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吃汤圆呀
有黑衣侍卫将两人带到?一处宽敞的堂屋。
从明亮的日光骤然走进暗室,筠冉眼前一暗。
半天适应了光线才看到?室内窗户紧闭,最亮的光线来自他?们才进来的那扇门。
此刻门也闭上了,只有一烛如豆。
室内空旷,除了一扇屏风没有家具。
筠冉好奇想看看屏风背后?是什么,却被晏时雍牵住了手,他?摇摇头,示意她就站在这里?问?。
屏风后?头有个熟悉的声音:“筠冉……是你吗?”
是焦茗!
筠冉一下就认出了她的声音,可是才过了几天焦茗的声音变得沉重,沙哑而缓慢,不知她经历了什么?
“是我?。”筠冉不知如何面对茗姐姐,声音低得几乎近乎耳语。
“筠冉!?!还真的是你!”焦茗忽然激动起?来,屏风后?传来枷锁晃动的声音,可很快就有人出声警告,声音又暗淡了下去。
随后?是焦茗凄切的哀求:“筠冉,求求你,我?知道?错了,你放了我?吧!”
多年好友,筠冉不忍心,就要?往前,却被晏时雍扯住,他?轻轻摇了摇头。
筠冉刚想出言求晏时雍,就听到?屏风后?面焦茗的声音猛地变了,带着滔天恨意:“你凭什么?!我?恨不得撕碎了你!”说到?最后?面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
筠冉本能一抖。这是焦茗吗?她怎么忽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定是没听到?自己回答误以为自己不会救她吧?
筠冉就想说话,却听到?焦茗沙哑着带着恨意的声音:“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筠冉打?了个寒颤。
晏时雍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她不要?怕。
他?往前一步就贴近了筠冉,筠冉几乎是靠在他?怀里?,暖烘烘的热气传来,筠冉的心神?安宁了几分,才有勇气出声:“我?们自幼就是好友,为何你这么恨我??”
“好友?”焦茗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嗤笑了一声,“穿你不要?的衣服,戴你剩下的首饰,就是你的好友?”
“我?没有!”筠冉虽然被她的恨意所惊愕,却也被她激怒,“衣裳都是一式两份崭新?的,首饰也是未戴过的,怎么就能是我?剩下的?”
她与焦茗交往期间还处处照顾对方自尊,每次送礼都是特意选自己从未用过的东西。
“那有什么?你侯府家大业大,几件衣裳首饰算什么?凭什么就以为有那些东西就能换我?卖命?”焦茗尖起?了嗓子,“你知道?这些年跟在你后?面我?有多苦吗?”
筠冉被她的话语惊得目瞪口呆,一时接不上话。
“你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会投胎!一个病秧子而已,因?为有了侯府小姐的由头就被人捧着,族里?的夫人们都向着你,县令的女儿哄着你,谁能看我?一眼?!”焦茗说到?最后?近乎歇斯底里?。
原来她这么恨自己?
筠冉仔细回想,过去一些不经意的事?情也慢慢浮上心头:县令夫人询问?她定亲与否时焦茗不经意说妹妹身体弱;族里?开宴焦茗不小心将热汤洒到?了她身上;说起?国公府亲事?时焦茗眼里?的艳羡。
当时只觉是寻常,可是谁知道?她那些举动下面隐藏着巨大的恶意呢?
筠冉打?了个寒颤,语气也沉沉:“所以你才给我?下药?”
“是啊。”焦茗说起?这个语调一扫颓废,得意起?来,“只要?你嫁给我?大哥我?嫁给你堂弟,到?时候我?就是侯府少夫人,你只是赌徒妻子,我?们的地位就能倒个个儿,到?时候你也吃吃我?受过的苦!”
筠冉已经从惊愕中?平复过来,摇了摇头,她心中?困惑童年好友为何要?害自己,今日才知花团锦簇的友谊下面藏着巨大的仇恨和嫉妒。
她原想与晏时雍求情:若是茗姐姐是一时糊涂就将她放了。
可是她没想到?焦茗所做并不是一时糊涂,而是蓄谋已久。
那边的焦茗却不耐烦起?来:“顾筠冉你是攀上了谁?!居然能替你报仇? ”
她那天被六皇子带去在象棚荒唐,随后?争风吃醋与花魁闹了一场,之后?就被几个黑衣人带走。
一开始她还当对方的目标是六皇子,直到?对方将自己也带到?了一处地牢关了起?来,隔壁牢房关押着她认识的一些人。这时焦茗终于明白原来这些都与顾筠冉有关。
先?是六皇子和自己哥哥、顾二?老爷每日都要?被下十倍的药粉扔进男倌人取乐的地方,每晚像是一块破抹布一样被狱卒提溜回来关押。
随后?六皇子的舌头被毒蝎子一点点吃掉了,听说他?从前唤过顾筠冉的名字。
焦茗还好些,对方并没有对她下手。可是关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昼夜听着那几个人的哀嚎,焦茗心里?备受煎熬:要?知道?她也下药了啊。
那些人不是被人当抹布就是受尽各种?酷刑,几个昼夜折磨下来旁观的焦茗已经神?色恍惚了起?来。
未知的惩罚就像一柄随时会掉下来的剑,逼得她失魂丧魄。
直到?她被提出了大牢。原本以为是要?重见天日,结果却是来见顾筠冉。
可顾筠冉有什么能力呢?侯府都没落了,她那个未婚夫又一直作壁上观,怎么会为她得罪六皇子?
第34章
焦茗不服气?地昂起脖子, 她不信顾筠冉背后靠山私设公堂又绑架了六皇子还能逃得过律法?制裁:“好好的千金之躯要与贼人沆瀣一气?,别看现在神气?,我看你得意到?几时?!”
可是屏风后面走出了个人, 让焦茗瞳孔圆睁。
是太子殿下。
她那天在四时宴上见?过,彼时太子被诸人簇拥,龙姿凤章高高在上。
“是你……”焦茗眼中光彩渐失, 最后归于沉寂。她早就该想到?了,满汴京城敢动六皇子的能有几个呢?
只是不知道这顾筠冉怎么背着他使得手段?焦茗脸上铁青一片,好你个顾筠冉!表面上装出纯良无害,背地里却勾三搭四。
太子话音沉沉响起:“抓你和今后处决你的决定都?是孤做的,与她无干, 你要恨就恨到?孤头上。”
说罢就踱步又回到?了屏风后面, 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似乎太子从屏风后过来只是想认领这一切不让她对顾筠冉起诅咒。焦茗打了个激灵:难道顾筠冉对他而言这般重要?
她心里又妒又恨,可还维持了理智,知道要讨好顾筠冉, 转了几转语气?也变得柔和:“筠冉……你我自小一起长大……”
她没有说出更多的话语,因?为?很快门?扇一响,外面的人似乎出去了。
“筠冉?筠冉?!”焦茗不可置信呼喊了起来,“你得救我出去啊!筠冉!好妹妹!”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一方帕巾——她被人塞住了嘴。
从厅堂中出来后筠冉脸色不大好看。
短短一段时间, 焦茗的语气?经历了哀求、仇恨、愤怒、讨好,全然没有任何昔日之情。
谁能想到?她恨了自己十几年?,自小长大的姐妹情深下面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怪不得前世晏时雍瞒着自己,的确让人伤痛, 筠冉回到?马车上后还闷闷不乐。
晏时雍也没说什?么话,只给她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筠冉心不在焉喝了一口?才发现茶水味道不同, 定睛一看发觉里面泡了陈皮。
“陈皮解郁。”
筠冉心里一动,前世她嫁进东宫后茶水中也常有陈皮茶,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她放下茶盅,挪了挪身子坐到?了晏时雍身边:“多谢殿下。”
“嗯。”他放下茶盅,神色湛湛看着筠冉。
筠冉原想与他接近些,可真近了闻得见?他周身的沉水香,却又胆怯了起来。
她不敢再动,胡乱开?口?:“这马车可真大。”
“嗯。”晏时雍漫不经心将自己被压着的衣角抽开?,“回头叫人给你送一辆。”
真是储君风范,一辆马车所费并不算低,更别提配车的骏马都?是一马难求。
整个侯府也就才一辆马车,马还是当年?父亲打仗时的老马。
筠冉正胡思乱想,忽然目光往下一扫,眼神一顿。
她留意到?他腰间悬挂着的玉佩原来是自己当时系在手帕上那枚。
那枚玉佩是个扇坠子,不算精致,玉质不够细腻,挂在金尊玉贵的太子腰间就很突兀。
筠冉不好意思伸手指着玉佩:“此物粗鄙,还是臣女?收走吧。”
“孤瞧着挺好。”晏时雍神色不变,随手捡起玉佩,看着上面的绦带微蹙了下眉,“只是下人配色不好,白费了这玉佩。”
筠冉看了看,挺好看啊:猪油一样雪白的羊脂白玉玉佩配着朱红藏蓝亮色绦带,既庄重又端正。
不过她转念一想:太子最喜欢的不是这两种?颜色。
筠冉想到?这里有些敬佩晏时雍,他脾性从未外露,也不苛待下人,担心多说一句会让宫人受罚,因?此眼看着绦带不合适他也不说什?么,只自己默默用。
可就让他这么委委屈屈戴着不喜欢的绦带吗?
他才刚说要送自己一辆马车呢,筠冉当即自告奋勇:“回头臣女?打一个送您。”
“好。”晏时雍一口?应下。
这么一打岔,筠冉原本沮丧伤心的情绪也一扫而空。
谁知这时马车一个颠簸。
筠冉“呀”一声,就往侧面倒到?了晏时雍一侧。
不过她并没有如预想中一样撞到?他肩膀,反而稳稳当当靠到?了他怀里。
原来车马颠簸时晏时雍眼疾手快,张开?怀抱左手从她后背伸出扶着了她的肩膀,右手则扶住了她右手。
外头马车停下,侍卫在外小声请罪:“殿下恕罪,是换了石子路颠簸了一下。不知您可要再加个软垫?”
筠冉一听就急红了眼。她此时后背贴着他胸膛,右手被他攥住。
她和晏时雍都?知道这不过是摔到?了一处,可外人要是进来那看上去可就是两人在私下不轨!
她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就听得晏时雍声音淡淡:“无妨,继续赶路。”
筠冉松了口?气?。
车外侍卫应了声,马车轱辘又转了起来。
筠冉还来不及感谢晏时雍就又手心发抖:他不松手,将她手心抓住贴在他怀里。
他的胸膛硬实牢靠,筠冉挣扎他纹丝不动,反而像是在用后背刻意蹭他一样,衣料“沙沙”的声音发出暧/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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