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衾
昨夜殿下又叫了水,他还担心他的身子,但今早一看,殿下的气色很好。
看来那种事情,也未必和书上说的那样,会让人十分操劳?
福安替谢景元穿好了衣裳,那人才又吩咐道:“去传膳吧,一会儿还要出门。”
除非杜雪心提早过来请人,平常云荞和谢景元都是自己吃的。
谢景元只吃了一碗粥和半个鸭油烧饼,云荞吃了半碗粥和两个松仁蒸饺。
云荞又服侍着谢景元喝了药,门房便有人来传话,说去往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镇国公府,今儿有两位姑奶奶回门,大门早早的就开着了。
门口的红灯笼还没卸下来,十分的喜气。
孙妈妈并二房的几个老妈妈都在门口等着,说起大婚那天的事情来,笑得脸都开花了一样。
虞小将军一连作了十首催妆诗,她们家四姑娘都不满意,把那新郎官急得跳脚了,趁着大家都没在意,跑进了新房,扛起新娘子就跑,把她们笑得前仰后翻的。
孙妈妈听着笑着,心里想想,还是他们郡王殿下斯文,虽然不知道他写的什么诗,但肯定是他们姑娘喜欢的诗,欢欢喜喜的就跟着他走了呢!
众人正说着,就瞧见大街上不远处的拐角上,两辆马车正不紧不慢的驶过来。
孙妈妈虚着眼望过去,也没看出是谁家的,等马车走近了,才瞧见了马车上挂着郡王府的徽标。
“我们家姑娘和姑爷回来了。”孙妈妈只高兴道,一边喊了人进去通报,一边急急忙忙就迎了上去。
马车已经在门口停了下来,谢景元先下了车,再转身扶了云荞下来,夫妻俩一句话也没说,但那彼此的眼神,就像是藕断了丝还连着,只一刻都没有从彼此的身上离开。
“孙妈妈。”云荞站定,只笑着同孙妈妈招呼,就看见徐氏和萧昊焱两人也从影壁后绕了出来。
“父亲、母亲。”云荞急忙俯身相拜,徐氏虚扶了她一把,眼神就细细的打量着闺女。
就听一旁的萧昊焱清了清嗓子同谢景元道:“她喊了,你呢?”
第477章 父子深谈
认祖归宗之前,谢景元喊他们“父亲、母亲”。
认祖归宗之后,就变成了“义父、义母”。
如今又要再次改口了。
谢景元撩袍,正要跪下来行礼,就被徐氏给拦住了道:“你怎么尽为难孩子……”
见徐氏护着自己,谢景元心中甚是安慰,只朗声脱口道:“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他说着又要下跪,这次拦他的是萧昊焱,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进去吧,老太太还等着呢。”
谢景元这才起身,转头看了云荞一眼,想去拉她的手,见人太多了,终是忍住了,只跟着众人一起往同福堂去。
老太太这里都已经盼了又盼了。
听说他们到了门口,还想自己迎出去,被丫鬟给拦住了……
天太冷了,老人家平常就不怎么出去,到门口路又远,万一着凉了可不好。
但老人家闲不住,还是站到了廊下去,看见云荞和谢景元进了垂花门,就要往台阶下去,被丫鬟们给扶着道:“老太太留心,仔细这石阶打滑。”
老人家这才没动,云荞便加快了脚步,走到了老太太的跟前,俯身拜道:“祖母,我回来了。”
“哎唷,这才几日没见,瞧着还真有几分王妃的模样了。”老太太笑着,忙拉着他们进去,见了谢景元又道:“你身子伤还没痊愈,何必非要跟着跑这一趟,累着了可怎么好?”
“祖母,我已经没有大碍了。”祖母总是这般关心他,让他心中实在是十分愧疚。
“没有大碍,那就是有小碍。”老太太心疼的不行,只蹙眉道:“听祖母的话,如今天气冷,你也好好歇着,不要乱跑,多多静养。”
谢景元点了点头,陪着云荞在同福堂坐了一会儿,一家人陪着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家常,萧昊焱这才起身道:“殿下随我去凌云轩坐坐吧。”
老人家知道他们有事要商量,只点了点头,云荞抬眸,就看见谢景元给她递了个眼神,她嘴角含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才听见谢景元起身道:“那孙儿就随父亲去了。”
一时间称呼还是改不过来,引得周围的人都笑了。
凌云轩中,萧昊焱先是问过了谢景元的伤势,见他说的和他自己追问赵太医的差不多,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见谢景元气色不错,萧昊焱叹了一口气,问道:“把你二妹妹给欺负上了?”
“咳咳咳……”言语说的委婉,但谢景元自然还是明白萧昊焱这话中的意思,吓得他都呛了,只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你继母以前总愁,说你二妹妹长得这么好看,又不能说话,将来不管嫁到谁家,她都放心不下,现在好了,便宜你了……”萧昊焱说着,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揶揄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二妹妹可不是肥水……”谢景元反驳道:“她最好的。”
“少在我跟前肉麻……”萧昊焱听了这话都冒火,徐氏最近碰不了,他这日子不好过呀,那晚上的一壶鹿血酒,险些就把他自己的手废了。
想起鹿血酒,萧昊焱忽然就开口道:“对了,陛下赐了我两坛子好酒,一会儿你带回郡王府去。”
谢景元听了这话就觉得有些奇怪,他可不像萧昊焱那样喜欢喝酒,给他酒干嘛?
但他并没有往深了想,也开口道:“我也给父亲带了两坛酒来,是陛下命太医院酿制的鹿血酒,我想父亲应该比我更需要些……”
萧昊焱鼻子里都要冒烟了……瞪眼道:“我儿子都生仨了,你母亲身上还揣着一个呢,我可不需要。”
谢景元忍不住就笑了道:“父亲可以留着以后用,这酒向来是越陈越好的。”
父子俩调侃了半日,总算开始说正事了。
萧昊焱从抽屉中,将一封封着火漆的牛皮纸信封递给了谢景元道:“这是周千户临死之前,写给他妻子的信,等你回益州的时候,再差人给她送过去。他家人我已经派了李蒙救了出来,送到了益州去,最近我正派人盯着那乌兰图雅公主……”
“父亲怀疑……薛家和鞑靼有勾结?”谢景元脱口问道,忽然就回想了起来,当日皇帝要亲下猎场狩猎,就是扎克图唆使的。
只是那时候他也想着让皇帝下猎场,因此便没有怀疑这件事情。
“你生死未卜的时候,我和怀远侯已经商讨过了几回了,只是并没有找到什么把柄,所以便想从公主入手……”只要他们还有勾结,那么多多少少会留下蛛丝马迹。
眼下这几个月,永宁侯和永宁侯世子都被革职了,又因陛下立了密诏,朝中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些平静都是表面的,如果不能在密诏公布之前,肃清朝中薛家的党羽,最后一战,在所难免。
“他们应该是确有勾结。”谢景元皱了皱眉心,只开口道。
薛景瑞当日故意让他和皇帝同行,大约就是想把行刺皇帝的罪名嫁祸给他。
谢景元的后背微微发冷,心中竟闪过一丝后怕,看似缜密的策略之下,竟暗藏着这么多的危机。
倘若当日他没有帮皇帝挡了这一箭……那么刺客一旦得手,必定也会第一时间发出信号,那他很有可能就被当场活捉。
在那种情况下……他还有没有一线生机,谢景元自己都不敢想。
但最可怕的是,皇帝一旦驾崩,薛太后必定会重新揽政,那么此时的新帝,必是四皇子无疑。
薛家……至少还可以再作恶二十年……
“如今朝中势力,文臣一党的周元辅依旧是薛家的人,而武将之中,五军都督府中各有薛家的党羽,动一发而动全身,想要把薛家拔除,还需要从长计议,徐阁老的意思是,先稳朝政,再慢慢渗透,等薛家再露出狼子野心,陛下才能下定决心,消除这块心病。”
第478章 谁是你二哥哥
皇帝不满永宁侯府已经多年,但之前他一直听之任之。
一是感念当初他初登大宝,永宁侯府给予的支持;二便是因为薛太后尚且在世,作为薛太后的母族,他和永宁侯府有无法割断的联系。
但如今,薛太后已然是快七十的人了,近年来几乎是不理朝政,对朝廷的一些政令措施,基本都是睁一眼闭眼了。
皇帝就觉得,整治永宁侯府的时间差不多了。
这些年皇帝一步步的筹谋着,包括调怀远侯进京、扶植督察院、重用谏臣,其实就是在温水煮青蛙,可这次秋弥,却发现青蛙并没有死,它还有跳起来的能力。
萧昊焱说着,只抬头看了一眼谢景元,大婚之后的养子,似乎比从前越发显得内敛深沉了许多,也许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肩头,从此以后,便多了些许甜蜜的负担。
“你如今有什么打算?”萧昊焱只开口问道。
徐氏舍不得云荞,他自然是希望云荞能多留在京城一阵子,但按照大魏祖制,谢景元离京是早晚的事情。
“下月初六陛下设宴,我便打算向他提出辞呈了。”谢景元幽深的眉眼十分平静,只转头看着萧昊焱道:“益州的百姓也是大魏的百姓,我在京城或是在益州,其实并没有差别。”
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个答案,但萧昊焱心中还是有些失落,只开口道:“那就等过完年再走吧,你这身子,也不适合长途跋涉。”
谢景元点了点头,心中竟对将要来临的益州之行多了几分期待,和四年前,他要离开的时候,已是完全不同的心境了。
在同福堂坐了一会儿,云荞便和徐氏一起回了同禧堂。
徐氏最关心的自然是那件事情,只是当徐氏挽起云荞的袖子,看见了那褪色的守宫砂之后,她的心情到底还是有些复杂。
闺女才刚满十五岁,女婿虽说有伤在身,终究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就怕两人初尝了禁果,不爱惜身体。
云荞却已经羞红了脸,扯着袖口盖住了手臂,低着头不说话。
徐氏皱了皱眉心,闺女生的纤弱,她到底是有些心疼。
况且方才云荞走路的时候,她就瞧出来了,想来想去不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说道:“有些事情,你婆母不好开口,也只能由我来说了……殿下旧伤微愈,在那种事情上头,你要多劝着他,知道吗?若是为此伤了身子,心疼的还不是你?”
云荞有些为难,道理她都懂,劝也劝过了,可他现在能动能走的,她实在已不是他的对手了。
“我说了……他不肯……”云荞嗫喏了一句,稍稍抬头一脸郁闷的看着徐氏。
闺女这一脸幽怨的小媳妇的表情,顿时就把徐氏给逗笑了,她一时忍不住,只噗嗤就笑出了声来,只摇了摇头道:“那你就说……你月信来了,让他等几日。”
怕谢景元伤身是其一,怕云荞受不住是其二,他们这才新婚燕尔的,到底要节制些。
云荞细细的算了算日子,她的月信,的确也是快来了。
用过了午膳,云荞便要回去了。
一是杜雪心嘱咐过他们早去早回;二是如今天冷,徐氏有了身孕,中午要歇一会儿中觉,云荞也不想叨扰了母亲休息。
两人同徐氏和萧昊焱告辞了,又去了同福堂辞行。
老太太亲自送到了廊下,又嘱咐了一大堆的话,这才放他们离开。
上了马车,云荞吹了吹快冻僵的手,谢景元长臂一伸,忽然就将她整个人揽在了怀中。
马车里的暖炉还是热的,熏得人昏昏欲睡,云荞抬起头来,唇瓣就被谢景元给封住了。
大掌握住了她的小手,一边暖着,一边却不放过她口中一丝一毫的甜蜜。
云荞被亲的七荤八素,一双眼睛都失了焦距,只能软软的靠在谢景元的怀中。
等那人意犹未尽的松开了自己,云荞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就往他怀里靠,但她还是很小心的避过了他的伤处。
“你和父亲都聊了些什么,说了足有一个时辰?”怕他还不肯放过自己,云荞就找了话茬。
谢景元笑了笑,反问她道:“你和母亲都说了些什么?午膳时候母亲见我,似乎比早上刚来时严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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