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47章

作者:西瓜珍宝珠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美食 穿越重生

  梦里甚至有了黏糯的水声,陈舍微听见自己不受控的发出细碎的低吟,这个吻太舒服了,舒服的让他甚至无暇去遮掩下躯全然暴露的变化,耻感好似风吹火焰,令快意熊熊燃烧。

  子正之时已至,眼下是年初一了,高凌在外院放起了鞭炮,四外的爆竹声热热闹闹的响成一片。

  陈舍微从梦中微微惊醒片刻,呢喃着问她:“你不怕我?”

  谈栩然稍离他唇,舌尖却还细细勾勒,牵扯出银丝绵绵。

  陈舍微忙吞下她遗下的一口清液,又贴近几分,听得她素来淡漠的声色染上酥麻媚意,“怕什么?”

  陈舍微不知该怎么说。

  不知该说什么。

  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屋里昏暗,月光为被,正好美梦一场。

  作者有话说:

  吊龙尾:就跟老鹰捉小鸡差不多的玩法,不知道你们那里有没有龙形的彩灯游街?差不多就是从这里来的。

  这part有点窒息,所以一口气放出来,键盘起火,我要补存稿去了。

  有小可爱在评论里几乎预言了这一节的情感走势,真敏锐。

  最开始的时候,有小可爱觉得小陈的感情来得太快,其中自然有对小谈皮相的喜爱,余下的心理因素都在这一节里阐明了。

  这几回存稿定时都忘记感谢霸王票和营养液了,谢谢,抱抱。

第63章 炸果和压祟银

  年初一, 总是要早起穿新衣,吃线面的, 虽知主家喜静, 恐没什么四外去拜年的念头,但总要备着别人来拜年。

  吴燕子伴了陈绛睡,一夜辗转难眠, 可早早就起了,守着正屋的院门。

  阿巧瞧见时辰迟了, 想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吴燕子连连摆手, 期期艾艾的道:“姐姐, 还是少爷唤了咱们再进去吧。”

  阿巧有点不解,但毕竟比吴燕子大了些年岁,见丫头一脸羞窘, 能猜个七七八八,估摸是昨晚瞧见什么不好说的了。

  昨夜吴燕子端着热水来给主人家洗漱, 门刚推开一条缝隙, 在那一竖月光中瞧见了交缠着的两具身子, 银融融的月光一照,虽穿着衣服, 亮堂的好似白裸, 吓得吴燕子心都要蹦出来了。

  难为她惊慌中还尽量蹑手蹑脚的掩上了门,跌坐在台阶上,呆呆的抚着胸口平气。

  原来男女之事, 并不都是那样充斥着强迫恶心的,也可以这样你情我愿, 抵死缠绵。

  被遗在台阶上一整夜的铜盆里, 水波轻晃, 荡漾着心事□□。

  吴燕子是站在陈绛屋门口对着阿巧喊话的,声音有点响,丫头难为情的声调传进窗子里,透过帷帐,□□褥里的陈舍微脸一热。

  谈栩然看着自己掌心细致裹缠的纱布,斜倚着身子轻轻笑了一声。

  昨夜她搂了陈舍微亲吻,因为他哭软了身子,她只能就地抱着他。

  缠吻时,她倚着墙垂首,他则趴在怀中仰头。

  陈舍微背对着门,他又沉醉非常,根本不察那门缝一动。

  谈栩然余光倒是窥见了,燕子好像是要进来送水的吧?

  不过她也顾不得那么些了,与他亲近感觉极好,即便还未全然的褪衣相触,可那由她掌控的低吟急喘,一声声轻重变化,还沾着泣声嗔音,不住的落在她心上,犹如神交一般。

  “也没什么,就是瞧见你我……

  谈栩然用行动代替了言语,指尖从被褥里探出来,抚了抚陈舍微的唇。

  陈舍微已经用桌上的冷茶漱了口,从被筒里蠕过去又亲了她一下,眸中闪着亮晶晶的光。

  ‘只是亲吻而已,竟叫他满足成这样。’

  谈栩然在心里幽幽叹息,俯下身又吮着他的唇厮磨,未免晨起未抒的阳气外溢,又要躲着洗裤子太丢人,陈舍微不舍的躲了躲,艰难的咽了口沫子。

  昨夜一家三口这样狼狈阴沉的回来,大家心里都惴惴不安。

  吴燕子虽然心事重重,可偏就比他们要轻松些,因为她很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六少和夫人之间绝对没什么隔阂。

  吴燕子掀了帐才瞧见,陈绛早就醒了,只发呆不语。

  阿巧和吴燕子轮番上阵哄她,俏皮话说尽了,陈绛还是一副失魂样子,随着她俩给自己梳发穿衣,脸上一点笑模样没有。

  直到陈舍微神清气爽的走进来,道:“线面吃好了吗?要不要跟阿爹去厨房炸果啊!”

  他的轻快语气叫陈绛有点费解,秀致的浓眉拧了起来,就见陈舍微俯身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

  陈绛脸上的神色一下就‘活’了起来,她是很相信陈舍微的。

  “真的?”

  “自然,你阿娘是与咱们一条心的。”

  陈绛放下心来,胃口大开,还好这碗鸭露线面晾了一会,不然她如此急迫的吃,定然要烫舌。

  “这是阿娘做的?”陈绛问。

  鸭露面线是福州菜,陈绛依稀记得谈栩然很久很久之前做过一回,久到她都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嗯,一盘鸭就这点鸭露,精华都在面里了。”

  陈舍微也是头一回吃,鸭露吊出来是醇香浓厚的黄油汁水,鲜得原汁原味,闽地的面线细软,饱吸了汤汁,余下做辅的鸭肉嫩淡,汤清味美,连面带汤都吃光,一扫昨日的晦气。

  主人家心情一好,院里上下都跟着露笑颜。

  陈绛饱饱的吃了面,同陈舍微去厨房炸果了。

  闽地逢年过节基本都少不了炸果子,宽裕些的炸醋肉、炸五香卷,困顿些的炸米糕、炸萝卜丸,油锅一年也就热闹一回,总是要炸的。

  除非是那吃喝都勉强的人家,年节过得冷冷清清,搁人家门外闻闻味吧。

  赵先生女儿嫁得不算特别远,但赶车马要一日功夫,粥来早就凉了,而且女儿打算过了年才来,赶不上拗九。

  儿媳妇苗氏忙着照看孩子和赵如耕,又没给做,所以陈舍微那一碗拗九粥,简直要把赵先生的眼泪给催出来。

  赵家一早就遣人送来一篮子的炸蚝饼,孙阿小接了送进去,又提出来一半。

  高凌和朱良、裘志仨小子多机灵,知道是给他们的,一个个蹦起来老高,快快活活的冲过去。

  皮薄肉厚带脆边,一口咬下金黄脆壳,内里蚝肉软糯鲜滑,香郁逼人。

  高凌只觉得自己还没怎么吃呢,就没了!

  这还不如不吃,香掉了魂捡不起来,他整个人都萎靡下来了。

  就见孙阿小笑道:“等会吧。六少正炸呢,自家也做了海蛎炸,紫菜口的,更有滋味,人家都是面糊里放海蛎,六少是大海蛎子裹面糊!还有炸醋肉、炸虾酥、炸五香卷、炸菜丸、炸芋角、炸麻球、炸菜花干、炸茄条、炸糟鳗鱼,哦,对了,六少叫你们买点肉燕来,他要炸肉燕。”

  这一长溜的菜名听得高凌口水都下来了,朱良拿了银子转身就跑去买肉燕了。

  陈家内院弥漫着一股油香气,闻一口都能下三碗饭。

  这么多吃食,陈舍微一人也张罗不过来,甘嫂和孙阿小都跟着忙活。

  阿巧拿了个小竹篓子钻进厨房里,在各座小山堆一样的炸果中游走,每样都拣了几个,拿去给陈绛和小白粿吃。

  “小心烫。”甘嫂还没张口,陈舍微已经叮嘱了。

  陈绛蹦蹦跳跳的点点头,和吴燕子一道带着小白粿去玩吴缸年前给扎的大秋千去了。

  罩在食物的香气里,年节的喜悦总是很富有感染力,可甘嫂虽笑着,眼中却有一点挥之不去的怅然。

  “我请王吉托人打听了,”在油锅滋啦声中,陈舍微忽然开口,“守烽墩的人换防了,甘大哥约莫已经回到泉州卫所了,咱们炸的这好些果子,等下用厚油纸裹了,我想法子让人送进去给甘大哥。”

  孙阿小瞧了甘嫂一眼,就见她虎口上黏个丸子怔愣着,半晌才开口,道:“六少啊,哪有这样容易的事?”

  陈舍微原本不想说的太详细,见甘嫂质疑,就道:“好办的,王吉打听仔细的,银钱开道,呃,也费不了几个钱。”

  丸子顺着锅边滑进去,冒出一团新的小泡,像甘嫂又喜又羞的心。

  推拒的话说得太多,还不是受了人家那么多恩惠,她也不再说了,忙在肩头蹭了蹭眼泪,道:“多谢您。”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没那么心细,还是夫人提点的呢。”提到谈栩然,陈舍微脸上的笑容大了几分。

  陈家小厨房出来的炸果滋味实在好,又足料,郭果儿自己肚子里的馋虫都爬出来,只好叫仨小子吃够了再出去跑腿送人家,省得路上忍不住偷吃!

  高凌满嘴油的去给王吉送炸果,他怀里抱着的那一篮子,盖了三层布还飘香,引了好些尾随而至的脏猫赖狗。

  别看他平日里总笑嘻嘻的,软化了一双含着戾气的眉眼,可到底是街面上混大的,凶恶护食几乎成了他的天性本能,打水漂几十连发练出来的力道和准头,叫那些畜生吃了痛,夹着尾巴逃远了。

  “哼。”高凌有点自得的一转身,撞见几张熟面孔,他还没反应过来,好些脏手就伸了过来,高凌忙用身子护着,道:“乌龟林?肥屁!脏手别给老子挨过来!这是给王大哥的!”

  “王大哥?”瘦筋筋,明显有点驼背的少年一脸菜色,一双暴突眼闪动着恼恨的光,“你不没爹没娘,哪来的哥?王牙成你哥了?钻裆认来的?噢,难怪给你们仨捡了个好差事,叫你撇下我们几个。”

  肥屁矮一些,叫这个名并不是因为他胖,而是因着他那张好像被轮子碾过的平整大脸。

  高凌不甚抖落在地的一个炸菜丸此时在他嘴里嚼着呢。

  太香了,嚼得‘咕咚’一声咽下去,这才回过神来,悔死了!咽得太快!

  “大哥,我的好哥哥,再给弟弟我吃些,我饿啊!”

  满嘴扯谎,高凌怒道:“少来,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不愁吃的,我又不是没混过!”

  热乎的炸果多好吃,高凌刚才品味过,他也想让王吉吃上热的,不愿与之多纠缠,绕道要走。

  乌龟林却不肯,歪着嘴大声嚷嚷道:“好大哥,你就这么扔下我们了?”

  语气极尽讽刺。

  高凌心头一阵阵发冷,好在那篮子炸果滚烫,叫他不至于发寒。

  他好笑的转过身,挺了挺胸膛道:“怎得?一个个的还要老子喂你奶?老子是你娘还老子是你爹?啊,也对,老子可能真的是你爹,你奶奶还是老子送的终!”

  他骂得狠辣痛快,街上不少人看着他们发笑,笑得乌龟林脸色越发难看,肥屁则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一点点蹭到高凌身边诉苦。

  高凌懒得听他磨磨唧唧的,他身上带了点银子,一份是平日里零碎的打赏铜子,另一份是谈栩然分给他们的压祟红封。

  他生平的第一个压祟红封。

  高凌伸手在怀里一探,绕过红封摸了一把铜子出来丢给肥屁,道:“有骨气些自己找食吃去,别他娘像老子欠了你们一样来讨债!”

  乌龟林有个早死的童生爹,学了个几个字,能记账,原本高凌这帮小子打零工挣来的银钱都存他那。

  秋风起的时候,朱良病了要银子医治,高凌想给他治,乌龟林舍不得。

  这帮小子裂成两派,高凌这头只站了个裘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