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
他总感觉自己被人嫌弃了。
宋伯父也就算了,自己就是再长一个脑袋也比不上他聪明,只是云栈又凭什么嫌弃自己?年纪轻轻,仗着脑子好使就可以嫌弃长辈了?
竟然还借着提醒的话头,暗戳戳的轻视他。
哼!黄口小儿!老子在战场上杀得敌军片甲不留的时候,你还和尿泥玩呢!
司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对任何人都能平易近人,唯独看云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多谢宋伯父提醒,陛下那边就劳烦您了。”司昊天感激的对着宋太傅就是深深一礼,却故意忽略了云栈。
云栈把他的小心思看的通透,只是淡淡一笑,也不揭穿。
再三谢过宋太傅后,司昊天选了其中一条岔路,出宫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宋太傅歉意一笑,“九千岁见谅,司将军他性情耿直,并不是有意怠慢你的。”
云栈摇头,“太傅大人放心,云某并不介意。”
看他表情不似作伪,宋太傅放下心来。
他却是担心司昊天言语无状,得罪了云栈却不自知。云栈其人锱铢必较,有仇必报,因为一句无心之言祸及全家的大有人在,他可不想司昊天重蹈别人的覆辙。
谈笑几句,司昊天背影彻底消失,两人这才抬脚,向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第146章 联手隐瞒
宋太傅和云栈刚进到御书房,两人便察觉了房内压抑的气氛。
舜德帝端坐在软榻上喝茶看书,看起来一切正常,可是候在一旁的李谭却向着二人使了个眼色。
地上,华贵的地毯虽然已经清理干净,但还是能看见被茶水打湿后的水渍。
二人心下了然。
看来早朝上的事把陛下气得不清,恐怕他们来之前,舜德帝已经发过一轮脾气了。
两人上前见礼,“臣等拜见陛下。”
“起来吧。”舜德帝倒也没把气撒在他们身上,抬手示意他们起来,随手把正在看的书放下,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看了一遍,“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不能在早朝上说,非得私下里才能说?”
也没隐瞒,宋太傅便将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与舜德帝——只是做了些修改。
“事情是这样的,司家小女中秋那日从宫里回府的路上,被突然出现的贼人袭击,后掳走不知去向。司家其他人察觉到之后暗地里寻了很久还是踪迹全无,极度担心,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到老臣府上求助,为求能尽快把人找到,老臣只得求助九千岁,向东厂借了人手,故意在城中做出大肆搜寻的模样,用来震慑贼人,不敢轻易伤害司家小姐。是老臣考虑不周,没想到惊扰了百姓不说,还让陛下您左右为难,是老臣的不是,还请陛下责罚。”
说着,宋太傅满脸歉意的对着舜德帝深深一礼。
这是他昨天和司老太爷商量好的说辞,故意将司重明失踪的时间往前说一天,这样就能完美隐藏起她擅自出府的事,不至于再因为此事被降罪。
只是若是如此说,就必须同时隐下萧家雇凶抓人,私自囚禁的事,牵扯到侯府,毕竟不是小事。一旦陛下亲自过问,盛威之下萧家和盘托出,重明出府的事也就瞒不住了。
为了保住司重明,这次只能放过萧直存父子。虽有不甘,但司老太爷为了孙女愿意忍下这口气。
至于萧家那边,不用说他们也会把嘴闭严,只要他们还想保住爵位,就不可能跳出来自曝其短,事情也就能彻底捂下。
这也是宋太傅同意这么办的原因。
舜德帝一时没听明白,示意李谭把宋远扶起来,遂问道:“司重明被掳劫了?如今可找到了?”
“多亏有东厂协助,人已于昨天晚上找到了。”宋太傅答道。
“人的情况怎么样?”
“只受了些轻伤,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舜德帝点点头,又觉得有些奇怪,司家老太爷和宋太傅有交情,遇事找上门寻求帮助,他也能理解。但是宋家和东厂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宋远又怎么会突然找云栈帮忙,而他更惊奇的是,云栈竟然真的帮了。
他看向云栈,“你这次倒是做了件好事。”
云栈微微颔首,“宋太傅德高望重,陛下常说太傅大人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如今太傅大人有事相求,微臣自当尽力相帮,也算是为陛下分忧。”
“如此说来你倒是在为大局着想了,哈哈,这很好。”舜德帝爽朗一笑,早上生的一肚子气此刻也被顺平了,“看来御史们是误会了,你放心,朕会把事情告知李御史他们,还你个公道。”
“谢陛下隆恩。”
李谭飞快地看了一眼云栈,心中暗暗吃惊。
自己自小伺候陛下,尚不敢说能仅凭一句话就让陛下转怒为喜,九千岁却能轻而易举地做到,可见他对陛下究竟了解到何种程度了。
心情好了,舜德帝也有闲心问点别的了,“太傅,朕记得司重明身手极好,到底是什么人能把她掳走?”
“回陛下。”宋太傅拱手回道:“贼人身上并没有可以昭示身份的物件,结合司家刚回京不久,并未与人结下生死之仇,故此老臣和司老太爷猜测,可能是月前城外作乱的山匪余党,伺机报复。”
“山匪余党?”舜德帝坐着了身子,微微皱眉,“不是都杀光了吗,怎么可能还有余党?”
云栈接过话头,“陛下您应该还记得那个一直没能查清的神秘买家,东厂用尽手段都没能查到那人是谁,微臣想,可能是那人知道了是司小姐坏了他的好事,又恰巧那天司小姐在宫中受罚,身上带伤,武力锐减,他们才选了那天动手。”
闻言,舜德帝一噎,“···如此说来,是朕给了贼人可乘之机了?”
“微臣并无此意,请陛下恕罪。”
“算了算了,”舜德帝看向李谭,“一会儿派人送些补品和伤药到司府,转告司重明让她好好养伤,伤好之后···禁足就解了吧。”
虽说是司重明犯错在先自己才会处罚她,可是因为自己下令打的那二十大板导致人差点出事,他这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算了,禁足解了算了,反正打也打过了,又受了伤,教训也够多的了。
“咳咳,”舜德帝轻咳一声,“那些人可还有活口?能不能逼问出幕后之人的身份?”事关煤矿,本就不能掉以轻心,虽然线索断了无法查下去,但暗地里东厂一直没放弃调查,如今那些人竟忍耐不住自己冒出了头,正是个继续深挖的好机会。
可惜,云栈摇了摇头,“东厂并没有见到那些人的踪迹,只在司小姐遇袭处找到八具尸体,皆是匪类打扮,所以才有此猜想。而且找到司小姐时,她被人关在一处密室之中,身边也并无旁人,应该是对方在东厂严密搜查下担心被朝廷发现,先行逃走了。”
“所以,方才所言是臣和宋太傅的猜测,微臣会让手下人按着这条线索加紧追查,希望能证实猜想。”
这些则是他刚才和宋太傅商量好的说辞。
真话假话搀着说。
确实发现八具尸体,尸体也确实衣着草莽,看上去和当日的山匪一样装扮,重明在煤矿事件中牵涉很深,说她被人报复,舜德帝自然不会怀疑。
况且他们言明了一切只是猜想,后面就算无法证实,舜德帝也不会怪罪。
不过严格来说,他们此举算是欺君,一旦事发,舜德帝必将震怒,他们二人在他心中的信任也必将荡然无存。
所以,所有知情的人都要守口如瓶。
这也是他们让司昊天离开的主要原因。
第147章 自欺欺人
有宋太傅帮忙,事情最终得以顺利解决。
舜德帝最后只是象征式地罚了云栈半年月俸,用来安抚李御史等人,再重些的惩处却是没有了。
圣旨传出来后,几个御史家中分别都有什么东西被摔碎,朱红木门把所有怒吼咒骂深深藏进大院深处,外人无所闻。
后宫一处偏僻的宫殿中。
宫女小荷一路小跑进宫门,“才人!才人!”
听见她的声音,叶青灵连忙放下手里的布料和针线迎了出来,伸手拦住要行礼的小荷,急声问道:“怎么样了?”
小荷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回,回才人,没,没事了,九千,岁,没······”
虽然她的话还没说完,叶青灵已经放下了心头的忐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拍着胸口,轻声呢喃着。
小荷急促的呼吸也逐渐缓和,“陛下下旨罚了九千岁半年俸禄,看来并没有疏远九千岁的意思,才人您就放心吧。”
叶青灵笑着点点头,转身回了屋里,小荷快走几步跑到她的右侧扶起她的胳膊,“才人,小荷觉得您的担心有些多余了,陛下这么信重九千岁,断不会因为几个人的只言片语就厌弃了的。”
“你想的太简单了。”叶青灵也不在意,重新坐回桌边拿起刚才的布料,继续未完成的部分,“再重的信任也抵不过三人成虎的威力,你想想,若是所有人都在我面前言之凿凿的说你背叛了我,我会不会相信?”
“才人!”小荷故作嗔怪,“您说什么呢,奴婢才不会背叛您呢!”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背叛我了。”叶青灵看着她笑,“就算你想,也根本没有背叛我的机会啊,因为你家才人根本没有背叛的价值。”
小荷帮她把线筐里的针线理好,闻言撅起小嘴,一脸不满,“还不是您自己不愿意争宠,一点心思都不对陛下使,要是把对九千岁这份细心拿来对陛下,您现在又岂会还是个小才人······”
这种抱怨叶青灵已经听过许多回了,她知道小荷只是为她着急,所以从来不介意,也不往心里去。
毕竟,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对了!”还在嘟囔的小荷突然惊叫一声,看着叶青灵的目光之中透出丝丝神秘,她低声说道:“才人,您之前不是让奴婢去查一个官家女子吗,奴婢查到了!”
“啊!”叶青灵指尖一痛,一抹血色瞬间渗透手中的衣物,她赶忙松开手,手中未完成的衣物掉落在地上也顾不得,一把抓住小荷的手,“她究竟是何人?!”
她看起来很激动,手下的力气抓的小荷生疼,只是看她情绪异常,小荷也不敢挣脱,只好强忍着疼痛,吸着冷气说道:“嘶~她叫司重明,是怀化大将军司昊天的嫡女!”
“司重明···司重明···”得了准确答案,叶青灵嘴中一遍遍低喃。
小荷抽回手,轻揉着痛处,想了想还是小心的问:“才人,您认识这位司小姐吗?”
叶青灵回神,脸上笑容有些僵硬,“不认识。”
小荷有些奇怪,既然不认识为什么要去打听人家?
“你还打听到什么了?”
“嗯······”小荷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这位司小姐在宫里出乎意料的有名气,奴婢只是跟御前伺候的小太监提了一句,他们立刻就想到她了。才人您知道吗,之前在宫宴上对一位大人飞剑,后来又当着陛下的面对南诏使者动手的那个女子,就是这位司小姐!”
宫里早就把这两件事传遍了,小荷最初听闻的时候还以为是谣言有所夸大,可是中秋那天,又传出了这位司小姐恶整南诏公主的事。
正巧她和被派去伺候南诏公主的那两个小宫女有些交情,她们亲口证实了事件的真实性,她才有点相信那两个传言了。
胆子大到得罪南诏公主的人,做出那样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小荷把事情眉飞色舞的讲述了一遍,对传闻中的司家嫡女很是崇拜,“这位司小姐当真是与众不同,奴婢进宫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
对比小荷的激动,叶青灵看起来却异常平静。
直到久久没等来她的回应,小荷才注意到自家主子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才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叶青灵只是摇摇头,并未回答,反而问起了别的,“只有这些?有没有问出九千岁和司小姐之间有何渊源?”
“这个,没有啊。”小荷挠挠头,“九千岁那样的人,能和一个官家小姐有什么渊源?两个人大概都不认识吧?”
“······你先下去吧。”
小荷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她不高兴了,看她的脸色,也不敢发问,只好悻悻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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