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词酒
他舅担心这个混小子太看重义气,破坏了他们的‘大计’,而且王新娥将史古生当做帮嘉华保全薪火的最后一根稻草,裴扬在他舅心里的作用也差不了太多。
陶娇杏又不是神仙,她的金手指也预料不到这般反复的人心以及从天而降的横祸。
她此刻就是一个心急如焚的老母亲,一路火急火燎地开车回了家,路上都没找酒店投宿,只是在中途的加油站里休息了几个小时。
她满脑子都是胖仔和月牙儿哭着找妈的悲情场面。
然而真当她把车开进自家大院儿时,看到的却是与她的预料截然相反的场面——陶母不知道从哪家要了一窝小奶狗回来,胖仔正在满院子的逗小奶狗玩耍,月牙儿也不像是思念老母亲的样子,看起来比她走之前还胖乎了一圈儿。
陶娇杏不死心,问陶母,“妈,胖仔和月牙儿这几天没少累着您吧。”
陶母乐呵呵地说,“没有啊,月牙儿吃了睡睡了吃,每次要哭闹的时候,我把奶瓶往她嘴跟前一递,立马就不哭闹了。胖仔更别提了,天天问我说你啥时候回来,还说你回来就逼着他念书写字学外国语,他说他一点都想让你回来,希望你再外头待个百八十年。”
陶娇杏:“……”
老母亲的那颗舐犊情深的热心如坠冰窟,瞬间就哇凉了个透。
陶娇杏黑着脸从车上把自己买的、裴扬送到东西都拿下来,跑了还几趟才把大包小包给扛回家里。
将她买给陶母的一双金手镯拿出来,陶娇杏硬塞着给陶母戴上,“妈,这是我给你买的。”
陶母觉得自己手上戴的不是金手镯,是银手铐,才刚戴上就感觉良心不安了,说话都有些结巴,“杏,杏子……你这是干啥?妈不要,你留着自个儿戴去。”
“这花样就是挑着适合您的岁数买的,我戴着显老。我记得您的那金耳环和金戒指都给我大嫂和二嫂了吧,您还能一件金器都没有?我给您添件儿新的,分量比之前还足!”
“这得多贵啊?你自己留着吧,你总会活到妈这个岁数的,等你到了这岁数之后再戴。妈要是戴上了,你大嫂和二嫂肯定又要眼馋,说不定还会盼着妈早点咽气,好把这金镯子分给她们。”
陶娇杏一个白眼翻上天,嘴上的语气却强硬了起来,“我给您的,您就收着,这是您应得的。要不是有您在,我敢撂下俩孩子自己去上-海?再说了,这个金手镯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钱,和我买的那辆车的车轱辘价格差不多。”
陶母一愣,不再纠结于把手腕上的金手镯给扯下来了,而是指着停在院子里的那辆新车问陶娇杏,“那是你买的?你和挺子商量过了吗?这么沉的手镯都比不上那车的一个车轱辘贵……你这车得多贵啊!”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同挺子商量一下,就赶自己做了决定?也就是你婆婆还在炕上躺着下不了地,不然妈都怕你婆婆打到老陶家的门上来,指着我的鼻子问我咋教出来的闺女……”
不过陶母也就是嘴上这么一说,她伺候了陶娇杏两个月子,哪里会不知道自家闺女在这家的家庭地位?完全就是说一不二的女皇帝。
陶母突然问陶娇杏,“给你婆婆买了没?”
陶娇杏反问道:“给她买干啥?她别的儿媳给她买了吗?我给您买,是您生了个好闺女,她也生了个好闺女,在沈市赚的钱不少,想要的话让她闺女给她买去。”
这是陶娇杏嘴硬。
其实是买了的,不过她不打算现在就给耿菊花送过去,等什么时候她与耿菊花的关系缓和了,耿菊花不再这么多事爱搞事,这金手镯再给送过去。
与其说这金手镯是买给耿菊花的,不如说是买给谢挺高兴的,毕竟耿菊花是谢挺的亲妈,而且她不差一个金手镯的钱,犯不着因为个金手镯就让谢挺同她心里闹别扭。
不过就算买了,她也不会现在就给,非得晾一晾耿菊花,让老太太清醒清醒,不是什么事儿都是她能插手搅和的。
谢挺要是敢因为这个事儿同她大小声,她就把金镯子甩谢挺脸上,然后借机好好地骂一通,给谢挺也洗洗耳朵醒醒脑。
作者有话说:
我……可能又要鸽了,今晚很有可能只剩下一更了,因为突然来了个朋友要和我小酌TAT我又要去安慰失恋的伤心人了
第72章 背刺
胖仔同她不亲这事儿, 对陶娇杏的打击挺大。
陶娇杏自个儿反省了一下,也犯了天底下所有老母亲都会犯的错误——她一遍又一遍地叩问自己的心,是不是对胖仔的要求有些过高了?
村里头那些同胖仔岁数差不多的小孩现在还满村的跑呢, 胖仔却因为上山踩了蜂箱而被她拘起来每天学写字念书了。
对比完之后, 陶娇杏的心里有一丢丢的动摇, 然后她又联想了一下,为了让孩子成才, 而逼得孩子同自己不亲了, 值得吗?
她没打算生多少孩子,如今已经子女双全, 也差不多够了, 其实并不需要把对未来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胖仔身上。
胖仔能出息最好,如果只是个很普通的孩子, 那好好上学,按部就班地接受完国-家规定的教育,再由她和谢挺带着多锻炼几年, 担起家里的担子应当还是不难的。
她其实……没必要把胖仔逼得太紧。
万万不能把自个儿的儿子逼得同自己离了心。
陶娇杏想通之后,整个人都好像是卸下了什么枷锁一样, 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
第二天早晨, 当胖仔揣着一颗惴惴不安地心坐到书桌前,因为不知道陶娇杏会让他默写什么字而忐忑时,陶娇杏一脸温柔地端着杯牛奶出现, 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盘小饼干, 满脸都是母爱地走到胖仔跟前, 摸摸胖仔的后脑勺, 说, “胖仔, 咱不学了,妈给你热了奶,还拿了饼干,你吃完就去村里找你的小伙伴玩去。”
胖仔一脸疑惑,就差把‘不信’写在脸上了,“真……的?”
陶娇杏满脸微笑地点头,“是真的,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胖仔仔细想想,他-妈对他的要求确实高了些,可从来都没骗过他,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这下便放心了下来,捧起杯子来把热牛奶一饮而尽,胡乱地塞了几块饼干,把剩余的饼干往兜里一揣,“妈,那我去完了!中午不用你喊我,到饭点儿我会回来的!”
陶娇杏微笑着点头。
目送这小兔崽子像是地头的野兔一样窜走,陶娇杏脸上伪装出来的笑意瞬间消失,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感觉要是再假笑下去,脸都快笑僵了。
“小兔崽子,真当不管你是好事?”
冷哼一声,陶娇杏回屋看了看月牙儿,给月牙儿喂了奶,打发小丫头睡着后,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屋,继续到书房里学法语。
之前学法语是为了应急交流,如今想的却是多学一种语言,也好多一个沟通世界的渠道。
同梵宝格的商业合作签订了下来,往后应当会有机会去法国走走看看的。
——————
因为要生产与‘梵宝格’的联名款,所以陶娇杏给沈市的宋红琴打了通电话,让那边找迦楼集团多倍一些原料,最好是按照四倍五倍的来准备。
梵宝格深耕于欧美的奢侈品市场,不论是影响力还是号召力,都远不是‘娇杏’能比的。
这会儿备足了原料,先加班加点地生产‘娇杏’系列,等为梵宝格的联名款定制的包装瓶与包装盒送到时,‘娇杏’系列的生产线势必得匀出几条来给联名款用,到时候不能丢掉‘娇杏’的市场,就只能靠着库存量撑一撑了。
如果现有的库存量实在撑不住,那就只能再拓展一下护肤品工厂的规模。
宋红琴听了陶娇杏的要求,给迦楼集团打电话过去联系购买原料的事儿,本以为这是十拿九稳地正常沟通,没想到迦楼集团的原料部很委婉地表示,这些原料现在很紧俏,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手。
宋红琴也是个暴脾气,“咱的原料渠道是哪儿,是哪个工厂,当我不知道吗?这些原料什么时候缺过?除非炮-弹从天上掉下来把厂子给炸了,不然这些原料就一定不会缺的。咋,是不想卖给我们原料了?沈市这边的厂子当时可都是和迦楼集团签过合同的,你们要是不提供原料,我们这边也能把迦楼集团的原料给卡住了!”
那边的人才不怕宋红琴的威胁,他就是得到了大老板的授意才敢同宋红琴这么说。大老板既然已经下令要卡住‘娇杏’的原料来源了,那肯定是做好了同样被卡原料的准备的。
“红琴姐,咱就是一个传话的,上头报给我的数据是实在没原料了,我也没办法啊……这今年的国企倒闭的多,还有很多工人下岗,应该是原料厂那边转不开了,大家都很难。”
宋红琴挂断电话想了半天,觉得原料厂倒闭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只是太突兀了些……她拿不定主意,立马就把电话拨去了陶娇杏家里。
前一年县城里说只要交电话费和装机费就能安电话的时候,陶娇杏当天就跑去交了一笔钱,给自家家里、养牛场、奶粉厂都装上了电话。
宋红琴的电话拨进来后,才响了三声,陶娇杏就接起来了。
宋红琴把迦楼集团那边的回复给陶娇杏一一说了,还替迦楼集团解释了好几句,毕竟迦楼集团是她的老东家,感情还是在的。
陶娇杏一时间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如果真是原料厂出了问题,那她去上海这次,裴扬应该会同她说的,她不可能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收到。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陶娇杏心里还在琢磨这个问题,那头的宋红琴已经替她着急上了,“老板,咱这可怎么办?我们刚同梵宝格签了协议,要是原料供应不足,别说是给梵宝格供货了,连现有的市场都满足不了啊……”
陶娇杏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太像是正常事态,可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头绪,索性直接打开交易区,从交易区里搜索了一圈儿各种原料以及生产设备,心里立马就踏实了。
且不说那些原料,单单说那些生产设备,就绝对值得她‘铤而走险’一次。
那些生产设备的等级和水平实在是太高了啊……
眼下的世界主要旋律还是红蓝阵营的冷战,还没熬到红方的大旗倾倒、大厦崩塌,华夏上头有一个关系不怎么好但还站在同一战线中的大哥,因而同华夏建交的国-家并不是很多,尤其是蓝方阵营的那些国-家。
‘娇杏’系列在海外的销售,可没分红方阵营还是蓝方阵营。因为蓝方阵营中的发达国-家更多,消费水平更高,‘娇杏’其实在蓝方阵营更受欢迎。
要是没人查这批原料以及设备,那就让这秘密埋在港口、藏在她的心里。
要是真有人去查这批原料和设备的来源,那就甩锅给欧洲,说是委托欧洲的朋友买的进口设备,走的是不光明的路线。
一旦点名了‘进口设备’,再加上个‘不光明路线’,多半就不会有人追究了。
说来挺悲哀的,可这就是技术封锁下的常态。
华夏想要发展,就需要面对红方阵营老大哥的猜忌以及西方阵营的合力封锁与围剿,只有扛住所有的压力、冲破所有的禁锢,才能把压在这片土地上的大山给搬走。
陶娇杏在确定沈市的护肤品工厂生产时需要的原料全部都能从交易区买到之后,心里就不慌了,她叮嘱宋红琴说,“原料的事情,你暂时不用担心,我在海外还有一些关系,国内实在买不到的话,去海外也能买到,甚至能买到更好的来。”
“我先同海外的朋友磨一磨关系,看能不能不仅买原料,也连设备和技术方法一并买回来。你也去做点事,一是同沈市的国资委联系,我们还要再扩张。”
“按照现有的护肤品工厂的六倍面积大小申请批地,就说是打算打造一个从基础化工原料生产,到工业产品生产,再到包装产品的生产,整个产业的上游、中游、下游全部覆盖的产业群。”
“发生了这档子事儿,我觉得原材料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好,原本想着大家一起赚钱,可想不到原料厂会掉链子……他们能掉链子,我们可不能。我们掉链子得损失多少钱?单单是赔给梵宝格的违约金就得一大笔。”
“另外,你去绕过迦楼集团,直接同那些原料厂打听打听消息,看看他们是遇到了什么问题?面临什么难关?为什么原先一直都能保证供应的原料,现在突然就生产不出来了。”
“记得给他们带句话,就说如果他们解决不了原料供应保障的问题,往后就不合作了,我们宁肯自己建原料生产工厂也不会放任这么大的不确定性存在。”
陶娇杏同宋红琴说的时候,很多话都是话赶话地就说出来了,自个儿原先都没往那么深入地去想。
心里一琢磨,陶娇杏脸上的冷意浓郁了不少。
“迦楼啊迦楼,裴扬啊裴扬,希望是我陶娇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果真是你们打算卡我的原料,故意给我们使绊子,那就别怪我们不仅合作继续不下去,还会彻底朋友变劲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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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楼集团用的日化原料也不全都是他们自个儿生产的,好多都是同其它工厂购买到的。
宋红琴在迦楼集团工作了许多年,手头积攒了不少的人脉,这会儿有意地去打听了一下,都没怎么费力,就打听到了真相。
“啊?我们厂子好好的啊!是迦楼集团突然说要砍一些订单,逼得我们得给工人放假停工……我们刚刚还开会讨论,是不是迦楼集团遇到了什么问题和难关之类的,琢磨我们厂子该怎么渡过难关呢。”
“往后也不能所有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头去了,不然万一出点啥事,那可就真的是啥都剩不下,风险太大了。”
宋红琴又不是职场小白,一听这完全与迦楼集团原料部的人对不上的话,就猜中了暗中使绊子的人是谁,尽管她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可结果就摆在面前,狰狞而残忍。
原料厂那人无意识中说的一些话也让她看清了很多问题——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那样的风险太高。
作者有话说:
这个是补昨天的第二更,我还差一更TAT,醒来抽摸鱼的空接着码
第73章 反击
陶娇杏安排宋红琴去绕过迦楼集团同那些原料厂谈订单的时候, 用上了恩威并济的大棒,一边许以对方很巨大的订单量,一边说如果购买不到足够的原料, 就会着手自己生产原料, 彻底解决原料问题。
其实宋红琴在这里是撒了谎的, 不管能不能购买到足够的原料,陶娇杏都打算自己生产原料了。
亡羊补牢, 为时未晚。
吃一次亏就长记性总好过往后次次吃亏, 次次都被这种绊子给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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