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62章

作者:西瓜珍宝珠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美食 穿越重生

  陈绛正想说,‘这不是蠢话,我阿爹早说了,他好养我一辈子的!’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话说出去,可能会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就一歪首,看向那小少爷,道:“多谢你来问我,我同你讲,我不愿。”

  她说这话时,一阵风从背后吹来,拂过她,又袭到曲守年面上。

  曲守年嗅问着这股忽然而至的花香,觉得心中莫名失落,其实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初次见面,他又是个瘸子,自然不嫁。

  陈绛福了福,很干脆的转身离去。

  吴燕子和随后而至的阿巧急的团团转,吴燕子道:“姑娘,只是替你端了一碗凉茶去,你怎么就不见了呢?”

  陈绛想了想,只道:“蒙着眼转圈,人都晕乎了,这姐姐也不清楚路,给我带到七婶娘家人院里去了。”

  说着,身后有个体面的婆子追上来,捧着个坛子递给陈绛,道:“方才是我们小少爷唐突了,还望姑娘不要怪罪,这是上好的岩蜜,我们夫人说,权当做谢罪了。”

  陈绛听见是蜜,纵然也知道岩蜜难得,但下意识就不想接。

  “请转告夫人,曲少爷只是心直口快罢了,不过我方才所言就是所想,请夫人成全。至于这蜜,”陈绛思量着,学了谈栩然的说法,“我近来食蜜总觉喉咙泛痒,想来是没缘分了。”

  那婆子听她这样说,也就把手收了回去,道:“既这样,姑娘若还回去吃席,那道玻璃乳鸽可就别再吃了,这菜原是用冰糖做壳的,不过我家姑奶奶待客素来大方,就改用了岩蜜。”

  陈绛一愣,稳住神,谢过这婆子,一转身紧攥着吴燕子的腕子道:“快去,叫爹爹千万别吃玻璃乳鸽。”

  此时前厅宴席才吃了一大半,今日毕竟是孩子的满月宴,曲氏也算一个重要角色,同陈砚墨两人温声谢了众人的捧场,又说了几句客套热络话,见陈舍微吃东西好似小鸡啄米,那褐红亮皮透着香甜气的烤乳鸽又刚上桌。

  “小六,放心吃吧,你这一桌我叮嘱了,还是用冰糖的。”

  陈砚墨也望了过来,一张脸喜洋洋的,满是得女的欢愉。

  陈舍巷嘟囔道:“那别桌都用的什么?”

  他身后有个小厮道:“爷,是岩蜜。”

  “那我要吃使了岩蜜的。”陈舍巷道。

  菜都是有多的,很快就给陈舍巷端来一只,他两边各扯了一只腿了,嚼了嚼道:“吃不出个什么差啊。”

  “反正都是一个甜滋味。”陈舍嗔说着,示意小厮把冰糖壳的乳鸽端到陈舍微跟前。

  陈砚墨那张毫无破绽的笑脸从他面前一晃而过。

  陈舍微喜欢吃,可更惜命,正想着起身去解手躲过去,吴燕子抱着陈绛赶了回来,陈绛一路穿过人群,从陈舍微身后蹭过来,附耳道:“阿爹,你千万别吃乳鸽,用了岩蜜的。”

  “哦是吗?”陈舍微笑了起来,道:“哪有大玉兰?带爹看看去。”

  陈绛同陈舍微很自然的离了席,陈舍秋晃晃脑袋,道:“小六就这么一个丫头片子,看他也不急,还宠得跟宝一样。”

  曲氏此时还站在男宾这边,周围人声嘈杂,可也不知怎么回事,陈舍秋这话‘滋溜’一下就钻进她耳朵里了。

  ‘女儿生下来之后,他都没沾过手。’

  身侧站着个玉树临风又八面玲珑的如意郎君,曲氏却一转身,觑了眼牵着陈绛走出去,去看那大玉兰的陈舍微,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谢谢小可爱的地雷和手榴弹,mua! (*╯3╰)

第79章 沐浴和海胆饺子

  这一席吃完, 有几房人都要走,陈舍微自然也想脚底抹油, 溜之大吉。

  “你在泉州又无事, 走得这么快做什么?”陈砚墨施施然斟茶,“沁园荷花不会晚了几个时辰就败落。”

  这厅里人渐稀疏,陈舍秋、陈舍巷几个吃醉了酒, 去厢房歇了,还有几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说些笑话。

  陈砚墨毕竟年岁同他们相当, 平日不似大房二房那几个长辈一般严苛肃穆, 所以除了如坐针毡的陈舍微, 旁人在美酒佳肴的伺候下都显得十分松泛。

  “七叔倒同五哥一般,时时刻刻把眼睛落在侄儿身上。”陈舍微看着陈砚墨,扬起一张假惺惺的笑脸道:“夏日潮闷, 只盼着同妻女泛舟莲湖之上,得些凉风快意, 总好过在此苦坐。”

  “我又没罚你抄经写文, 何来苦坐?”陈砚墨换了便衣, 一袭白衫蓝袍,这人模狗样的东西, 真能唬人。

  陈舍微正要说话, 就听外头小厮传话,简而言之,就是谈栩然来要人了。

  “七叔这素来干净, 你那大脚婆也太过了些,回去要好好管教才是。”陈舍嗔打着酒嗝, 醉醺醺的道。

  “约莫是孩子闹困了。”陈舍微起身一拱手, 走人。

  厅里也没几个人了, 陈砚墨索性一挥手,众人都散了。

  谈栩然牵着陈绛在外头等他,远远见陈舍微和陈砚墨一道出来,谈栩然对吴燕子道:“你带着阿绛先到马车上去,把羊肉酥糕给朱良,别叫他空饿着肚子。”

  夹道的晚风吹得她发丝微微飞扬,不过梳了髻,再怎么吹也散不开。

  陈砚墨凝目看着,谈栩然浅浅一福,道:“七叔。”很快朝陈舍微走去,在他身后半步站定。

  “告辞。”陈舍微牵住谈栩然的手,转身快步离去。

  谈栩然觉察到他越走越快,手指也被他攥得很紧,想来心中是酸味漫天了。

  她不晓得这有什么好醋的,她这辈子同陈砚墨又没什么交集。

  论容貌么,陈砚墨是丰采高雅,陈舍微是朗月清风,前者可以伪装,后者却是天然气韵,装不出的。

  至于性子么,陈砚墨性子偏狭,人前人后不同样,谈栩然见识过了,并不喜欢,而陈舍微么,若不是他性子讨喜,估计早就投第二次胎了。

  不过,谈栩然见陈舍微这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很有趣,他醋劲倒是大。

  在泉溪的时候,她带着陈绛晨起买早膳,入夜看偶戏,春日买裳,夏日游船,秋日赏桂,冬日看灯,满街的逛,虽说陈舍微多半陪着,可也有不在时候。

  他从未有过半句不喜之语,只每回都会提醒她多带人,小心提防宵小,眼下却连陈砚墨看上一眼都要呕心。

  谈栩然想着,是不是陈砚墨做了什么叫陈舍微很忌惮提防的事。

  可她一时没想到,陈砚墨惦记着她,还图谋不轨,在陈舍微眼中本就是一件最不可饶恕之事。

  回到小院,灶上就热络的张罗开了。

  众人都要洗澡,见陈绛犯困,头几桶水先给了她,再烧一锅还要供给谈栩然。

  陈舍微兑了一桶温水,穿着里衣,站在院里胡乱冲了一遭,算是洗过。

  阿巧早就避开了,陈舍微闷头剥掉身上湿淋淋的里衣,换上外间榻上那几件干净的。

  没由来的,陈舍微就觉得陈砚墨想要他的命,那道玻璃乳鸽用的是糖还是蜜,他不知道,众目睽睽之下,陈砚墨难道真敢下手吗?

  陈舍微胡思乱想着,死,并不是最叫他担心的,担心的是他若死了,陈砚墨揣着那么龌龊的心思,会怎么对待谈栩然?

  一想到这里,他心尖像被掐了一样疼。

  陈舍微魂不守舍的推开内室的门,水忽然落在他耳畔,将他惊醒。

  这小院毕竟供人租借,使的摆件不差,但也不会太好。

  眼前这副屏风是单幅的,浴桶有半露在外头,用的油纸很薄,屏风后的人又站着,清晰可见腰肢处的弧度往上延伸,两捧曲线惊人的柔美。

  谈栩然也发觉陈舍微进来了,约莫是被惊着了。

  曲线一颤。

  谈栩然扶着屏风望出一双沾了水汽的眸子,湿润润的,好似刚刚因某些快乐的事太过不受控,而渗出过泪。

  这动作让她更贴近了屏风些,几乎要贴上了。

  “是夫君啊。”她声音难得有些俏皮,随即又藏了回去,没进浴桶里。

  露在外头的半只浴桶沿上踏上了一只雪白的足,还黏着一瓣绯红的蔷薇。

  “夫君,阿巧约莫在后头浣衣呢,你去开开门呀。”

  “噢噢噢,啊,什么?”

  陈舍微猛地惊醒过来,一直响着的敲门声这时才传进耳朵里。

  “你席上不是没吃什么吗?我让朱良去买了些酒菜回来做宵夜。”

  陈舍微身上有一团火,在晚风中攀升直上,提着酒坛和食盒转头就走。

  朱良把着大敞的院门直叫唤,陈舍微走了快一半了才想起来门没关。

  “爷,您没事吧?”朱良费解的问。

  “呃,没事,刚才冲凉,耳朵有点进水了。”陈舍微已经被烧得胡言乱语了。

  关上了,他拔腿就跑,直到了房门口才慢下来。

  殊不知院落空空,他先急后缓的脚步声,简直像演在谈栩然跟前。

  她勾起唇角,用瓢舀了水,洒在肩膀背脊上,水珠从白润的肌肤上弹出去,溅进陈舍微乌黑的眸子里。

  他低了头,手忙脚乱的在摆酒菜。

  酒是好酒,沁园附近的酒庄最有名荷花酒,还给配了一支荷叶,一朵荷花,不知是做什么用的,陈舍微看了圈,就给斜搁在一个盛了点水的大碗里了。

  下酒菜就三个碟,炸蛎、醉虾拼花螺,还有一碟海胆饺子。

  陈舍微翻来覆去的摆弄,一下把这碟挪到左边,一下把这碟弄到右边。

  碗碟轻轻碰,脆响仿佛有韵律。

  在这阵韵律中,谈栩然开始穿衣了,屏风窄小薄透,一下伸了玉臂,一下露了雪肩,穿小衣时她抬手一拢,更有饱满一动。

  陈舍微已经看傻了。

  夏日就是好,她只松松穿了里衣就出来了,小衣的金缕索贴在脖颈上,蜿蜒往深处游动。

  谈栩然都坐下了,陈舍微还站在桌边,像是要听训呢。

  “夫君站着作甚?”

  陈舍微赶紧坐下,抓起筷子夹了个海胆饺子。

  海胆又有海精之称,其鲜美滋味可谓是一骑绝尘。

  陈舍微一口咬下,就觉得内馅湿漉漉的,水像是要淌出来,他连忙吮了一口,舔了舔唇道:“夫人真是太好吃了。”

  “你喜欢吃就好。”谈栩然捏起荷梗,看着那碗水道:“这是酒还是水?”

  陈舍微方才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伸手在那汪水里搅了搅,一嘬,只觉得残了荷香,道:“这是水。”

  他往桌下看了看,拎起酒坛道:“酒在这呢。”

  谈栩然支起窗子,把大碗里的水泼到院里去,拢了荷叶成一个酒器,朝着陈舍微道:“夫君把酒灌进来吧。”

  “啊?”陈舍微虽有疑惑,还是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