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晓深寒
乔玉宁心胆欲裂,却不得不点头。
嘉禾公主微微眯了眯眼,又去看乔玉言,“她是跟你们府上的六爷定了亲?”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嘉禾公主,虽然看上去有些鬼神莫辩,可到底比刚才那副样子显得无害得多。
温大太太连忙点头:“是!我们家与温家早就已经定了亲了,是我们家六弟与乔家的大姑娘的亲事,今日我家老太太原本也是想要将我们那祖传的簪子送给还未过门的六弟妹的。”
只要能饶她儿子一命,温大太太什么都可以说,只希望能让公主开怀些,怒火小一些。
“呵……真好!”嘉禾公主不知为何,忽然笑了,浅浅的笑声断断续续地从她已经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中吐出来,忽然一顿,手指立刻指向乔玉宁,“那你跟你那个姐姐抢的到底是谁?!”
温大太太脸上的血色尽退,她昨日晚上命人在今日宴会上散步的流言公主怎么会知道?
而且似乎知道得还很清楚,那这跟今日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
若是真有关系,那她不就成了害公主的始作俑者了吗?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一旁的温如婷见母亲踟蹰的样子,生怕公主等得不耐烦,连忙帮着回答:“是我哥,原本是要让臣女的兄长与乔家大姑娘定亲的,可是这个乔玉宁就看上了我哥,在当中阻挠,偏偏祖母实在想要促成两家的婚事,所以就改了主意,求乔家把大姑娘许给臣女的六叔了。”
嘉禾目光在这些人脸上转过,忽然喷出一口血来。
第238章 都是你安排的
公主这一吐血,所有人都吓慌了,毕竟方才看见的还是她气势逼人的在训人,这一下反转巨大。
尤其是跟着嘉禾公主过来的几个宫女,她们自幼伺候,自然知道公主的脾性,虽然方才发生的事儿已经非常要命,可若是不叫公主先把这口气出了,要的就使她们的命了。
是以方才虽然心里已经十二分的紧张,也不敢上前打扰,更不敢劝着公主赶紧离开。
可是她们何曾见过公主被气到吐血昏厥的样子,这多少年来,也从来未曾发生过的事儿。
几个宫女这还哪敢耽搁,对着温家的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公主千金玉体,你们竟然敢如此糟践,且等着承受后果吧!”
温大太太一边掉眼泪一边着急忙慌地吩咐人抬软轿过来。
连此时还晕倒在地的温老太太都顾不上了,其他人也都跟着瞎忙活,此时简直就乱成了一锅粥。
那几个宫女飞快地就带着嘉禾公主走了,温大太太又想去送送,又怕温老太太有事儿,一时间竟然就迟疑在原地了。
乔玉言想了想,“大太太,这事关公主的清誉,温家只怕担不起这责任,若是这事儿传了出去,后果可就严重了。”
温大太太被一言点醒,目光落在此时全都惶惑紧张的年轻女孩子们,还有旁边几乎全都在发抖的仆人身上。
“今日的事儿……”
“瞒不住的!”温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就靠在大丫鬟的身上,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语气也显得尤为虚弱,与平日里的样子简直两个人。
“母亲!”温大太太连忙扑过去,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顾着一个劲儿掉眼泪。
温老太太看着在场的女孩子,叹气道:“各家各户都有人在,谁还会瞒着亲身人?亲身人又有亲身人,这事儿,就算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她这话说中了不少人的心事,她们都是还未出阁的小姑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心里正惴惴不安,无论如何也不会瞒着自己的父母。
万一祸及全家乃至宗族呢?早些告知长辈,才能早些想出应对之策来。
温大太太只是哭,实则心里已经被绝望充斥,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乔玉言声音放得轻,“那也该拿出姿态来才是。”
听到这句话,温老太太的眼皮刷一下骤然睁开,目光在乔玉言脸上重重一扫,却良久没有说话,转而若有所思。
“母亲!”温琼与的声音急切地从远方传来,众人看过去,只见他身后跟着的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分明是在前头已经入席的男女客们。
这么多的男客到后院女眷们所在地方,实在是开朝以来头一遭的事儿,但是此时此刻,便是发生什么,只怕也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了。
温老太太见到支应门庭的长子,也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儿啊,这……”
“儿子都已经知道了,母亲……”温琼与重重地叹了口气。
宋旌书先一步走出来,朝温琼与和温老太太行了一礼,虽然脸上表情严肃,可是语气仍旧让人觉得谦和有礼,“方才家父托家仆传信过来,恩师今日到京,已至弊府,要给老夫人和世伯致歉,这便要带着舍妹先行回去了,失礼之处,万望海涵。”
这不过是个客气的说辞罢了,在场的人不会有人听不出来,且这浩浩荡荡而来的,哪一个不是来告辞的?
乔玉宁一直瘫坐在地上,这会儿忽然像是被雷电击中,恐惧再一次向她袭来,完了!
趁着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她死命地掐了一直守在她旁边的晨星一把,“赶紧跑!”
晨星人都是傻的,根本就爬不起来,本来今日她便伤了腿,方才又发生了那等事情,她觉得自己人都已经死了一半了。
这会儿乔玉宁这一掐,竟然没有将她掐回过魂,仍旧痴痴呆呆地看着虚空。
偏偏乔谓升和乔谓鹏就站在温琼与的身后,若是她的动作过大,立刻就会被发现,她现在没有任何轻举妄动的资本。
今日的宴会原本就与乔家有些关系,纵然没有放在明面上讲,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乔家不是白眼儿狼,这会儿也没有同其他人家那样立刻告辞。
一直等所有人都走干净了,这花园里便只剩了温乔两家人。
老太太这才哭了出来,温琼与却立刻吩咐抬来担架,将老太太抬回上房。
温大太太也连忙跟上去服侍,温琼与看都没有看那已经失了魂的温良一眼,转而对乔谓升兄弟道:“今日的事情,只怕不能善了,世弟有这份心,兄很感激,但是没必要一口气将两家都搭进去,你们也先回去吧!”
乔谓升和乔谓鹏思索了一番,还是点头,行礼告辞。
“六弟,送送你岳家。”
这个话的意思就是,两家的亲事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乔谓升这才瞥了一眼乔玉宁,捆了扔马车里带回去。
在乔玉宁要开口的时候,又冷冷地加了一句,“胆敢出声,立刻割了你的舌头!”
他是认真的!乔玉宁几乎是立刻就肯定了这一点,她毕竟在他膝下讨好这么多年,对乔谓升的反应多少还是能摸头一二的。
所以她立刻就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了,只死死地咬着嘴唇,由着两个粗壮的婆子拿绳子将她给捆了。
而此时,温良依旧一句话都没有,只是呆呆傻傻地跪在原地,脸上还浮着嘉禾公主给的巴掌印子。
乔谓升兄弟两个走在前面,温停渊便自然而然地落后两步,与乔玉言并肩行在一起。
此时大概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如此平静了。
“你不用担心。”
他淡淡的一句话从旁边传过来,乔玉言几乎是立刻就接了一句,“都是你安排的?”
温停渊却是勾唇一笑,那笑意里仿佛夹了寒冬的冷风,叫人看着发颤,“这就是她敢动手害你的后果,怪不得人。”
第239章 为什么总要受她拖累
乔玉言心下一跳,目光看向已经乔玉宁被婆子抬走消失的方向,心里很不平静。
就为了一个乔玉宁,竟然整出这样大的动静,这可是拿温家放在了火上烤。
温家!
乔玉言立刻反应过来,只怕这一次,温停渊要对付的不光是乔玉宁,其实还有温家。
便是皇帝在怎么宠信温家,发生了这样有辱皇室脸面的事情,只怕也难咽下这口气。
那么,将会对温家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难道……
乔玉言偷偷地打量了几眼身旁的男人,或许他还没有忘记报仇。
那她应不应该将温家可能不是他的敌人的事情告知?
若是告知,又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最关键的是,她的手里完全没有任何的证据。
“你在想什么?”
温停渊见旁边的少女不再说话,便停下了脚步,“怕了?”
“没有。”乔玉言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怕。”
“那你觉得我做这样的事情,很出乎你的预料?”
他的样子很认真,不,应该说是出乎寻常的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乔玉言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答案,可能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
是以她谨慎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温叔叔会这样去设计一个人,确实让我意外,可我更希望做这件事情的人是我,只是我一直没有办法下这样的决断。”
她并不是不恨乔玉宁,一个人几次三番地想要毁掉自己,自己却一直无动于衷,这不是善良,这除了愚蠢,就只能说是修佛了。
可她都不是,她是担心徐氏。
她永远都有来自徐氏的顾虑,她没有办法不去关心自己母亲的想法,更没有办法让母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拆亲生女儿害死了她心爱的养女。
可是温停渊就这么一击即中地彻底断送了乔玉宁。
她心里其实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仿佛就是卸下了一个重重的包袱。
听到她这样的话,温停渊的眼睛里变多了两分温暖,“你快回去吧!仍旧做你自己的事情,什么都不要担心。”
乔玉言点了点头,扶着七夕的手上了马车。
来的时候热热闹闹,浩浩荡荡,这会儿却是死气沉沉,气氛压抑。
乔玉容没忍住,趴在乔玉言的肩膀上哭了起来,“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总要受她的连累?
她不是一向自视甚高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个温良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自己的清誉也不要了,家里的脸面也不要了,就为了那么一个男人!”
乔玉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乔玉宁的事儿,对于乔家所有人来说,受伤最重的就是乔玉容。
因为她还没有出嫁,自今日起,只要提起乔家姑娘,便绕不过与人私通的乔玉宁、
被质疑的就是乔家的教养和家风,乔玉容想要说一个好人家,就变得无比艰难了。
而始作俑者这个时候,却正拿如刀子一般的眼睛盯着瑟缩地缩在车厢角落里的丫鬟,“你若是再不开口,我就将你一家人的身契都卖掉。”
听到家中人的身契,晨星呆滞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然后紧张地看着乔玉宁。
乔玉宁其实也怕,怕到全身上下都在哆嗦,可是她知道这不是害怕的时候,她必须要想办法保命。
“姑娘,奴婢……我帮不了你了,出了这样的事儿,你难道还能有命在?我一家人的身契也不过就是被老爷太太发卖而已。”
晨星想着自己这么长时间跟在乔玉宁身边几乎把所有的苦都吃遍了,结果却连跟家人在一块儿这样一个朴素的愿望都达不到。
乔玉宁最开始就是拿着个来威胁她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儿,可是到现在依旧用着个来威胁,她还有什么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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