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手指是召唤前男友 第136章

作者:甜心菜 标签: 复仇虐渣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黎不辞和他本就是同一个人。

  她希望黎不辞活着,与希望他活着,又有什么不同?

  不,还是有的。

  若是没有不同,他便不会气到极致,怒到极致,忍不住亲手推开她,将她扔出了无妄之海。

  更不会将自己关在无妄之海里,情绪反反复复,一度歇斯底里。

  南宫导发现,黎谆谆不喜欢他,更不在意他。

  哪怕一点喜欢,一点在意都没有。

  她可以眼也不眨地欺骗他,可以置身事外犹如旁观者看着他痛苦,看着他崩溃,看着他在折磨中挣扎自尽。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边期待着她回来向他忏悔,一边又极度痛恨、厌恶着自己这般不争气的想法。

  他明知道,纵使黎谆谆忏悔了,道歉了,那也不过是为了迷惑他罢了。

  为了完成任务,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就算这样,就算他心里清楚一切,他也仍着盼着她,念着她,为了一点可怜的尊严强撑着,等她回来找他。

  哪怕她只是一句欺骗,一句谎言,只是哄哄他也好。

  但黎谆谆却没再回来。

  明明她可以为了得到张淮之的元神,与张淮之亲吻,与张淮之成亲,甚至为了将生米煮成熟饭,不惜喝下萧弥送上的神仙醉。

  到了他这里,她连一句讨好的话都不愿说,连一件虚伪的事都不愿做。

  黎谆谆狡猾地看出了他的不舍。

  她不用做什么,只站在断崖边,他已是控制不住胆战心惊。

  他强撑着,强撑着,当她向崖后坠落,那纤薄的身影仿佛与八年前跌下废钢厂高楼的黎谆谆一下重叠。

  八年前,南宫导曾随着警察赶去了废钢厂,他亲眼目睹了她摔下去的那一霎。

  她没有看到他。

  她便背对着他,隔着模糊不清的玻璃窗户,在他眼前,像是被人扯烂了翅膀的蝴蝶,破碎地坠下。

  只在一瞬间,她已是躺在了血泊里,蜿蜒的血迅速蔓延开,她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好像没了动静。

  自那日,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他创伤性失忆,他只记得南宫丞曾给他打过勒索电话,只记得黎谆谆被绑架摔成了植物人,却不记得分手后他还见过她一次。

  直至南宫导千年前有关黎不辞的记忆全部复苏,直至黎谆谆站在断崖上向后摔去,他才恍然记起,原来她是在他眼前坠下高楼。

  便是因此,南宫导才更加怫郁。

  她因八年前那一日坠楼而落下心理阴影,自此再不敢站在高的地方。如今却为了演一出苦肉计逼他现身,不惜以身犯险往万丈深崖下摔。

  黎谆谆明知道,只要她像是往常每一次那样,画圈召唤他,他便会出现保护她。

  他不懂,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她才能喜欢上他。

  哪怕她殚精竭虑的算计中,掺杂了一丝不舍,他便甘愿为此万死而不辞。

  南宫导低下眸,松开了指腹间沾染上他体温的金链子,他站直了身子,定定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敛住眉眼,将被褥的四角掖好,正要离去,却被什么拉扯住。

  南宫导侧身望去,他微微拢住的手掌被她冰凉的掌心握住,她两指勾缠他的食指,指腹搭在他指节的黑色储物戒上,轻喃着:“别走。”

  作者有话说:

  抱住小可爱蹭一蹭~么么啾~

第83章 八十三个前男友

  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可她的指紧紧缠着他的手,没有一丝罅隙,用着如此不舍, 如此缠绵不清的嗓声低语着“别走”两字。

  南宫导脊背微微僵直, 他不敢将视线对上床榻上的黎谆谆, 他怕对上她的眼睛, 便要溃不成军,再难忍住心中泄洪般的思念。

  纵使到了现在,他还要强撑着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 拧巴着头,等待黎谆谆再说点什么。

  他站定在那处,既没有离开,也没有接话,便像是个直愣愣的木桩子。

  黎谆谆另一只手也攀上了他的手臂, 她借着他的力慢慢坐了起来,长睫眨了眨, 眸光落在他左手食指的黑色储物戒上。

  那是她前几日从无妄之海漂到天山, 收起身上与张淮之成亲穿过的喜服时,一时郁郁, 便顺手扔进了海里的那枚储物戒。

  她指尖搭在他食指上,轻轻摩挲两下:“你捡回来了。”

  “……”南宫导下意识将食指往掌心里蜷了蜷, 像是想要掩盖什么, 他冷声, “它自己漂了回来。”

  黎谆谆低声笑了起来。

  这兀自的轻笑,更让他感觉无所遁形, 便仿佛将自己赤淋淋的内心, 暴露在了她面前。

  他神情窘迫, 恼怒似的挥开她:“松开!”

  他嘴上斥着,挥开她的动作却并未用力,便如同一个闹别扭的孩子,明明想要留下,却偏要口是心非,以此保护自己脆弱可怜的自尊心。

  黎谆谆从来不听南宫导的话,这一次倒是乖巧,他说了一句“松开”,她便慢慢放开了手。

  他身体好似僵了僵,而后心底莫名又升腾起一抹怒气——他叫她松开她便松开了,往日怎么不见她听过他一句?

  他求她不要跟张淮之成亲,她不听。

  他吃辣椒吃到吐血,临死前小心翼翼祈求着她再次召唤他,她不应。

  他说他可以保护好她,他说他可以打赢张淮之,她不信。

  便是这般一个刀枪不入,油盐不侵的人,怎么他说一句“松开”,她却松了手?

  他求她听话她不听,他不想让她听话时她又偏偏听了话,她分明就是故意气他。

  南宫导失了一瞬神,待回过神来,便只好强撑着面子,甩袖朝着偏殿的大门走去。

  一步,两步,他走得那样慢。

  直至他走到了房门,她也没有追过来。刚刚滚烫起来的心脏好似被泼了一桶冰水,瞬间冷了下来。

  南宫导曾以为失望是一种歇斯底里的感觉,应该是爱吃鱼却被鱼刺卡住,应该是精心栽培的花朵没有盛开便被人采撷。

  后来亲自经历过,他才知道,原来失望的感觉像是第一口喝到了没气的可乐。

  并没有多么痛彻心扉,也没有多么轰轰烈烈,但就是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南宫导在门口微微顿足,垂着眸正要离开,背后却倏而一沉,却是黎谆谆赤着脚追了上来,勾着他的颈,一下跳到了他后背上。

  她圈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如瀑漆黑的青丝上,一声不语,便如此紧紧抱着他。

  南宫导一动不动,任由她亲近,却再不敢拿乔说一句“下来”。

  两人便如此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晚风吹来,黎谆谆掩着口鼻打了个喷嚏。

  他伫立不动的身形总算动了动,向后撤了两步,退回到偏殿里,抬手将殿门关了上。

  南宫导像是没有察觉到背后挂着的‘配饰’,他走回她的床榻,径直坐了下去。

  黎谆谆也不下去,便如此将双腿攀在他腰上,脸颊从他垂散的青丝上慢慢移到他温暖的颈间,轻语道:“带我去萱草山吧。”

  他沉默了一阵,问道:“你是担心张晓晓,还是想去看张淮之。”

  “张晓晓。”她顿了顿,似是笑了,“顺带看看我夫君也行。”

  南宫导被她带着玩味的语气惹恼,长臂一挥,抓着她的衣领子将她提了起来,没用多大力气,便像是拎鸡崽子般,将她从后拎到了身前:“你再说一遍?”

  “前夫,我是说前夫……”她连忙改口,悬在空中的两条腿乱倒腾了两下,还未反应过来,已是被他抱进了怀里。

  他不说话,便这样紧紧搂着她,她贴在他身前,可以清晰听到他心脏鼓动的声音。

  怦然有力,快而凌乱。

  黎谆谆觉得心跳加速这件事情,好像可以被对方影响感染。

  她口口声声说着不喜欢他,却并不反感他的触碰。听到他心跳的声音会不禁恍然,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会下意识贴近。

  他们之间似乎还有很多误会需要解开,但纵使有误会隔阂,此时此刻,他们眼中心中,也尽是彼此。

  南宫导并没有进一步对她做什么,只是抱了她许久,久到落日余晖被流银月光取代,久到她生出困倦之意,听到他轻声道:“不必担心张晓晓,她不会出事。”

  早在他们从乱葬岗回来之前,他便抽出一丝法力,前去萱草山保护张晓晓了。

  “嗯。”黎谆谆低低应了一声,嗓音勾着一丝娇缠,枕着他的肩头,睫毛抖着抖着,眼睛便慢慢阖了起来。

  就在他以为她睡熟的时候,她又浅声吐了一口气:“南宫导……”

  “嗯?”

  她问道:“你怎么找了过来?”

  南宫导指尖缠上她凌散在颈上的一缕青丝,漫不经心把玩着,嗓音却更低了些:“你知道,我擅长破阵。”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黎谆谆听得似懂非懂,只以为他是想说他观察力敏锐,在现代世界里找到了与修仙界所关联的羁绊,便随着羁绊找到蛛丝马迹寻了过来。

  她对此并不是太感兴趣,问了一句便没了后音。

  南宫导等着她继续问下去,等着等着,却听到了她轻缓而柔的呼吸声。

  她便依偎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毫无防备,眉眼安静,鬓云乱洒,青丝拢住半张面容,在光线晦暗的幔帐之间,显出几分娇懒。

  像是蔷薇树下打盹的猫儿。

  南宫导盯着她的睡颜,舍不得移开视线,更舍不得放手。浅浅的月光透过窗,洒在层叠的幔帐上,将两人相偎的身影映了出来。

  他一夜未眠,她一夜好梦。

  待到黎谆谆醒来时,她已是躺在了榻上,而南宫导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望着空荡的寝室,微微恍惚了一瞬,慢慢坐起身子,换了身衣裳,稍作盥洗,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黎谆谆没去找南宫导,她伸个懒腰,迎着晨曦时分雾蒙蒙的光,往天水阁而去。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她昨日收了几个徒弟,两男两女,虽然是为了逼南宫导现身才收徒,却也不能收了徒弟便将人扔在那里不管了。

  那些徒弟暂且被她安置在了天水阁,便如王徽音所言,男弟子们长得是特色了些,但他们品性不错,人也足够勤奋。

  黎谆谆踏进天水阁时,那两男两女的弟子已是起身修炼,一人一个竹垫子,便坐在天水阁外的屋檐下,顶着山涧清晨的露水和阳光调息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