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一瓢
一样的布局和摆设,叫人恍惚回到了十六年前,那时候的镇国公府是何等的风光,镇国公手握重兵,令敌军闻风丧胆,沈皇后母仪天下,身怀龙种,说是京都世家望族之首一点不为过。
想到因为几封构陷的密信,镇国公府差点死绝,都心下唏嘘。
万幸老天有眼,当年的镇国公府二少爷,也就是如今的镇国公府二老爷没有死在战场上,得左相护佑,保住了镇国公府小少爷的命,连沈皇后生的小公主也活着……
镇国公府二房一脉得以延续,而且养的几个儿女,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有他们在,定能重振镇国公府门楣,恢复昔年的辉煌。
苏棠坐在那里,听大家说京都发生的趣事,气氛欢快,直到两个人走进来——
宋国公夫人和宁王妃。
看到她们,苏棠眸光一缩,只觉得晦气极了。
宋国公和夏贵妃的奸情,宋国公夫人或许蒙在鼓里,但宋国公谋害镇国公府,苏棠不信作为宋国公枕边人的宋国公夫人会一点都不知道。
镇国公府好不容易平反冤屈,苏鸿山和秦晃这些被迫隐姓埋名十几年的子嗣得以回家,这样喜庆的日子,他们却来添堵。
宋国公夫人和宁王妃都来了,宋国公和宁王可能不来吗?
仇敌就在眼前,却不能手刃,让九泉之下的至亲瞑目,那种痛苦,谁能懂。
对于宋国公夫人和宁王妃,苏棠不欢迎,但对夏贵妃,苏棠可盼着她早点儿来。
正想着,外面跑进来一丫鬟道,“公主,皇上携夏贵妃、秦贤妃前来道贺,就快到了。”
苏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随即起身,对信老王妃道,“祖母,我去前院迎接父皇他们。”
信老王妃点点头,见苏棠脚步很快,信老王妃连忙让两丫鬟跟上,无奈的摇头,“有身孕的人,还这般风风火火。”
苏棠到前院的时候,皇上的御辇刚刚停下,后面是夏贵妃和秦贤妃的软轿,华贵非常。
皇上从御辇上下来,迈步上台阶,苏鸿山、沈询和苏寂等人跪下迎接皇上的到来,皇上连忙将苏鸿山扶起道,“快起来。”
扶起苏鸿山后,又对沈询和苏寂等人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苏鸿山请皇上进府,皇上道,“我去祠堂给老国公上炷香。”
皇上没有自称“朕”,他是以女婿的身份前来的。
皇上要去祠堂给老国公上香,夏贵妃肯定要一起去。
这边两人朝祠堂走去,一路丫鬟小厮见了纷纷跪下,那边行宫大门处,侍卫们牵马等候在那儿,还有十几驾装满东西的马车,等了半天,才把元铖元宣还有独孤邑独孤雪兄妹四人等出来。
然而就在独孤邑迈步出行宫大门的时候,一支箭射过来。
箭几乎贴着他的耳朵插在门上,箭羽震动发出嗡嗡声。
侍卫们以为有刺客,严阵以待。
元铖瞥了眼箭,“箭上有信。”
独孤邑四下张望一眼,将箭拔下,取下信,扫了一眼,脸色大变。
镇国公府,祠堂。
苏鸿山领着皇上和夏贵妃走进去,一阵风吹来,几片树叶四掉下,被风带着往前翻滚。
夏贵妃往风吹来处看了一眼,只见到一道威严的身影立在那儿看着她,那熟悉的面孔看的她脸色骤然一白,慌忙撇过脸去,可等她再看过去,树边哪有人影,只有风吹树叶飒飒声。
夏贵妃想问问宫女有没有瞧见,可宫女被拦在了院外,祠堂重地,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夏贵妃深呼吸,把惶恐和不安压下,跟随皇上身后进祠堂。
进祠堂后,皇上走到供桌前,看着那些牌位,耳畔仿佛还能听到老镇国公生前教诲,老镇国公夫人殷殷叮嘱……
镇国公府喊冤十几年,他们在九泉之下一定对他失望极了。
如今镇国公府得以翻案,他这个皇上能做的,也就只有来上柱香了。
皇上亲自点燃香烛,跪在蒲团上,夏贵妃见了道,“皇上……”
皇上抬手打断他,“今日,我只是镇国公府女婿。”
夏贵妃便没再阻拦。
皇上拜了三拜,起身后,将香烛插到铜炉中。
熏香袅袅。
皇上起身后,就是夏贵妃给老镇国公上香了。
夏贵妃拿香烛点燃,然而香烛拿起来,才碰到蜡烛,香就断了。
三根香断了两根,掉在地上,夏贵妃脸白如纸。
苏鸿山眉头一皱,道,“重点三根吧。”
夏贵妃连忙把香放下,这回香是成功点着了,夏贵妃心稍安,然而她跪下,才拜了一下,香又断了。
夏贵妃,“……!!!”
夏贵妃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苏鸿山皱着眉头,拿起三炷香点燃,递给夏贵妃手里。
夏贵妃拜了三拜,然后把香插到香炉中,夏贵妃退回到皇上身边,一抬头,那三炷香就全倒下了。
夏贵妃脸上血色全无,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苏寂弯腰将香捡起来道,“这香质量也太差了,看我不带人去砸了这卖香铺子,卖这样粗制滥造的香,不知道的还以为祖宗不待见,不肯受香呢。”
苏棠眨巴眼睛道,“要外祖父在天有灵,今儿镇国公府重振门楣,他老人家没准儿会回来看一眼。”
苏寂抖了下身子,“妹妹,你可别吓大哥……”
苏棠笑道,“这是咱们的祖父,怕什么啊,再说了,就算不是祖父,只要咱们不做亏心事,又有什么可惧怕的?”
“这倒也是,”苏寂道。
苏棠拿香点燃,然后跪在蒲团上,诚心叩拜,嘴里还嘀嘀咕咕,声音很小,没人听得清在说什么。
苏棠拜完,苏鸿山就请皇上和夏贵妃出去。
出了门,苏寂问苏棠道,“刚刚你在嘀咕什么?”
苏棠道,“没什么,就是和外祖父说了两句话,万一他老人家真的回来了,希望他不要太死板,把当年构陷他的人一起带走,自己的仇自己报,指着我们这些子孙替他报仇,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马月去。”
苏寂,“……”
走在前面的苏鸿山和皇上,“……”
夏贵妃走在苏棠前面,皇上身后,听到苏棠的话,在想到那断裂的香和树边站立的身影,她手心冷汗直冒。
一阵秋风吹来,夏贵妃只觉得寒气从四肢百骸直往心底钻,冻的她头皮发麻。
离祠堂远远的,才缓过劲来。
祠堂在镇国公府西北角,一来一回,大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彼时大家已经入席了,就等皇上回来开宴。
皇上到宴会处,百官们纷纷跪下给皇上见礼,皇上道,“都起来了。”
皇上坐下来,苏棠坐在皇上右手边,夏贵妃在皇上左手边,秦贤妃挨着夏贵妃坐下。
这一桌还有信老王爷信老王妃以及苏鸿山和许氏,以及左相和左相夫人。
开宴会后,苏鸿山和许氏敬皇上酒,感谢皇上给镇国公府面子前来参加乔迁宴,然后是敬左相左相夫人,感谢他们照顾沈询这么多年。
敬完他们,苏鸿山就和许氏离桌,去敬那些前来镇国公府的宾客。
一圈还没敬下来,镇国公府管事的就进来道,“老爷,东雍二皇子七皇子还有澹伯侯世子他们来了。”
第764章 姑母
苏鸿山眉头一拢,听到管事的禀告的那些大臣也面面相觑。
东雍二皇子和澹伯侯世子他们不是今儿启程回东雍吗,这时辰还没离京,还来镇国公府,这是不打算走了吗?
朝廷送行宴都办了,却迟迟不离开,这是有多喜欢他们宁朝,不舍得走啊。
苏鸿山不知道东雍一行人来所为何事,甚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来者是客,再者镇国公府能翻案,还多亏了他们送来澹泊侯笔迹相助,今日镇国公府乔迁大喜,要不是他们赶着回去,他该亲自送请帖,请他们前来喝杯水酒。
苏鸿山把酒杯放下,要去迎一下他们。
然而才走了十几步,东雍二皇子他们就进来了。
独孤雪在元铖和元宣身后,瞧见许氏,独孤雪绕过他们,穿着一袭火红裙裳的她朝许氏跑过去,唤道,“姑母……”
许氏心往下一沉。
整个宴会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独孤雪那一声“姑母”在耳畔回荡。
独孤雪站在许氏跟前,眼眶通红道,“姑母,你还活着,你为什么不认我和大哥?”
那些大臣听到这句,一个个眼睛都睁圆了。
他们都知道苏鸿山的夫人许氏武功极高,当日要不是她出手,不止信王府三太太会死在昌王府,就连皇上最宠爱的护国公主也会命丧昌王府。
没人知道许氏的来历,只知道她武功高强,难不成她真的是东雍澹泊侯的女儿,当年东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独孤柔?
可镇国公府就是因为被人构陷和东雍澹泊侯通敌叛国,才被抄家灭族的,最后镇国公府二老爷却娶了澹泊侯的女儿,两个“战死沙场”的人都活着,还成了亲,生儿育女,这……
可能吗?
那些大臣都觉得不大可能,甚至匪夷所思。
所有人眸光都落在许氏身上,许氏看着独孤雪,笑道,“镇国公府得你们千里迢迢送来澹泊侯笔迹才能翻案,你们前来道贺,我们镇国公府欢迎至极,但独孤姑娘唤我‘姑母’,我生受不起。”
独孤雪就道,“你就是我姑母!”
许氏笑容不减,“独孤姑娘这般斩钉截铁,我倒是好奇了,你的姑母十几年前就战死沙场了,那时候你才多大,甚至可能还未出生,怎么就断定我就是你的姑母?甚至昨日送行宴上都没认亲,今儿要走了,却来与我相认?”
“可莫要被人利用了。”
独孤雪脸色一僵。
姑姑战死沙场的时候,她确实没出生,大哥那时候也还小,再加上姑母常年待在边关,根本就不熟,哪里认得出来。
之前她进宫赔礼,夏贵妃就曾问她姑母是不是确定死了,今儿离开行宫,那支箭送来的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们的姑母没有死,还活着,就是她。
宁朝甚少有女子习武,苏夫人武功高强,再加上苏大少爷和她大哥处处不对付,极可能就是当年走丢的堂兄独孤忌。
他们可以不带回姑母,但堂兄,他们必须要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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