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的白月光 第179章

　　众人悚然，以为他是诊出了什么不妥，立时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云栈脸色又白了几分，“怎么了？你说！”

　　眼见主子的身子在几不可闻地颤抖，石房默默挪过去几步，随时准备伸手搀扶。

　　齐乌幽幽看向众人，“你们有谁能给我倒杯水过来吗？我快渴死了。”

　　闻言，众人一愣。

　　然后齐乌就看见，整个房间里的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中都带着怒火，俨然一副马上要冲上来揍自己一顿的样子。

　　“嘿嘿嘿，”齐乌干笑，“这不是看你们神情太过紧绷，所以开个玩笑放松放松嘛，嘿嘿嘿。”

　　可惜，并没有人买他的账。

　　干咳几声，齐乌赶忙说回正题，“咳，放心吧，脉搏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她没事。”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也没有心思跟他计较其他了。

　　宋仲素问道，“既然无事，为何她到现在还没有醒？”

　　齐乌以前没见过宋仲素，见他如此焦急地问询自己，隐约有些怀疑，促狭的看了云栈一眼，却正好对上对方不善的目光。

　　显然，这人还在计较自己刚才开玩笑的事。

　　齐乌默默移回视线，不由得问自己当初怎么会和这么小气的人做朋友，真是脑袋犯浑了。

　　齐乌看向宋仲素，“她没事是因为自身底子好，可是再好的底子也不禁这么造啊。如今她气血双亏，昏睡不醒是因为身体在自我修复，睡得越久对身体越好。”

　　闻言，其他人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司重笙一直以来担忧的脸色也逐渐好了许多，想了想，他又问道，“以我妹妹如今的身体状况，可能接受长途跋涉？”

　　原来这就是司重明的哥哥啊。

　　齐乌暗自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心中赞叹司家人也是真会长，居然各个都是出类拔萃的好皮相，而且各有千秋，丝毫不会被外人混淆。

　　有司重明的关系在，对她的哥哥，齐乌自然态度很好，有问必答，“本来是不可以的，不过有本神医在，你们就放宽心吧。”

　　言下之意，是他会一路照顾重明回圣都了？

　　“如此，就有劳齐先生了！”嘴上道谢，司重笙的余光却落在云栈身上。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重视程度，最直观的展现就是要看他身边人的态度。

　　齐乌其人，他之前也有所耳闻，是个恃才傲物的神医，想请他出手救命都要有许多条件，最后还要看他心情接诊。

　　如今竟然主动提出愿意随行照顾重明。要知道，他可是刚刚赶到保州来，费尽力气到了地方，水都没喝一口就要回去，竟然也不生气发怒，反而就这样接受了。

　　换做其他人，再好的关系只怕也要抱怨几声的吧？由此可见他和云栈之间关系之深厚，也足以证明云栈之前所说的话，皆是出自真心。

　　不过越是这样，司重笙就越是放心不下。

第312章 启程返回

　　虽然有了齐乌的看护，众人放心不少，但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还是为了照顾司重明的身体有所减慢。司重笙和宋仲素两人更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司重明所在马车两侧，以便随时照顾。

　　原本两人应该返回天星书苑的。司重笙准备明年下场考童生，和秀才。而宋仲素早早就考过了举人，只是宋太傅怕他年轻气盛，一直压着不让他参加春闱，这才耽搁到了如今。

　　眼下他也准备再进一步了。

　　所以这段时间对二人来言都十分重要，轻易耽搁不得，可是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提这茬。

　　“哇！今天天气也太好了吧！”马车里，一个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的脑袋瓜从车窗里钻出来，头上装饰用的小铃铛“铃铃铃”作响，在这样天舒气阔的场景下格外的好听。

　　此人正是柳小刀。

　　日前他们离开的时候，柳小刀找到司重笙，拼命祈求对方在走之前能不能帮她把薛百合的尸体偷出来安葬。

　　还说是自己答应了人家的，必须要做到，不然以后就会冤魂缠身，苦不堪言。

　　司重笙只好半夜翻墙，从知府县衙扛了具尸体出来，做了回梁上君子。后又担心他们离开之后，孙辉知道她帮忙验尸的事，在征求过本人意见之后，干脆将柳小刀一同带回圣都。

　　正好他们一众都是男人，照顾重明多有不便，让她同乘一辆马车，有什么情况也方便些。

　　而这姑娘丝毫没有危机意识，一路上宛如游山玩水一般，别提有多欢乐了。

　　整个队伍也因为有她的存在，生气了不少。

　　视线在那两个铃铛上落了一瞬，司重笙突然问道，“这两个铃铛看起来材质很特殊。”

　　听到他的声音，柳小刀转头看向他。

　　男子骑在高耸的马背上，马背颠簸，他的上身却挺拔如松柏，单手执缰，整个人既有读书人的儒雅，也有几分英武，偏偏并无半点突兀，反而相得益彰。

　　欣赏了一下美色，柳小刀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好了，原本的杏核眼也早已弯成了两枚月牙。

　　“也没什么特殊的，普通铃铛罢了，不过是我爹传给我的，所以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原来如此。”司重笙点了点头。

　　之后似乎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司重笙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却又不知哪里不对，但柳小刀这个粗神经的女孩并没有察觉到，反而扬着一张俏脸左看看又看看，看起来对哪里都充满兴趣。

　　她就像个小太阳，只是看着她，都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而出那股欢乐，从而感染到自身。

　　司重笙嘴角轻扬。

　　可能当事人并不觉得什么，但对旁观者来说，暗中感受两人之间的氛围，正是无聊路途中一个极大的乐趣。

　　齐乌视线透过车窗落在司重笙脸上，后又转移到柳小刀的背影上，在两者之间来回游移。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日后极大可能会发生些没羞没臊的事，只是两个榆木脑袋谁都还没察觉到这种信号罢了。

　　所以说人不能太聪明，向他这样比当事人还要清楚的人，要他憋着不说，真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啊！

　　“唉~”

　　听到身后突然的叹息，柳小刀缩回头，转身看他，“齐先生，您叹什么气啊？”

　　司重笙的视线也投了进来。

　　“世人皆醉我独醒，你说值不值得叹气一声？”齐乌故作惆怅道。

　　柳小刀凝眉，不知道这人好好的干嘛突然这样，正如同她想不明白齐乌一个大男人，为何非要和女子一起乘坐马车。

　　“齐先生，您与其在这儿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出去骑会儿马呢，要是我会骑马，这会指定已经跑出去老远了。”柳小刀真心向往。

　　齐乌：“······”

　　小丫头太可恶，竟然言语挤兑他。

　　他才不要骑马呢，从圣都一路骑马过来，都快给他骑吐了，现在大腿根附近还疼得不行呢，再出去骑马岂非要了他的老命？

　　“你不会骑马啊？”眼珠转了转，齐乌嘴角狡黠一闪而逝，忽地认真建议，“不如让司二公子教你吧？你们不是熟识嘛，正好路上无聊，没准等到了圣都的时候，你就已经学会了。”

　　让司重笙教她骑马？

　　说实话，柳小刀有点心动。

　　不过，说实话她和司重笙并不能说是熟识，因为她除了对方的名字，其他一无所知，就连对他身份的猜测，也是从旁人话语之中勉强拼凑出来的。

　　而且······

　　柳小刀偷眼看了下司重笙。

　　而且这样话本上才存在男子，还是适合远观，通常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麻烦。

　　她只是个小仵作，没有应对太多麻烦的能力，还是离远点好。

　　不止是他，还有这个队伍里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非富即贵，并不是她能招惹的。

　　她只想尽自己所能还逝者公道，力求用自己的本事还案情以真相，即使只做一辈子贱籍仵作，也不愿意掺和到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去。

　　所以，等回到圣都之后，她和这些人大概就不会再见面了。

　　唉，所以还是抓紧时间，多欣赏两眼美男子吧！

　　然后齐乌就发现，对面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神闪闪发亮，如同嫖客盯着姑娘一般，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得他浑身都不自在，甚至还往角落里缩了缩。

　　这姑娘怎么回事？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虽然他和司重笙相比不分上下，姑娘看上自己再正常不过，但这姑娘的眼神也太赤裸裸了吧？

　　“哎，等一下！”眼见窗外有人走过，齐乌立刻出声把人叫住，缓解一下眼下的尴尬，“你家主子那边还好吗？没什么不舒服吧？需不需要本神医过去给他看看？”

　　来人正是石房。

　　他笑着看向齐乌，“齐神医，主子让属下来跟您说一声，好好看顾重明小姐，不要做多余的事。”说着他的视线扫了眼柳小刀和司重笙。

　　齐乌撇撇嘴。

　　云栈还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自己这边不过是刚出言撮合一下，那边就派人过来警告自己了。自己堂堂一个神医，在他跟前竟然连闹着玩的资格都没有了。

　　果然，和他做兄弟，一辈子要受气。

　　齐乌认命的一偏头，“你去告诉他，司重明睡不了多久，估计再有一会儿就会醒了。”

第313章 重明醒了

　　他这句话出口之后，所有人都聚到了这辆马车周围，队伍也因此停在路边，暂作休整。

　　云栈站在马车外看向里面依旧闭眸昏睡的人，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出对方有苏醒的意思，不由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齐乌觉得自己算是扳回了一成，顿时端起了神医的范，老神在在，“大概今天之内吧，脉象显示······”

　　不等他这句话说完，原本昏睡的人突然全身痉挛颤抖，下一秒整个人如同虾子般蜷缩起来，捂着肚子痛呼，“疼······好疼啊······”

　　大概是这突然的动作牵动了伤口，神志不清的人下意识想去摸，肚子又实在疼痛，所以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另一只手够向后背，姿势怪异。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在场众人愣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因为她终于苏醒的喜悦还未涌在脸上，就被她接下来的痛苦模样吓了一跳。

　　众人一阵慌乱，全都变了脸色。

　　司重笙焦急下马登上马车，越过柳小刀跪坐到司重明身侧，看向齐乌，“齐先生，家妹这是怎么了？”

　　宋仲素同样担忧，“齐先生，是不是伤口有何不妥？”

　　云栈沉着脸，想靠近亲眼看看她的状况，奈何马车里空间有限，只能生生止住动作，“齐乌！”

　　见他脸色真的不好，虽然只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但毕竟做了好友这么多年，他岂能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哀求之意。

　　这么多年，云栈从没哀求过他什么，哪怕是在病发痛苦之际，也从没有。如今却为了心心念念的女子，甘愿放下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