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
“呦,老丁,你不行啊,还有说话的力气呢。”
老丁便是最先喝水的那个刑官,闻言也不在意,“这才有的玩,真折磨的话都说不出来,那就离咽气不远了。督主可是交代了,让他们把诏狱七十二道刑罚都过一遍才能死。”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得罪督主了。”同伴心有戚戚,这么多年督主鲜少有特意下令让某个犯人把所有刑具过一遍的,大多都是嘴撬开了,就给个痛快。
一共二十五名宫人,其他二十三个都是点到为止——毕竟无辜的还要送回宫里当差,不能真把人整残废了。偏偏这两个人特殊,督主的意思是不会让人活着出去了。
他有点不明白,都是犯的一样的事儿,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啪!”
老丁直接照着他的后脑来了一巴掌,看着骂道:“你不要命啦,督主的事也敢好奇!”
“······”他捂着脑袋不敢吭声了。
这时,被掉在半空的两人,其中一个再次发出虚弱至极,反复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声音,“求···求求···你们···和九千···说···我们···不是···宴···没有···冤枉···”
气息实在太弱,两人听了半天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不过无所谓了。
老丁直接打断他,“别白费力气了,不管你冤不冤,进了这里你们就出不去了,有这力气还不如祈祷自己能早点断气,还能少受些罪。”说完他拍了同伴一把,拉着他出了诏狱。
只留下那两个人吊在半空中,被无尽的绝望淹没。
“呜呜···呜呜···”
两种呜咽的悲鸣声响起,因为主人已经奄奄一息,并没有传出很远,只是他们彼此都能听到。其中的痛苦恐惧使他们坠入更深的死亡深渊。
他们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落到这个下场,昨天白天明明都好好的,他们奉命打了司家那位小姐二十大板之后,南诏公主和兰贵妃分别给了他们好大一份赏钱,这可顶的上一年的月利了,把他们高兴坏了,还商量着晚上聚在一处喝一杯!
结果后半夜,东厂的人突然闯进屋子把他们强行带走了,说他们通敌,给南诏的太子下毒!
可他们没有啊!
他们根本不负责宫宴上的宴饮,哪有什么机会下毒啊?!
他们跟东厂的人解释了一遍又一遍,根本没人听他们的,甚至根本没人审问他们什么,二话不说便对他们用起刑来,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要让他们受尽这世间最重的折磨!
更恐怖的是,在他们受不住的时候,还会有人掰开他们的嘴给他们往里灌药,药一下肚,整个人便兴奋起来,想昏都昏不了。
然后就是新一轮折磨的开始。
现在,对他们来说,死,也是一种奢望了。
书房
石房把诏狱传出的消息禀告给云栈,之后立在门口,等着云栈的命令。
他现在实在不敢靠近主子,从昨晚在司府回来,主子身上就传递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作为陪在主子身边那么多年的人,他敏锐的察觉到危险信号,并自觉远离。
毕竟保命还是很重要的。
“既然确认没有叛徒,把人都送回去吧。”
石房回神,立马应道,“属下遵命。”
“太医院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属下立刻遣人去问。”石房在心里默默同情张院首,撞到主子心情不好,快六十的年纪,也是难为他了,得一刻不停地查验毒药。
“落梅山庄那边如何?”
“目前没有特别的消息,南诏太子昏了醒,醒了睡,意识还不清醒,我们的人已经在设法获取他昨天穿的衣物,得手之后会立刻送往太医院。”
云栈手执毛笔,不知道在写什么,没再说话。
石房想了想,心中天人交战,犹豫了好一会儿,心下一横,补了一句,“司小姐出城去庄子上了,看她骑马的速度,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主子,您不用担心。”
“······”
石房看见,写字的毛笔,停下了。
第126章 萧家父子的阴谋
中秋家宴上发生的事,舜德帝虽然已经下令禁止外泄,可是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了在圣都底蕴深厚,盘根错节的那些世家大族的。
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不胫而走,落到不同人的手里,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自不必说了。有人庆幸事情好在没闹大,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有人懊恼这次又让东厂出了风头。有人则认为现下是个很好的搞事的机会。
萧侯府
萧恒之快步赶到侯府大书房,刚到门口正好和几个面色不善的大汉擦肩而过,几人冲他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父亲,刚才那些是什么人?”萧恒之走进书房,疑惑地看向萧侯爷。这些人都是生面孔,从来没在府里见过,他确定不是侯府的侍卫。
见他来了,萧直存示意他坐下,“府里新来的下人,你来可是有事?”
萧恒之这才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脸上涌出兴奋之色,“父亲,您可听说了?昨天司重明进宫又惹了事,被陛下罚了二十大板!”
连他都听说了,萧直存又怎会不知道,不过他却没自己儿子那么容易喜形于色,“只是这样值得你如此高兴,特意跑来同为父说嘴?”
“······”萧恒之一愣,不明白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父亲怎么一脸不满的样子?
萧侯爷确实不满,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太嫩了,这么点事就满足了?况且昨天发生的可不止这一件事,他竟然只关心司重明犯的那点事,半点远见都没有。
“你难道不知道昨晚南诏太子命悬一线的事?”
萧恒之懵懂,“儿子听说了,只是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父子又不在中枢,手里什么实权都没有,就算南诏太子死了,两国打起来,也轮不到他们操心啊。
萧直存简直恨铁不成钢,若不是他是自己的独苗苗,他非得大骂一声“蠢货!”。
缓了几口气,萧直存耐心解释,“虽与我们没有关系,但我们却可以借此机会做些事。”
“父亲这是何意?”
萧直存道:“眼下圣都城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落梅山庄那边,包括东厂在内,无人有心注意其他。既然如此,我们的动作自然没人关心。为父派去盯着司府的人回话,司重明一早就骑马出城去了,一路奔城郊而去。”
萧直存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司家在那个方向有一座庄子,位置很偏,途中几乎全是荒野,没有人烟,正下手的好地方。”
萧恒之闻言恍然大悟,激动起身跑到萧直存身边,急切问道:“父亲是想趁机对司重明出手?”他又想起刚才出去的那些人,“刚才那些就是父亲找来的人手?”
萧直存点头,“司重明受了伤,身手肯定有所削弱,为父找的都是好手,现在正是抓她的好时机。”
“父亲英明!”萧恒之兴奋得不能自己,果然还是父亲周全,自己只顾得一时之快,险些就让这样好的机会从眼前溜走了!
只是······
萧恒之想到了什么,“父亲,为什么是抓,不是直接把司重明就地格杀?”
之前怕萧恒之心浮气躁,守不住秘密,萧直存并没有将他与徐庆安之间的协定告诉萧恒之,如今萧直存认为胜券在握,正好说出来让儿子高兴高兴,于是便将那晚在落梅山庄会见徐庆安的事从头到尾跟萧恒之说了一遍。
萧恒之只觉得不可思议。
父亲竟真的去和南诏人合作了?之前父亲流露出这种意思,他还以为父亲只是气急之下的气话,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有点担忧,这可是通敌之罪啊!一旦被人发现,是要诛九族的!
一想到头上时刻悬了把刀,他就觉得心底发虚,止不住的担忧。
可是细细品味,在那担忧之下,一股不能忽视的期待应运而生。
他期待亲眼看着司重明落到徐庆安那个丑八怪手里!期待看她受尽屈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期待她被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跌进肮脏的泥潭里,从此再不配入他的眼!
只是想想,他就觉得全身如同服了仙丹一般通体舒畅!
这样想来,通敌带给他的恐惧,已经无所谓了。况且他们这根本不能算是通敌,又没给对方什么机密,不过是有同样目的的双方,合作而已。
萧恒之心安理得地说服了自己。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父亲,徐庆安有没有说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那个贱人?!”
萧直存皱眉,“这不是你该问的,你要记住,你是侯府世子,此事过后司重明名声尽失,也就不配在你口中提及,以免脏了你的嘴,失了你的身份。明白了吗?”
“儿子记住了!”萧恒之重重点头,很认同自己父亲的话,巴不得父亲把更不堪的词语用在司重明身上!
“父亲,您刚才不是说,各方的眼睛都盯着落梅山庄那边吗?咱们得手之后,如何跟徐庆安联系?”萧恒之想了想,问道。
还好没被冲昏了头脑,还知道问这些。
萧直存心中不满稍减,“其他都好说,东厂麻烦了点,不过也没什么,得手之后可以找地方先把人关起来,喂了药也不怕她逃跑,过几天风头过去,再送进落梅山庄,不会有人发现的。”
萧恒之彻底放了心。
父亲计划如此周密,时机抓得正好,一定能把司重明抓到手!
事情基本已成定局,萧恒之的心思不可抑制地活泛起来。到时候人在自己手里,喂了药也使不出武功,自己岂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想起司重明那玲珑有致的娇躯,萧恒之大大咽了口口水。
或许他可以先尝尝滋味,再把人给徐庆安送去······
只是想想,萧恒之便气血上涌,口干舌燥!
可是下一秒,他便兴奋不起来了。低头看着下身,萧恒之面色铁青。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上次昏迷醒来,那块就没了动静,找了许多大夫看过,都说是伤了元气需要修养。
去他娘的修养!都快两个月了,补品一天没落地吃着,苦药一天没落地喝着,至今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找了屋里伺候的小丫头来试,用尽各种挑起欲望的手段也都没用!
父亲总说让他不要着急,可这如何能不着急啊!
萧恒之咬着牙,目光阴翳。
司重明!等你落在本世子手里,本世子一定要拿你再试试!
第127章 遇刺
知子莫若父,光看萧恒之此刻脸上的表情,萧直存便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里再打什么主意。他并不在意儿子会对司重明做什么,司家对他们父子所做的事,便是把司重明凌迟了都不解气。
他犯愁的是儿子的病。
一直以来自己从未放弃过寻找能治好的大夫,至今无人能恢复恒儿的雄风。现在他能拿伤了元气这个借口来宽慰恒儿,可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只怕瞒不了多久了。
他甚至在想,若是儿子真的再也无法恢复正常,那他萧家真的要就此绝后吗?还有,难道恒儿就再也不娶妻了?时间一久不知道外面会传出什么谣言,届时他们萧家在圣都城岂不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柄?他堂堂侯爵之尊,要让人在背后指着脊梁骨嘲笑吗?
不!绝对不行!
萧直存定了定神,压下心中愤恨,说道“恒儿,你和司家的婚事已经退了有些日子了,也该另寻一门亲事了。”
闻言,萧恒之面容一滞,有些犹豫,“父亲,儿子之前那事···如今圣都城中,哪个大户愿意把女儿嫁给我啊。”
“怕什么!”萧直存不以为意,“侯府尊贵,能与侯府攀亲,数不清的女子巴不得嫁进来做侯夫人,再说,哪家公子在外面没有些风流韵事,这些事跟家族荣辱比起来,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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