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晓深寒
再效不效力还不都是一样,她干脆两手一摊,只看着马车车顶,安静地开始等待着最后对自己的惩罚。
“你以为我会那么傻,把你们的身契都放在梧桐馆么?那不是立刻就能被你搜走?
实话告诉你,你们家的身契不在府里,我放在外头的,给我一个朋友保管着,若是我有事儿,立刻就天南地北地发配你的家人,让你们一辈子都不能再见面!”
晨星听到这话,立刻扑了过来,“姑娘!姑娘,我好歹服侍您一场,您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和我的家人吧!
算是我求您了,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在,我心里也清楚,我怕是活不成了,可是我爹娘兄弟他们是无辜的啊!姑娘!”
她心里着急,满嘴里连称呼都往了,只你我地乱求。
乔玉宁心急如焚,偏偏还要被这个蠢货给耽搁着,已经气得没有好脸色,两只脚立刻一齐踹在她的心窝上,“我都还没有认死罪,你急个什么劲儿?!听我的吩咐立刻去做,我保证你爹娘兄弟一个不少!”
晨星眼睛里几乎全是怀疑,她便是再不懂事,再乡野出身,也都知道今日乔玉宁犯下的事儿,根本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去还是不去,若是不去,你现在就给我一头碰死算了,别在这里碍我的眼!”外头车辕上坐着两个粗壮的婆子,乔玉宁怕惊扰到她们,说狠话的时候,都是咬着牙齿发气音吐出来的。
晨星根本没有选择,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听乔玉宁的安排,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你过来!”确认晨星点头了,乔玉言冷冷地吩咐道。
“姑娘请说!”晨星连忙凑了过来,一张脸简直比雪浪纸还要白两分,唇上更是血色退尽。
听到乔玉宁的话之后,她愣了一下,然后重重点头,“好,奴婢这就听姑娘的吩咐去办。”
说完悄悄地打开车厢后面的车帘,轻手轻脚地爬了出去,没一会儿,乔玉宁就听到外头有一个沉闷的物体坠落的声音。
好在这个声音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她静听了一会儿之后,轻轻舒了一口气,然后双手合十,疯狂地祷告。
第240章 绞杀
她一面祷告老天能饶她这一次,又带着莫名的期望,希望这段路能够长一些,更长一些,让她能够晚一点儿去面对。
可是不管多长的路,总有走完的时候,当听到侧门上小厮熟悉的声音,乔玉宁的内心里充满了绝望。
大概是看出了家主一行人的心情很不好,这一路非常的安静,安静到像是家里没有任何一个家下人似的。
马车一直走着,一直没有停,乔玉宁陡然间明白过来,这不是去二门的路。
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她很想看看窗外,但是晨星已经走了,而她又被捆了手脚仍在地上,根本就完全看不到外头的情形。
纵然心里在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可乔玉宁还是浑身乱颤,牙齿“咯咯”地作响,她是真的怕了。
而此时乔玉宁在下车之后,看到那两辆离开的马车,心下有些异样。
以父亲的性子,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惩罚来?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
只见马车一直被赶到了祠堂院子外面,她才要过去,就看到前面的马车上,乔谓升跳了下来。
然后一声带着怒意的命令,将所有人的人都赶走了。
有跟了他许多年的仆人似乎要劝一句,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在接触到他的目光之后就立刻退缩了,赶紧带着其他人走了。
乔玉言一时间也不敢上前,干脆就靠着矮墙观察。
她看到自己父亲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忽然像是下了什么决断,大步走向后面的马车。
车帘才一掀开,就听到乔玉宁惊恐的尖叫。
她似乎是才发现掀开车帘的人是乔谓升,立刻就哭着求饶,“爹,爹,女儿错了,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了,爹爹,您再给女儿一次机会,女儿绝不敢再犯了。”
可是乔谓升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动作都没有迟钝,直接一把抓着乔玉宁的胳膊拖下了马车。
“爹!”乔玉宁吃痛,又疾呼了一声,然后人就从马车上滚到了地上,可乔谓升仍旧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往院子里拖。
就如同拖一只麻袋儿似的拖着她,丝毫没有顾及。
乔玉宁惊恐的尖叫声立刻蔓延开来,乔玉言一颗心砰砰直跳。wap..com
再怎么算,她与乔谓升相处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在她印象中,自己的这个父亲,相对于功勋子弟来说,反而更像是一个读书人。
平日里不管什么时候,很少会看到他情绪上头的样子,愤怒也非常有限。
如今日这样她前后两世都是头一次见,着实有些吓人,她仿佛看到的是坐在战马上面无表情看着杀戮的将军。
乔玉宁的尖叫声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关注,没有一个人敢往这里探头,那一串串的尖叫声就像是消失在空旷的虚空里,让人生出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乔玉言咬了咬牙,还是跟了过去,不过没敢进去,而是接着祠堂大门口种在大盆里的矮松掩住了身子,小心地往里面看。
祠堂里,乔玉宁被扔在里地上,散乱的头发盖在脸上,被眼泪鼻涕糊作一团,看样子好不可怜。
大约是方才被拖过来的时候撞到了哪里,她疼得五官有些扭曲,正哀哀地呻吟。
乔谓升却在灵位前的香案上抽出三炷香,一丝不苟地点燃了,然后跪下行了大礼,才直起腰开口,“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谓升,今日特来祖宗面前请罪,生下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不悌的子孙,给列祖列宗蒙羞,谓升百死无以赎罪。
今日便以这孽障的血来祭奠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也洗刷我们乔家的家风,不叫她一人之过,辱了乔家百年的门风。”
说完他站了起来,一脸肃穆地将那三炷香插到了香炉里。
乔玉言吃了一惊,乔谓升这是要在祠堂里杀了乔玉宁!
地上的乔玉宁显然也被这番话给刺激到了,立刻剧烈地扭动起来,“不,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过你杀我!你凭什么杀我!我不要,我不要,啊!救命啊!”
她几乎是用尽了一切的力气想要往外爬,只是被捆着手脚,只能一点点地往门外蹭。
乔谓升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根白绫,面无表情地就朝乔玉宁走过去。
乔玉宁吓得魂飞魄散,全身上下只剩了下意识的行为,她不断地往后退,疯狂摇头,“不,我……我不要死,我不能死……你不能杀我,不能,不能,不能,啊!救命啊!娘,娘,娘快来救我!”
可是这里太安静了,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了他们两个人似的,乔玉宁心里的恐惧被放大了无数倍。
不会有人来救她,没有人会过来救她。
绝望中,她竟然生出了一股无畏的勇气,“你……你这个冷血冷心的刽子手!我是你亲生女儿,你都能下得了手!你根本就是为了你的前程,为了你的名声。
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能得了好名声吗?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要杀了自己的骨肉!你……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诅咒你永生永世,啊……”
后面的话她就说不出来了,因为那条白绫已经套在了她的脖子上,乔谓升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便两手拉直了两端。
乔玉宁的喉咙里立刻就只有“嗬嗬”的痰音断断续续地发出来,她两只眼睛瞪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大,似乎是想要将眼前的人死死地烙印在眼底似的。
她的身体还在努力的扭动着,似乎还是想要逃离,可是脸上却涨得通红,那是血气不通所引起的。
乔玉言呼吸急促地躲在那盆栽后面,手脚冰冷,她脑子已经完全不能思考,整个人犹如一具还有温度的尸体,呆呆地站在那里。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乔谓升在绞死乔玉宁,看着乔玉宁那一双眼睛渐渐地突出来,慢慢地充血变红。
眼睁睁地看着她那张小巧的嘴巴张开,舌头探出来,像是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说似的。
她看着乔玉宁的绝望,也看着乔谓升压抑在眼底的悲凉,她张了张嘴,还是叫了出来。
第241章 救人
“住手!”
与乔玉言一同出声的,是院子外面徐氏急切的惊呼。
祠堂内外的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喊声而愣住了,乔玉言胆战心惊地看着徐氏挺着大肚子努力健步如飞地跑过来,后面跟着同样脸色苍白的裴姨娘。
乔玉言几乎是下意识地又往盆景里缩了缩。
等徐氏进去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逃避动作,原来,她还是不愿意面对。
祠堂里爆发出徐氏悲痛的哭喊声,“你疯了吗?你要勒死宁儿,你干脆拿一条绳子连我一起勒死算了!”
然后便是裴姨娘柳嬷嬷等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哭喊声。
一时间乔家的祠堂竟如同市场般吵闹,这的乔家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乔玉言独立了一会儿,还是转身悄悄出去了,一路上直接去了芙蓉馆,环翠还在心急如焚地等着。
见着她过来,顿时如同有了主心骨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着急道“大姑娘你来了,刚刚裴姨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跟太太说了些什么,太太顿时就疯了,拉着裴姨娘的手就跑了出去。”
乔玉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已经知道了,半夏呢?”
“半夏姑娘应该还在东跨院里整理药材,自从上次老爷的脚痛被她看好了之后,太太说随意她折腾那些东西。”环翠一边指着东跨院,一边要将乔玉言带过去。
“我不过去,”乔玉言摆手,“你立刻去通知半夏,让她带上医药箱去祠堂,我怕是我娘撑不住。”
“啊?!”环翠听到这话哪里还敢耽搁,立刻就跑去东跨院找半夏去了。
乔玉言便又叫了两个二等的丫鬟,“看看今天太医院是哪位太医在当值,如果不是王太医和夏太医的话,去将他们二位请过来,就说太太有些不好。”
底下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今天的情况这么反常,多少也能猜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吩咐完了之后乔玉言便又往宁和堂跑,还没到就看到赵嬷嬷扶着老太太出来了。
“祖母!”乔玉言担心老人家上了年纪,连忙跑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我这才前脚回来,后脚就出了事儿了?怎么听说你爹要打死那个孽障?!她又做什么了?!”
今日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在温家吃了什么,搅动了肠胃,没坐一会儿就觉得不大舒服,就干脆告退提前回来了。
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后头发生的事儿,这会儿急急忙忙的大约也是才刚听说。
“祖母你别急,我慢慢说与你听,你先随我去芙蓉馆。”乔玉言和赵嬷嬷一人一边扶着老太太往芙蓉馆去,乔玉言便将今日发生的事儿大致地说了一遍。
听得老太太都忍不住哆嗦,“嘉……嘉禾公主……”
乔玉言轻轻点了点头,“是,许多人都看见了,据说是那山洞里黑的很,有人听到响动,不敢进去,特意几个人结伴进去的。”
饶是老太太见惯了世面的人,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半句话来。wap..com
赵嬷嬷却是叹了口气,“真是什么样的人就招惹什么样的事儿。”
“你不要命了!”老太太闻言却是立刻严厉地训斥了一句。
赵嬷嬷是跟在身边伺候的老人,府里上下一向礼遇有加,就是老太太也十分维护她的体面。
这一次乔玉言还在旁边就这样出言训斥,还是头一遭。
赵嬷嬷却连忙认错,“老奴糊涂了,一时情急竟然也口无遮拦起来。”
有了这一茬,老太太倒是缓过来了,继方才的紧张之后,便开始愤怒起来,“这样的孽障还留着做什么?一杯鸩酒灌下去,也还能全了我们乔家一个名声。
再放任她不管,是要我们乔家所有的女儿都为她陪葬不成?!”
乔玉言便急着道:“虽是如此说,但只怕我娘如何也接受不了,方才冲进祠堂看到那等场面,我实在怕她受不住。
这会儿还是要请您先去芙蓉馆镇个场子,若是真有什么事儿,我一个姑娘家,终究不大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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