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云上
在所有人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时候,舒朗便是哪个觉得一觉醒来,发现自个儿躺在驿馆床上,桌上已经摆了他最喜欢的南瓜粥,觉得十分满足之人。
不得不说,二王子这疯子,贴心起来,是真叫人无话可说。
外头找许贵人和九王子都找疯了,也不知常卿他们这二人藏哪里去了,反正吃个早午饭的功夫,舒朗已经瞧见来回有三波儿人马明里暗里在院中搜查了,愣是没找着人。
要说其中没有二王子帮忙,舒朗是不信的。可见昨晚他一通忙活,并没有白费力气。
王后病情稳住,二王子那边的人把舒朗当祖宗似的,伺候的舒舒服服,他只需每日去正使大人屋内,找他唠叨几句:
“咱们进宫饭也吃了,和国王面也见了,究竟完事儿没呀?小爷我想京中好友兄长了,这王都初来处处新鲜,时日一久,干燥的小爷直流鼻血,实在不是人待的地儿,再这么下去小爷日渐消瘦,回家祖母会心疼的。你们到底何时回京?不回小爷自个儿带人先回了!”
然后正使便熟门熟路的敷衍他:
“国王日前身体欠佳,没空接见我等,待哪日见了我等,下官代陛下传达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后,咱们便能启程回京,二公子您稍安勿躁,您那屋确实日照充足亮堂,不若下官屋内凉爽。您先在下官这儿歇歇,待外头凉快了再回去?”
舒朗便骂骂咧咧,光明正大的停在正使大人屋内。
总算是解放了常卿大人。
因此外人瞧着,小常大人近日走路带风,春光满面,待人接物也有了世家公子和煦周到的一面。
而与之相对的,正使大人成日被舒朗骚扰,还要处理使团上下大小事务,肉眼可见的委顿下来,像是霜打了老白菜帮子,可怜的紧。
自此,舒朗有更多时间在二王子宅院里帮王后诊治。
二王子将此处保护的很好,平日里舒朗待在这边,除了固定的几个伺候的下人,唯一能瞧见的便是偶尔过来的镇国大将军,甚至他家的小崽子楚玉景都没来过。
经过小半个月的诊治,王后白日里清醒的时间有近两个时辰,虽说还是只能躺在床上听人说说话,连多讲几句都做不到,可这在旁人看来已经足够神奇。
尤其是费尽心思为王后诊治了十来年,却眼睁睁瞧着她走向死亡无能为力的几个大夫,更加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因此趁着机会想方设法向舒朗请教。
若不是知晓不可能,甚至有白发苍苍的老大夫都想当场拜舒朗为师,跟随舒朗学医了。
对此,特意掐着时间在王后清醒时过来,想和她说话的大将军哈哈一笑,用状似玩笑的语气对舒朗道:
“我府中这些大夫到底身份不够,高攀不得二公子与持灯国师。若二公子真有意,我家中还有一幼女,名唤玉珑,生的聪慧可人,凡是一点就透,别看小小年纪,在诗书礼义上已得过好些大儒夸赞,爱好宽泛,或许与二公子有师徒之缘。”
尽管对方只用玩笑之语讲出来,舒朗也不能真把这话当成玩笑对待。
不过试探嘛,也没必要严阵以待。
舒朗笑的扆崋十分爽朗,指指自个儿鼻尖道:
“不瞒您说,翻过年我才十七呢,家中祖母与母亲兄长皆认为我至今小儿心性,脾性不定,说风就是雨,连个亲事都不敢给我说,生怕两家人结亲不成结成仇。
就我这样儿的,您眼下让我承担起做师父的责任,连我自个儿都没信心,怕祸害了您家中的好孩子啊!”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大将军也不好再劝,只意味深长道:“那等二公子想沉稳之日,再考虑今日所提之事。”
这是还不死心呢?
舒朗摸摸鼻尖儿,心说对方究竟是看重家中小女儿还是不看重呢?随便把人往他这里塞,心够大的。
他认定大将军对小女儿之事上心大,没料到他对二儿子之事上心更大。
打从他那二儿子在宫内做了叛徒,他眼里就跟没那人似的,即便有下属吞吞吐吐禀报:
“二公子好似在城北与乞丐为伍,靠翻垃圾为生。”
大将军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只冷酷的吩咐下属:
“把人盯紧了,瞧瞧他又在打什么主意就行,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准私下接触他!”
下属见二公子在大将军这儿是彻底废了,明白了大将军的态度便不再多言,说起了另一件事:
“眼下外头都晓得王后在宫宴当日被歹徒劫持出宫一事,各方对此议论纷纷。有人认为此事是咱们大将军府干的,为的是陛下没照料好王后,咱们特意给陛下难堪。
还有人在其中搅混水,着重强调王后莫名离宫,时日长久,失德失贞,不配为王后,属下认为这股谣言最终目的还是咱们将军府,要不要属下带人去干预一下?”
大将军想起昨日见过的妹妹,整整听他说了一个时辰的话,还精神奕奕。这种状况已经有五年不曾出现在他们兄妹身上了,哪还在乎有的没的。
只摆手道:“随他们说去,待允儿得了王位,妹妹身为王太后,还不是能随心所欲!”
妹妹为他与允儿受了这般多苦,那至高无上的王太后位置,也该叫妹妹去享受享受,届时这些无稽之谈,自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谁都不会不识趣的拿到妹妹跟前说嘴!
为了达成这个心愿,大将军一刻不敢松懈,处处小心谨慎。
所有人都很忙,便是常卿也借着不用伺候舒朗的由头,成日早出晚归不着家,只舒朗除了诊治王后外,竟意外生出几分无聊来。
他才想找个乐子打发时间呢,谁承想乐子便主动送上门了,该说不说,这事确实够他乐一阵子的。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造谣cp
这日舒朗正在院内, 组织人进行冷笑话大赛,胜出者可以得到他打赏的二十两白银。
人人都烦荣二公子的坏脾气,可人人都爱荣二公子兜里的银钱。
谁还能主动和钱过不去?何况足斤的二十两纹银, 足够三口之家在王都过一年。闲来无事的差役便抢着来凑这个热闹。
什么荤素不忌的黄段子,面无表情只有讲笑话之人自个儿能体会的冷笑话,以及方言, 谐音,统统重出江湖, 叫舒朗好生体验了一把群众的力量,百姓的智慧。
或许是他这边的动静太大,吸引了使馆内的许多视线, 以至于叫一个瘦巴巴脏兮兮臭烘烘的小乞丐有机会冲进了使馆大门。
别看那乞丐年纪小, 身手可灵活了,在差役的围追堵截下, 愣是被他听着这边动静闯到了舒朗院内。十几个大男人一时半会儿愣是被他耍的团团转。
再听听他嘴里都喊的什么?
什么“姑姑救命啊, 爹和二表哥要杀了我, 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您快救救我吧!”
“姑姑, 您在哪儿啊, 我是玉白啊, 您最疼爱的侄子楚玉白,镇国大将军府的二公子楚玉白,您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我都饿死了,您出来救救我吧!”
“姑姑, 我听他们说, 爹偷偷把您从王宫抢出来, 藏在这使馆内,您听到的话应个声儿,好歹叫侄子知道您的安危呀!”
舒朗:“……”
总算是搞清楚这个像是从乞丐窝里爬出来的玩意儿,竟然是楚玉白那小兔崽子。
听听他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句句把他爹他姑姑还有他表哥往火坑里推,这要是传到外头,人家可不管楚玉白是不是背叛了他爹,背叛了大将军府。
只会想:既然你楚将军亲儿子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八||九不离十,是真的!
就这,还敢说是来求救的?
但凡遇上二王子或者大将军中的任何一个,能当场活剥了他的皮。此番一通嚷嚷,若真被王后听见,能气的立马晕过去。
说是来送葬的也不为过。
鉴于这小子心眼儿太多,舒朗没对他放松警惕,直接招呼差役将人扣住:
“哈哈哈哈,这年头叫花子讨饭也这么多花样吗?这个好,可比京城的叫花子有趣多了!听听这唱念做打一整套,随手还能给自个儿安排个世家公子离家出走的身份,有趣有趣!
哪儿像京中那些叫花子,得了小爷的赏钱,只会说些长命百岁福寿康安的老掉牙吉利话!可惜这小子举止差了些劲儿,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有法子弥补。快将人给小爷抓住,小爷要他日日给小爷演戏瞧!”
得,众人一开始还被这小乞丐说的话唬的不轻,捉拿时不免束手束脚,给了对方可乘之机,结果被舒朗这么一搅和,哪儿还有什么顾虑?
十几个成年人发了狠,即便他楚二公子心思再深沉也无用,照样得乖乖束手就擒。
楚玉白很快便被五花大绑至舒朗跟前,舒朗瞧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便知这玩意儿没憋好屁。
果然就见他一反方才的无赖样子,摆出了将军府二公子的派头,即便是被绑住手脚,依然身姿笔挺,不难看出有着良好教养。
只听他十分倨傲道:
“本公子真是大将军府的二公子楚玉白,只因和家人闹了点儿不愉快才离家出走,身份绝对没有问题,不信你可以着人去将军府询问。
门房是个四十上下的瘸腿男人,叫黄建,去了直接报小爷名号,他自会晓得!至于我姑姑王后的事,是我方才情急之下胡诌的,这个你们不能告诉我爹,他知道了会打断我腿的!”
旁人还真被他这坦荡的做派给镇住了,再次犹豫起来。
舒朗饶有趣味的瞧这小子,不得不说他的演技十分过关,若不是他早对这小子有所了解,还真要被糊弄过去。
想瞧瞧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舒朗一摆手,叫人去大将军府核实。
见有人走了,楚玉白便笑着露出一嘴大白牙,动了动身子,和舒朗讨价还加:
“我知道你,打从景朝京城来的荣舒朗荣二公子,出手阔绰一掷千金。你看,我人已经在你手里,有没有骗你也不过片刻便能知晓,不若你先叫人松开我,给我口吃的。
不瞒你说,我离家出走已经整整三日,第一日便被人偷走钱袋子沦落到乞丐窝,若不是饿的撑不下去,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回家呢。
实在是万万没想到,那乞丐堆里也分三六九等,我这种一无所有的小乞丐,讨到的东西大半儿要上交老乞丐,根本就没法儿填饱肚子。也是没法子了,才想办法甩掉监督我行乞的老乞丐,冲进使馆来求救的。”
舒朗似是被他给说服了,眼神已然松动,嘴上还不饶人,仰着下巴鼻孔朝天道:
“你这种毫无准备的离家出走,小爷我五岁就不玩儿了,真没劲儿!”
摆手示意差役给松绑。
溜溜达达带人进了身后屋子,还特意关上房门,阻隔了众多窥探的视线。
指着桌上新鲜热乎的点心茶水,傲娇道:
“吃吧,不够了小爷叫人再给你送来。”
说完这话,转身背对楚玉白,垫脚去书架上摆弄他昨日出门淘回来的泥人儿。
楚玉白脚步声渐进,声音凉凉:
“那真是多谢荣二公子的好心了,您果然如他们所说,是个大好人,不若您好人做到底,再送我一程好了!”
不待说完,便猛地举起藏在袖中匕首,朝舒朗后背而去。
结果就在匕首距离舒朗只差分毫的距离,楚玉白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舒朗听到动静,这才不紧不慢转身,踢了一脚躺在地上不甘心瞪着他的人,好心为他解释一句:
“知道小爷我身家丰厚,身份金贵,房前屋后却无人守卫是何原因吗?自然是小爷我有防身手段,为了误伤自己人,才叫他们撤下的啊!”
说起来还得感谢这小白眼儿狼,若不是在他手上吃了点亏,舒朗的房间内不至于处处是看不见的毒药,以至如今连常卿都不愿随意进出此地,生怕遭了殃。
想前几日,有个洒扫差役进去收拾屋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一双手整整痒了三日,惨叫声传遍使馆每一个角落,众人敢怒不敢言,私下猜测这纨绔公子身边有高手保护,不是能随意糊弄的。
没把握,舒朗能把人往屋里带嘛!
显然,这又是一个和许贵人母子一般想法之人,认为舒朗名声在外,又是个傻得冒泡的,从他这儿下手应该是最容易不过。
不过许贵人母子是想挟持舒朗,叫使团护她们周全,而这位带来的匕首还在地上躺着呢,恐怕目的就不那么简单了。
舒朗蹲在地上,捏着鼻子瞅他这幅惨兮兮的样儿,显见是近日过的十分艰难,尖下巴都出来了。捡起匕首,拍拍对方小脸,好奇道:
“瞧你这狠劲儿,是想杀了我?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是想杀了我嫁祸给镇国大将军府,挑起二王子一脉和景朝的矛盾,来一招借刀杀人?这招够狠的啊,可惜不像是你这脑子能想出来的主意。”
顺便还能试探一下王后究竟在不在此,从而确定琅树大夫在不在此。
上一篇:笨蛋美人靠修bug爆红
下一篇:七十年代小娇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