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
宋渺把视线从别处收回,对她展颜一笑,“我很好,只是夜里难免会做噩梦。”
“这也难怪,不过你那天表现得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没事呢。”
“强装镇定罢了,”宋渺摇头苦笑,“其实当时怕得要死,只是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你们豁出性命救我,我怎么也不能拖你们的后腿,这才撑住了。”
“真不愧是圣都女子第一人。”司重明从心底里欣赏这个坚韧的女孩子。她想,若是宋渺生在司家,与自己对调一下,也必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将士,而自己若是生在宋家,肯定是做不到她那样的。
所以说,宋渺是真的很优秀啊!
被她这样一夸,宋渺一向清冷孤傲的脸上浮上一抹绯红,目光不自觉往旁边看去。
“咳咳,说起来在下还没感谢司小姐和司公子相救我妹妹的恩情。”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司重明视线左移,这才发现宋渺旁边竟然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男人一身蓝衫,气质儒雅,全身上下尽是干净的书卷气,再往上看,她不由心中一跳,男人五官如刀刻斧凿一般,棱角分明,一双星目散发着真诚感激的神采。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想,这句诗用来形容眼前这人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啊······
司重明起身抱拳,道:“方才进来得太匆忙,没看见公子,还请您见谅。”
“无事,无事。”宋仲素还是第一次被人无视,何况还是个女子,心下甚是惊奇,又怎会生气,只是他看这位司小姐也是有点眼熟,不由问道:“司小姐可是在何处见过在下?”
“我也正纳闷呢······”司重明挠挠头,看向一旁的两位哥哥,“大哥,二哥,你们帮我想想。”
司重笙直接摇头,一个月内他见过的人都记在脑子里,并未见过此人。
司重赢对着那张脸看了半天,“我好像也见过他···好像和马有关···”
“官道上!”兄妹俩恍然大悟!
众人被两人突如其来的大声吸引了目光,询问地向两人看来。
宋仲素也想起来了,目光在二人身上看了个来回,“原来是二位啊。”
兄妹二人尬尴不已。
“呵呵······”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尴尬的吗?前脚抢了人家的马,后脚人家就到家里来了。何况当时自己动作好像还挺粗鲁的,直接就把人拽地上了,也不知伤到人家没有。
“仲素,怎么回事?”宋夫人开口问道。
宋仲素如实回答,“回城那日在路上遇到抢了儿子马的两个人,正是司小姐和司公子,想来他们是心急去救妹妹,可惜我当时并不知道妹妹出事了,竟没能帮得上忙,真是惭愧至极。”
司重赢直摆手,“你借了马,已经很帮忙了,不然我们未必能在紧要关头救下宋姑娘。”
“多亏你们二位救下我妹妹,不然在下真的要在愧疚中度过余生了。”
宋仲素又行一礼,诚意十足。
宋太傅对自家孙子的表现十分满意。
司老太爷打量着宋仲素,又转而看向司重明,捋着胡子不知在想什么。
第70章 宋太傅的提醒
午膳,宋家一家留在将军府用膳。
因为男女大防的缘故,下人在前厅准备了两桌席面,男人一桌,女子一桌,中间用布帘隔开,以作遮挡之用。
席间两家人其乐融融,宋大夫人不住的往司重明碗里夹菜,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司重明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和这样的妇人相处,一时不适应,只能一直跟她道谢,再把碗里的菜全都吃光。
宋渺在一旁偷笑。
另一边男人那一桌就嘈杂多了,能清楚地听见司老太爷的劝酒声。
“宋兄,难得咱们在一起吃饭,来,老夫敬你一杯!”
“宋兄,你别光吃菜啊,来,干杯!”
“宋远,你喝不喝?不喝就是不给老夫面子!”
······
宋太傅一杯接一杯的酒下了肚,布满细纹的脸颊上醉起两坨红晕。他一个文官,酒量如何能是一个老武夫的对手,眼见司老太爷竟然又举起了酒杯,他赶忙连连摆手,“你放下!老夫不喝了,不喝了······”
司昊天也赶忙拦着自家父亲,劝到:“父亲,您别再让太傅大人喝了,一会儿太傅大人从咱们府里醉着出去,旁人会多想的。”
儿子既然开口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儿子面子的,司老太爷意犹未尽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了酒杯。
宋大老爷暗自松了口气。
老父亲平日滴酒不沾,他实在害怕这个喝法把父亲喝出不适来,又不好驳了司老太爷的面子,还好司兄看懂了自己的暗示。
司昊天冲他使了个眼色,随即任意挑起个话题分散司老太爷的注意力,“方才说仲素是刚回京,之前可是离京游历去了?”
宋仲素放下手中碗筷,答道:“不是的伯父,仲素只是一直在外求学,思念家中亲人,特地休假回来看看。”
“哦?”司昊天来了兴致,“你身为宋家子孙,何须去别处求学?”宋家底蕴深厚,自然有自己的族学,且及其重视族学,几辈下来一直延请名师教导,凡是宋家子孙,适龄之后必须到族学中读书,不知培养出多少有能之士,这也是宋家鼎盛至今的根本原因。
宋仲素一笑,大方回答:“正是因为是宋家子孙,晚辈才不愿一辈子身披祖辈蒙阴,外出求学没有家族的资源,我才能知道自己究竟能力几何,况且族学已经历经几代,难免固步自封,教出来的宋家子弟不免有些刻板,有人去接触新事物才能知道自家的不足,才能与时俱进。”
“好!有志气!”司昊天兴奋拍桌,对眼前的年轻人有几分另眼相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放弃自身优渥的环境和捷径以求证明自身,光这一点他便相信宋家这个小子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宋公子在何处求学,可方便告知?”布帘另一边,司重明扬声问道。
一听这个清亮的声音,宋仲素莞尔一笑,目光透过布帘可以隐约看到那个人影,“在下在天星书院读书。”
“不知想进书院,可有什么条件?”
宋仲素略一挑眉,“每年的二、八月份,书院会举行入学考试,凡通过考试者都可入学。”
“多谢公子解答。”
“姑娘因何问这些?可是有人想考天星书院?”
“大概就是好奇吧,”司昊天接话道:“我们司家是出不来你这样的读书人的。”
司重明顺势没有答话,像是认同了父亲的说法。
这时宋太傅从刚才的酒劲中清醒了些,他看向司昊天,问道:“关于南诏使团入京,你和东厂那位是如何打算的。”
正事一出,众人皆放慢了碗筷间的动作,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就来嗜酒如命的司老太爷也没再往杯子里添酒。
本来此事事关重大,并不适合随便提起,不过眼下并没外人,在场的又都是与此事牵扯至深的人,也就不用顾及其他了。
司昊天敛了笑意,正色道:“南诏的阴谋我们已经事先洞悉,能做的安排我们已经都安排好了,就看徐庆安打算如何下手了。”
宋太傅点头,“使团进京的日子越来越近,近几日朝堂之上大臣们也是争论不休,主战和主和的官员几乎每天都在吵,陛下为此头疼不已,一连几天申斥了好几个官员,命其在家反省。”
司老太爷无奈叹息,“唉,南诏人还没来,我们自己人倒先乱了阵脚。”
“山雨欲来风满楼,古来便是如此。”司重笙淡淡说道。
司重赢一抹嘴,“要我说当时就不该接受南诏的投降,如今看来岂不是作茧自缚?”
众人一默,接不接受投降本来也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事,圣上已然下旨,做臣子的只有遵从。况且不光是圣上,与南诏厮杀这么多年,消耗大量人力物力,朝中不少大臣早就盼着战事结束,一看南诏有意议和,谁还能顾得上旁的。
沉吟片刻,宋太傅接着说道:“如今再说那些也没用了,南诏使团不日即将抵京,陛下派三皇子迎接使团,此举使得朝中对储君之位又多了许多揣测,三皇子呼声日益增高,依老夫看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昊天,”
司昊天看向他。
宋太傅神情郑重,“只怕你在防范南诏人的同时,也要注意自己人,老夫担心会有人对南诏太子出手,意图对三皇子不利······”
他语焉不详,可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听懂话中的未尽之意。若是有意储君之位的人,必然见不得三皇子一家独大,若是有人心术不正,只顾个人利益不顾国家安危趁机做出破坏议和之事,只怕······
光是想想司昊天便觉齿寒。
不过他承认会有宋太傅说的这种可能性,可是心里却觉得有些杞人忧天。那可是大舜的皇子们啊,又怎么会为一己私利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况且一旦战事再起,便会有无数的边关百姓流离失所,无数将士客死异乡。
有民才有家,有家才有国,有国才有皇。
任何皇权争斗都应该放在家国之后才是,这样的道理身为皇子又怎么可能不懂呢。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人都是自私的,对于身处高位的人来说,看不见的流血和牺牲又怎么能成为阻碍他们的理由。
不是所有人都能心怀万民的生死,也不是所有人都在乎万民的生死。
第71章 贴心的’大腿‘
不管众人如何担忧,南诏使团入京的日子依旧如约而至。
圣都城内的气氛肉眼可见地添了几分燥郁,南诏和大舜为敌多年,不知杀害了多少大舜子民,作为大舜百姓,每个人都对南诏人恨之入骨。
大街上、茶馆里、酒楼里,凡是有人在的地方,这几日谈论的都是南诏使团入京的事,言语之间人人义愤填膺,恨不得拿刀把南诏的人统统拿刀当街砍了!
司家兄妹听了个热闹。
司昊天最近也是越来越忙,几乎脚不沾地,不知在忙些什么。司家兄弟也不用去军营,陡然闲了下了,兄妹三人便整日泡在大街上四处听人闲话,听到好笑的地方就跟着在旁边捡一乐,有时坐在茶楼里,一盘花生三壶小酒,一听就是一天。
虽然心里知道百姓也就是图个嘴上痛快,不过也耐不住他们就是喜欢听人骂南诏贼人啊,越难听他们听得越开心!
司重笙皱眉看着旁边那桌客人吐沫横飞的白话,第三次开口催促,“咱们可以走了吗?”
司重赢听得正开心,看都没看他一眼,“再等等,再等等!”
“我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司重笙深吸口气,告诫自己忍住,不能殴打兄长。
“哎呀,你急什么,听完这一段!”
“听来听去就是这些,你都能背出来了!”无非就是些市井之徒的吹嘘之言,这样的人若是真让他上了战场只怕第一个腿软!
司重明轻笑,“二哥,不妨再等等,你可是饿了?妹妹再给你点两个菜。”
“······”
司重笙看着她招呼了小二过来,揉了揉太阳穴没有说话。
店里客人太多,听见招呼店小二一脸不情愿地跑过来,“客官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司重明从腰间摸出个银块扔给他,“赏你的。”
小二慌忙接住,掂了掂足有二两重,抵得上他半年的工钱了,他登时眉开眼笑,殷勤问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贵客,您有什么吩咐?小的立刻去办!”
“不用你办什么事,你就告诉我你们店里近日可有什么生面孔来住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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