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我的菟丝花是反派 第263章

作者:塔篱 标签: 强强 相爱相杀 系统 穿越重生

  “我也舍不得阿姐,但阿姐,她不爱我啊……”

  他的对面,正是那位被他捡到的扁伯。当日,孟俦融妖血休养好后,便在凤雨亭外遇见了一位流浪的老人。属下查后告知,老伯的家人在毒瘴之乱中消失,也因黄金台军队的袭来失去了家,极其可怜。

  孟俦思及如今自己的飘摇处境,心一软,便把老伯收留,二人一见如故。老伯虽性格乖僻,但不乏温情,孟俦也感受到了过去失去父亲时的苦被消解一二。

  不久后,孟俦倒下。

  扁伯怜惜,拍拍他的头,缓缓地起身,却是突然低声冷哼:“一个龙女,就把你们一个二个迷得七荤八素,忘了北。”

  只见屋中再无旁人,扁伯手中忽起黄沙,大地之力,浩浩不绝,竟是纯粹的“击壤”,一品之巅!

  他将此力灌于孟俦体内,桀桀怪笑几声,才走出屋子。

  却见月下屋影斜,一道冰冷的人声亦响起:

  “二师父,出关了?”

  “怎么不和弟子打声招呼?”

  只见月下,宛陵霄着银铠,饰蓝带,背明月弓,正冷冷地盯着扁伯。他目光泠泠,正映着冷月。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很忙很忙了,今天少更点。周四很可能更不了了,下章大概率在周五。

  等忙完也许会修下这章。

  ——

第184章 大战前夕(二)

  而这扁伯, 实际上正是宛陵霄的二师父,如今的西岭掌事人,西岭邪王边帛违。只见这本面目有几分慈祥的老人目光倏然多了几分狰狞, 手中倏起狂沙, 人未动,但那密界罩下,山动地摇, 宛陵霄闲邪出,土崩风动, 才堪堪与老者相抗。

  西岭邪王, 西岭惊绝榜上,正是第一。

  “还敢来找我?你在这里被一个黄金台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认回了旧父, 是不是连西岭都忘了?”扁伯怪笑。

  称为邪王, 自然是因为他功法邪, 性情也邪门。宛陵霄当年被褚菁遥所害, 融金丹后入了西岭,正是拜入了这西岭邪王门下。

  和褚菁遥那收了徒弟却反手加害的坏师父不同,邪王虽然开始对宛陵霄有所图,却是实打实地培养和教授了他。

  只因宛陵霄的娘,宛笑笑, 和邪王同出一门, 曾经也情谊匪浅, 邪王也是看在这个份上, 对宛陵霄始终多有照拂。后来见宛陵霄天分高, 手腕又强, 才逐渐培养起来, 百年交情,也算得上宛陵霄的养父之一。

  宛陵霄见状,把繁阴天神书甩给了邪王。

  “我这二十年对西岭的贡献,可比您这位九成时日都在闭关的人强。”

  邪王见天神书,明白其中分量,脸色一变:“何处来的?”

  “悟天道。也是为天道,我必保褚菁遥。”宛陵霄道,“具体,不可再说。”

  邪王眯眼:“我看……你是脑子入了水。”

  宛陵霄:“……”

  他知,邪王十有八九是知道他和褚菁遥之事了。

  ——

  也的确如此,邪王手眼通天,一路随孟俦而来,开始只是想在南陵的浑水中救宛陵霄,顺便扰一番南陵。结果来了后,却听说那黄金台太女褚菁遥横空出世,破了南陵之乱,还和宛陵霄有师徒之实。

  作为少数知道宛陵霄与“大师父”发生何事之人,邪王一下猜出了褚菁遥的身份,随后在听到宛陵霄和孟俦当众二男争一女的传闻后,更是气得头发差点掉光了。

  孟俦那单纯好骗的小子对龙女拎不清就算了,宛陵霄这是算什么?

  他可是邪王过往认为的西岭最聪明之人之一。

  “……她当日是有苦衷的。”而宛陵霄此话一出,师徒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虽然这话宛陵霄都不信,但想到如今保住褚菁遥的天道之核最重要,防止后列的繁阳上位也对西岭最为有利,他尝试编排了番,把褚菁遥做的部分恶事安在了褚拓年头上,称是褚拓年逼她的,她也不愿意。

  但宛陵霄此时对褚菁遥又抱着极为复杂的心情。

  一方面,他全身心为她吸引,对她心生爱慕,但另一方面,他又明明白白地知道她的坏,担心她哪天又算计西岭,算计和伤害邪王等人。

  宛陵霄想着,也旁敲侧击,知道了邪王和孟俦是如何一回事。原来,是他离开西岭后,邪王出关了。对于孟俦这尊行荒来的大神,邪王开始不过想试探和利用一番,不想试探之时,孟俦过于耿直,倒让邪王刮目相看。

  邪王无聊,又喜欢欣赏孟俦,想把此人绊在西岭,便在与孟俦作伴之时常常入后者的梦,通过梦境指点功法,让孟俦稀里糊涂地悟了繁阴之道。

  “这步棋,下得不错。有孟俦在,褚菁遥就算上位,西岭也可以稳住她。”宛陵霄蹙眉,斟酌出言,“所以,相对褚拓年那疯皇,这次西岭得帮褚菁遥。但不是明面上。”

  “哈,褚菁遥、褚菁遥……就知道褚菁遥,我看你是被迷了眼。”邪王冷笑,挥手,“我就是高兴,来看黄金台狗咬狗的,你还想诓我相帮,做梦!”

  宛陵霄也皮笑肉不笑,顶回去:“怎么,他们都死了,黄金台彻底被繁阳把控,您就乐见这般状况?我劝你,最好好生听我说一说。”

  ……繁阳。

  繁阳和繁阴相斗多年,邪王与褚拓年也对决多年,自然知道其中分量。邪王哼了一声,安静了。

  宛陵霄便低声道:“繁阳此次对褚菁遥的态度,着实异常。繁阳教内也有不少与褚菁遥态度不同之人,既然心不齐,你和三师父也最想斗繁阳,大概可从中下功夫寻出间隙……”

  这只是一则。之后,师徒二人密语,声音皆被吞入风中。

  少许,邪王哈哈大笑,拍了拍宛陵霄的肩膀,便走出界,随风而去。只见他背影佝偻,再度化为了那普通老伯的模样,回到了孟俦醉倒的屋内。

  宛陵霄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倏然察觉到什么,回首,只见树顶血光若隐若现,却也转而消失,融入那宁静的夜幕。

  宛陵霄沉默,全身化影,朝另一处走去。

  ——

  庭院。金毡挂于白墙,烛火摇摇。这正是褚菁遥于这守东关的休憩之处。四周皆是军官把守。

  “殿下……西岭宛少君尊驾至。”褚菁遥正低头收起一张画卷,火烛的阴影映在她脸上,门外,宛陵霄已入。

  “下去吧。”褚菁遥屏退了其他人,抬眸看向宛陵霄,二人都微微一愣。

  这是他们近几日几乎没有的独处,也是他们二人少有的恢复了本貌的相见。

  只见褚菁遥着血珠红衣,却是姿容端秀,大气温雅,如清润的雨。

  宛陵霄,抹额下明珠垂落,长发以绸带束于身后,着银色轻铠,英姿飒爽,但又不乏冷傲。

  两人互相看了会儿,宛陵霄才抿唇:“找我作甚?”

  ……那日告白后,虽然二人有过交流,但褚菁遥不曾与他答案。

  “思考了一番战前想见的人。”褚菁遥则微微一笑,手扣那玉几,示意宛陵霄坐下,“其中有你。”

  “……”沉默了会儿,宛陵霄坐下了。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上,只见玉壶旁为两盏玉觥,其中泛浮香絮,花气馀香散,竟是美酒。

  他又望向褚菁遥,相询她到底打算做什么。

  褚菁遥把其中一觥酒推至宛陵霄身前:“故人见了么?”

  “……”宛陵霄一愣,蹙眉,随即明白了褚菁遥的意思。

  他没承认,只先不明不白地回道:“你倒是,关心孟俦那边的人。”

  “我对所有人都关心。”褚菁遥道,“孟俦那里,的确是多关注了几眼,说来,他和你一样开始修二功法……其中一个,还是击壤,当真让人惊喜。听说……你有位故人为一品,也擅长入梦吧?”

  “是。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宛陵霄抬眸,“但放心,我处理过了。你方才,不也见过了么。”

  褚菁遥掩唇。

  方才,宛陵霄送走邪王后所见血光,正是褚菁遥。她把附着“眼”的血莲送来盯着。

  虽然早对孟俦身边的那人有警觉,但她因不想动摇军心没有戳破。

  这几日,褚菁遥挂念着这事,见宛陵霄总算与西岭那人相见后,便立刻打算试探。

  而不知怎地,褚菁遥如今对宛陵霄也有了不同以往的信任。听他如此说,她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她依旧谨慎地留了耳目在孟俦和邪王身边。

  她却也一向不喜欢表露真的情绪,又垂眸,饮下一觥酒,随即看向宛陵霄。

  ……此事过去了。

  宛陵霄看了眼她,没犹豫,便也将那温酒一饮而尽。

  四下静谧,酒香四溢。

  褚菁遥又为二人斟酒。

  他们饮下。

  芳气笼人,烛火照在酒上,浓红摇曳,恰似火珠。

  这一来二去,方才那因为试探而紧张的氛围渐渐去了。

  褚菁遥沉眸,似乎在思考什么,再度开口,她声音中多了分怅然:

  “大战在即,明日之后,当真不知是福是祸,是生是死,我又能再见几次白日?”

  此中怅惘,竟不似作伪,她真的在忧心那不明的战局。

  “在说什么?”宛陵霄蹙眉,斥道,“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此战之后,我们必共望白日。”

  他抿唇,又垂眸,“你若愿意,我也会战后一直陪着你。”

  “你真自信。”褚菁遥道。

  “我一向如此。”宛陵霄道。

  褚菁遥瞅着他,火光照着她的眸,如明星般发亮,她却突然道:“你当真些许不解风情。”

  “……”宛陵霄自认没什么问题,冷冷回道,“我如何不解风情了?你说些晦气话,还不允许我反驳?我后面那句软话,你也当没听到?”

  褚菁遥轻轻“哼”了声,却又道:“你当真不懂。我方才说这话的意思,便是说,战后既不知生死,战前又良宵苦短,我们自然要做些想做的事。”

  宛陵霄:“……”

  良宵。

  想做的事。

  宛陵霄盯着褚菁遥,神思急转,却倏觉仿若一道霹雳劈入识海,他大概猜出了什么,却又不敢确认,只觉周身传来一股微妙的震颤。

  他闭了闭眼,呼吸都微微滚烫起来。

  褚菁遥没吭声。

  ……宛陵霄又试图哑声确认:“何事?”

  褚菁遥伸出了素白的手,手上血珠如太阳般明亮。宛陵霄握上,她的手温凉,却见四周的场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