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的白月光 第178章

作者:圣诞 标签: 穿越重生

  眼下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当着他的面,不,是背对着他一通国骂,虽然不习惯,但他莫名有点不敢制止,生怕自己也成了挨骂中的一员。

  “所以说,这世间女子都该擦亮眼睛好好找男人,你看,遇到个不靠谱的男人命保不住不说,死前还要遭受这样的屈辱和折磨!我就纳了闷了,这些坏人是不知道怎么强奸男人么,就会对柔弱的女子这样,要不要本小姐教教他们啊!”

  司重笙默默站直了身子,不敢说话。

  “记好了吗?”怒骂间,她已经把女尸的衣服重新穿了回去。

  发泄了一番,心中总算痛快了点,柳小刀看向司重笙的背影,随口问道。

  司重笙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做好记录了。

  脱下手套,柳小刀过去结果验尸单,检查记录无物之后又交还给他,一边解开身上的围裙和面巾,一边说道,“在女尸身上没有发现那种金漆,应该是男人藏东西的地方她也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恐怕也不会被人折磨致死了。”

  眼见她情绪不对又要开骂,司重笙立刻转移话题,“既然已经验完了,那我们就先离开吧。关于这女子的身份,想来已经查清楚了,你可想知道?”

  “当然想了!”柳小刀重重一点头,随即也不耽搁,赶忙俯身从门后拿出一个火盆,将里面的木炭点燃,又洒了点水进去。

  一股浓烈的醋味瞬间席卷整个停尸房。

  柳小刀还在自言自语,“看这样子也没人能替她收尸了,等知道了她的名字,我也能将它入土为安。”一脚跨过火盆,柳小刀回头看向司重笙,“你也跨一下,这法子能去除尸臭。”

  虽然没感觉自己身上有她说的尸臭味,司重笙还是跨了过去。

  他发现了,柳小刀在对死者上比对活人要好很多。单看她验完尸后,还不忘顺手替死者整理仪容这一点就能看出。

  “走吧。”

  两人出了停尸间,来到进来时那处墙角,司重笙说了声“得罪”,单手抱住柳小刀的细腰,猛然一跃,脚尖在墙面轻点两下,两人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原地。

  而在他们离去之后,一阵冷风将闭合的停尸房们猛然大力吹开,吹乱了各个尸体上盖着的白单······

第310章 藏在贡院

  东厂的情报网果然不负众人期待,在司重笙和柳小刀将验尸结果告知之后,只用了一个时辰,女尸的身份和保州最近有几家寺庙给佛像重新上金漆的结果就送到了石房手上。

  临时下榻的宅院正堂,所有人聚到此处。云栈坐在首位,石房站在他身侧,宋仲素,司重笙分别坐在下首两边客椅上,黄季风怀抱兵刃站在司重笙身后。

  在座所有人都不是普通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异于常人的气势,柳小刀略显犹豫的在门口踟蹰片刻,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就在门边候着,还是应该走过去站在司重笙身后。

  ——毕竟这里的人,她就只认识他一个。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司重笙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柳姑娘,这边请。”说着伸出手,引着她走到自己刚才坐着的地方。

  “这······”柳小刀余光瞥向上首的那个男人,总觉得在这些人里,他给人的感觉最可怕,让她不免多看看对方的脸色。

  只要对方有一点不悦的意思,她就开溜!

  等了一小会儿,都不见那男人有什么反应,柳小刀放下心来,在司重笙的邀请下,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落座。

  众人都已安坐,是时候说正事了。

  石房将手里的纸分发给司重笙和宋仲素,“这些就是根据司少爷和柳姑娘提供的线索查到的结果。”他示意众人看最上面那张纸。

  “您二位查验的第二具尸体薛百合,她生前是知府孙辉的爱妾,孙辉对外放出的消息是此女与死去的吴良勾搭成奸,在得知吴良死讯之后,上吊殉情而亡。但根据柳姑娘的验尸结果来看,大概是孙辉自觉受辱,所以将她杀害泄愤。”

  柳小刀微微瞪眼,视线在写着薛百合生平的纸张上快速掠过。

  她竟然猜错了?这俩人不是“背妻偷腥”的关系,原来竟是“妾不如偷”的关系?!果然,故事来源于生活却又低于生活,再好看的话本也没有现实来的波荡曲折啊!

  柳小刀暗暗称奇。

  石房又示意众人看第二张纸上的内容,“保州最近新修过佛像的地方共有四家,其中有两家寺庙,两家内宅佛堂,属下已经派人分别探过了,找遍了佛像所在之地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找到咱们要找的东西。”

  话音一落,司重笙和宋仲素同时看了对方一眼。

  消息拿回来不过一个多时辰,他们不仅事无巨细地查出了薛百合的生平,竟然还已经将能查的地方都查完了。

  就算一早知道东厂的探子神通广大,什么都逃不过他们的法眼,但当亲身体会之后,还是不免会对对方通天的手段感到一丝忌惮。

  他们不禁想,有这样的机构存在,对大舜朝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他们现在都还是白身,朝廷的事还轮不到他们做主,眼下该想的,只有再次陷入僵局的局面。

  他们都是学子,很能体会天下学子的心情,他们寒窗苦读十数年目的就是想要一举中第,可偏偏有人竟然把手伸到科举之上,舞弊作假,只为谋取私利,将无数学子心中神圣而庄重的信仰践踏在脚下!

  这样的不平事,他们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因此,现在他们也是真心想和东厂一起找寻证据,然后交给陛下,将这一连串的贪官污吏连根拔起!

  念及此,宋仲素沉吟说道,“会不会这金漆不是寺庙佛像上用的,或者只是吴良不小心在哪沾到的?”

  “你的怀疑不是没道理。”司重笙垂眸沉思。

  毕竟他们没有确凿证明吴良死前去过寺庙,而金漆除了用在佛像上以外,还有许多用途,比如说牌匾和······

  司重笙突然一怔。

  牌匾?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干嘛抽出最底下的第三张纸,那上面写的是吴良的生平。

  上书,吴良曾在舜德九年的时候,参加过乡试,可惜并未中举。但根据资料来看,吴良又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再加上他记得,孙辉似乎是在舜德八年的时候调任保州任知府的,所以······

  “会不会,”司重笙抬头看向众人,“会不会吴良本人就是科举舞弊案的受害者之一?”

  云栈反应很快,翻出第三张纸扫了一眼,大致就猜出他得出这一结论的原因,“你的猜测不无道理,但尚缺证据佐证。你是不是猜出他把证据放在哪了?”

  “不太确信,但隐隐有些猜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石房更是等不及发问,“司二少爷,您说在哪,属下立马派人去找!”

  司重笙看了一眼众人,“我想,你们要找的证据,应该被他放在贡院主殿的牌匾后面。”

  贡院,每三年秋闱考试之所在,更是无数学子心中向往的地方,所有人都期望自己能在这里答出完美的试卷,自此跨过秀才和举人之间,那看似不能跨越的鸿沟。

  但在保州,贡院的神圣早已被孙辉一干人给彻底毁了。

  为防止生变,司重笙把柳小刀和宋仲素留下,带着黄季风和石房等东厂探子一起前往贡院。

  直到亲眼看着石房从牌匾后取出一个灰色的包裹,司重笙似乎能看见吴良那抹纠结又不甘的身影。

  贡院每三年启用一次,通常是秋闱开始前几天开门打扫,考试之后又会关闭,直到下一次开启。他不知道吴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是怎么将东西藏在那么高的牌匾之后的,但他隐隐能理解他当时的心境。

  曾经他或许也是个满怀抱负的年轻人,甚至可能很有学识,并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他运气不好,在他考试的前一年,孙辉调任保州。

  也许他在上一个地方任职的时候也这么干过,也许是吴良倒霉成了第一个倒霉蛋,反正原本属于他的名次被孙辉换成了真金白银。

  吴良或许抗争过,但是没用。或许没有,而是欣然接受了孙辉招揽,成了他的师爷,眼睁睁看着其他学子经历他当初经历过的事,一次抚平自己心中的不甘。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每每午夜梦回,不甘在夜色中发酵,逐渐转变成愤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折磨着他,促使他暗中搜集孙辉的证据,以期有一天能亲手将把仇人扳倒!

  ······当然,这一切有可能都是司重笙自己的臆想,或许吴良只是单纯地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以备不时之需。但不管如何,有这些证据在手,他们总能还保州科考场上一派清明。

  而那些人可能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罪行最后会毁在一个小小的师爷手上。

第311章 齐乌来到

  在看过证据账簿上所罗列的各方受贿、行贿的名单之后,在场众人都被震惊到沉默。

  根据吴良的记载,果然如他们所想,整个冀州,从太守到县令,无一人幸免全都牵扯在舞弊案之中,甚至就连圣都之中与科举有关的官员,也有几个牵扯其中,所差不过是金额多少罢了。

  一旦事发,这将是当今登基以来,所涉规模最大,牵扯官员最多的大案,可想而知在舜德帝知道之后,该会是怎样的震怒。

  事不宜迟,在证据到手之后,云栈下令立刻收拾行装,赶回圣都面见陛下。

  而眼下唯一的难题就是重伤昏迷的司重明该如何安置。若是和他们一起赶路,怕是会颠簸到伤处,致使伤情加剧。

  “如此,就让重明跟我一起慢些赶回去就是。”司重笙坐在床边,翻开司重明袖口,看了眼她胳膊上的伤。

  恢复的很好,虽然人还没醒,但伤口正在顺利愈合,可见用在身上的药确实很有效。

  云栈的目光同样落在那白皙却被血痕破坏的手臂,眼中疼惜闪过,“还是一同回去吧,以防路上再遇埋伏。”

  注意到他的眼神,司重笙眉间微蹙,把挽起的袖口重新放下,“九千岁的事重要,我们兄妹不好耽误您的行程,就此别过为好。”

  他的语气太过坚定,云栈知道他对自己尚有芥蒂,想劝动他带着重明和自己同行并不容易。可是让他在这个时候放任司重明离开自己的视线,他也不会同意。

  哪怕是抢,在回京这条路上,司重明都必须在他的身边。

  两人互视着,虽然没有激烈的言语冲突,但在场的其他人都能感觉到二人之间的对峙之意。

  石房想破了脑袋,就想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怎么感觉我来得正是时候呢。”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道声音响起。

  石房瞬间听出来人是谁,顿时喜出望外,“齐神医!”他屁颠屁颠迎了过去,看齐乌的眼神宛如在看救世主,“您来得太及时了!”

  被他看得浑身发麻,齐乌颇为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理了理外袍,端着手越过石房,走进屋里。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在同一时刻落在他身上。

  见自己受人注目,齐乌正色咳了一声,非常有神医气势地冲里面脸生的两个人拱了拱手,“在下齐乌。”

  司重笙和宋仲素同时一愣,起身回了一礼。

  齐乌还想说些什么,斜里传过一道声音,语气冷淡,但仔细听却能听出其中包含的隐隐不满,“你来晚了。”

  “哎,说话得讲良心啊,半个月的路程我可是硬生生缩短了一大半,一路上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连顿好饭都没吃过,马也跑死了好几匹,很够意思了!”

  齐乌不爱听了,细数自己一路上吃过的苦,恨不得替自己鞠一把辛酸泪,没想到到了之后连句问候都没有,反而还怪他来晚了。

  哼,交友不慎!

  云栈没心思看他表演,拉了人就往床边带,“先看看人。”

  “你先别急,好歹让我歇口气啊!”齐乌夸张大叫,只是嘴上虽然不着调,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走。

  司重笙立马腾出床边的位置。

  齐乌嬉皮笑脸地道了声谢,顺势坐下,抬手就附上司重明的脉搏。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脸上。

  齐乌凝神诊脉,只是诊着诊着,他的脸色突然沉重起来,紧接着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