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火葬场纪实 第45章

作者:茉上霜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宅斗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京中的顾草堂寂寂无名,谁能知道坐堂的郎中竟是位神医呢。

  但等到了顾草堂,白知夏才发现坐堂的也并不是顾宁,而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那少年郎见白知夏进来,便笑道:

  “可是白姑娘?”

  话音才落,屋里就有顾宁冷冷的声音:

  “笑什么笑?你是卖笑的?”

  少年郎陡然僵了笑容,豆蔻躲在白知夏身后,忍不住抿嘴笑。顾宁已冷着脸出来了,到白知夏跟前就伸手,也不叫做,更不必脉诊,竟就这样捉着脉,豆蔻茯苓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喘。

  顾宁只诊了片刻就丢手了:

  “到后头药堂来取药。”

  茯苓立刻上前,顾宁冷脸:

  “你自己来。”

  白知夏是知道这位顾先生的脾气的,上辈子与陆晏才成亲,还算和睦的时候,就听韩墨与霍缨都不少抱怨过。故此也没在意,只同两个婢女悄悄摇头,便随顾宁去了后头的药堂。

  药堂不大,顾宁在里头挑挑拣拣了好半晌,还取了几个药瓶子,竟推了角落的门出去了。白知夏怔然,顾宁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还不快过来!”

  白知夏无奈,只得跟去了。

  后头是个不大的院子,摆了不少木架子,晾晒着草药,还有两间不大的屋子。顾宁提着东西推开一扇门,白知夏顿了顿,跟过去了。

  只是才进门,顺着顾宁冷声抱怨的话,就瞧见屋里还有个人。

  他身量很高,显得屋子有些逼仄。但白知夏只一眼,就蹙眉顿住脚步,转身要出去。听到脚步声回头的陆晏在看见顾宁的同时,也看见了正要走的白知夏。

  “白知夏。”

  白知夏在门里站定,陆晏淡淡扫了顾宁一眼,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你留下,我改日再来。”

  他知道白知夏不愿见他。

  在快步走到她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白知夏立刻侧身避开,陆晏只看了她一眼,想要问问她好些了没,话却在嘴边说不出口。

  他生生压下了鼓噪且难受的情绪。但他正要迈出门槛时,顾宁忽然淡淡道:

  “倒。”

  陆晏的身子果然晃了晃,他紧紧攥住门框,蹙眉努力保持清醒,扭头冷冷看向顾宁。顾宁笑了一下,他轰然倒地。

  正在白知夏脚边。

  白知夏的心猛地提起,突突慌跳。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章 刺客

  白知夏下意识退了退,戒备的看向顾宁,他手里一把薄薄的柳叶刀寒光凛冽,让她心里一哆嗦,立刻扭头就走,但忽觉脑后微微一疼,人也失去只觉。

  倒下去前,白知夏暗骂晦气。

  也不知晕了多久,白知夏就醒过来了。短暂的恍惚中,她听见有人在低低的说话,却听不清楚。

  她很快清醒,也发现了自己的处境。

  她好端端坐着,只除了浑身不能动弹,说不出话。顿时急出一身冷汗,想豆蔻茯苓如何了。

  在她努力挣扎无果后,渐渐听清了说话的声音。

  是顾宁。

  “疼么?”

  他问。

  只是语调浓浓的嘲弄和冷漠。

  白知夏这时候才发现眼前是一面草帘,有一道缝隙,正对着她眼前,让她可以窥探对面。

  “你可不能怨我,为着给你治伤,药是早下了的。”

  白知夏这才依稀看见顾宁说话的对象,但在看清的那一瞬间,心陡然缩紧,她瞪大眼睛,浑身发冷。

  陆晏侧对着他,她能看见陆晏身上的斑驳伤痕,鲜血淋漓,而顾宁手中的柳叶刀,正在他身上割着溃败的血肉。她看见陆晏紧闭双眼,下颌绷紧的似是要紧压根,而按在扶手上的手,用力的骨节泛白青筋绷起……

  他一句没回应,顾宁散漫嘲弄的声音再度想起:

  “不给你用麻药,就是为了让你记着疼。陆晏,吃过苦的人,要学乖的。”

  他朝草帘处看去,笑了笑。

  血腥残忍的画面冲击着她,白知夏只觉气息翻涌,五脏六腑都在痉挛的疼痛难受。在她呼吸急促的一瞬间,陆晏陡然睁开眼。

  他拽起外袍披上起身,快步撩开草帘,就看见了坐在草帘后的白知夏。

  他错愕不已。

  而白知夏的状态令他大为惊诧。他探手拔出她耳后的一根银针,白知夏在身子能动的一瞬间,立刻蜷缩起身子,一下接一下的干呕,肺腑间的痉挛越发厉害,早起吃的药终于一口吐了出来。

  “白知夏……”

  他慌忙去扶她,却被她抗拒的一手推开。

  白知夏的手正按在他胸膛的伤处,透着外袍,她甚至是感到温热黏腻的血。

  肺腑间又是一阵强烈的痉挛,她仓皇的落荒而逃。

  陆晏看她踉跄而去的背影,顾宁在他身后凉凉道:

  “看见没?这就是你拼命救回来的姑娘。”

  陆晏直到白知夏进了顾草堂才淡漠道:

  “顾宁,你逾矩了。”

  顾宁冷嗤一声:

  “陆晏,鬼郎中传承上百年,从没有过想救却没救活的先例。我可不能让你坏了我的规矩、祖宗的脸面。”

  *

  白知夏仓皇的跑回来,豆蔻与茯苓大惊失色。

  她以为过去了很久,但其实也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刻来钟,豆蔻与茯苓甚至还未曾发现什么不妥。

  “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

  少年郎笑道:

  “别是师傅治疗伤患,吓到了白姑娘吧。”

  茯苓在白知夏手上发现些微血渍,白知夏这会儿手冰凉颤抖的紧紧攥着她的手,也在努力让自己平静。

  这没什么。

  陆晏他该受更多的苦……

  “告辞。”

  她颤抖着告辞,任两个婢女扶着出了顾草堂。

  顾宁是什么心思她并不想猜。

  狭小的巷子并不足以马车行进来,所以是停在巷子口的。等主仆三人走出巷子时,马车旁的人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白知夏,轻浅柔和的笑了。

  但笑容很短暂,在看到白知夏苍白的脸色和僵滞的神情后,便敛去了。

  “你怎么了?”

  “你怎么在这儿?”

  二人一同开口。

  “看见你的马车,就跟过来了。”

  袁珩知上前,嗅到了她身上浅淡的血腥味和药的气味:

  “你受伤了?”

  他蹙眉,白知夏摇头:

  “不是我的。”

  她用帕子用力搓着手上的血渍,但画面在脑海挥之不去,让她的手再度开始颤抖。

  “先上车吧。”

  茯苓与豆蔻忙将白知夏扶上马车,但马车迟迟没动。

  袁珩知看着马车,想她慌乱不安的神情,取了洞箫出来。

  婉转舒缓的箫声响起,白知夏正擦手的动作顿住了。

  马车外是谁她知道。

  原来那夜的箫声,是袁珩知。

  袁珩知垂着眼在马车外吹箫,脚步声响,他抬眼见巷子里快步出来的陆晏,淡淡嘲弄,又垂下眼去。

  陆晏在看到袁珩知时,就顿住了脚步。

  他暗沉的眼瞳里压制着浓烈的不解、撕扯痛苦,但终究没有再上前。

  因为他知道现在什么样的情形会对白知夏更好。

  如此倒成了静止一般,只除了袁珩知的箫声。

  足足过了很久,窗帘掀起,袁珩知才放下箫。

  “袁珩知。”

  袁珩知看白知夏脸色好了许多。她浅浅笑道: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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