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岛
以上这些极端评价大多都来自以赛亚。
池白松淡淡道:“没关系,我说过这是个需要积累的过程。”
约修亚沉吟片刻。
随后他斟酌着措辞,问道:“池小姐,我能和你进行练习吗?”
“我们现在不就正在交谈吗?”池白松兴致盎然地接了一句,“而且我觉得过程是很愉快的。”
“可你教导我针对不同关系不同对待。”约修亚已经开始学以致用,尽管他依然绷着脸,“我们现在是——”
什么关系?
他哑然。
池白松歪着头看他,“大概我正在单方面将你当做是朋友。你呢?你对我是怎么想的?”
约修亚不假思索地接话:“是朋友。”
但说出朋友这个词后,他又觉得并不准确。
池白松一锤定音:“那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谈,哪还需要什么练习?”
“如果不是朋友呢?”
池白松眼睛一转,盯着他,就像在问“那能是什么呢”?
约修亚头一次觉得这么难开口,他说:“你早上问过我会不会有恋人。”
池白松“啊”了一声,似是想起这个小插曲,她蹙起眉来,“当时你明明说的是不会……所以是随口说的?”
约修亚不想让池白松觉得他那句话是胡说的。
因为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态度很可能会伤到她。
所以,他撒谎了——
“不是。”他说,“我不知道要如何与恋人交往,在此之前我不会和任何人成为恋人。”
池白松眼睛睁大,像因为无意中得知了一个爆/炸消息而震惊不已。
约修亚捕捉得清清楚楚,她只有震惊,而没有遗憾和难过。
“……这么说倒也没错。”
池白松摇了摇头,一副不打算深究的样子。
“池小姐。”
约修亚委婉地提出自己的期望,“我是说,假如你是我的恋人,我应该如何和你交谈?”
角色扮演吗?
……这倒是挺有新鲜感的。
池白松觉得约修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真是无师自通。
池白松“迟疑”了足足有好几秒,才像清醒了过来,摆出一副因为自己会错意而略显窘迫的模样来。
为了把话题引到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她佯装出不太平静地样子,说道:“你是说,让我暂时扮作是你的恋人,来和你进行练习?”
她侧开视线,仿佛讲完这句话就消耗了她不少力气。
约修亚全凭本能将局势推进到了这个阶段。
尽管他还懵懂,也跟从自己的本能继续走了下去。
面对池白松的不确定和迟疑,他反而变成了斩钉截铁的那个——
“是的。”
然后,他就看到池白松因为窘迫而匆匆避开的视线,和她泛起红色的耳根。
他心中那一簇火苗也迎风助长,很快便熊熊燃烧起来。
燎原之火只会越燃越烈,直至烧尽整片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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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不多要开始上班了。”池白松轻咳一声化解尴尬,她打开自己的手表,“我送你去旁边休息室吧,杯子你可以带上直接用。”
“嗯。”约修亚站起身,乖巧地等着池白松安排。
她将约修亚领到旁边的休息室,说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办公室找她。
约修亚乖乖答应,全程都无比配合,翻来覆去就是“嗯”、“我知道了”这几个词。
实在是呆板。
池白松靠在休息室的门边,语重心长地告诫他:“如果是朋友还好,一直对恋人这样冷淡可不行。”
眼看着约修亚马上又要开口问她答案,池白松抢白道:“这次你要自己想,不能总是依赖我。”
约修亚嘴唇翕动,他在脑子里搜索一番后,尝试着说:“……工作加油。”
他凝视着池白松,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倒映。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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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休息区的饮水机坏掉了。
事情还得从前几天说起,姜婉那天正好不在,后来才知道是两个男生大打出手,不仅把椅子打翻了,就连职工休息区的饮水机也遭殃了。
她问起这件事,旁边几个同事表情都有些复杂。
姜婉本来就是个新职工,被这群人表情唬住,小声道:“我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
其中一个人出来打圆场,“也不是,就是那天发生的事太不好说了。”
另一个性格张扬的波浪卷女孩抢白:“哎呀——有什么不好说的,咱们也算吃人嘴短了,那天你没喝她请的下午茶吗?”
打圆场那人噤声了。
大波浪接着说:“池白松前几天来我们休息区打水,就正好听见一群人聚众说她坏话呢,她就把那群人给整治了呗。”
姜婉想起池白松是怎么“整”宋捷的,她眼皮一跳,好奇道:“然后呢?”
“就……就辟谣了一下啊。”大波浪继续说,“之前都是魏云在给她泼脏水呢,想踩着她给自己挣好名声、博同情,让人以为他是受害者,你说这人可真是贱啊。”
胆子小的用手肘戳了戳她,“你少说两句吧……”
“他们敢做我有什么不敢说?”大波浪又绘声绘色地把那天发生的事详细描述给了姜婉听。
姜婉边听边点头,态度非常配合,这让大波浪越说越来劲。
说完她话锋一转——
“说起来我今天看见有个帅哥来送她上班,还一直陪着她。应该是她男朋友吧?”
旁边的人顺势吃瓜,“是谁啊?你看清楚没?”
“我就隔着窗户远远看了个侧脸。”
立刻就有人阴阳怪气起来,“一个侧脸就好意思说是帅哥了?万一是侧脸诈骗呢。”
大波浪翻了个白眼,“气质,气质懂不懂?那人一看就特有气质,绝对是帅哥。人家就在池白松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呢,你们不信就自己去看呗。”
姜婉也跟着“哦”了一声。
有人又追问了一遍:“真是男朋友啊?”
大波浪被问烦了:“我哪知道,我瞎猜的,你要是好奇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哎,不是……就是……”被怼的年轻人窘迫地挥了挥手。
“你这么关心干什么?”
年轻人抓了抓脸,“我这不是想找池小姐要个联系方式嘛……要是她有男朋友我这就不太合适了。”
周围的人立刻进入了吃瓜模式,一个个眼睛发亮地看着他。
有人怂恿道:“那你去打听打听?万一只是普通朋友,你这不是还有机会么?”
“就是,贺罗加油啊。”“你别怂啊,试试呗。”“我们从精神上支持你。”
被大家这么一群人围着,贺罗也有点骑虎难下,拉着好友就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暗恋人家的啊,怎么完全没听你说过。”和他走得近的同事在他耳边小声问。
他吞吞吐吐地说:“也不是……就是最近喜欢上的。”
贺罗家境还算不错,比池白松家甚至还好一点,但也是末流小贵族。他以前遥遥见过池白松几次,都没留下什么印象,结果那次在休息室她把人整得大气都不敢出后,贺罗就下意识地关注起她来了。
同事顺势问:“你喜欢她哪啊?”
贺罗自己也形容不出来,“也不能说是喜欢吧,就是感觉她很有神秘感……想和她多说说话。”
话正说着,他们已经到了池白松办公室的那层楼。
楼里冷冷清清地,今天没什么病人,贺罗猜池白松这会儿只是在坐班耗时间。
他走到休息室那边透过窗户往里面看——银发青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实验室里租借给客户用来打发时间的电子杂志。
他坐姿端正,表情相当专注,虽然被头发遮住了一部分面容,但仅凭露在外面的部分也足以令人感受到他具有叫人窒息的美貌。
贺罗在心里哀嚎一声——这不是瞬间就被比下去了吗?
银发青年察觉到来人,他眸光移过来打量贺罗和他的朋友。
贺罗拿着水杯镇定地走到饮水机旁,“我就是来接个水,楼下的饮水机坏了。”
青年点点头,不再看他。
水杯里的水被缓缓注满。
这个过程在贺罗感觉中十分漫长,他忍不住偏头去看约修亚,总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贺罗打满了水,本来打算走,可想到自己来都来了,就这么落荒而逃也太狼狈。
于是他把杯子放到桌台上,问道:“那个,请问你是池小姐的朋友吗?”
约修亚掀起眼来,“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他不是将池白松教他的谈话技巧抛之脑后了,而是他不想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贺罗摸了摸鼻子,“你来陪她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