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的白月光 第180章

　　古人诚不欺我，美人乡是英雄冢，再盖世的英豪，也过不了美人关。

　　齐乌收起了玩笑的心思，看向云栈，“放心吧，她没事。只是月事来了，肚子疼给疼醒了罢了。”

　　在场众人：“······”

　　四周护卫的东厂侍卫自觉后退几步，封闭双耳。

　　宋仲素更是脸颊泛红，不自在地转过头去。

　　云栈则是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低声跟石房耳语了些什么。

　　在场神色还算正常的，唯有亲哥哥司重笙，大夫齐乌，和同为女子的柳小刀了。

　　几人说话的功夫，司重明神志已经渐渐回笼，双眼缓缓睁开，眼前朦胧片刻才逐渐聚焦，正好对上一脸担忧的司重笙。

　　大脑迟钝地分析着眼前的情况，回忆着昏睡之前的场景。司重明缓缓张口，许久不曾出声的喉咙有些嘶哑，“二哥，你怎么在这儿？云栈呢？他没事吧？”

　　司重笙担忧的表情一滞，有些崩裂的迹象：“······”

　　自己担惊受怕了好几天，贴身照顾了好几天，日夜期盼早早醒来的亲妹妹，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别的男人有没有事。

　　嗯，很好。

　　心情有些复杂，一时万千句话涌上心头，不知如何赘述，只好用眼神喧泄自己的不满。

　　司重笙冷着脸，看向马车之外的云栈。

　　可当他看见对方脸上微愣之后，嘴角扬起的笑容后，觉得心头里堵得更厉害了。

　　齐乌和柳小刀捂着嘴嗤嗤偷笑。

　　宋仲素垂眸不语。

　　“主子，热汤来了！”石房适时出现打破了眼下的尴尬气氛，瞧着在场众人的脸色，不知自己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怎么一个两个都有点不对劲儿。

　　云栈接过热汤，视线淡淡落在柳小刀身上。

　　柳小刀福灵心至，立刻诚惶诚恐地钻出了马车，负手静立，乖巧的不行。

　　云栈上车坐到柳小刀坐过的地方，听到动静，司重明目光稍移，正好对上他的双目，随即忽地扬起抹笑来，“你在这儿啊。”

　　“嗯，我在。”云栈语调温柔地应着，眼睛里的情绪几乎柔的要滴出水来，“喝点热汤吧，会舒服些。”

　　“好。”司重明气息虚弱，短短一会儿，她已经出了满头满脸的汗，足见此时她有多疼。

　　眼见妹妹这么痛苦，司重笙心疼不已，在云栈小口小口给她喂汤的同时，掏出身上的汗巾替她细细擦拭，教训她的事也只好放到人康复之后再说。

　　看足了热闹，齐乌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笑吟吟地拿过司重明的手臂，细细诊起脉来。

　　片刻，齐乌松开了手指，“她本来就体寒，月事来的时候肚子都会疼，但这次气血双亏，又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好几天，寒气入体，所以这次格外疼些。”

　　“哎，”大概是太疼了，司重明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费力地挪动头看向齐乌，“女孩子的月事只能自己的夫君知道，你这么正大光明地讲出来，我，嘶～我要不要面子？”

　　闻言，云栈身形一顿，汤匙里的热汤因此晃出来些许。

　　原来他说过的话，她都记得。

　　旁人没注意到他这一瞬间的失态。

　　司重笙微微皱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妹妹每个月都会肚子疼，在家不常在一起就算了不知道也正常，但听齐乌的意思，司重明一直以来月事的时候都会肚子疼，那么为什么在军营的时候他们谁都不知道呢？

　　甚至从没有见她因为身体不适而耽误过训练。

　　原来他自以为对妹妹无微不至，但其实还是忽略了她么？

　　说到底还是家里没有女眷的缘故，这些事情也没法子跟他们这些大男人说。

　　司重笙抿抿嘴，眼神歉疚地看了眼司重明，心中决定等回去之后不再帮大哥打掩护，要和祖父和父亲一起，加紧督促大哥成婚。

　　他问道，“齐先生，那现在怎么才能让她不这么疼？”

　　齐乌耸肩，“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我开了药方也没法抓药啊。也不用这么着急，顶多疼个三天就不会再疼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在场的人脸色都没有因此变好。

　　对于在乎的人，哪怕是一秒的痛苦都不想让她承受，更不要说就这样眼睁睁的，什么都不做，看着她疼得死去活来却无能为力。

　　对此齐乌也没办法，他并不给妇人看病，所以身上根本不会带着这类药，倒是伤药带了好几瓶，“我记得云栈车上有红糖，红枣，把那些煮了让她多喝点儿，也有用。”

　　也只能如此了。

　　喝过热汤之后，司重明再次沉沉睡去，众人悄然退出马车，司重笙郑重拜托柳小刀路上费心照顾，柳小刀欣然同意。

　　看着司重明凝着眉头的睡脸，柳小刀心中难掩羡慕。她清楚看见众人对这个女孩子的在意，所有人都为她的痛苦而心疼，这和作为孤儿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不由得有点同情自己。

第314章 进宫觐见

　　不论如何，司重明醒了，一直吊在众人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思虑再三之后，队伍还是加快了行进速度，想早日回到圣都司府，也好让她好好休养。

　　当然，这一路上也不可能完全风平浪静。他们离开保州太过突然，只要略微想一想，孙辉就能立马想到他们已经找到了证据。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孙辉一个小小的知府能够盖住的了，他也顾不得让上面的人知道后，对方会不会生气，责骂于他，相较于这些，他更怕事情被舜德帝知道之后的灭顶之灾！

　　于是他终是将事情的始末尽数通知了背后的人。

　　然后云栈等人这一路上，前后就遭遇了十几波刺杀，并且人数一次比一次多，手段一次比一次狠辣，誓要把他们全都灭杀在路上。

　　不过这次云栈岂会没有准备，不论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布满了东厂的好手，更不要说队伍里还有司重笙，黄季风等兵法谋略的大家，每一波刺客都只有全歼一个下场。

　　终于，在第十三波刺客尽数剿灭之后，一行人终是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圣都。

　　在城门口，简单寒暄过后，众人分道扬镳。司重笙和宋仲素带着司重明回司府，云栈等人带着物证，人证直接去皇宫，单独一个人的柳小刀则是回京兆尹府报道。

　　“云栈，如果有需要我地方，就派人到我家告知一声。”临行前，司重明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冲着逐渐远去的云栈方向喊了一声，不等听到对方回答，便被一双坚硬的手薅着后衣领给拽回去了。

　　马车里，司重笙一脸不悦，十分不喜欢看到自家妹妹跟云栈那副熟络的样子，用手弹了一下司重明的额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刚好点你就得意忘形是吧，不是前几天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了？”

　　提起这个，司重明心有余悸地闭了嘴。

　　她也没想到，受了重伤都不吭一声的自己，竟然会被肚子疼疼得满地打滚，一连哀嚎了好几天，导致所有人都知道她来了月事现在回想起来，现在想想都觉得有点丢人。

　　司重笙在一旁唠叨，“这段时间你就别想出家门了，给我好好在家休养身体，争取早日把这毛病治好，还有，你最好想想一会儿怎么跟祖父和父亲说，好好的人的出去一趟带了一身的伤回来了······”

　　二哥喋喋不休，司重明又不敢捂上耳朵不去听，只好“嗯嗯啊啊”地应和着，实则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另一头，云栈一行人已经进了宫门。

　　除了他之外，莫绍、赵修远也作为证人被他一起带进了皇宫。

　　他们并不是跟着队伍一起回到圣都的，实际上，第一次遇到刺杀之后，云栈就已经让人将莫绍和赵修远走小路将人送回了东厂，秘密保护起来。

　　其实上次刺杀他们形容狼狈，孙辉派来的人完全可以将赵修远给救走，但不知他们是忘了还是主子根本没交代，杀手只带走了孙美玉一人，赵家父子如同弃犬一般被丢下。

　　大概因此，赵修远心中生恨，再见到东厂众人的时候，便叫喊着愿意作证，钉死孙辉的舞弊事实。

　　其实有莫绍和吴良留下的账本在，赵修远根本无关紧要，但他声称自己知道更大的秘密，一定要当着舜德帝的面说，云栈也就给他一个机会。

　　他们进宫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被宫人传到了李谭的耳朵里，此时舜德帝正在妃嫔处用午膳，还能听见里面传出的笑声。

　　陛下正值雅兴，按理说自己不能打扰。但九千岁进宫从来没有小事，自己还真是耽搁不得。咬咬牙，李谭硬着头皮小跑进了内殿。

　　舜德帝正在吃着妃嫔夹过来的一筷子菜，脸上笑容宠溺，好像菜肴真的很好吃似的，夸赞连连。一见李谭进来，表情将说不说，明显就是有事，舜德帝脸色倏地一沉，不满问道，“什么事？”

　　李谭看了旁边妃嫔一眼，低声回道，“陛下，九千岁进宫求见。”

　　没人看见，在听到九千岁三个字的同时，原本笑颜如花的嫔妃，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又无事似地恢复原样，只是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听到是云栈进宫了，舜德帝脸色就没那么难看了，想了想他对李谭道，“把人请到春熙殿来，朕在这儿见他。”

　　“是。”不敢耽搁，李谭快速跑了出去。

　　一旁的妃嫔在此时低声问道，“陛下，九千岁突然进宫怕是和您有要是商议，臣妾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爱妃果然懂事。”舜德帝哈哈笑了一声，拉过她白玉似的手，在手背上轻轻拍了一拍，“无碍，朕岂会信不过爱妃，你就留在这儿吧。”

　　“是。”嫔妃微微一福身，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舜德帝只当她是年纪小，被云栈在外的凶名吓到了，又是好一阵安慰。

　　不多时，李谭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陛下，九千岁在殿外请见！”

　　舜德帝松开美人的手，从餐桌边起身，由妃嫔搀扶着走到正殿会客的外间，“进来吧。”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殿外传来，云栈出现在舜德帝的视野之中，走到近前，撩袍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云栈站起身来，抬眼看向舜德帝，却见他身边还站着一道倩丽的身影，面容熟悉，随即微微拱手，“见过叶才人。”

　　叶青灵眼神落在云栈身上，扫过他全身上下的风尘仆仆，“九千岁多礼了。”

　　舜德帝拉过叶青灵的手，脸上不掩宠爱之色，笑道，“爱卿不在圣都所以不知，灵儿已在日前晋升为昭仪了。”

　　才人到昭仪，短短时间连升三级，这样的速度在大舜后宫中从未出现过。

　　云栈从容改口，“见过叶昭仪。”

　　眼见他并未对自己的晋升露出半点意外，叶青灵心中有些失望，可是能在此时见到他，心中又止不住的满足，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又大了些。

　　舜德帝似乎也很高兴见到云栈，“爱卿已经将使团平安送出境了么？”

　　云栈从怀中掏出那本账簿，“陛下恕罪，微臣此次出京是以护送使团为谎，实则前往保州调查案情，这是微臣所得证物，请陛下您过目。”

第315章 帝王之怒

　　舜德帝的好心情就在看清账簿上所记所录内容之后，荡然无存。

　　上面清楚记录了每一笔贿银的来路和去向，时间，地点，人物，银两金额尽书其中，一笔一笔清楚明白，即使舜德帝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为其中所涉金额之庞大震惊不已。

　　笑容渐渐敛去，舜德帝面沉如水，嘴角的皱纹因为情绪的变化同样调转弧度。待把账簿全部翻完之后，舜德帝看向云栈，“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口中所说案情到底是什么？”

　　云栈并未急着回答，只是垂着眸子沉静说道，“回陛下，此事牵涉甚广，还请陛下您屏退左右。”

　　舜德帝一怔，转头看向身侧的美人。

　　叶青灵柔柔一笑，十分善解人意地主动提出，“陛下，臣妾正好还有些事，就先行告退了。”

　　“好，”舜德帝满意一笑，随即又有点愧意，毕竟人家之前就说过要回避，是自己不让人家走的，如今却又要让人家腾地方，确实有点出尔反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