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砂
所以陆希这次直接就把安东尼的圣光当做一场爆炸来宣传了——她可不能真等到矿上出事死人了,让血淋淋的人命来教育这些矿工。
应该说,效果不错。有离得不远的矿工看见了从矿洞内溢出的明亮光芒,他们当然不知道那是安东尼险些把自己当烟花放了,于是对陆希的话深信不疑,尤其是当时就在旁边矿坑里的工头,十分庆幸疏散得快,没把自己的小命赔进去。
所以这次他对陆希的话点头哈腰,再不敢有半分疏忽,小跑着去召集矿工,准备先把守则背上十遍再下矿。
陆希不免叹了口气。再怎么强调安全守则,总会有人抱着侥幸心理不当回事,不死到自己头上,真是不知道害怕。
何塞有些惭愧:“是我做的不好……”他确实之前也强调过安全守则,但没想到这些工人和工头表面上答应得挺好,其实心里并不重视。
“算了,你要管的事情太多了。”陆希摇摇头,“你也不可能盯住每一个人,还是要靠他们自己管理,自己重视。”现在最主要的是这些人并不清楚发生事故的后果,大部分人从前只种过地,现在的工作对他们来说也只是“挖石头”而已,无知者无畏,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
还是需要教育,但是现在还顾不上。
“我们去看看那片麻草吧。”饭要一口一口吃,陆希也不能指望一夜之间这些人就都成了知识分子,毕竟这扫盲班都还没开呢,慢慢来吧,不先喂饱了大家的肚皮,谁也没有心思去学习知识啊。
“不休息一下吗?”何塞看看陆希身上落满尘土的衣服。难怪她穿了这么一身朴素到近乎寒酸的衣裳,哪家的贵族小姐肯穿成这样……
陆希看了看天色:“时间还早呢,先看完再说。这片麻草大概也快到收割的时候了。看过了,我好考虑招人来收割。”
“哦对了——”何塞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今天收到了一份礼物……我有一点怀疑,这会不会也是一种毒,品。”
陆希接过何塞手里的盒子,拨了拨里头棕色的种子,觉得很是眼生:“这什么东西?”
何塞回忆了一下自己向商人打听来的消息:“说是南方一种树上结的,原本是这么大的梭形的豆荚,外壳很硬,劈开之后就是这些种子,但外面包裹了一层乳白色的果肉。因为颜色很像圣光,所以被称为圣光豆,但一般人还是管它叫树豆。”圣光豆,不过是抬抬身价的称呼而已,就硬拉关系呗。
“乳白色的果肉……”陆希觉得这个形容仿佛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究竟是在哪儿听的呢?
第187章 局势变化、厄运已经来到他的背后
果月与葡月是社交季最后的狂欢。此时热月的酷暑已经过去, 天气渐渐凉快下来,又开始适合户外活动,比如赛马和狩猎了。
只不过今年的社交季实在是有点……反正现在是没人会提狩猎的事儿, 皇家猎场都给翻过好几遍了, 也没见国王再提要去行宫,而是一直憋在王宫里不出来。
如今最活跃的大概就是提香夫人与苏菲亚夫人了, 这两位现在是较上了劲, 一个花枝招展走性感热烈风,一个雅致低调穿衣服就是黑白灰,无论在什么场合出现都是针锋相对,着实是盖过了其他人的风头。
跟着这两位而来的,就是奢侈品的销售风潮,不少店铺都赚了。相比去年只有提香夫人独领风骚, 今年这一场流行大战, 倒是让大家赚得更多, 不少商人都在暗地里祈祷,巴不得这样的事每年都来一回呢。
当然, 赚钱之余, 大家也会想起这场竞争的功臣——毕竟若不是长云领捧起了苏菲亚夫人, 哪里会有他们的好处呢?
于是,尽管长云领已经退出了今年的江湖,但江湖上仍有长云领的传说。
而且这么一说起来, 大家就发现,长云领可说的并不止烟水晶这一项呢。据说王都已经有商人往长云领去了, 目的就是想谈下香皂和手镜的生意, 嗯, 还有他们研究出来的神术水晶。
啊对了, 长云领说了,他们的炼金配方跟教会的不同,所以不叫神术水晶,而叫水晶玻璃。虽然不知道玻璃是个什么意思,但反正念起来怪好听的。
当然,对于消息特别灵通的人来说,长云领倒也不是唯一出风头的地方,因为最近增加了一个白浪湾。
“那个婊-子真的得到神恩了?”国王愤怒地摔了一个神术水晶酒杯,鲜红的葡萄酒洒在雪白的地毯上,如同一滩鲜血般刺眼。
前来报告消息的侍从深深低下头,同时窥伺了一下,见国王手边没有第二只杯子,才悄悄松了口气:“这是白浪湾对外销售的海盐……”眼看国王的眉毛又要跳起来,他连忙加补了一句,“但是售出量很少,白浪湾对外说奎因小姐刚刚觉醒,提取精盐的效率不高……”
但是这句话对国王来说并没有什么安慰。刚觉醒的人自然能力不强,但只要觉醒了,后面只会越来越强,而不会再失去神恩。也就是说,奎因子爵家的大小姐,已经不是能够随便安排一个丈夫就弄到王宫里来的了,即便他是国王也不行。
哗地一声,盛盐的盒子也被国王打翻了,里头的白盐洒落出来,甚至落到了国王的膝盖上。被深紫色的华丽王袍映衬着,就更显得这些盐又细又白,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它跟海风郡所产的雪花盐有什么区别。
“把它们弄走!”国王神经质地跳起来,把衣摆上的盐往下抖,一面还跺着脚,“赶紧给我弄走!这些婊-子弄出来的盐,它们弄脏了我的衣服!”
立刻有奴隶跑上来擦地换地毯,而侍从连忙往宫殿门外看了看,他很想提醒国王,不能管一个觉醒神恩的女人叫“婊-子”,假如被人听见的话是对主的不敬。
但是他毕竟只是个打听消息的侍从,又不是国王的贴身男仆,想也知道国王不会听他的话。而且门外反正有守卫呢,应该也不会有外人听见的。
所以侍从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管恭恭敬敬地站着没动。
国王发了一通脾气,但对既定事实并没有什么帮助,他只能粗重地喘了几口气,像头红了眼的公牛似的在御座前面打了个转,忽然阴沉地说:“说起来,海盗会去白浪湾吗?”
啊?侍从有几分茫然:“不去吧?白浪湾并没有港口,也没有商船经过……”海盗跑那儿去劫掠谁啊?难道抢那些穷渔民吗?
“下去吧!”国王显然很不满意这个回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把里卡多叫来!”
里卡多是国王的贴身男仆,还是一名骑士侍从。他做为骑士的天赋不高,但做侍从倒是十分成功,如今堪称是国王最信任的人,也就是说,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国王都会交给他去办。
里卡多这几天也不是闲着没事干,他一直在盯着海格勋爵呢,此时被国王召回来,正好顺便向国王回报:“海格勋爵这些天,听说是在找一个逃跑的女管家,据说这个女人卷走了他不少财宝。”
国王嗤了一声:“你相信吗?”一个女管家?一个女人能卷走海格的财产,还逃得无影无踪?以为他会相信吗?
“是。臣也不相信。”其实根据里卡多的调查,这事儿是真的,问题只在于那个女管家的来历有些问题,似乎有些女巫的嫌疑。
但是既然国王不相信,那这事儿就是假的!里卡多能混成国王的心腹,靠的可不是跟国王陛下对着干。
所以里卡多立刻改了口:“据臣的调查,那个所谓的女管家很可能是个女巫,这样想来,皇家猎场事件恐怕跟海格勋爵脱不了关系。”所以什么卷了财宝逃跑,不过是把人送走免得被查到罢了——不,说不定根本没有什么逃跑,那个女巫已经被灭了口,尸体都不知在哪里了。
“混蛋!”国王又暴躁起来,“去,让侍卫们直接去把海格抓起来!”
这个可不行!里卡多连忙劝说:“陛下,没有实证啊……”好歹海格也是王室后裔,这可不能像对付平民和奴隶似的说抓就抓,说杀就杀,贵族们会有意见的。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找到那个女管家,这女巫没有,罪名就不好扣啊。
这个道理国王当然知道,不然他多少年之前就把海格给咔嚓了,还容他活到今天吗?但是今天他心情极其不好,并不想讲道理,所以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命令道:“你去皇家大教堂,女巫这种事,应该由教会来处置。我想他们应该也是非常擅长寻找女巫的——当然,那些被女巫卷走的财宝必然被污染了,也需要由大主教来慢慢净化才行。”
里卡多心领神会,这就是说只要教会把海格处理了,海格的大部分财产都可以归属教会。
这种事儿要是放在从前阿方索红衣主教在的时候,那是搞不成的,但是现在这位苏亚大主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海格再怎么落魄,财产也是有一些的,单是他在王都外的庄园和内城的店铺也值不少钱呢,苏亚大主教想必是很愿意笑纳的。
在国王向里卡多下达命令的时候,海格勋爵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眼前的一个水晶球。
这个水晶球虽然不大,但是质地极好,完全没有天然水晶常见的裂缝和杂质,简直清澈得像一汪水,以至于球面上照出的人影清晰如镜。
是的,水晶球的表面虽然是凸起的,但照出的人影却像是在平面镜上一样,丝毫没有走形,所以海格勋爵能够清楚地看见,水晶球内的自己身后出现了一道黑影,紧紧地挨在他的影像后面,仿佛已经与他结成了一体。
这是他的父亲传下来的一件物品,与一般的水晶球不同,这一枚不是“神术物品”,而是用某种黑暗法术制作而成,是一件“违禁物”,用来指示观察者的厄运。像现在海格勋爵看见的这种情景,意味着他已经十分危险——厄运已经来到他的背后,并且马上就要抓住他了!
这厄运来自哪里,海格勋爵也很清楚。自从拜耳子爵被投入监牢,还是以那样可怕的罪名被剥夺了领地和爵位之后,海格就知道自己要有大麻烦了。偏偏这个时候,莉莉丝又失踪了,导致他甚至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更糟糕的是,莉莉丝说的那种可以控制人心智的魔药,他也还没有拿到配方!
海格像一头困兽,这些日子只敢呆在自己的府邸里,生怕一出门就被国王的骑士团拿下。之前为了向教会表示他没有篡位的意图,他在自己的府邸里甚至没放多少人,许多事情都是让拜耳子爵去做的。这个办法确实保护了他好些年,但现在也限制了他,以至于国王一旦下定决心要拿下他,他就毫无还手之力。
该死,为什么阿方索红衣主教要在今年回去冲击圣徒!那个接任的苏亚,可跟他的老师不是一回事。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假如国王许以重利……
海格忽然站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件事——苏亚可以接受国王的许诺,那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的呢?毕竟以他对国王的了解,那货是舍不得出什么大价钱的,多半就是把他的财产许了出去。但是,除了外人都知道的财产,他还有一些秘密的东西呀!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要抢在国王前面,先跟苏亚谈好价钱!
皇家大教堂里,苏亚也很糟心。
他派出自己的心腹牧师去杀那个圣女的时候,以为这件事就能圆满结束,只等自己再找机会处理掉牧师,就再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秘密。谁知道圣女没死,牧师却失踪了。
苏亚险些以为这家伙临阵倒戈,把自己给出卖了,那几天急得他差点没跳墙——不是,差点没放弃皇家大教堂而逃跑!
幸好,拿着那家伙的十字架上门来的审判者并没有把他抓起来,而只是查问牧师的下落,那时候苏亚才知道,这十字架是那个圣女从猎场捡到的。
苏亚实在想不明白,那个废物怎么会把十字架掉在猎场。但不管怎么说,哪怕是那家伙逃跑了,也比出卖他要强。
当然,因为这是他的心腹,所以审判者重点盯住的也是他,但幸好,皇家大教堂里还有一个失踪的人——克利斯。
苏亚向来是看不起克利斯的,他跟他的老师索肯大主教一样,都是废物,居然连一个长云领都守不住,还全部退了出来。看起来教会退出长云领,还带走了他们大半领民,把长云领的财富掏了个差不多,仿佛是极大的胜利,但其实也等于把长云领完全让给了那个冯特伯爵。
这不,索肯大主教进入苦修院之后,克利斯就跟丧家之犬一样,连个容身之处都找不到了,只能死皮赖脸在皇家大教堂蹭吃蹭住,而且蹭着蹭着,还失踪了……
不过他失踪得倒恰是时候,苏亚直接就把锅扣到他头上去了,而且审判者们看起来也接受了这个结果,毕竟猎场出事,克利斯就失踪,实在太凑巧了。
但是审判者们离开之后,苏亚并不安心。只有他自己知道克利斯与此事根本无关,倘若有一天他重新出现,或者那个心腹牧师被找到,事情都还有被揭穿的可能,到时候他该怎么办呢?
就在他满脑袋官司的时候,教堂的守卫来告诉他,海格勋爵求见。
苏亚哪里有心思见他,正准备一句话拒绝,守卫却补充说,海格有重要的东西要还给他。
什么重要的东西?苏亚满头雾水,难道说是之前阿方索老师给过海格什么东西吗?
“让他进来吧。”如果真是老师给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要拿回来。
但是海格勋爵拿出来的东西,苏亚完全陌生:“这是什么?是我的老师给你的?”这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枚印章,就是王国的官员们通用的那种印章,专门用来在收税和服役的通告上盖印的。
但官员们的印章基本都是铜制,且是圆形,章面也不过一枚金币大小;而这枚印章四四方方,又大又厚,质地是苏亚从未见过的一种细腻的白色宝石,看起来像是洁白的羊脂一样,并且印章上方还雕着一只奇怪的魔兽充当提手。
“这不是阿方索大人给我的,是我在偶然的机会下得到的。”海格把这枚印章小心翼翼地放到苏亚面前,“这种白色宝石叫做‘玉’,是夏国人最喜爱的宝石。”
夏国?苏亚愣了几秒钟才突然反应过来——迷失之地,原本就是夏国的领土啊!这,这是从迷失之地来的宝石?海格勋爵是要送他一块宝石?
“不仅仅是宝石。”海格看着那枚玉玺,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疼——那是宝藏啊宝藏!如果他能找到,那可是一笔足够让夏国复国的宝藏,他能养多少骑士啊!
但是现在宝藏毫无踪影,连莉莉丝都失踪了,国王的刀倒是悬在头上马上就要砍下来,舍不得宝藏的话,恐怕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海格深吸一口气:“这是夏国王室的印章,这枚印章里藏着一个秘密,我希望用这个秘密,换得教会的庇护。”
“秘密?”苏亚虽然被印章温润的宝光吸引住了,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似笑非笑,“什么秘密能够换取教会的庇护?而且海格勋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很少来做礼拜……”
海格看见苏亚这副用鼻孔看人的模样,就很想给他鼻子来上一拳!苏亚算个什么呢?小贵族家的次子,是那种成年之后就被家里给几百金币打发出去自己谋生的货色,找不到出路只能去追求有钱的寡妇——如果不是得到了神恩,这种小贵族根本都不放在他眼里,他的父亲可是前任国王的长子!
然而苏亚得到了神恩,现在还是大主教,借着教会的势力足够在王都作威作福,反而是他被国王步步紧逼,被迫来向苏亚低头。
海格暗暗握紧了拳头。他恨教会,也恨那个教会口中无所不能的光明神。如果不是这个神降下什么神恩,光明大陆就不该是这个样子!
人是低贱还是高贵,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奴隶就是奴隶,贵族就是贵族,最高贵的血脉,自然就该有最尊贵的地位,享尽这大陆上的一切。可是神恩的出现,让一些泥腿子都翻身成了神官和骑士,这简直是荒谬!即使神要降恩,难道不该先降恩给最尊贵的人吗?为什么他和他的父亲就没有得到神恩?难道他们的血脉不够高贵吗?
但是不管海格怎么仇恨教会,现在也不得不低头,他总要先保住自己的命,才能谈“以后”。
“这个秘密——”海格不回答关于礼拜的问题,而是径直说道,“关系到夏国王室留下的一批宝藏。”
不出意料地,他看见苏亚的眼睛微微瞪大,表情虽然还装得很镇定,可是翕动的鼻翼已经暴露了他的急切。果然,没有人能够抵抗宝藏的诱惑,即使是得到神明眷顾的神官,还不是那么回事……
海格的心彻底稳了下来,对着苏亚微微笑了一下:“这是夏国王室为自己复国而留下的宝藏,数目惊人,我虽然已经有了一点点线索,但仅凭我一个人是无法找到宝藏的,所以我想——苏亚大人,是否愿意为教会寻找这批宝藏呢?”
无须苏亚回答,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第188章 多点开花(一)、盐,可不仅仅能当成“盐”来卖
王都的情形发生转变的时候, 陆希正在白浪湾看盐田。
什么奎因小姐刚刚觉醒级别不高,所以产能不足的问题都是假的,海岸边整理出一长溜的盐池, 远望上去一片白花花——单是一个热月晒出的盐, 就足够整个白浪湾的领民吃上半年呢。
如今白浪湾家家都喜笑颜开地买到了白盐——价格只相当于从前商队带来的粗盐的一半——剩下的都堆在仓库里,在少量地向小商人出售。
奎因子爵如今一则以喜, 一则以忧。喜是喜白浪湾也出盐了, 忧——也是忧的这一点,假如白浪湾向外售盐,海风郡会有什么反应呢?
要知道,白浪湾现在晒出来的盐,虽然在质量上还比不得海风郡的精盐,但也是如同海滩上的白沙一般晶莹透亮, 口味更不是那些发黑的粗盐可比。而且!晒出来的盐成本是多少呢?几乎等于没有呀!
是的, 奎因子爵就觉得这些盐几乎是没有成本的, 因为他们用来开盐田的就是自家的奴隶,场地是根本不能用来种植的海滩, 材料就是白浪湾的海水, 晒盐则依靠太阳和海风, 这不等于就没有成本吗?
当然,一年里只有夏季和初秋可以晒盐,多雨的时候还不行, 这样算起来,适合的时间大约只有三个月。但三个月也足够他们的仓库里堆满盐了, 这些盐如果卖出去, 哪怕定下海风郡精盐一半的价格, 他们也是赚得盆满钵满呀!
“假如现在白浪湾用这个价格售盐, 海风郡——不,国王大概会疯掉的。”陆希看着眼前的盐田,不是很适应地把眼睛转开了,这白花花的反射着阳光,眼睛有点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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