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吃汤圆呀
看着晏时雍脸色渐渐难看起来,筠冉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天才,她得意叽叽咕咕笑起来,还高兴拍着手。
可?下一瞬眼前乖顺的太子忽的暴起,就像蛰伏着的虎豹忽然?亮出了?爪牙,摧枯拉朽就将她扑倒。
他身形巨大?,筠冉无处可?逃,被他逼到圆桌之上,抬头只能看见头顶的屋檐画着的仰覆莲吉庆有?余花样。
无路可?走之时那人凑了?过来。
他的灼热气息伴随着重重的呼吸声洒在了?筠冉耳边,激得她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可?心底那股暖流却受到了?召唤,叫嚣着再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筠冉还没顾上高兴,就发现晏时雍学着她的办法撬开了?她的嘴唇。
随后她悲哀地发现那丸苦药就在自己嘴里。
筠冉愁苦呜咽一声,挣扎起来,再次凑到他身边想重施故技。
可?晏时雍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轻易进入这?么?浅显的圈套呢?
他非但没有?中招,反而伸出唇舌将她舌尖缠住,既不让她将药丸弹出去,也不离开。
筠冉被他勾得连舌根都隐约发疼,使不出任何一丝力气,她含糊不清哀鸣一声。
这?时候若有?外人来看就像两个?人在亲吻,痴缠在一起挨得很近,唇齿间?发出不明不白的声音,真是引人误会。
可?两人明明是在争斗,看似亲密无间?其实舌尖纠缠就没停过:一个?人巧妙避开,另一个?人围追堵截,筠冉一度想暗度陈仓,太子眸色越暗,索性将她舌尖整个?都含住,不许她滋事。
这?都叫什么?事啊?
围堵之间?那药丸化了?大?半。
筠冉迷迷糊糊中想:安宫牛黄丸,由牛黄、麝香组成,药性清热,可?解邪入心包之毒。
很好,她会记一辈子的。
最后一丝药丸消失后太子终于松开了?筠冉。
两人此时都算形容狼狈,筠冉身上团皱了?,太子的衣襟垂落大?半,两人嘴唇都有?些微微的发红,太子唇角还有?轻微的伤口?,当然?是筠冉的杰作。
晏时雍扯了?扯嘴角,轻微的小口?子裂开,带来一丝隐约的疼痛,但他眉头都皱一下,反而带了?丝笑意。
筠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觉自己在适才拉扯中扯松了?褙子外裳,露出了?下面的里衣。
浅紫的里衣做成时下流行的式样,包裹着下面的躯体鼓鼓囊囊。
主要那件里衣是太子送来的轻影纱所?做。
筠冉在药物的作用下还记得羞赧,她原本?不打算穿这?件衣裳,可?轻影纱又薄又透,炎炎夏日做小衣最是透气散热,就忍不住穿了?出来。
本?来想着反正穿在外裳下面不会被发现,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看着晏时雍眼角那一抹笑意,想起自己以前信誓旦旦嫌弃却还是凑到了?他身边,筠冉就忍不住脸红,
她恼羞成怒,狠狠抹了?抹自己嘴巴:“哼!笑什么??我中药了?你还趁人之危!你还是不是正人君子?”
“不是。”晏时雍回答很干脆。
而且他似乎很困惑:“不是筠冉自己扑过来要亲我的吗?”
筠冉气急,可?下一秒她就变了?脸:药效热潮炽烈急如?风火,再次折磨起她。
晏时雍看她脸色不对?,摸了?摸她额头,神色郑重:“民间?虎狼药,牛黄丸只能解你一时急热,却无法根除……”
还用他说?筠冉觉得自己身上都烧起来。
晏时雍起身,端起桌面上的茶壶,手腕轻动就倒出一盏茶。
他将茶水端到她唇边,哄着她喝下去:“先喝点凉茶润润,一会孤会叫女医过来给你诊治。”
“不要,不要,不要被人知道。”筠冉不想再被人看见,她慌乱中覆上了?晏时雍的手。
他的手骨骼分明,筠冉按过去能清晰觉察到露起来的青筋还有?骨头的硬度,让人本?能就觉得安心。
手的触感很熟悉,筠冉却更?记得他皮肤的气味,他惯常熏沉水香,可?他的手掌本?身就天生的浅浅草木香,干燥而清冽。
筠冉从喉间?逸出一丝满意的吟喔。
晏时雍的神色越发沉沉,他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定?定?盯住她:“我是谁?”
是谁?
筠冉身上热得难受,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是太子。”随后她趁他不备就不老实扯住了?他垂落下来的衣襟,打算故技重施将他扯倒。
但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对?方岿然?不动,非但如?此还顺势将她往后一扯。
筠冉就这?么?跌落到了?晏时雍怀里,他大?马金刀坐在桌前,一手就能钳制住她的腰肢: “父皇赐婚的旨意本?来也快下来了?,明日孤就再去催上一催。”
他在说什么??筠冉听不懂,她转了?转眼珠,可?是带起的大?脑一片昏沉,丝毫没有?思考能力。
前世他也没这?么?啰嗦啊。不过或许是前世那药太缠绵模糊了?她的记忆,不记得他又问她他到底是谁又许诺赐婚,这?么?看来太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可?这?时候不需要他做正人君子,筠冉饴糖一样甜得发腻,又攀了?过来。
晏时雍力气大?,她挣不动,甩赖般东躲西窜,没多久就把外裳折腾得彻底从肩头滑落,原本?还看不大?清的浅紫色轻影纱小衣完全露了?出来,几?乎裹不住她。
晏时雍别过眼去,呼吸了?几?瞬双眼才恢复清明。
筠冉拉着他的腰带不松手,白玉只有?官家并太子才可?用,其余便是高品阶的官员了?。
白玉温润,入手却不凉。
筠冉感觉到他的九环白玉蹀躞带搁着自己,她别别嘴,眉毛一蹙,又要哭:“蹀躞带,太硬。”
晏时雍挑了?挑眉,筠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旁边的衣架上搭着九环白玉蹀躞带。
她懒得多想,此时满脑子都是她还不想死,药劲儿一阵一阵涌上来,让她无暇顾及旁的。
“你帮帮我。”她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泪珠盈睫,“好难受,就像蚂蚁在咬。”
对?方岿然?不动,筠冉只看得见他胸膛起伏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身上越发难受,筠冉想起私下里他喜欢的称呼,颤声凑了?过来:“昭明,五郎,夫君……”一声比一声甜腻。
见他还是不动,她扒拉起他的手指,一根根舔舐过去。
她的舌尖湿漉漉活像是一条小蛇,从他指根略过,露出一点粉色的舌蕾,几?乎能将人的魂魄吸了?去。
“是容家那厮诱骗你这?样的?”晏时雍眸色暗沉几?分,话音里冷意缠绵,沉沉让筠冉心里一缩。
筠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是,是你。”
她哭起来跟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擒着眼泪,也不叫它掉下去,只含着要掉不掉,本?来就大?的眼睛这?时候全是泪水,长?睫上都沾染了?泪珠,鼻尖红红,可?怜巴巴。
“孤?”晏时雍手腕一停。
“在梦里。”筠冉不耐烦叮咛一声,又贴了?过来。
晏时雍食指猛地蜷起,指甲敲了?敲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
他伸出拇指,慢条斯理拂了?拂筠冉唇角。
那里沾染着一丝药味,麝香和牛黄的滋味交织,又凉又苦。
可?舌尖却涌出一丝甜。
晏时雍微微扬起脖颈,解下了?第一颗扣子。
“回不了?头了?。”
女子衣裳纽扣太多,晏时雍微微蹙眉,从腰间?解下玉觿,玉觿又尖又细,只别进衣扣里轻轻一挑,一拍扣子就应声而落。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涩:“……筠冉。”
随后徐徐伸出左手,摘下了?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慢悠悠搁在了?枕边。
……
*
白芷在阆苑的厨房寻到了?甘草。
她正捧着一盘甜糕不明所?以呢:“来了?个?脸上的宫娥,说是咱家娘子被人欺负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叫我去厨房端了?送过去。”
甘草不敢怠慢,忙来了?厨房,还掏出了?银子请人家大?厨做了?份甜糕。
白芷一听怒火就上来了?,不过当着外人她还知道遮掩,扯住甘草的衣袖就带着她往外走。
等到了?个?僻静角落这?才将来龙去脉告诉了?甘草。
甘草听完吓得出了?声冷汗。
两人一合计就赶紧去找筠冉,当然?遍寻不到。
白芷鼓起勇气就要回客房,万一娘子被六皇子又拖回那客房了?呢?
可?是在客房门口?她们看见了?行色匆匆的焦茗。
她神色仓皇,东顾西盼,在看到门口?守着公公时忽得面色苍白。
白芷想上前去拽回她,却没想到焦茗垂下头想着什么?,再抬头时已经是满面笑容,笑着迎那公公去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白芷也越来越心焦,她顾不上娘子的嘱咐,就想禀告长?公主府上宫娥,请她们帮忙找找。
甘草更?是焦急:她还不信了?,堂堂长?公主能当众包庇自己侄儿,她就是豁出命去也要给自家娘子讨一个?公道!
两人商量一致,就想去寻宫娥。谁知这?时候遇到了?太子詹事。
对?方说话也客气:“府上三娘子被六皇子追赶,被我家太子殿下救下,如?今在太子殿下那里。”
这?人白日里跟在太子身边,白芷认得。堂堂太子詹事是有?品级的官员,如?果与六皇子同流合污那就没必要来特意哄骗她们两个?婢女。
白芷信了?大?半。
“此事不好声张。等六皇子离去后太子殿下就将娘子送出来。”太子詹事想得很周全。
白芷想了?离开客房时看见六皇子满脸戾气进了?客房就觉得周身寒战,她点点头:“多谢。”
太子詹事比她们更?客气:“阆苑花木繁多,顾娘子或许是出门冲撞了?花神,起了?红疹发着烧,为不扰客人们雅兴便今夜自行归家。”
白芷恍然?大?悟,由衷感谢:“多谢您。”她今晚和甘草不敢回小院,娘子又深夜从太子那里归来,万一被有?心人瞧见只怕会毁了?娘子请誉。
随后她和甘草就被安排上了?一辆马车,送她们出了?府,可?却没走多远,又进了?一处庭院,待她们下马车后吩咐她们暂时在客房歇息:“就在这?里等着吧,等顾娘子上车。”
*
客房里。
焦茗站在门前思虑。
一天前她大?哥焦茴假扮是顾家的仆从,请门房去通禀焦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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