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火葬场纪实 第51章

作者:茉上霜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宅斗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没有人说话,晋王良久才道:

  “不能凭你一面之词……”

  对上白知夏似笑非笑的神情,他讪讪的抿了抿嘴。往晋王妃手里的供状瞥去,鲜红的朱砂指印,当着贺姨娘的面……

  “王爷!”

  贺姨娘忽然就哭喊着窜下去跪倒:

  “是,是世子屈打成招!”

  晋王妃冷笑:

  “屈打成招?就你脸上那两个巴掌印子,你就招了?这上头既还有萃云亭几个船夫,以及府上小厮和外头牵线的混混的供词,不若都拘来问问。”

  “成何体统。”

  晋王皱眉。晋王妃冷笑:

  “白姑娘若被无辜害死萃云亭,这又成何体统。”

  “媃儿与白氏并不相识,如何会做这样的事?只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晋王妃蹙眉,扭头看向白知夏。

  她知道为什么,但只怕说了,误了白知夏的名声。谁知白知夏却已道:

  “因为贺姑娘以道谢为名造访怀恩公府,提及陆世子与小女被困险境一日一夜,还提及小女殷切,割血救人。口口声声是陆世子因此而为小女名声担忧。”

  晋王脸色微沉。

  此事在白家拒婚后,他特地交代过不可外传,便不知恩图报,却总不能忘恩负义,反倒坏了姑娘的名声。

  “既是贺笺笺的事,又与媃儿何干。”

  晋王妃这才道:

  “三郎因此送走贺笺笺,王爷以为如何?”

  是贺姨娘的婢女求见晋王,禀报世子掳走贺姨娘一事。晋王大怒,查到陆晏一处暗点,带回贺姨娘。听贺姨娘哭诉,陆晏沉迷白氏女,听信谗言,要撵走贺笺笺。她赶去求请,触怒陆晏,遭陆晏毒打。

  晋王盛怒之下传陆晏到书房,不由分说打了一顿鞭子,尤不解气,怒骂他是忘恩负义的竖子,还命人即刻去追回贺笺笺。

  见他沉默,晋王妃忍着愤怒与伤心:

  “王爷说三郎为白姑娘姓名不顾,天下谁人不顾命?三郎如今生死未明,王爷难道就不曾雪上加霜。”

  晋王想那顿鞭子,气头上打的又狠又凶。陆晏是倔脾气,一声没出,叫他恼的越发厉害。

  这才没两日,他就遇袭。

  白知夏说的没错,陆晏的遇袭确实古怪,西泠必有细作在京,且能探知陆晏行踪。

  眼见晋王气焰下去了,贺姨娘抽抽噎噎哭起来:

  “妾哪里知道什么?一切不过是世子为着讨好白氏女,笺笺那日是诚心道谢,为她搭救世子。许是她瞧出世子对笺笺不同,才故意寻衅离间。王爷,妾身在深宅,哪里能想到那些事情?往日里再胆小不过,杀人的行当怎么敢做?王爷,王爷……”

  晋王沉着脸看贺姨娘,谁都不曾说话。这时候怀川出来,晋王妃立刻道:

  “如何?”

  “箭取出来了。”

  晋王妃满心慌跳:

  “人如何?”

  “顾先生说,暂且,暂且无碍。且要看看,能熬过这几日否。爷这些时日本就伤重坏了根本,也不能善加休养,前几日又越发恶化。那失了的血都补不够,如今又……且看天命吧。”

  晋王妃怔了怔,踉跄了一下。

  缓过神来的时候,冷冷看向晋王:

  “是啊,若非萃云亭,若非王爷威风的一顿鞭子,三郎何至于此?白姑娘,快起来吧。王爷一定会给你个公道的。”

  她亲自扶起白知夏,语中的嘲讽让晋王很是不快。

  “我去看看三郎。”

  但晋王还没动,怀川却道:

  “王爷。”

  他又拿出了一份供状。

  “爷往萃云亭去那日,属实是临时起意。但从爷出王府,就有人跟着。穿集市时又有人试图惊了爷的马,致使爷伤口崩裂。人已查出来了,现已拘着。爷说如今他已无力料理,尽数禀报王爷,想王爷定能为爷做主。”

  供状奉在眼前,晋王有隐隐的愤怒,但又觉着棘手。

  怀川与晋王妃见礼后又同白知夏道:

  “姑娘,爷让属下送您回去。”

  白知夏点头,又与晋王妃作别,晋王妃命陶阿嬷将她一直送到大门口。白知夏登马车时,看了怀川一眼。

  陆晏的心思,始终成迷。

  “姑娘。”

  怀川忽然开口:

  “您别多想。我们世子爷他……刚强惯了。便是战场上,王爷也不曾顾及过,被伤被困,都是独自应对。王爷每每与世子爷都说,他将来是要独当一面的,那样大一片西疆,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守不住,国破家亡。”

  白知夏垂眼,这时候倒明白晋王妃话里的意思了。但信任?没人觉着这是个笑话么?

  他对任何人都保有怀疑,轻易不让人靠近,他的疏离冷漠,是一把对内扎的刀子,将他身边的她,伤的体无完肤。贺笺笺那样拙劣的手段,照样能让她对她怀疑,而冷漠疏远。

  或许上辈子她求来的这场亲事,让他觉着恩报的轻易,连带着把她也看轻了。这辈子她拒婚了,反倒叫他念念不忘。

  一路上白知夏都未曾开口,等回到白家,下马车的时候,怀川又道:

  “爷请姑娘放心,定能给您个交待。”

  白知夏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转身要进府时,却被人叫住了,等回头,就见袁珩知正从撩起马车窗帘,与她招呼。然后他转眼打量了怀川两样,又扫了一眼马车,就知白知夏是从哪回来的了。

  “用早膳了么?”

  快午时了,袁珩知这话问的古怪。但白知夏还真是没用早膳。

  陆晏那般,谁顾得上吃什么早膳?连口水都没喝上。

  “致和斋的芙蓉糕,才出锅的,并不甜腻。”

  他说着,小厮便从马车上跳下来,笑吟吟的送了个食盒。门上小厮见了,忙接过道谢,白知夏也笑了:

  “那多谢六公子了。”

  在门上这一耽搁,消息就先送进去了,白知夏正要去舒心堂,范氏已迎出来老远。

  “怎么样?”

  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问,白知夏与范氏一同进屋:

  “伤的挺重,现下……当是稳住了吧。”

  范氏话在肚子里咕哝了半晌,到底没忍住问了:

  “为什么叫你去?”

  白知夏掀开食盒,芙蓉糕果然还是热的:

  “陆世子多疑,昏迷时药喂不下去。说是因我在匪山上搭救那次,多有信赖,只是叫我去喂个药。”

  白知夏将晋王妃的说辞搬了出来,范氏见与白崇说的一样,这回才算信了。

  白知夏进了舒心堂,一时就没出来。

  白家长途跋涉从锦源州迁回京,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带来的。眼下五月的天,已然入夏,是得好好儿添些夏装了。布庄的人今日登门,白知夏索性在舒心堂吃了午饭歇了晌,布庄的人来的时候,姚氏也带着闻檀来了。

  白知夏看了几眼,闻檀虽一直带笑,但神情里却分明泛着苦。

  姚氏口口声声要子嗣,还贤德的亲自为夫婿择了通房,嘴里撵白崇让闻檀伺候,可每每一汪泪水满腹酸楚,白崇又怎么会让闻檀伺候。

  这才没多久,白崇院子里就隐隐传出好些闻檀的坏话,且坏到极致。

  大哥房里的事,白知夏不好多嘴。只用心择着布料,抽空想想三叔那边的事。

  她才想着,范氏便抱怨道:

  “你三叔写了信来,也不知怎的,忽然要进京来,让你父亲打扫好院子。”

  白知夏装傻: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进京?”

  “说是要与你堂哥堂妹说亲事。还说什么若定了亲事,让你父亲帮衬着在京中置办宅院。”

  白迎生就一张占便宜的脸,哪怕知道兄长不那么容易就范,也总要想法子磨到手。这是信了白崇编撰出来的信,打着主意让儿女在盛京攀富贵了。

  “你大哥就是在锦源州说的亲,那样大的锦源州,也不乏名门淑女,哪里就不能说个亲了?偏要到盛京来,为着亲事还要让你大哥留在盛京,千里万里那样远,哪里就舍得了。”

  白知夏促狭的笑:

  “三叔保不齐是想娶了儿媳,一家子都趁机进京呢。”

  范氏横她一眼:

  “可别在你父亲跟前议论长辈,没得叫你父亲生气。”

  “父亲才不会为这与我生气呢。”

  白知夏得意,范氏只笑她,姚氏赔笑,却显然并未开怀。范氏瞧着,顿时坏了兴致。

  她从来只盼满家和睦康健,与儿女择亲也愿意低就而不想高攀,就怕自家儿女受委屈。可如今姚氏这般,显然是让白崇过的不畅。

  等到从舒心堂出来,白知夏就径直去了前院书房。

  兄弟三人都在苦读,白崇白钰预备着明年的春闱,白倾则是为着两年多后的秋闱。

  白知夏到书房的时候,正是快到晚膳时候,白崇还在读书。

  “大哥。”

  白崇见是白知夏,立刻起身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陆世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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