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
“这话也没错。”司重明赞同的点点头,可是随即笑得更开心了,“可惜,我偏偏不想告诉你,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帮助你。”
她的笑容里布满轻视的意味,和姒薄之前见她的几面和不一样,她从来没有如此“刻薄”过。姒薄微微皱眉,“司姑娘这是何意?是打算结束同盟了?”
虽然这么问,但姒薄心里清楚不可能,他们找自己结盟是想知道徐庆安背地里的打算,可是如今一点消息都没从自己这里得到,又怎么轻易结束这段关系。
但司重明和云栈此时的态度却又让人觉得不舒服。看上去像是在从高处蔑视着自己,打量自己的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同情。
同情?同情他么?
就算是他,被人这样看着也会觉得不悦,出口的话也不自觉带了点火气,“二位看够了没有,有话不妨直说。”
闻言,司重明耸了耸肩,翘起二郎腿,上身慵懒的靠近椅背里的,一脸兴味的看着他,问道,“我想问问太子殿下此刻心情如何,是否还甘愿做别人手里的棋子呢?”
“······”姒薄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司重明唇角弯了弯,“之前你说你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随时准备赴死,既然如此,这件事究竟如何你又何必非要知道个真相?就像你之前那样闭目塞听,做个清醒的糊涂人不好么?怎么,看到你身边的亲人受到伤害,还会让你觉得心有不甘么?”
“司······”下意识的,姒薄想反驳她。
“殿下听我说完吧。”司重明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就像刚才说的,把真相告诉你又能怎样?你是能报复回去还是让害人的人付出代价?姒薄,既然已经决定顺应天命,就老老实实缩在你自己编织的保护壳里,好好做你的缩头乌龟就好。自此以后,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
“······”
她这番话不可谓不重,杀人诛心,而要杀死一颗心,有时只需要一番“锋利”的语言就能办到。
恐怕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忍受被一个女人当面说成“缩头乌龟”,更何况是姒薄还是一国太子,纵使年少式微,活的憋屈,但到底出身尊贵,由他自己的高傲,被人如此羞辱,无疑比直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还难受!
双手交叉踹在袖筒中,借由皮肤上传来的热量取暖,云栈默默听着司重明字字珠玑,视线时不时扫向对面的姒薄,以防他有过激的反应。
可是出乎司重明预料的是,原本还有些情绪的姒薄在她话音落下之后,竟然奇异地平复了情绪。不仅没了之前的不悦,甚至看着她的眼神里还带了点笑意。
姒薄弯起月亮似的眼眸,“司小姐的激将之法还得再精进一番。你所言与你平时为人出入太大,旁人很难猜不出你的目的。”
“是吗?”司重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挫败,“我二哥用这招对付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每次我都上当,怎么换我使就不行了呢?”
云栈轻笑了一声,就连姒薄也被她的话逗笑了,心中烦闷退去了一些,室内的气氛随着几人的玩笑也随之有了些许轻松。
“好吧,我不装了。”摊了摊手,司重明使劲揉揉脸部发酸的肌肉,连声抱怨原来刻薄也不是这么好装的,她维持了这么一小会儿脸都差点抽筋。
“言归正传,”下一秒,司重明面容一正,看着姒薄,“之前话虽难听,但也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你想问的,我不会告诉你。”
“为何?你是怕我知道事情与你们有关,结盟之事就此作罢?还是怕我知道了真相之后对议和一事有影响?”
司重明摇摇头,“都不是。只是自己想知道的事,总要凭自己的能力去获取真相,旁人的话也不能保证就是实话。”
“你就不怕我认定了就是你们下的手,仇恨之下断了盟约,甚至转而和徐庆安合作,给你们传递假消息,引你们入瓮?毕竟你和姒雅日前在大街上发生过矛盾,甚至你还差点取了她的性命,在旁人看来,你是最有可能暗害她的人。”
“如果这是你想相信的真相,那想怎么做都随你。”
姒薄看不懂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宁愿承担盟约作废,盟友变仇敌的风险,也不就此否认此事与自己无关,而是一定要他自己去寻找真相。
难道她猜不出来自己既然选择当面询问,就是抱了相信他们的态度?
不,司重明不是这样愚蠢的人。就算她是,她身边的云栈也不是。
看出他的疑惑,司重明笑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只要问问自己,这样的事你是否愿意再发生一次,或者,在注定要发生的情况下,你是否有能力去改变?姒薄,你应该最清楚一点。只有强者,才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只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珍视之人。”
第208章 看雪看人
直到离开,姒薄终究没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云栈和司重明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夜已经深了,各宫各院的人不管有没有心思睡眠,总归都是不敢发出什么动静,整个皇宫都是一片寂静。
二人抬头看天,突然脸上一凉,司重明抬手去擦,有些湿意。
少顷,一片接一片的白色从夜空中翩然落下。
“下雪了?!”她惊喜的伸手去接,雪花在落在掌心的一瞬间便化成水滴,“哈哈,真没想到今天竟然会下雪,真好啊!”
少女雀跃地望着落下的飘雪,似是觉得只用手接不过瘾,干脆直接下了台阶,跑到雪中,任由洁白的雪花落在自己身上,头上。脸上笑容大大的,好不开心。
此时的她才真正像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活泼肆意,可爱灵动。
云栈温柔地看着她。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开心,老天也很给面子的想满足她。
雪花越下越大,越下越密集,没一会儿就铺了满地的白——皇城里的红砖绿瓦被白色覆盖,白玉似的石板路也披上了比它更白的外衣,就连秃了头的树冠也在这一会儿时间里重新长出了“头发”······
目光所及的一切的一切尽皆被这场大雪改变,洁白藏起了深宫之宫的污浊,平添了诗意和纯净。
“哇!好冰啊!”
雪下得太大了,全身上下落了不少的雪,连睫毛都承受不住重力,一个劲往下耷拉,等上面的雪掉下去后再重新支棱起来,然后再被雪花掉满。
司重明小跑地跑回檐下,冰凉的雪被她的体温暖化,化成雪水一个劲往她脖颈里钻,激得她一个接一个的打冷战,赶忙小狗似的抖着身子,想把身上的雪都抖掉。
云栈宠溺的笑了笑,抬手帮她扫掉头上肩上的雪,从怀中掏出一个干净手帕,替她擦干被水浸湿的发丝。
“边境那边不下雪?”
司重明老实站着,任由他给自己擦拭,回道,“太南边了,就算有时飘雪,落在地上也成水了,根本留不住。”抬眼看了看外边,“这样大的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其实圣都也有好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看来老天是有意让你看看这样的雪景,才会在你回来的这年降下这样好的雪。”
闻言,司重明顿时更开心了,笑容别提有多明媚,“我喜欢你这个说法哦!哈哈!”
似乎是因为他的话,雪夜里,少女的眼眸中散发着欣喜的光亮,落在云栈眼中,如同被放大了好几十倍,变成一道如同暖阳的光亮,为他驱散了黑夜中的阴霾。
雪还在下着,在地上堆起厚厚一层,雪花落在地上,在黑夜里发出“簌簌”的声响。
少女仰着头,借着身后殿里的烛光欣赏着眼前的雪景,殊不知,在旁人的眼中,她的美,胜过雪的不知凡几。
就这样,在自然弹奏的曲调中,两人并排而立。
一人看雪,一人看人。
美好的想让时间就此停滞,画面定格在这个时刻。
可惜,世事总是与愿违。
宋皇后的出现打破了眼下的美好。
一行人冒雪前来,尽管有人撑伞,身上也多多少少带了些雪花,宋皇后甚至来不及让宫人整理一番,便急忙开口询问宋渺的情况。
司重明一边把人带进偏殿内室,一边说道,“太医说只是昏睡,并无大碍,皇后娘娘不用着急。”
“若是简单昏睡,为何到现在还不醒?”到底是亲侄女,就算太医说了没有大碍,宋皇后也不可能不担心。一进内室,便直接掠过向她行礼的司重赢,快步走向床边,掀开帷帐查看宋渺的情况。
大概迷药的药力也在慢慢消退,宋渺的脸色看起来好看很多,起码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
宋皇后松了口气,这才看向一旁站着的众人,目光落在云栈身上,有些意外,“九千岁缘何这个时间还在宫里?”
云栈笑容尽去,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冷淡模样。
闻言,云栈面不改色的回道,“微臣担心陛下召见,不敢擅离,又听闻宋姑娘情况不好,所以想着来看看是否帮得上忙,也可以就近等陛下传召。”
不知怎的,宋皇后从他平静的赘述中似乎能听出一丝怨气。
摇摇头,权当是自己今天太累,产生了幻觉,宋皇后笑了笑,“不愧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不过想来陛下不会有事召见了,方才陛下已经下旨为大皇子和南诏公主赐婚,命礼部和钦天监尽快定下婚期和相应事宜,不日就要举行婚礼。”
司重明目光一动,和大哥对视一眼,清楚看见对方眼中那解气的神色。
大皇子和兰贵妃这次也算是自作自受了,想来此刻怕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叫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
兄妹俩在心底暗爽。
只看她转得咕噜咕噜的小眼珠,云栈便能猜出她心里正在想什么,眼眸弯了弯,他看向宋皇后,“既然如此,那微臣便告退了。想来明天早朝上又要不得安生,娘娘还要早做些准备,以免陛下被百官们气坏了身子。”
“那是自然,多谢九千岁提醒。”
一听云栈要走,司重明连忙紧随其后说道,“皇后娘娘,可否让臣女带宋渺和九千岁一起走?”
宋皇后不解,“为何?渺儿还在昏睡,如何能离开?”
“是这样的,”司重明解释道,“臣女认识一个神医,名为齐乌,有起死回生的手段。想着宋渺现在一直昏睡也不是个办法,不妨去找他看看。正好九千岁人手多,路上也有个照应。您觉得如何?”
“圣都里还有这样的高人?”
生怕她不信,司重明点头的动作格外用力。
“那好,有九千岁陪同,本宫也放心。既如此,你们就走吧。最近宫中事多,还是不要多留为好。”
“是,多谢皇后娘娘!”心中一喜,都等不及宫女帮忙,司重明直接自己动手替宋渺收拾好,连身上盖得棉被一起拦腿抱起,就这样就往门外走。
宫人们被她的力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拿着油纸伞跟上,却被两只手同时拦下。
云栈淡淡说道,“我来就好。”说完接过伞就跟了上去。
司重赢更是直接从宫人手里夺下了另一支伞,什么都没说,干巴巴地对着宋皇后抱了下拳,迈着长腿就走了。
手里一下子空了,宫人挠了挠头,看向宋皇后。
宋皇后嘴角带笑,望着几人消失的地方,眼中意味不明。
第209章 德妃母子
慈宁宫,皇后寝殿。
多余的宫人已被清退,宋皇后端坐在梳妆镜前,一身皇后冠服已被除去,被人珍重地撑在一旁的衣服架子上。
似乎是没了这件衣服的原因,镜前的宋皇后未施粉黛,衣着随意,表情柔和,盘起的青丝随意的搭在肩头,在烛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此刻的她看起来没了平日里的尊贵和不可侵犯,反而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和亲切,仿佛礼服不在身上,她就不用维持皇后仪态了一样。
身后,漱玉执起一缕青丝,用紫檀木梳小心梳理,动作上却总有些心不在焉,沉吟良久,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皇后娘娘,您为何让司家兄妹带小姐离宫呢?怎么也该等小姐醒了,让她去陛下面前诉诉苦才是。”
“姑娘在陛下一面一顿哭诉,没准陛下对那两位的惩罚也能更重一点。兰贵妃往日仗着陛下的宠爱没少给您脸子看,如今好不容易看见她倒霉了,咱们干嘛不好好踩上一脚?”
闻言,宋皇后一笑,透过前头的镜子看向漱玉,“你呀,就是太记仇了些。”
漱玉否认,“非是奴婢记仇,是平日里兰贵妃确实太过分了,满宫里谁不知道她以下犯上,对您不敬?只是平时您宽宏大量不跟她计较罢了。可是眼下的事又不是咱们干的,是她自己心怀不轨,结果害到了自己身上,咱们作为受害者,想讨个公道也在情理之中,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那渺儿呢?”
漱玉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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