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墨歌
这么多药,可是足足一个月的药量,她伺候在小姐身边,竟没发现主子身体抱恙?
“咳,这些药材不是为治病,而是滋养肌肤的,需将药材制成药包,每日沐浴时加进浴桶中,用上一个月,就会有效果。”
唐婉悠脸色泛着异样的红,落秋只怔愣了一瞬,就明白了主子的用意。
“是,奴婢这就去办。”落秋想明白主子的意思,也跟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相府与礼部那边,都为了帝后大婚忙着,直到距离婚期还有五日时,所有需要的东西才准备安排好。
在大婚前,京城中所有的人家都挂上了红绸,普天同庆的气氛,就似过年般热闹。
暮色沉沉。
唐婉悠坐在桌案前发呆,她的屋里一切如旧,只收拾了贴身常用的东西。
至于旁的,陪嫁都会备上,除此之外,宫中皇后的用度都会备齐,她在相府的东西用不上。
“悠悠。”唐婉悠盯着手腕上的手链出神时,洛诗柔推门走了进来。
“母亲。”唐婉悠敛了思绪,起身朝洛诗柔福了福身。
“你们都暂且退下,我有些话要同你们主子说。”洛诗柔进屋就遣退了屋内的下人。
“母亲,怎么?”唐婉悠有些迷糊,虽说她与陆时渊大婚,没什么要她烦心的,可临近婚期,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待下人都退下,房门关上,洛诗柔才拉着女儿坐下。
“你即将出嫁,母亲有些话需嘱咐你,日后你若有公主,公主出嫁那日,你也是要嘱咐的。”
洛诗柔笑着拍了拍唐婉悠的手,唐婉悠听得认真:“母亲训诫就是,女儿洗耳恭听。”
“嫁为人妻后,你可不能再做小儿女之态,要担起自己应担的责任,不过么,你回相府,可同母亲耍小性子。”
洛诗柔抬手轻抚唐婉悠的脸颊,她的女儿才回到身边没几年,就要送其出嫁,说舍得是假。
唐婉悠眼眶微红,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只顾着点头了。
洛诗柔推心置腹地同唐婉悠说了好些出嫁后要注意的事,说完后,眸光闪了闪,沉默一会才道:“女子出嫁,新婚夜有许多事懵懵懂懂,不比男子自在,这本书,你要好好看。”
妇人说罢,拿出一本册子放在唐婉悠的手里。
“母亲,这是……”
“这是压箱底的物件。”洛诗柔语气阴隐晦,但说出压箱底几个字时,唐婉悠就明白过来。
唐婉悠面色微红,终于想起来,上一世她出嫁时,母亲也是在她出嫁前给过她一本册子。
“女儿记住了。”唐婉悠缩了缩肩膀,似鹌鹑一样点了点头。
“我会吩咐她们这两晚不必过多打扰你,出嫁之前,你且将这本册子看完。”洛诗柔看着唐婉悠的目光变得促狭起来。
“娘,女儿知道了。”唐婉悠不好意思地推了推洛诗柔。
洛诗柔看着她,就似看见自己出嫁前的模样,笑了笑不再逗唐婉悠,起身离开了她的院子。
洛诗柔走后,落秋等人果真没进屋子。唐婉悠看了眼手里的册子,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将册子打开看了起来。
教人房中术的书,上一世其实她也看过,不过她与陆子初成婚后,陆子初以种种理由不碰她,所以从没机会用上。
而今看来,唐婉悠还得感激陆子初冷落之恩。
不过五日后就是她与陆时渊的大婚之夜,她可得赶紧复习一下,不能到时连丁卯都不知。
册子上没有文字,全是画像,本就是教导房中术的书籍,画面自然大胆直接。唐婉悠看得认真,觉得即新奇又教人脸红,不免认真地研究起来。
“叩叩”沉闷的叩窗声响起,唐婉悠听见声响,这次记起今日该是陆时渊来看她的日子。
唐婉悠担心陆时渊被人瞧见,情急之下忘了册子,急忙起身去开门。
“今儿开门的速度倒快。”陆时渊勾唇笑了笑,进屋后就瞥见书桌上摊着一本书,应是唐婉悠方才正在看的。
“陛下惯会打趣臣女,若不赶紧些,您被巡夜的人发现,当今圣上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唐婉悠不服气地呛声回去,两人这些天来时常见面,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进不少,说话也自在随性许多。
“新得了什么医书?这么晚了还在看?悠悠这般刻苦,都教朕觉得自惭形秽。”陆时渊来到书桌前,低头瞥见册子上的内容时瞳孔颤了颤。
第398章 买几本教授房中术的册子回来
他的表情变化十分微妙,可在唐婉悠看来,却如同地洞山摇。
要知她看的可不是什么正经书,而是春宫图!
/(/ /o/ω/o/ /)/唐婉悠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合起册子塞到角落里。
“这……女儿家出嫁前,都要看的,压箱底的东西,陛下想来也略知一二。”
唐婉悠干巴巴地解释着,她双手背在身后握地死紧,活像做了坏事被抓现行的孩童。
“嗯。”陆时渊声音嘶哑地应了一声,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时很是尴尬。
纱窗下烛影绰绰,烛光下的两人都悄然红了脸,活似树上熟透了的果子。
唐婉悠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将册子胡乱地再往里藏了些,才急忙转移话题。
“陛下近日过得还好么?臣女听父亲说陛下事必躬亲,为国政日日操劳,切记要按时吃饭,不然饿坏了身子,岂非得不偿失?”分明是问对方好不好,唐婉悠的语气却格外生硬。
“嗯,朕心中有数,你呢?平安医馆关后,你就鲜少出府,其实出去前乔装一二,不教人认出即可,在府里闷着不好。”陆时渊说话时,甚至不知该往哪里看。
两人尴尬地说了几句话,如此情形下,大眼瞪小眼,实在是难说出什么温情的话来。
平时陆时渊都会在相府多待些时候,今日只勉强聊了个来回,陆时渊便动身回宫。
“明日朕再来看你。”陆时渊临离开前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赶回宫中。
“主子,夜色已深,再看折子有些晚了,不如熄灯早些安歇,这几日怕是都不得空闲。”
汤臣护送陆时渊回宫,两人避开巡察的侍卫,悄无声息回了乾清宫,已时至子时。
“嗯。”陆时渊瞥向屏风旁的书桌,眼神闪烁地把手里的斗篷交给汤臣拿着。
“你明日替朕出宫去办一件事。”陆时渊在茶几旁坐下,端起茶盏才发觉茶已凉透。
汤臣将斗篷展开在衣椽上挂好,回过头来点点头:“何事?主子只管吩咐属下就是。”
在摄政王府时,他身为主子的贴身侍卫,许多伺候主子的事,其实都是他与青岳做。
旁的人陆时渊信不过,且恭亲王不断想往摄政王府安插人手,几次三番下,陆时渊干脆下令,没有吩咐,不允许进入他所居住的后院。
而今陆时渊登基为帝,伺候饮食起居的宫人不胜枚举,但有时有些事还是汤臣来。
一来是方便有事吩咐,二来是信得过。
汤臣正色地看向陆时渊,不想他这一问,主子反倒神色一僵,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出了什么棘手的事不成?”汤臣皱了皱眉,他身为暗卫,对前朝那些风云暗涌的事不能尽知。且他的职责是护好陆时渊,与本职无干的事,他无权过多打探。
“咳,倒,倒不是。”陆时渊斜眼看向别处,并不直视汤臣,颇有……做贼心虚的模样。
汤臣:“……”
主子面色不对,汤臣不好细问,只好沉默应对,等着主子自己开口明说。
“你明日出宫,不必告知他人缘由,买几本教授房中术的册子回来,略多买几本。”
陆时渊勉强稳住语气吩咐,他一副冷淡的神情吩咐汤臣买春宫图,让汤臣没反应过来。
“额,是属下听岔了么?容属下多问一句,以免会错了意,主子是想要买春宫图?”
汤臣问得很是直白,他双目圆瞪,直直地看着陆时渊,难掩眼底震惊的神色。
坐在茶几旁的帝王神色骤冷,将茶盏摔碎在汤臣脚边,咬牙道:“是,明日滚出宫去买。”
陆时渊此时发怒,多少有些恼羞成怒的成分在,汤臣莫名被斥了一通,悻悻地退下了。
“青岳,你听见了么?主子要我买什么?”汤臣潜入暗处,与守在屋顶上的青岳道。
“我没聋。”青岳神色平静,却是望着深沉的夜色,有些魂不守舍地回了句。
两人立在屋顶,风中凌乱地站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汤臣才顶着黑眼圈出了宫。
而寝殿内,陆时渊亦是整宿不曾入睡。
见了那本压箱底的册子,教陆时渊记起一件事,便是,他自己对于房中术并无什么经验。
若非要说算得上经验的,唯有在梦中,他与唐婉悠春宵一度,那勉强能算。梦中之人,到底不是现实中的他,何况那场面大胆,他哪里好意思去细看?
这会子回来冷静想想,越发觉得不妥,唐婉悠都看了引导学习房中术的书,若他什么都不知道,新婚夜在唐婉悠面前手忙脚乱岂不丢脸?
“不妥,实在不妥。”陆时渊难以安寝,愣是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几个来回全无睡意。
他在少年时就伤了腿,对男女之事他根本无心,所以太后也未给他安排通房丫鬟。
在男女之事上,陆时渊毫无经验可言,伤脸是一回事,最紧要的是他那事没有个认知,若不小心些,弄伤了唐婉悠,他不愿。
女子初次行那事,据说大多疼痛非常,陆时渊不想因自己经验不足让对其雪上加霜。
夫妻之事,本该两人都觉得欢愉,陆时渊耳根微红,心想着不能让唐婉悠有不好的印象。
次日,陆时渊下早朝回到乾清宫,汤臣已木头般杵在殿中,面色木然。
“下去。”陆时渊旋身坐在龙椅上,对跟进来的魏易与宫人道。
魏易老实地低着头,躬身招呼宫人退下,就连殿门关上时,力道都是极轻的。
“东西。”陆时渊端起宫人一早备好的参茶,轻抿了一口,语气平静异常。
汤臣收回思绪,将宫外带回来的锦布包着的物件奉上:“一共是五本,或许够了?”
将包裹放在桌案上,汤臣不确定地看了主子一眼,心想五本怎么都该够了吧?
“嗯。”陆时渊目光从书皮上写着的‘春风集’几字上掠过,神色不比汤臣自在多少。
“既如此,属下先行告退。”汤臣犹豫片刻,不等主子吩咐就先自请退下。
第399章 春风集
他不先走,等着主子拉下脸来命他退下,委实有些没有眼力见,还会遭主子白眼。
汤臣若有所思地出了主殿,魏易就侯在门外,见汤臣出来,恭敬地对其点点头。
“魏公公。”汤臣目光灼灼地看向魏易,一副欲言又止之态,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汤侍卫有何事?”魏易被他看得眉头一跳,心想自己难道伺候陛下有不周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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