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一瓢
独孤雪道,“你真的不是我姑母吗?”
许氏道,“认亲不是儿戏,就算怀疑我是你姑母,也该先回东雍或者送信回去确认一番,这么轻易就认定我是你姑母,就不担心弄错了,让人笑话吗?”
独孤雪道,“你就是我姑母,他,就是我堂兄独孤忌!”
苏寂笑了,走过去,拍着独孤邑的肩膀道,“你们这么认定我是你们的堂兄独孤忌,那我跟你们回东雍了,你爹澹伯侯是不是把爵位让给我?”
独孤邑脸色一变。
苏寂勾着他肩膀,道,“要是的话,我就是你嫡亲的堂兄了,我这就收拾包袱跟你走。”
许氏嗔道,“不得胡说。”
苏鸿山看着独孤邑和独孤雪道,“不知是谁告诉你们内子是你们的姑母的?”
元宣就道,“方才我们出行宫的时候,有人射了支箭,告知我们尊夫人就是我们东雍女将军独孤柔的。”
那边信安郡王乐不可支,“射箭之人自己没胆子说这事,让你们来认亲,你们家都不回了,屁颠屁颠的赶来,真听话。”
哄堂大笑。
独孤邑和元铖两额头青筋暴起。
皇上咳了一声,大家赶紧止了笑。
苏鸿山道,“今日是我镇国公府乔迁的日子,几位既然来了,就入座喝杯水酒,你们认定的姑母是我镇国公府二太太,她永远在这里,等你们回东雍弄清楚,确定她真是你们姑母,再来认亲不迟。”
那边几个欠揍的把位置腾出来,道,“坐这儿吧,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独孤邑想抽死信安郡王的心都有了。
这水酒他喝的下才怪了,他转身要走,被元铖拉住了,“既然已经耽搁了,就喝杯水酒再走吧。”
元铖要留下,独孤邑也不能丢下他自己先走,只能压下怒气,朝信安郡王走过去。
然后这一桌就热闹了,不能打架,搞砸镇国公府乔迁宴,但他们针尖对麦芒,忍耐不了对方,不能掀桌子干架,那就只能酒上分高下了。
最后,独孤邑被抬着出的镇国公府。
宴会散后,苏鸿山送皇上回宫,其他大臣们则由云三老爷和秦晃他们送出府。
在乔迁宴上,大家不好议论许氏是不是就是独孤柔,出了镇国公府,就按捺不住了。
有信的,也有不信的。
苏鸿山送皇上回宫,一般送到宫门口就成了,但他直接跟着进了宫,皇上就知道苏鸿山有话和他说,而且说的只怕就是许氏的身份。
夏贵妃要跟去御书房,被皇上打发走了。
进了御书房,皇上摆手让宫人退下,坐到龙椅上,看着苏鸿山道,“许氏真的是独孤柔?”
苏鸿山就是为这事来的。
他原以为能瞒一辈子。
但既然被人捅出来,就不好再瞒着皇上了。
“内子的确就是东雍澹泊侯之女,独孤柔。”
虽然皇上已经猜到了,有心理准备,但听苏鸿山亲口说出来,皇上还是震惊不轻,更多的还是愤怒,“镇国公府被人构陷与东雍澹泊侯通敌叛国,你却娶澹泊侯的女儿,你有没有想过,就凭你是澹泊侯女婿的身份,你就没法替镇国公府翻案?!”
皇上气的不轻,得亏先翻的案,后捅破的身份,不然就是拿到澹泊侯的笔迹也没用了。
天下女子那么多,他娶谁不行,就非要娶澹泊侯的女儿吗?!
皇上要一个非娶不可的理由。
“我这条命,是她救的。”
第765章 往事
既然说起这些往事,苏鸿山便将他和许氏相识相知相许的过程都说了。
他和许氏的缘分还得从十八年前,他和独孤柔的兄长独孤靖在东厥草原相遇说起。
那一年,他去东厥草原想替自己和父亲兄长选几匹好马,寻马途中,碰到了去东厥寻高人求逆天改命之法的独孤靖。
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独孤靖要改的是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苏寂的命,甚至这么多年都没怀疑过。
两人在草原相遇,相谈甚欢,互引为知己,结伴同行了一路。
他们谁也没有告知对方真名,都以为对方是东厥人,分别之时,还颇为不舍,谁想到第二年,东雍皇帝大寿,朝廷派人前去送贺寿礼,先皇让他随行。
他们提前一日到的东雍都城,入住行宫后,闲来无事,就四下逛了逛,他就是那日遇到的独孤柔。
他们因为一匹马产生了误会。
苏鸿山和独孤靖在东厥草原,各买了一匹马,而这两匹马不仅是一母同胞,更是极为罕见的一胎生。
苏鸿山骑马逛街,一匹马朝他奔过来,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独孤靖的马,当即从马背上下来,想四下看看独孤靖是不是也来东雍了。
就在他找独孤靖的时候,独孤柔寻来了。
独孤柔见苏鸿山牵着她的马,就认定他是偷马贼,苏鸿山问独孤柔和独孤靖是什么关系,因为独孤靖用的是假名,独孤柔不知道,就说不认识。
然后苏鸿山也认为独孤柔是偷马贼了。
独孤柔因为父兄宠溺,再加上女装不便习武,平常多作男子打扮。
她要给偷马贼一个教训,当下抽出鞭子,苏鸿山就和她在街上打了起来。
独孤柔武功很高,但还比不上苏鸿山,十几个回合后,就被苏鸿山扣住,动弹不得。
要不是独孤靖及时赶到,苏鸿山就把这个嚣张的偷马贼丢出去了。
见到独孤靖,苏鸿山才知道他是东雍澹泊侯世子,那匹马他带回来,就被独孤柔要了去。
苏鸿山以为独孤柔是独孤靖的弟弟,独孤靖要解释,被独孤柔给打岔了过去。
独孤靖和苏鸿山在东厥草原分别,没想到还能再见,当下要尽地主之谊请苏鸿山吃饭,这个面子苏鸿山不会不给,不过独孤靖不让独孤柔跟去,独孤柔有点不开心,苏鸿山就道,“一起吧,你的兄弟不就是我的兄弟。”
他搭上独孤柔的肩膀。
独孤柔比他矮一个脑袋,搭上去就跟把人搂在怀里一般。
独孤靖当时就变了脸色,独孤柔则面红耳赤,甩开苏鸿山的胳膊就骑马跑了。
虽然当时苏鸿山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高高兴兴的和独孤靖喝酒去了。
那一趟东雍之行,他在东雍只待了半个月,但一半的时间都和独孤柔待在一起,他们在东雍皇帝寿宴之后,在兵器铺再遇,之后独孤柔就尽地主之谊,带他逛东雍都城周围的美景。
那段日子过得很愉快,独孤靖沉稳豁达,独孤柔和她大哥性子截然相反,性格跳脱又腼腆,动不动就脸红,有趣极了。
后来在东雍护国寺,独孤柔遭遇刺客,他舍身相救,两人一起从山坡上滚下去,把人护在怀中,他才知她是女儿身。
当时气氛很尴尬,他没有揭穿她是女儿身,她亦没有说破。
他们一个是宁朝镇国公府二少爷,一个是东雍澹泊侯府嫡女,他们之间不仅隔着千里之遥,还有两国帝王的防备之心。
两国和平相处时,他们还能坐在一起喝酒,一旦开战,他和她的父兄必会在战场上刀剑相向。
知道独孤柔是女儿身后,苏鸿山就没再见过她,独孤柔甚至连送行宴都没参加。
后来再见,是在战场上。
两军对峙。
他们一个是东雍女将军,一个是宁朝先锋官。
他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直到两军厮杀时,一支利箭从背后射来。
从第一次上战场,他就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可他从来没想过他不是死在敌人的刀枪下,要他命的会是自己人。
他倒在血泊里,昏死过去前,只看到独孤柔着一身铠甲穿过千军万马朝他奔来。
等他再醒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那支箭没能要他的命,但箭上的毒让他双目失明了,他不知道救他的人是独孤柔,她告诉他,她叫许柔。
为了救他,救他这个敌国的先锋官,澹泊侯要和她断绝关系,因为这事一旦被人知道,势必会牵连到澹泊侯府。
独孤靖知道自己妹妹喜欢苏鸿山,他也知道苏鸿山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可只要独孤柔是澹泊侯的女儿,他们这辈子就不可能在一起。
他和苏鸿山一样不愿意打仗,可他们做不了主,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独孤靖于心不忍,或者说,他料到了澹泊侯府的结局,离开,或许还能保命。
他偷偷放了独孤柔,对外宣称她战死沙场。
独孤靖做事滴水不漏,怕独孤柔假死之事瞒不过,给澹泊侯府带来灾祸,又恰逢独孤柔的侍女死在战场上,便将侍女易容成独孤柔的样子装进棺材里,当时,军中的将士们都送了她最后一程。
从那日起,世上再无独孤柔,有的只是许柔。
不论她救不救的回苏鸿山的命,嫁不嫁给他,这一走,澹泊侯府她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许柔带他遍寻名医治眼睛,治了几个月,一点效果都没有,他颓废,自暴自弃,赶许柔离开,她始终不离不弃的守着他。
在寻医途中,他得知镇国公府被人构陷和澹泊侯通敌叛国,沈虞被打入冷宫……
他要回京,许柔就陪他一起。
可惜,等他赶回京都,镇国公府已经被抄家灭族了,他在父亲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直到碰到信老王爷。
信老王爷见镇国公府被灭,他又双目失明,怕他承受不住打击寻死,便将沈皇后女儿还活着的事告诉了他,叮嘱他务必要活下去,镇国公府只剩他一人了,只有活着才能替镇国公伸冤报仇。
京都的太医治不了小公主的病,正好苏鸿山也要找大夫治眼睛,就把小公主带走了。
要带走小公主的是他,但照顾小公主的人是许柔。
许柔不止要照顾小公主,还要照顾他。
万幸老天爷垂怜,他双目得以复明,小公主的孱弱之症也有药可医。
他隐隐能猜到救他之人是独孤柔,睁开眼睛看到她,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因为镇国公府是被冤枉和澹泊侯通敌叛国,才被抄家灭族的,他却和澹泊侯的女儿朝夕相处这么久,他原谅不了自己,他赶独孤柔离开。
以前不论苏鸿山怎么赶,独孤柔都没有走。
但这回,她离开了。
独孤柔离开之后,苏鸿山才知道镇国公府被人构陷和澹泊侯通敌叛国,镇国公府被抄家灭族,澹泊侯府虽然没这么惨,却也被东雍皇帝猜忌,卸了兵权,最后导致澹泊侯和澹泊侯世子死在战场之上。
苏鸿山知道自己伤独孤柔不轻,疯似的到处找她,找了三个多月,等再见到独孤柔的时候——
两人遥遥相望。
一个怀里抱着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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