被姒雅看在眼里,心底升起一丝不安。
“姒雅,”姒薄看着她,语气变得很冷漠,“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必须永远藏起来,有些心思压根不该出现。你把它捅破了,我们之间的兄妹之情也就再也回不去了。”
“王兄!”他冷漠的声音让姒雅有些发冷,她颤抖着手去抓姒薄的衣角,却被他先一步躲开,衣角划过她的指尖,她抓了个空,冥冥之中,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也从他们二人之间这样划走了。
姒雅有些害怕,她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抬头望向姒薄的脸,期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犹豫和心疼。
但是她失望了。
没有,一点也没有······
她努力压制着不让自己后悔刚才的冲动,可是压抑着这边,那边眼泪就压制不住了,“王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是一向最疼我了么?我只是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哪怕不能嫁给你,不能成为你的新娘,只是永远陪在你身边就好,为什么只是这样简单的愿望你都不能成全我?”
“你难道忘了,以前你每次病发,是我衣不解带地日夜守在你身边,一步都不敢离开!是我照顾着你的饮食起居,是我来操办你的衣食住行,就连下人因为父王对你的忽视心生歹意,也是我一一为你出气···我不信这些你都不知道!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我的心思!”
“王兄!王兄!”她爬过去抓住那片刚才没抓住的衣角,什么体面,什么尊贵全都不要了,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那片衣角,生怕手上一松就再也抓不住了!
“王兄···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她哀求着,“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你那么疼我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你只是···只是不能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罢了!没关系···没关系···”
姒雅已经魔怔了,她自我说服,“我们可以逃···我不做这个公主了···我们逃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去,做一对寻常夫妻,反正没人会认识我们···好不好···好不好···”
她的语气里已经满是哭泣,即便如此,在她抬头询问地看向姒薄的时候,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冰冷的漠然,看她的目光就和看陌生人一样,仿佛在心里,她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仿佛从前的种种疼爱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姒雅的笑容逐渐勉强,可她还在询问,“这个办法好不好?反正我们在大舜,南诏的人根本找不到我们,不会有事的,好不好?”
姒薄没有说话。
“王兄?你说话啊?王兄?王兄?姒薄!你说话啊!”
姒雅崩溃了,她撕心裂肺地叫着姒薄的名字,“你不能这么残忍,你不能让我心里爱着你,却只能嫁给别人······”
“······”
少女的高傲在今天被彻底的打碎了,看着从小疼爱的妹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姒薄那颗冷硬的心终是不能完全无动于衷,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她的颅顶,可还是在半空中停住了。
就像姒雅说的,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她对自己这份不正常的感情,他自问,一直以来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并没有亲近她,就是想让她慢慢淡了这份心思。
可惜事与愿违,他和最亲近的终究还是走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收回手,掌心攥了攥,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了满室狼藉和一个再也回不去的亲人。
踏出殿门,姒薄深深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驱散了心中的悲痛,同时也深入肺腑,引得他一阵剧烈的咳嗽。
良久,咳嗽声停了,他这才注意到头顶的夜空是那样的绚丽,无数星星眨着明亮的眼睛俯视着大地,看尽人世间所有事。
这一瞬间姒薄很羡慕它们。羡慕它们可以一直做个旁观者,冷眼看世人在人间地狱中沉浮,永远不用担心自己成为其中一员。
“呵,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有看腻的那天。”
“大概不会,毕竟···这么精彩。”
对于突然出现的声音姒薄似乎早就知晓,闻言也只是自嘲一笑,好像根本不在乎对方话里的内涵。他回身看向依在门边那人,“司小姐好兴致,此刻还有心思来看我们兄妹的戏。”
司重明站直身子抖了抖裙摆,“本来不想听,但是你们动静闹得大了些,偏偏我的耳朵又特别好使,实在压制不住好奇心了。”
“如何?司小姐看得还满意么?”
“说实话,有点出乎意料。”她像是完全没听出姒薄语气中暗含的警告,竟然真的一脸认真的点评起来,“这出戏,我猜中开头却没猜中结尾,如此禁忌之恋···啧啧,再给我一个头颅我都不敢想。”
姒薄没有被她激怒,漆黑的眸子穿过不甚明亮的烛光落在她身上,平淡问道,“司小姐你就是来看我们兄妹笑话的?”
见他如此,司重明顿觉无趣,她还真想看看姒薄生气的样子,毕竟是人总不能真的无欲无求。
“不逗你了,关于今天这事,难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们的?喏,”她扬了扬了下巴,示意不远处的偏殿,“我们在那边休息,有话想问就跟我过来吧。”
说完也不等姒薄反应就率先走了。
几乎没有犹豫,姒薄抬脚跟上。
这处偏殿是宋皇后安排给宋渺休养的地方,不知是不是迷药剂量下得太大,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宋渺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秘密请了太医来看,也只说是陷入昏睡,人没有大碍,什么时候会醒他也说不准。
气的司重明直接把人赶走了。
一进偏殿,司重明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姒薄也自便。
姒薄看了一眼她旁边位置上的云栈,选了二人对面的位置。
一落座,他便开口问道,“今天的事,可是出自二位之手?”
第207章 激将之法
不知是不是上天也感觉到了今天是个多事之秋,有心欣赏夜空的人不多,为了不浪费这样好的景色,便干脆把它收回算了。
不知何时,天边处突然出现了一大片乌云,最开始只是一个小点,随后借助夜风的帮助逐渐向四边蔓延,转眼便已飘到近前。厚重的黑色云彩如同一道严实的幕布,将无尽星空尽数隐去,只留下愈加浓重的黑夜,张开巨大的嘴吞噬掉天地之间多余的光亮。
火苗把烛台烧的“啪,啪”炸响,时不时还有灯油被炸出来,飞溅在地板上。
内室里,司重赢轻手轻脚的放下帷帐隐去了宋渺的身形,仿佛把她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外界所有的事情都影响不到她,她可以放心安睡。
尽管他很想出去看看妹妹他们之间的谈话如何了,可是想起小妹叮嘱自己要寸步不离守在宋渺身边,他也只好生生压下心中的好奇,安坐在原处时刻查看宋渺的状况。
外室,姒薄的话一出口,室内突然静了一瞬,随后,司重明突兀的笑了,“事到如今,太子殿下还在关心这个?”
“为何不关心?”姒薄看向她,“我总要知道是谁害了我妹妹。”
“知道又能如何?”云栈开口道,“你还想替令妹报仇?”
“······”姒薄一滞,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的处境,“我以为,我们既是盟友,就有互通信息,互相帮助的义务。”
上一篇:好男人他有金手指
下一篇:玄学直播,十亿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