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一瓢
陶老姨娘在枕头处找了半天,找到指甲盖大的药材,事后找大夫检查,她才知道那和人参长的很像的东西叫商陆,有毒。
而替先老夫人止血崩的太医第二天早上包庇于自己府内。
先老夫人血崩失血过来,虽然侥幸没死,但伤了元气,久治不愈,那段时间南宁伯府三姑娘和老夫人三天两头出现在府里,陶老姨娘很清楚,一旦先老夫人过世,会由两人中的一个续房,成为她的心主母。
那段日子陶老姨娘过的很煎熬,她知道先老夫人被害的真相,可她不敢说,她的老子娘都在永定侯府里当差,她捅出真相来,未必有人信,再者先老夫人虚弱的身子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老夫人名声尽毁,永定侯府一定会要她老子娘的命。
再后来先老夫人就被害死了,杀人凶手是南宁伯府三姑娘,太夫人自责,永定侯府利用老国公没能护住先老夫人的愧疚,把老夫人嫁给老国公做了填房。
这府里只有陶老姨娘知道老夫人是何等的心狠手辣,她不敢吐出真相,甚至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奉承老夫人,唯她马首是瞻。
在信的最后,陶老姨娘向王爷忏悔,希望王爷不要把对她隐瞒真相的怒火迁怒到二老爷头上……
苏棠把信看完,外面婆子就把孙妈妈拖了进来,天香院距离松鹤堂有些距离,孙妈妈脚上两只鞋没了,脚被刮破皮,鲜血淋淋。
进屋后,两婆子粗暴的把孙妈妈丢在地上,胳膊肘重重砸向青石地面,疼的孙妈妈额头打颤,涌出一层细密汗珠。
第850章 灭口
见两婆子这般对待孙妈妈,二老爷额头青筋暴起,怒道,“老夫人身边离不得孙妈妈伺候,伤了孙妈妈,你们担待的起吗?!”
两婆子没理会二老爷,王妃让她们把孙妈妈押来,她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以王妃宽厚待人的性子,越过老夫人直接抓孙妈妈,可见孙妈妈是休想活着回去了。
二老爷的话,苏棠听得想笑,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孙妈妈伺候呢,要不是家丑不可外扬,就老夫人犯下的罪,够她把牢底坐穿了。
孙妈妈摔在地上,疼的她半晌爬不起来,她咬着牙要起身,一婆子过来将她摁住了,孙妈妈咬着牙问王妃,“奴婢犯了什么罪,王妃要这么对我?!”
王妃冷道,“找你来是为了弄清楚我靖南王府老夫人的贴身管事妈妈为何被曾经的南宁伯府三姑娘的贴身丫鬟香秀吓的险些失足从晚翠阁台阶上滚下来,又为何阻拦香秀入府,半路截杀于她!”
孙妈妈后背蹿过一阵寒流,她奋力要挣开婆子的摁压,矢口否认道,“奴婢在晚翠阁崴脚实属意外,至于截杀香秀,奴婢一个下人,哪有这本事,王妃未免太高看奴婢了。”
苏棠轻笑一声道,“当初有人登门造谣于我,老夫人不闻不问就要罚我,我当时就反问老夫人,要有人送封信来要个万儿八千两的,老夫人给是不给,我记得当时老夫人就变了脸色,我以为老夫人是因为我顶撞而生气,今日我才知道原来不信被我言中了,真的有人给老夫人写过勒索信,勒索了一万两银子去。”
“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孙妈妈可还记得这事,你和老夫人难道就不想知道那封勒索信是谁写的?”
孙妈妈脸色僵硬,道,“从来没人勒索过老夫人!”
还真是够嘴硬,不过也难怪,招供就是个死,不止她要死,她的主子更要偿命,咬紧牙关不招供,没准儿还有一线生机。
苏棠脸上笑容一收,还未说话,谢柏庭先道,“和她费这么多唇舌做什么,拖下去打,打到她肯招供为止。”
谢柏庭话音一落,之前押孙妈妈来的婆子就上前要把孙妈妈拖下去,三老爷眼神冰冷的扫向谢柏庭,“你是要屈打成招吗?!”
苏棠嗤之以鼻,“要打点板子就是屈打成招,那刑部、督察院还有大理寺也别用刑具招呼犯人了。”
三老爷气的不轻,“你们这是招呼吗?你们这是要把人活活打死!”
苏棠瞥了三老爷一眼,看着谢柏庭道,“三叔担心的不无道理,万一孙妈妈抵死不肯招供,真把她打死了怎么办,还是用温和一点的法子让她招供吧。”
谢柏庭侧目看了苏棠一眼,苏棠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小瓷瓶,丢给半夏道,“喂孙妈妈服下。”
半夏接过小瓷瓶,朝孙妈妈走过去,捏着孙妈妈的下颚使她张开嘴,把瓶子里的药丸倒到她嘴里,然后往嘴里灌茶,让她把药丸服下去。
三老爷坐在椅子上,手紧紧的抓着椅子扶手,几乎要把上等花梨木扶手捏的粉碎。
半夏喂完茶水就站起身来,孙妈妈捂着喉咙咳嗽不止,可惜,吃进肚子的药丸吐不出来了。
苏棠让半夏喂的是颗毒药丸,毒性发作的很快,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孙妈妈就疼叫出声,疼的她面容扭曲,四肢百骸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她一般。
见孙妈妈疼的在地上打滚,屋子里丫鬟婆子看苏棠的眼神都变了。
说好的用温和一点的法子让孙妈妈招供……
这法子和温和两个字就不沾一点边啊。
孙妈妈疼的想死,三老爷双目赤红,看向苏棠的眼神几乎要杀人,他拳头攥紧,骨头发出愤怒的嘎吱声。
三老爷又愤怒又不安,愤怒苏棠逼供手段残忍,不安则是怕孙妈妈会扛不住,到时候招供……
怕什么来什么,孙妈妈疼到不想活了,只想一死求解脱,她咬着牙,虚弱道,“我说,我说就是,快给我解药……”
三老爷脸色瞬间变的狰狞,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朝苏棠出手,谢柏庭将苏棠护在身后,然而四老爷只是虚晃一枪,他真正的目的不是苏棠,而是孙妈妈。
他一脚将孙妈妈踢飞。
事发突然,没人阻拦,孙妈妈挨了三老爷一脚,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往那边墙砸过去。
这要砸到墙,孙妈妈必死无疑,三老爷是下了狠脚的。
不过三老爷拿苏棠牵制住了谢柏庭,却忘了还有陈青,陈青身子一闪,就把孙妈妈救了下来。
谢柏庭没想到三老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杀人灭口,拳头一握,闪身到三老爷身边,抓住他一条胳膊,直接就将三老爷踹飞出门去,从台阶上滚下去,摔在地上,疼的起不了身。
三老爷给孙妈妈的那一脚,直接踹断了孙妈妈三根肋骨,也踹掉了孙妈妈对老夫人最后的忠心。
苏棠看着她,同情道,“你所谓的招供只是想骗取解药吧,可惜,我没信,三老爷信了。”
孙妈妈鼻子一酸,眼泪滚下来。
逼她招供的世子妃都看出来她不是真的招供,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三老爷却看不出来,怕她供出老夫人,要杀她灭口。
孙妈妈从来没觉得这么寒心过。
本来苏棠要逼孙妈妈招供还要费一番周折,三老爷这一脚倒是帮了她的忙。
孙妈妈躺在丫鬟怀里,拼着最后一点气力把老夫人是如何谋害先老夫人的说出来,和陶老姨娘在信中写的完全对上了。
松鹤堂。
老夫人跪在蒲团上,和往常一样诵经念佛,好像忘了孙妈妈被人抓走的事一般。
平静的屋里屋外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害怕。
老夫人嘴里念个不停,外面丫鬟跑进来道,“老夫人,不好了,孙妈妈招供是您害的先老夫人血崩,也是您唆使南宁伯府三姑娘毒害先老夫人的……”
老夫人拨弄佛珠的手一滞,她张口说话,却声音沙哑的丫鬟都听不出来,她缓了下才问道,“三老爷呢?”
丫鬟回道,“三老爷要杀孙妈妈灭口,被世子爷一脚踹飞出门了。”
老夫人心像是被人用力一抓,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回没人敢阻拦,婆子直接就进屋了,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夫人道,“老夫人,请吧。”
老夫人继续拨弄佛珠,头也未回道,“去外头等着。”
婆子道,“一堆人等着老夫人您呢。”
老夫人声音冷冽起来,“我换身衣裳自会随你走。”
婆子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换衣裳。
不过婆子还是退了出去,毕竟老夫人还有诰命在身,不是她一个婆子能对她不敬的,不过老夫人的好日子到今儿为止了。
婆子在门外等着,等的不耐烦,只是换身衣裳而已,怎么要换这么久?王妃和世子妃都还等着呢。
怕耽搁太久,世子妃会不高兴,婆子要推门进屋,却发现门不知何时上了栓,婆子预感不妙,她一脚把门踹开,就被眼前一幕吓飞了魂儿。
屋内,苏棠等人迟迟等不到老夫人来,宁妈妈刚要派人去看看,一丫鬟冲冲撞撞跑进来道,“不好了,老夫人上吊自尽了!”
第851章 画押
一屋子人脸色都变了,王妃猛然起身,脱口道,“老夫人死了?”
丫鬟飞快的摇头,“没有,郑妈妈踹门进去的及时,老夫人还剩一口气……”
还好没死。
苏棠轻呼一口气,老夫人杀害亲姐,唆使南宁伯府三姑娘下毒,在王府耀武扬威三十好几年,最后在事败认罪之前挂了脖子,带着诰命封号风光大葬,甚至王爷可能还得给她守孝百日,不说王爷知道了得多愤怒了,就是她想起来都气的牙根痒痒啊。
太恶毒了。
想一死百了,前事尽消?
她老夫人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
今儿没能畏罪自尽,以后等着她的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王妃率先出门,其余人紧随其后,都去了松鹤堂。
屋内,老夫人坐在床榻上,脸色惨白,不见一丝血色,脖子处勒出来一道红痕,隐隐可见血迹。
苏棠跟在王妃身后进屋的时候,老夫人正在咳嗽,郑妈妈带着两婆子两丫鬟守在床边,五个人十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夫人,生怕老夫人还想不开寻死。
见这么多人进来,老夫人脸上没有一丝起伏,王妃看了她一眼,而后对四老爷道,“把老夫人所有罪状写下来,让老夫人认罪画押。”
这么点小事,四老爷肯定不会推辞,这罪状他来写最合适。
半夏端来笔墨纸砚,四老爷很快就把认罪书写好了,半夏端着认罪书走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冷笑道,“王妃是想让人摁着我认罪吗?!”
王妃性子温和,脸色从来没像今日这么冷过,不只是因为老夫人欺骗王爷三十几年,更因为太夫人。
太夫人因为娘家侄女毒死先老夫人,让王爷才出生几个月就没了亲娘,一直活在愧疚中,因此疏远娘家南宁伯府,太夫人护着王妃,疼爱谢柏庭,对太夫人,王妃一直心怀感激,每每听人提起南宁伯府,太夫人就眸光黯淡。
想到太夫人的落寞,对娘家的失望,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老夫人,为了权势富贵对自己亲姐下毒手,还杀太医灭口,恶事做尽,却坐享荣华富贵几十年,太夫人泉下有知,都会死不瞑目。
在南康郡主嫁给王爷之前,王府一直是老夫人在掌中馈,因为娘家侄女害死了老夫人的胞姐,永定侯府打着照顾王爷,怕他被人谋害的幌子把老夫人嫁给老国公做续弦,老夫人进门之后,不论她做什么,太夫人是能闭两只眼睛就不会睁一只眼。
王妃不止一次见老夫人在太夫人跟前语气咄咄,明讥暗讽,她就替太夫人生气。
到这会儿了,还想拒不认罪?
王妃也冷笑了,“老夫人怕是不知道刚刚在天香院,众目睽睽之下,三老爷袭击棠儿的事,这是什么罪名,不用我来告诉老夫人你吧?”
袭击皇亲国戚就是重罪了,遑论三老爷试图袭击的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这是死罪。
老夫人脸色大变,“老三不会这么糊涂!你休想乱扣罪名!”
王妃嘲讽一笑,“他做的糊涂事还少吗?”
丢下这一句,王妃瞥了半夏一眼,半夏便端着托盘上前。
老夫人脸色极其难看,王妃这是拿三老爷的命逼她签字画押。
三老爷以为拿苏棠虚晃一枪,能将孙妈妈一击毙命,三十几年前的旧事,只靠陶老姨娘一封信,根本不足为证,没有了孙妈妈这个仅剩的人证,老夫人咬死不承认,甚至能反咬一口说陶老姨娘对她怀恨在心,故意挑拨离间,毕竟先老夫人是老夫人一母同胞的姐姐,没有铁证,一般人是不会相信老夫人会这般心狠手辣。
结果三老爷那一脚,非但没能杀了孙妈妈,还彻底伤了孙妈妈的心,寒心之下将这桩算计和盘托出,还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试图袭击苏棠留下把柄,被拿来扼住老夫人的咽喉,逼她就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三老爷再不成器,也是老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拿三老爷的命威胁老夫人,老夫人认罪画押了。
沉重的抬起胳膊,将名字写下,又摁了手印,老夫人看向王妃,“我犯下的罪孽和老三无关,你们放了他。”
半夏把认罪书端给王妃过目,王妃看过后,眸光清冷的扫向老夫人,“我告诉你三老爷袭击棠儿一事,不是在和你谈条件,是劝你早点认罪,不要临死还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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