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衾
让谢景元喂粥她都不好意思了,更别说杜雪心,云荞只急忙道:“母亲……我可以自己吃。”
杜雪心看见她小鹿一样不安的眼神,只笑着道:“你就好生歇着吧,如今你可是我们郡王府的大功臣。”
云荞都被她说的都脸红了,只能乖乖的让她喂粥。
等粥吃完了,见云荞的精神头不错,杜雪心便让刘妈妈喊了三个奶娘过来。
小世子也被抱了进来,云荞往床里挪了挪,让刘妈妈把孩子就放在她的边上,在床口又拦了一个枕头。
云荞低头看着自己儿子,白白嫩嫩的小脸,头顶的一圈黑发也特别茂盛,根根立起来,特别的有意思。
小奶娃吃饱了,正乖乖睡觉,一双小手服帖的靠在自己的脸侧,云荞稀罕的不得了,用指尖轻轻的戳着他嫩嫩的掌心。
昨天还在她肚子里使坏,今天就这样老老实实的了。
云荞正逗着孩子,就听杜雪心问道:“方才是谁喂奶,把小世子给呛到了?”
三个奶娘面面相觑,过了片刻,站在中间的圆脸的胖乎乎的奶娘道:“是奴婢,小世子方才可能饿急了,一口没喝到,就急哭了,奴婢再喂他,他哭得着急,就呛到了……”
那人说着,只悄悄的看两眼杜雪心,心中十分忐忑。
杜雪心便道:“那你今日先别喂他了。”她说着,只往旁边高瘦一些的奶娘身上看过去,开口道:“今日你来喂他。”
高瘦的奶娘应喏,杜雪心又对另外一个肤色白皙身材中等的奶娘道:“明儿你再喂……”
一人轮着照顾一日,差不多也能看出谁比较细心些了。
云荞悄悄的打量了这三个奶娘一眼,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很想试试自己喂他。
但她现在身上不舒服,连动一动都难受,喂起来肯定也不方便。
谢景元出了内院,忙碌了一整晚,此时他倒是觉得有些疲惫了。
尤其是昨日没有好好洗漱,虽然换了一身衣裳,但身上的味道还是不太好。
谢景元让福安打了热水,舒舒服服的在书房泡了澡,这才问道:“你方才找我有什么事?”
看着主子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福安打心眼里替谢景元高兴,只开口回道:“是营里的几位将军派了夫人们过来打探王妃的情况,听说母子平安,就都回去了。”
谢景元点了点头,从浴桶中起身,命福安磨了墨,提笔写下两封报喜的书信。
一封是写给宫里皇帝的,另一份则是写给萧昊焱的。
镇国公府。
徐氏正坐在临床的大炕上给小女儿做一双虎头鞋。
小丫头也不知道是像了谁,才过百日的孩子,翻身还不利索呢,就开始在炕上翻来翻去的。
这时候她正趴在炕上,伸手要够徐氏刚做好的一只鞋面子,肉嘟嘟的小手眼看着就要够到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是拿不到,急得她哭了起来。
徐氏抬起头来,就看见小女儿涨红了脸,小手用力拍打着炕头,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
几个哥哥哪里有像她这样的?一不顺心就开始发脾气了?
更不用说她的长姐云荞了,从小就规规矩矩的,连哭都不会大声。
徐氏皱了皱眉心,只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伙计,把小女儿抱了起来道:“你父亲承望着你是个像你姐姐一样的闺女,你倒好,脾气比你几个哥哥都大?”她虽这么说着,面上却笑的十分满足。
萧昊焱喜欢小女儿,每日里回来都要抱上好一阵子,也因此不知道被她给尿了多少回了。
每次看见小闺女这没心没肺的笑,萧昊焱才算彻底明白了,原来闺女和闺女之前也是有差别的,这小丫头片子,注定成不了云荞那样的了。
“你怎么又数落我家珠珠儿了?”听见徐氏说自家闺女,正从门外进来的萧昊焱只开口道。
徐氏生了三个儿子,好容易得了一个闺女,萧昊焱高兴的不得了,宝贝的跟眼睛珠子一样,因此只取名叫做:萧玉珠,也有掌上明珠的意思。
听见男人的声音,徐氏只抱着珠珠儿起身迎了过去。
珠珠儿听见了父亲的声音,顿时破涕为笑,只伸出双手要抱抱。
想起闺女赏了他好几回无根之水,萧昊焱皱了皱眉心,可一看见闺女这么一脸期盼的样子,还是万般不忍心的把她接了过来。
萧昊焱把手里的信递给了徐氏,把闺女接了过来,只开口道:“这是益州写来的信。”
信是经由官驿送往京城的,里头就不会有什么秘密,因此一收到信,萧昊焱便下值回府,给徐氏送了过来。
算算日子,云丫头也该生了。
徐氏听说有益州来的信,脸上神情都紧张了几分,只小心翼翼的撕开了火漆,将信纸展开。
才看了两行,徐氏的眉眼就笑了起来,只开口道:“云丫头生了,是个男孩。”
心中默念了一遍阿弥陀佛,徐氏又接着往下看,信中说云荞母子平安,但徐氏还是十分心疼,当年她生云荞的时候,已经十八了,还是十分不容易,更不用说云荞如今才刚十六。
但心疼归心疼,如今孩子既然已经平安生下,杜雪心也一定会为她好好调理的。
徐氏松了一口气,只合上了信纸道:“明儿我差人去一趟徐家,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和母亲。”
她这里正说着,却听见有丫鬟从垂花门外进来,只挽了帘子往里回道:“回国公爷,徐家大舅派了人来,说要请您去喝茶,侯副将正在二门外等着您呢。”
第520章 无根之水
萧昊焱正抱着娃听徐氏念信,闻言便点了点头,正打算把孩子放回到炕上,忽然间就觉得大腿上一阵滚热。
等他低头看时,就瞧见穿着开裆裤的闺女又在他身上画了一张大地图……
小丫头片子却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坏事,还一个劲的在自家父亲的身上蹬啊蹬的,小腿伸得笔直……
萧昊焱的眉心顿时就拧了起来,大掌抱住了珠珠儿的咯吱窝,只蹙眉道:“闺女又尿了,你管管她啊?”
徐氏放下了信低头一看,果然瞧见珠珠儿的裤腿又潮了,湿哒哒的还往下滴呢!
再看萧昊焱……一身官服还没来得及换,大腿上已经潮了一大块……
徐氏忍俊不禁,只故意道:“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珠珠儿这是喜欢父亲呢!”
珠珠儿被萧昊焱这么抱着,两只脚没地方蹬了,可她还是高兴,听见徐氏这么说,就像是听懂了一样,只朝着萧昊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坏丫头!”萧昊焱无奈,伸着脖子去凑珠珠儿的脸,拿自己硬茬的胡渣去蹭她的嫩脸,珠珠儿便偏头躲来躲去,笑得越发就起劲了。
徐氏都没眼看了,只无奈道:“大哥请你喝茶呢,还不快换了衣裳出门去?”
她说着,只把珠珠儿给接了过来,喊了奶娘进来,把珠珠儿抱去洗。
萧昊焱依依不舍的看着奶娘把珠珠儿抱走了,瞧见徐氏进房去给自己取衣裳,便从身后跟了进去,只一把就将徐氏从身后给抱住了。
自从过了月子,徐氏就不怎么让他碰,不为别的,就怕一不小心再怀上一胎。
萧昊焱也知道徐氏心里所想,便咬着她的耳朵道:“晚上我不丢里面。”
徐氏的脸颊顿时就红透了,一边用手肘推他,一边道:“晚上再说晚上的话,这时候你说晚上……”
徐氏的话还没说完,身子却陡然一轻,已经被萧昊焱给抱了起来。
那人力气又大,三两步就把徐氏抱到了床上,只压在他的身上道:“算了……不等晚上了……”
他说着,只伸手去解徐氏的衣襟。
见他这急不可耐的样子,徐氏又气又好笑,只急忙就拢住了衣裳道:“我哥还在茶馆等着你呢,说不定父亲也在……”
想起了老丈人那双敏锐的三角眼,萧昊焱的热情顿时就消失了一半,只低头看了一眼徐氏娇媚的眉眼,终究还是忍住了道:“那晚上……说好了啊……可别再敷衍我……”
徐氏乖乖的点了点头,只伸手替他解了官服的扣子,柔声道:“你快去吧,说不定大哥找你有什么事情,正好可以把云丫头生了小世子的事情也说一说。”
清风茶舍。
后院的雅间里,大舅子徐俊杰看了一眼茶炉子上已经扑哧扑哧烧开的茶吊子,只往隔扇外看了一眼。
萧昊焱还没来,徐阁老虽然看着面上毫无表情,但……老人家的心思不可捉摸啊!
一旁的怀远侯倒是依旧神色淡定,见水烧开了,便转头吩咐了下人道:“去把茶沏上。”
他说着,只顿了顿道:“阁老喜欢喝碧螺春,今日就沏碧螺春吧。”
下人应喏,去耳房取茶叶,就看见萧昊焱领着侯成,正从外院进来。
徐阁老看见迟到的女婿,只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嘴角。
萧昊焱才进茶舍,就听说老丈人果然也来了,此时他来迟了,难免心虚,便急忙几步上前,门口的仆人替他开了门,他便矮身入内,只开口道:“岳父见谅,今日收到了云丫头从益州写来的书信,故而在家耽误了片刻。”
徐阁老本来还有几分不乐意,可听说云荞来信了,面上也好看了几分,只问道:“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外孙女和自己生活了好些年,亲自教导,从小又受了那些苦,老爷子比起孙子孙女,反倒更疼她几分。
“云丫头给你添了个曾外孙。”萧昊焱说着,脸上早已经笑了起来,只无比自豪道:“我也是当外公的人了。”
徐阁老原本还想数落萧昊焱几句,如今一想到国公爷也是当外公的人了,就决定放他一马了。
外孙女生了曾外孙,大喜事啊!
可眼下的这几件事情,却由不得他们开怀大笑了!
报完了喜讯,萧昊焱便危襟坐了下来,如今徐阁老已升了首辅,作为首辅的女婿,又是当朝国公爷,萧昊焱和徐阁老之间还是很讲究避嫌的。
除了三节五礼之外,寻常便很少见面,今日徐阁老以徐俊杰的名义找自己出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萧昊焱扫了一眼怀远侯,又扫了一眼大舅爷徐俊杰,这才问徐阁老道:“岳父今日约小婿出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最近朝堂还算平静,虽然永宁侯已经官复原职,但经了旧年石湫猎场的事情,薛家已不像从前那般气焰嚣张了。
京城没什么大事,边关藏边土司暴乱,谢景元也已经搞定,萧昊焱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徐俊杰的眉心动了动,只开口道:“两天之前,密云的田庄上秋收,我难得跟着府中的下人去走了走,一路上竟遇上了不少从西边来的乞丐……”
此时正是秋收时节,今年朝廷也并没有收到各地有关旱涝欠收的奏报,那这些乞丐是从哪里来的,就十分让人怀疑了。
萧昊焱顿时就警觉了几分,脱口道:“你说乞丐是从西边来的?”
徐俊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怀远侯,只继续道:“听那乞丐说,他们是从青州来的……”
怀远侯五年前从凉州调入京城,而凉州与青州,只隔了两三百里,当年还是杜家守军驻扎的范围,那里是鞑靼、瓦剌与大魏的交界处,虽时常有一些小的摩擦,但也不至于让老百姓流离失所,远走他乡……
萧昊焱的神色越发就阴沉了起来,只开口道:“兵部并没有收到过青州递来的奏报。”
小的边患,只要不至于动用卫所兵力,都会由当地守军摆平,并不一定要上报朝廷。
可一旦让百姓流离动荡,那就会伤及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威望,这样的小摩擦如果不尽快解决,就会酿成大事。
徐俊杰点了点头,朝身侧的仆从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只退出门去,不过片刻,便从外面领着一个衣衫褴褛、满脸皱纹的老者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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