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衾
萧昊焱便拉住了她道：“最快后天就要出发，马上天越来越热，衣服不用带很多。”
徐氏被萧昊焱一把拉住，转过头的时候，还是没能掩去眸中的泪痕，只靠在萧昊焱的怀中，她抬起头来，伸手摩挲着男人下颌青黑的胡渣，只忧心道：“母亲那边……国公爷是自己去说，还是……”
第542章 把我吃了
“明日下朝之后，我亲自跟母亲说。”
萧昊焱低下头，只捉住了徐氏那一双红唇，狠狠的亲了一口，才放开她道：“今日时辰不早了，就不打扰母亲了。”
若是往日，萧昊焱这样说着说着就上嘴了，徐氏一定是不从的，但今儿她却没有推开他，任由那人把自己抱着进了里间去。
自从生下了珠珠儿，徐氏还没有这般放纵过，此时被萧昊焱按在身下，徐氏早已承受不住，可心里却只想着让那人好好的满足一翻，到最后只能咬住他的肩头，勉力相就。
好在萧昊焱终究是放了她一马，只发泄了一回，便吃饱餍足的伏在她的身上，低头亲了亲她道：“今儿怎么这么老实了？”
徐氏被他累狠了，都不想理他了，那人却不依不饶的，凑到她耳边说道：“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还巴望着你能把我吃了呢……”
徐氏羞愤难当，想抬腿踹他一脚却使不出力气，又被人给捉住了脚踝。
那人顺着力道往前一送，徐氏就觉得自己快厥过去了，只蹙着眉心求饶道：“你能……把力气留着战场上使吗？”
萧昊焱不觉就笑了，又想起今日早上在东华门口遇见的宋澜，心中顿时起了几分醋意，只又飞快的动了起来，在徐氏耳边道：“这对男人来说，一样是战场。”
结结实实的又打了一仗，萧昊焱旗开得胜，两人正打算叫水进来洗漱，就听见有丫鬟在门外回话道：“国公爷，老太太请您去同福堂一趟，听说是五爷回来了。”
萧昊焱一个激灵，猛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徐氏也跟着起身，开口问道：“五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萧昊然就在京畿大营供职，定然是知道了萧昊焱要出征的消息，只是这个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萧昊焱只冲着外头的丫鬟道：“先去回老太太，说我这就过去。”
徐氏放心不下，也跟着起来了，只服侍着萧昊焱穿上了衣裳，开口道：“我陪你一去过去。”
萧昊然回国公府之后都没去醉月轩，只径自就到了同福堂去。
下午萧昊焱从京畿大营二十万大军中选了十万的兵马出来，结果他竟然不在这十万之列。
知道兄长又要撇下他自己一个人去打仗，萧昊然自然不依了。
上回帮着谢景元起事，那是谋逆大罪，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危，他不得不听从兄长的安排。
可这一次，出征瓦剌，这是报效国家，他这一次一定要跟着萧昊焱一起去。
然而……住在同福堂中，如今整日里含饴弄孙的老太太，还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听萧昊然气呼呼的说三哥不带他一起去打仗，老太太只一脸茫然道：“你……你说什么……老三什么时候说要打仗去的？”
萧昊然此时才反应过来……难道他三哥还没将要出征瓦剌的事情告诉老太太？
“母……母亲……”萧昊然一时语塞，就听老太太说道：“你等着，我这就派人去把你三哥喊来，什么时候说要打仗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萧昊焱很快就来了，身后还跟着徐氏，老太太看见徐氏一起来了，也不先问儿子了，只招手问徐氏道：“你过来，方才老五说老三要去打仗了，这事儿你知道不知道？”
徐氏点了点头，见老太太脸上的表情有些着急，只急忙开口道：“我也是才知道的，听说是今儿一早收到了边关的急报，瓦剌人已经打到了雁门关，所以……”
萧昊焱是主动请缨的，但这话肯定不能跟老人家说，徐氏顿了顿，只继续道：“所以陛下才会让国公爷带兵出征的。早朝的时候我父亲也在，想来他老人家也觉得国公爷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老太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后面徐氏的话，到底让她安心了几分。
只是……那战场上曾经折了她的男人和儿子，如今想来，老人家还是会有对于战场的恐惧感。
萧昊焱感激的看了一眼徐氏，只开口道：“事出突然，瓦剌十万兵马已经兵临雁门关，儿子身为大魏镇国公，为国出征，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不安与不舍同时笼上心头，过了良久，老人家的面色才释然了几分，只开口道：“当年你才十四岁，为了大魏我尚且也只能让你出征，更何况现在你已是不惑之年的人了，我难道还会拦着你不让你走吗？”
老太太说着，只看向了徐氏，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舍不得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她，就像当年我舍不得你父亲出征一样。”
徐氏原本早已经平静的心绪，却因老太太的这一句话，顿时波涛汹涌，鼻腔不觉就酸涩难忍，顿时落下了泪来。
老太太只拉着徐氏的手安慰了她片刻，又转头看向了萧昊然道：“你兄长不带着你一起去，难道你在这家里就没有用处了吗？留在京城……就不能报效大魏了吗？你兄长做了二十多年的文官，他也没有时时刻刻把报效祖国放在嘴上，如今他要上前线了，你更应该留下来，帮他好好守在京城。”
老人家的话让萧昊然一时语塞，留在京城固然也有留在京城的好处，但能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一直都是他心中所向往的，更何况……他又曾经经历过那段最颓丧的日子，自然更希望能有机会，可以重新驰骋沙场，做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
“母亲说的对，你留在京城，还有大用处。”萧昊焱抬头看着萧昊然，眸光幽深，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萧昊然看着兄长灼灼的目光，只咬牙点了点头。
众人又在同福堂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问徐氏有没有开始为萧昊焱准备行装，她是过来人，知道上战场要带着哪些东西。
婆媳俩正说着话，外头有丫鬟进来传话，说刘先生进府来了，正在凌云轩等着国公爷。
第543章 兄弟交心
辞别了老太太，兄弟两人出了同福堂，一起往凌云轩去。
萧昊然心中还有些不服，想了想只开口道：“三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瓦剌这次攻势虽猛，但按军报所奏，只有十万兵马，宣府有五万兵马驻守，虽然不敌，可雁门关易守难攻，只要京畿大营的十万兵马一到，把瓦剌赶回草原，应该并不是难事。
“我要你在京城看着薛家父子……”萧昊焱的话才说到一半，萧昊然脸顿时就变了色，一听见“薛家父子”这四个字，那潜藏在萧昊然骨血中的怒意，如野草般苏醒漫长……
“三哥的意思是……”强自忍住那股怒火，萧昊然沉声问道，视线不由自主朝着萧昊焱看去。
只见那人脸色肃然，深邃的眉眼如刀削斧刻一般，正一脸忧心忡忡的看向远处。
过了片刻，萧昊焱才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萧昊然道：“以永宁侯的资历，原本由他带兵出征是最合适不过的，但如今陛下早已经信不过薛家了，阁老也担心永宁侯拥兵自重，到时候反借瓦剌之乱，逼陛下昭告四皇子为储君，到那时候，大魏就真的是内忧外患不断了。”
萧昊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揣摩萧昊焱话语中的意思，过了一会才说道：“但现在京畿大营中一半势力都是薛家的党羽，那些人可不好调遣，就怕到时候到了战场上，不能上下齐心……”
“军中势力向来错综复杂，各有阵营，可一旦上了战场，打胜仗才是最终的目的，这倒不必担心……”萧昊焱蹙了蹙眉心，只继续道：“我担心的是……即便永宁侯没有机会带兵出征，可他待在京城，只怕也不会老实。”
永宁侯早有谋逆之心，若是趁着大魏攻打瓦剌之际，在京城发动兵变，那可真的就让人措手不及了。
“那我还是留在京城，监视薛家父子。”心中再无任何的不甘，萧昊然只脱口而出道。
见自己的兄长脸上流露出几分赞许的表情，萧昊然只偏过头去，想了想又道：“只是这一回，可别再给我什么和离书了。”
上次去往石湫，萧昊焱郑重其事的给了他一封和离书，让他在必要时刻交给徐氏，后来事情虽然没有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但是每次一看见徐氏，萧昊然心中总有那么些心虚。
“切……”萧昊焱只横了萧昊然一眼，佯怒道：“少废话，快走。”他拍了拍萧昊然的后背，忽然就想起了什么道：“那封和离书你还没有还给我呢，快拿出来！”
“这可不行，这可是你的把柄，以后你休想再做什么都一个人，不带上我。”萧昊然只飞快的就跑远了。
两人来到凌云轩的时候，刘安已经在这里等了片刻了，看见他们两兄弟一起过来，只恭恭敬敬的开口道：“国公爷、五爷。”
萧昊焱朝他点了点头，等丫鬟送了茶进来，三人都落了座，萧昊焱才开口道：“郡王府那边有什么消息？”
“从青州逃难出去的百姓已经一路乞讨到了益州，王爷这次来信，就是问的这个……”刘安下午已听说了瓦剌进攻大魏的消息，知道萧昊焱去了京畿大营，便特意用了晚膳才过来的。
“现在瓦剌已经打到了雁门关了，你回他的信，就说我马上就要挂帅出征，以后寄往国公府的书信，就由你全权负责。”萧昊焱只开口道。
刘安点了点头，又站了起来，从袖中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只递给了萧昊焱道：“这是傍晚徐大人派人送来的名册。”
名册是才誊抄的，上面的墨迹还是新的，萧昊焱翻开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有五六十个名字，有些人甚至跟自己的关系还算不错。
就连一旁的萧昊然也惊讶道：“这青州守将冯全……不是父亲的部下吗？后来又跟了三哥你……”
萧昊焱只是一言不发，但眸中的神色已越发的凝重了几分，除了冯全，还有这次全军覆没的宣府边卫都指挥使赵建义，竟然都是永宁侯的人。
瓦剌人绕过青州，直取雁门关，也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永宁侯的功劳。
给郡王府写了回信，三人一直商讨到子时初刻，萧昊焱才让侯成送了刘安出府。
兄弟两人从凌云轩出来，才发现外头竟然下起了雪来，今冬京城的雪并不多，此刻大雪纷飞，便越发显得镇国公府一片静谧。
抄手游廊的尽头，通往内院的月洞门口，一个清雅柔弱的身影，只打着油纸伞，悠然矗立在雪中。
“五弟妹等你来了。”萧昊焱只清了清嗓子，朝着那背影抬了抬下巴，萧昊然才猛地一拍脑门，只一脸懊恼道：“我一回家就去同福堂了，又被你拉来了这里……”
他说着，只快步就迎了上去，程静怡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早已转过头来，就听萧昊然上前道：“你怎么来了，都是我不好，忘了提前跟你说一声……”
那人说着，手已经伸了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伞。
程静怡并没有在这里等很久，等丫鬟回说刘先生走了，她估摸着他们兄弟俩也该说完话了，这才从醉月轩出来，但手在冷风中一吹，手背还是冷的，萧昊然便握住了她的手道：“手都这么冷了……”
当着国公爷的面儿，程静怡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挣开了他的手道：“你若是没事了，我们就回去吧。”
萧昊然回头看了一眼兄长，萧昊焱便朝他点了点头，笑道：“快走吧，明儿一早还要回军营呢。”
目送两人离去，萧昊焱不紧不慢的漫步在通往后院的夹道上，冰凉的雪花落到他的眉眼上，更有一股让人清醒的清寒，走到同禧堂门口的时候，却听见屋里头珠珠儿不知为何，正哭得伤心。
徐氏便训斥她道：“你这个坏丫头，大半夜又不肯睡觉，仔细你父亲用胡渣扎你。”
徐氏替萧昊焱生了三儿一女，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老实乖巧，没想到生个闺女，反倒是最难缠的那个。
第544章 吃饱了吗？
听了母亲威胁的话，珠珠儿也没见老实，反倒哭得更大声了，存心要跟母亲作对一样。
萧昊焱在门外听不过去了，只假装严肃的开口道：“你又吓唬闺女，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父亲吗？”
萧昊焱的声音传进房中，丫鬟便急忙去了门口替他挽帘子。
徐氏抱着珠珠儿迎过去，哭得小泪人似的珠珠儿看见父亲，只撇了撇嘴，伸着藕段一样的小膀子就要往父亲身上够。
萧昊焱正想伸手把珠珠儿接过去，徐氏只急忙拦住了道：“你身上冷，可别冻着孩子了。”
珠珠儿已经七个多月了，刚长了两颗奶牙，此时见母亲不让父亲抱抱自己，又委屈的哭了起来，下牙龈上就露出两颗小小的米粒来，萧昊焱稀罕的用手指碰了碰，被徐氏数落道：“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欺负闺女？”
等散去了外头的寒气，萧昊焱的身上热了起来，徐氏才把珠珠儿递给了他。
闺女是父母的小棉袄，这话说的一点没错，珠珠儿在萧昊焱的怀中很快就睡着了。
徐氏见孩子睡得安稳了，这才让奶娘抱着回了厢房，厅中的灯火暗了下来，萧昊焱洗漱之后，便靠在徐氏的身侧睡下了。
成亲已有十余年，夫妻两人早有了默契，萧昊焱坚持不让萧昊然上战场，固然是因为把他留在京城有他的用处，但最最最关键的，肯定也是希望萧昊然能留在老太太的身边。
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人替他尽孝……
徐氏一想到这里，心口就有些隐隐作痛，只转过身来，靠在了萧昊焱的怀中。
萧昊焱伸手搂紧了她，片刻之后，才发现胸口热热的。
他初遇徐氏的时候，她也总是这样爱哭。
说来也是奇怪，他平生最不喜欢这样哭哭啼啼的女子，可遇上了徐氏，任凭她怎么哭，他也厌烦不起来。
后来历经了颇多，终于娶了她过门，她便很少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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