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央墨
在恋爱期间,菲利克斯可能是出于“想要人真心爱我而不是爱我的财富地位”这样的理由,对弗洛拉隐瞒了他的身份。
因此两人一宣布订婚后,麦克里迪家就爆了,连发了十多封邮件命令菲利克斯带着他没用的女人立即马上回到麦克里迪家,跟大家好好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而作为麦克里迪家族继承人的麦尔斯,都气得亲自冲到王都抓人。
毕竟,一个是有领地有头衔有财力有实权的贵族珍视的小儿子,一个是不值一文的小画家,二者不能说不太相衬,只能说云泥之别。
也正是在麦尔斯的无声逼迫下,原本打算乘坐飞艇的一对小情侣才不得不乘上了麦尔斯好友乔安娜的船,在非常不妙的情况下、以非常不妙的姿态被迫进入了这个老贵族的圈子。
而更不妙的是,弗洛拉前几天为了画作的事而与画作鉴定师安吉洛谈话,并在对方跌倒时伸手扶了一把,谁想正好被狗仔抓拍,传了许多天的绯闻。而这安吉洛,好巧不巧,正是这艘游艇主人乔安娜的新任男友!
……不妙啊!
总之就是各种不妙!
易文君可算明白了自己明明一点都不晕船但弗洛拉却坚称自己晕船的理由了。
不过对于这剧情,易文君倒是感到很眼熟:这不就是老套的白富美和凤凰男的性转版吗?
而其中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性转版可能比一般情况下的性转版要凶险得多,毕竟当前的世界观可不太美妙也不太安全,而[魔鬼的艺术]这个词应该不是白叫的,里头指不定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所以按理来说,这个副本应该会像以往的那些副本一样,在每一个看似纯爱的故事背后都藏着各种黑深残的背景。
易文君可真好奇这一回的背景会是什么。
而话又说回来,如果说[邪神的新娘]这个副本是指谁当上了邪神没当上的那个就算“新娘”的话,那[魔鬼的艺术]这个副本里的“魔鬼”又是指谁?
是初出茅庐的画家弗洛拉?
还是同样学习绘画的菲利克斯?
又或者是画作鉴定师安吉洛?
还是说这个“艺术”根本不是表面上所指的“艺术”,而是指向另一种更残酷的东西,因此与那个“艺术”相对应的“魔鬼”,也是一个隐藏得更深的象征?
不得而知。
一切的一切,都在等待易文君的探索。
……
易文君和菲利克斯两人都是个高腿长,因此很快就来到了游戏室。
当二人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声音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看向门口二人,那意味不明的打量目光,实在很容易给人以莫大压力。
易文君迅速扫视了游戏室一圈,发现这个游戏室非常大,里头参加游戏的客人虽然不多,但来往的侍者却很多,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偶尔遇到好友要回家顺路载一程”,反倒是像刻意彰显什么。
易文君若有所思,目光掠过这一群纸醉金迷的女人,落在游戏室内那个穿着最随意、态度最肆意,但却被人众星拱月地捧着哄着的人。
就连对弗洛拉呼来喝去鄙夷不屑的麦尔斯,都只能坐在这个女人的身畔,成为众“星”的一员!
易文君仔细打量了对方两眼,发现这个女人轮廓深邃,骨架不大,身高也不算很高,在两米的麦尔斯的衬托下甚至显得矮小,但她那漫不经心的表情和与生俱来的高傲,让她好像生来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令人模糊了她的容貌,只记得她的贵气,并且也让她与众人瞬间就拉开了距离,成为了“金字塔上的人”。
——看来这位就是乔安娜、是西奥雷王国王室的人没错了。
“乔安娜在看你。”菲利克斯小声说,“弗洛拉,我们打个招呼就离开吧。”
易文君从善如流地上前,向神色散漫的乔安娜和脸色难看的麦尔斯致意。
麦尔斯冷笑一声,瞥了易文君一眼,还想要阴阳怪气地挤兑什么,但在菲利克斯的怒视下咽了回去。
而就在姐弟俩打眼神官司时,易文君也对上了乔安娜的目光。
有那么瞬间,易文君感到自己的眼睛就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冰冷而微痛。
但很快的,这样的感觉消失了,而乔安娜也托着下巴笑了起来,用眼神淡淡示意了一下两人面前的游戏桌。
或者叫做赌桌。
“既然都来了,玩玩?”
菲利克斯一惊,收回跟自家姐姐较劲的目光,赶紧想要开口帮易文君推脱。
毕竟弗洛拉这个小画家对上王室的乔安娜,那叫一个赢也不是输也不是,左右都不好做人,所以还是不碰为好。
但易文君却按住了菲利克斯,主动来到赌桌前坐下,手掌按着那花花绿绿的赌桌,微微倾身,向乔安娜露出一笑。
“你想怎么玩?”
[觉醒天赋“狂赌之渊”]
[天赋能力:狂赌之渊(B级)]
[能力描述:你不该坐在任何一张赌桌上,也不该与任何人做下任何赌约,因为你必将胜利,毫无疑问!但你要知道,世上的事总是公平的,得到了什么就要付出什么,永无止境的胜利可能不仅会将你引向辉煌,还能将你引入深渊。]
第022章 魔鬼的艺术03
或许是因为易文君如今的生命形态已经达到了更高的位置、能够更快速地触发原身的天赋能力;
又或者是因为靠近赌桌这件事本就是触发相应天赋的条件。
总之, 这一次,易文君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在真相的门前徘徊许久,而是在进入游戏后的数十分钟后便成功触发天赋。
而这样的天赋, 也让易文君进一步察觉到了原身身份上的古怪。
什么样的人会拥有这样的天赋能力?
或者说, 拥有这样天赋能力的人, 为什么反而当了一个画家?
而更直观点说——作为自然之主地盘上觉醒的使徒, 为什么原身的天赋能力却与自然毫无关系?
越来越多的谜团代表着越来越深的内情。
但如今的易文君却只是望着对面的乔安娜微笑。
“扑克?骰子?牌九?还是玩个大家都能一块儿高兴高兴的——转轮?”
乔安娜兴味地打量了易文君一眼,收回目光,用漫不经心又理所当然的语调说道:“转轮没意思, 游戏我们两人玩就行了,我可没有跟一群普通纨绔疯闹的兴致。”
如果是换做别人,这样傲慢的话语定然已经得罪了一大片的人,可放在乔安娜身上,那群“普通纨绔”不但不能发怒, 反而还得连连赔笑捧场。
“对,对, 没错, 我们这样的人哪里好意思让安娜姐陪我们玩?”
“我们玩的东西都太普通了,安娜姐看不上眼的。”
“安娜姐总是更有思想, 就连玩游戏都别出心裁,我们这些陪玩竟然全都跟不上安娜姐的思路, 这可实在让我们惭愧啊!”
“……”
无论是这些人对乔安娜近乎谄媚的吹捧, 还是乔安娜对这些吹捧全盘接下的理所当然, 都让易文君感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想了想,发现这不正是东奥雷王国王室那群人的模样吗?
“你们可真不愧有同一个祖宗。”
心里嘀咕着, 易文君面色不改, 微笑道:“那乔安娜你想玩什么?”
乔安娜随手从桌上捡起了四个骰子, 依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简单点,比大小吧。”
“哦?”
这么简单的吗?
易文君正这样想着,就见乔安娜突然拍了拍手,紧接着,游戏室的侧门蓦地打开,数个侍者推着小推车,车上摆着高高的酒杯塔,无声走了进来。
这一刻,众人都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面面相觑,就连原本喋喋不休的吹捧话语都慢慢安静下来。
而等到游戏室内全然寂静时,乔安娜才终于开口,漫不经心的声音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压迫感。
“接下来,就让你和我两个人来玩玩骰子,比大小吧。不过,我也说了,这只是我们两个朋友之间的游戏和玩闹而已,也不用别的什么人和道具,而至于赢家的彩头,该有,但不能太过分——就让输的人罚酒三杯吧!怎么样?”
易文君看了眼那堆得尖尖的酒杯塔,嗅着那刺鼻的酒精气息,哪怕不开[完美世界]都知道它们的度数绝对不低。
易文君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好家伙,这是打定主意要她当众出丑是吧?
这么多酒喝下去,是人是鬼都得躺。
而且这样的事哪怕日后被人捅出去了,媒体或网友们也不好批评什么,毕竟这“只是朋友间玩闹的彩头”,“大家没恶意的,弗洛拉最后喝那么多/喝出毛病来,完全是因为她手气不好”,“如果她真的喝不下受不了了,她可以说啊!大家又没有逼她!还是她对自己的身体太不上心了”,等等。
然而有些事,真的是想推拒就能推拒的吗?
如果易文君真的是弗洛拉,如果弗洛拉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小画家,那么在乔安娜提出“玩玩”的时候,她真的有拒绝的权利吗?甚至于——弗洛拉有肆无忌惮地赢的权利吗?
易文君看了乔安娜一眼,若有所思,微微一笑。
“好啊。”
很快的,易文君和乔安娜坐在了赌桌的两端,桌面上放着四颗骰子。
而在周围,那些原本各玩各的富家女们也在此刻纷纷围了过来,无声看着,各自交换着眼神。
两人没有用骰壶这样的东西,而是直接用手扔——就像是“普通朋友”那样,她们只是“普通地玩玩”。
先丢骰子的人是乔安娜,理所当然。
她随手捡起骰子,随手一扔,丢出了个2,2,3,1。
而轮到易文君时,她捡起骰子,迅速打量一眼。
[物品:骰子]
[详细:不用怀疑,这就是标准制式的普通骰子]
易文君若有所思,没有开启自己[狂赌之渊]的天赋能力,而是随手丢下骰子。
1,2,2,1。
小。
嘘声四起。
喝倒彩的声音和大笑的声音在整个游戏室内响起。
而酒杯塔旁的侍者也及时将约定好的三杯酒递到易文君面前。
“喝!”
“喝!”
“喝!”
“喝!”
排山倒海的声音化作排山倒海的压力。
那一张张大笑的脸就如同地狱里张牙舞爪的魔鬼,而乔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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