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心菜
她画着画着,略微走了一个神,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梦境中变了模样的黎不辞。
待她回过神来,视线对焦在那符纸上,却发现自己在无意间用朱砂画了一个圈。
黎谆谆怔了怔,没等她反应过来,空气中骤然被撕开了一个白洞。
南宫导便从那刺眼的白光中落地。
她唇瓣微翕,想起了床榻上的张淮之,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
黎谆谆下意识想往屋外逃,还未站起身来,便被南宫导按住了肩膀。
他视线在贴满红色喜字的婚房了转了一圈,掠过床榻上刺眼的红色喜被,掠过被褥里躺着赤着胸膛的张淮之,又掠过地上的一摊血以及血泊中被染红的白帕子。
最后缓缓停在了黎谆谆的唇上。
她唇上的绛色口脂花了,淡红的痕迹从脖颈一路向下,不知蜿蜒到了何处。
“黎谆谆……”南宫导按住她肩膀的手掌用了两分力,另一手叩在了她脑后,微微俯下身,“你跟他圆房了?”
作者有话说:
抱住小可爱亲一大口~感谢小可爱们对甜菜的支持~爱你们!
第51章 五十一个前男友
或许是南宫导质问的口气太过理直气壮, 以至于黎谆谆在某一瞬间感觉到了些心虚,又很快平静下来。
她跟南宫导只是互相利用,就算他喜欢她, 也不过是他单方面的暗恋, 若非要给他们的关系做个定义, 那便是长得还不错的前任。
前任约等于过去式, 既然是过去式,那她跟谁成亲,跟谁圆房, 这一切都跟南宫导没有关系,她更没什么可心虚的。
想通这一点,黎谆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不再想逃跑,而是直直迎上了他冷冰冰的目光。
“你在质问我?”她哂道, “以什么身份……前男友吗?”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无声讥讽他的自作多情。南宫导却没有太大反应, 他伸出修长的指叩住她的下颌, 微微上抬:“黎谆谆,你想听什么答案?”
黎谆谆眸色淡淡, 反问他:“那你呢?方才问我圆没圆房,你是想听到什么答案?”
或许他应该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激怒, 可南宫导此刻感受到最多的是窒闷, 仿佛有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里, 上不去也下不去,令他无法呼吸。
其实这种感觉早在他看到黎谆谆从布坊买白帕子的那一刻便生了出来, 但直到他在那条僻静无人的小巷中咽气的时候, 他仍抱着一丝微小的希望。
他希望她能有片刻的心软, 他希望她能改变主意。回到现代的南宫导已是无心再签什么合同,他一言不发地回到办公室里,盯着桌子上的手磨咖啡失神。
他等待着黎谆谆的召唤,从未有一刻这样迫切地想要见到她。然而他从白天等到黑夜,时间像是一个巨大的汗蒸房,一分一秒被拉得极为漫长,他越来越煎熬,越来越浮躁。
直至天又亮了。
南宫导知道了她的选择。
诚然就如黎谆谆所言,他根本没有身份去干涉她的生活,更没有资格质问她是不是跟张淮之圆了房。
纵使他什么都清楚,却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不断沉沦下陷的心。
他此时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这样痛苦。
南宫导别开视线,艰难地将目光从她颈上的红痕慢慢转移走,他松开桎梏她的手,背对那躺着张淮之的床榻,坐在了她身侧:“你找我有什么事。”
黎谆谆自然不会告诉他,她是在画符的时候不小心走了神,无意间在符纸上画出了一个圈。
她托着下巴,另一手在符纸上继续涂抹着,没有思考太久便轻声道:“上次忘记问你将鹿蜀一族的族人安置在了何处,我想见他们一面。”
黎谆谆本不想这么快亮出底牌,按照她先前的计划,她应该是在宗门大比后,等到张淮之修为达到了大乘期初期,等到君怀当众报完了仇,再让君怀知晓他的族人中还有幸存者。
黎谆谆要以幸存者的性命作为交易,利用君怀造梦之能,帮她网织出一个虚假的梦境。
她会在梦境中欺骗张淮之,令张淮之醒来后混淆梦境与现实,心甘情愿奉上他的元神。
但这个计划的前提是,她要与张淮之生米煮成熟饭,她要有足够的灵力在宗门大比当日自保。
如今因为张淮之吐血昏迷,她不得不重新更改计划,将那底牌提前亮出来了。
“鹿蜀族人被我安置在了城外郊东的坟地。”
“……”黎谆谆画符的动作一顿,“你不会,将他们放在了谁的棺材里吧?”
她从锁妖塔离开之前,为了方便带走鹿蜀一族,便将那鹿蜀族人都变成了黑豆大小。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南宫导会将他们送到坟地那种阴森诡异的地方去。
“没有。”他道,“我在树上发现几个鸟窝,就把他们放鸟窝里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鸟回来了怎么办。”万一再将他们当做虫子吃了,那岂不是白救了?
南宫导还是没忍住乜了她一眼:“我设了结界,鸟进不去,他们也出不来。”
黎谆谆:“……你还会设结界?”
他道:“嗯。”
她眼眸似是亮了亮,将黑皮秘籍翻到后十页上:“你看看这个阵法,会不会设?”
南宫导一扫而过:“会。”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
没等到她说完,便听见他淡淡道:“不帮。”
南宫导拒绝的实在太干脆,以至于黎谆谆怔了一瞬。然后她挑起眉,侧过眸看他:“不帮?”
“我什么身份?”他掀起唇冷笑了一声,“你何必询问我的意见,直接命令我便是了。”
黎谆谆没想到他还挺记仇。
她唇瓣翕动,似是想说什么,还未开口,便听到26提醒她:“谆谆,他这是在吃醋呢……你哄哄就好了,若真是命令他了,怕是又要惹恼他。”
说罢,它又补充了一句:“狗急了要跳墙,还是哄哄他吧。”
哄?她要怎么哄?
黎谆谆想了想,拍了拍他的手:“你看这是什么?”
南宫导闻言看了过去,便见她用左手比出一个‘C’,又用右手也比划出一个‘C’,而后将两个‘C’合在一起,比成了一个心。
他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见他毫无反应,黎谆谆挑了挑眉,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倏忽站起身来,走向婚房外间高高的书柜。
那书柜上摆放着黎谆谆先前送给张淮之的秘籍,还有些白纸和笔墨,或许是安置得有些仓促,他直接顺手放在了书柜的最顶层上。
她踮起脚,伸出手试图去拿最顶层上的秘籍,但那柜子顶要比她高出半米来,即便她伸长了手臂,也差一些拿不到秘籍。
黎谆谆站在原地象征性地跳了几下,而后便从书架上看到了一道颀长漆黑的影子,南宫导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要上前帮她一把的意思。直到她‘不小心’撞到书柜,那最顶层的秘籍哗啦啦掉了下来,他总算两步迈了过去,抬起手臂替她挡住了砸下来的厚重秘籍。
便是在此时,黎谆谆忽然转过了身。两人视线冷不丁对上,由身体构成的狭小空间内,连对方温热的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
“南宫导,你听过一个笑话没有?”她没等他回答,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从前有一只小狗,它捡到一瓶喷雾,便看着瓶子上的字说:这是什么,哦,原来是失忆喷雾,喷一下试试。过了三秒,它看着手里的瓶子又说:这是什么?原来是失忆喷雾,哦,喷一下试试……”
黎谆谆的嗓音越来越低,倏而踮起脚来,凑近了他的脸,轻轻呼出一口气。
南宫导垂眸看她:“……你在干什么?”
她道:“喷失忆喷雾。”
南宫导:“……”
见他无动于衷,黎谆谆歪着头,对上他的黑眸:“笑话不好笑吗?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咂咂嘴:“看来,你还是没有长出幽默细胞。”
南宫导抵在书架上的臂弯缓缓向下,直至移到她的脸侧,他微微俯身,将那本就狭小的空间缩减得更是逼仄。
“你想要什么反应?”他与她之间靠得极近,仿佛只要再稍稍往前一寸,唇与唇便会贴碰上。
黎谆谆不知怎么气氛就忽然变得暧.昧起来,但她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哄他身上。
她要在宗门大比之前,赶到鹿蜀族人的藏身之处,将那幸存的十余人分成两批,一批鹿蜀族人恢复正常人的大小,另一批则要用阵法藏起来。
黎谆谆会给恢复正常的鹿蜀族人留一封信,并告诉他们君怀回来了——鹿蜀一族有他们独特的联络方式,就如同狼族会在夜间嚎叫回应同伴一般。
只要他们知道君怀还活着,而且就藏在鹿鸣山内,那么无需她费心,他们就会带着那封信,通过特殊的通讯信号找到君怀。
剩下一批鹿蜀族人,黎谆谆则要动用黑皮秘籍上的阵法,将他们的气息暂且隐匿起来。
以免君怀在看到她留下的书信,知道还有幸存者没被放回来后,动用那鹿蜀间独特的联系讯号寻找到剩下的族人。
黎谆谆要君怀清楚一点,倘若君怀想要找到剩下的鹿蜀族人,便要按照她信中所言去做。
否则就算她不会伤害鹿蜀族人,只要不解开阵法,君怀也休想寻找到他们的下落。
人在被逼到绝境时,便会不顾一切,歇斯底里。但倘若给君怀留下一丝生的希望,他就不至于非要走到鱼死网破,在宗门大比上与所有人同归于尽的地步。
黎谆谆对于君怀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她不希望自己被卷进别人的复仇计划里,成为倒霉的炮灰。
等宗门大比过后张淮之修为突破了大乘期,等她借着君怀的手拿到张淮之的元神,等她离开鹿鸣山去往无妄之海继续下一个任务。
在这之后,君怀就是将整个修仙界都杀个干净也与她无关。
黎谆谆身后便是书柜,此时退无可退,索性就迎上了他直勾勾的目光:“我跟张淮之没有……”
她没能将‘圆房’二字吐出,南宫导却已是抬手扼住她的下颌,不太温柔地堵住了她未尽的语声。
他的吻一向强势,此时更沾染上强烈的侵略性,仿佛杀烧掠夺城池的暴君,攫取着她唇齿间的每一寸空隙。
黎谆谆完全招架不住南宫导的阵仗,她倒是不介意用一个吻来哄他,但问题是这里是她和张淮之的婚房。
寝室与外间的书架也只是相隔一扇屏风而已,若是张淮之现在醒了……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下意识伸手去推南宫导,掌心抵在他胸膛前却绵软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离开了她的唇,却并没有如她所愿,停住动作。
南宫导吻过每一寸被张淮之亲吻过的肌肤,直至他留下的痕迹,覆盖过原本淡淡的浅痕。
黎谆谆白皙的小脸上被染得绯红,她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有些恼怒地看着他:“你满意了吗?”
她本是想着,既然南宫导是吃醋才不肯答应帮她,那她直接说清楚她和张淮之没有圆房,便可以略过各种误会的桥段,有效节省了沟通的时间。
可他愣是没让她有机会开口说完,她刚刚梳过的发髻乱了个彻底,青丝被薄汗打湿,凌散着贴在颈上。
衣裙也被扯得松松垮垮,衣襟敞出个口子,温白细腻的肌肤上似是印满了冬日雪地中绽放的梅花,一朵一朵压在枝头。
南宫导没说话,两指掐住她的下巴,微微抬高,在她唇上轻轻吐了一口气。
黎谆谆一边整理着衣裙,一边蹙着眉头问道:“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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