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开马甲一统天下 第177章

作者:魏朝瑾 标签: 穿越重生

第173章 炼狱蓬莱

  ◎“你们蓬莱,竟拿同门试药?”◎

  可是蓬莱出了变故?

  霍元乐的这句话,将气氛拉向了最凝重的句点。系统小圆球缩在意识空间里,生怕影响了祝凌发挥。

  “不愧是韩国摄政王,果真敏锐。”

  霍元乐听到细帘另一端的赞叹,与他预想的、被贸然询问后可能有所不悦的反应不同,细帘另一端的人不仅没生气,反而真心实意地夸奖起他来。

  他没问丹阙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芷兰起先唤过他“元乐哥哥”,与她交谈时他也说过他姓霍,只要敢猜,又对韩国有一定了解,得知他的身份并不算难。

  但……被丹阙一语叫破身份,却正说明蓬莱对七国并非一无所知,但他们却对蓬莱一片空白。

  “摄政王不必担心太多。”正思索着,他又听到丹阙说,“我们蓬莱虽说隐于海外,但因为传承多年的缘故,大家修习杂乱又生性散漫,免不了会出些岔子……”

  细帘另一端的丹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是这次的岔子出得有点大,具体恕我不便告知。我已用师门秘法找我师弟璇霄回去了,凭他的能力,要不了几日就能解决了。”

  “至于我身上的伤……咳———”细帘另一端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有一位喜好炼药的师妹从古籍上的找到了一种奇特的剧毒,这种剧毒以镇定安神的香料梦萦混合玉寒酥制成,毒性潜伏两盏茶,中毒之人以内力压制三个时辰可解。我那师妹好奇这剧毒是否为真,便找了我试药。”

  细帘另一端的人想来也是觉得这个理由匪夷所思,声音慢慢趋近于无:“试药的途中蓬莱出了岔子,我身为大师姐自然要去处理,阴差阳错……便顺水漂到了韩国。”

  霍元乐:“……”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但细细想来,又有几分真实,若她真是遭人袭击,那袭击她的人必然不会用她了如指掌的剧毒,这会平白增加失败的风险;况且世间毒物无数,又何必用这种看似狠毒实则威胁并不算很大的毒?若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下死手,那给她种下需要定期服解药的剧毒岂不更便于控制?

  他并不了解蓬莱状况,若真想蒙骗于他,她自能编出更合理的因由,而不是用这种荒诞的原因。故而这听起来匪夷所思的经历,深思之下,竟是能站的住脚的。

  只是……霍元乐实在忍不住开口:“你们蓬莱,竟拿同门试药?”

  这和他对蓬莱的猜测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远的离谱。

  “我们同门相互试药很正常,大家都是这样互帮互助过来的,不然你以为我师弟怎么能这么快研究出鼠疫的解药?是因为蓬莱已经有半成品了!”许是见他居然能接受这么离谱的理由,细帘另一端的人语气放松了不少,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大家想研究什么就会去找合适的研究对象,研究对象同意还好,要是不同意,大家多的是方法。在蓬莱,压力还是很大的。”

  为了使自己的说法更真实,祝凌努力回想起玩家们的各种行径———

  “例如某一样前所未有的事物,师弟师妹们都想做制作出来的第一人,那么他们便会不惧失败,夜以继日。”

  参考玩家们收集材料并投入看脸的玄学池子里以求做合成特殊装备的第一人。

  “例如仅此一样或数量稀少的物品,为了得到它们,师弟师妹们也会彼此竞争,绝不退缩。”

  参考玩家们面对游戏里的限量装备和限量称号。

  “有时候资源紧缺了,师弟师妹们还会在山上发生流血械斗,但他们有分寸,失败的人也不会再出现。”

  参考玩家们做竞争任务,棋差一招的玩家被弄死,旧身份挂掉换了新身份重来,旧身份自然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

  在祝凌认认真真的讲述(回忆)下,无论是细帘里的芷兰,还是细帘外的霍元乐,都陷入了一种强烈的震撼中。

  难怪海外的蓬莱能出英才……这竞争,未免残酷到残忍了!

  “所以摄政王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在我们蓬莱是司空见惯的。”祝凌说完之后还反过来宽慰他们,“之前说得那般犹豫,是因为这些在七国之间算得上是咄咄怪事,怕也少有人信。”

  霍元乐很想反驳她,但她的说辞荒谬中又带着合理,逻辑上竟挑不出错来,不少细节也能对应,说多错多,这般庞大又详细的日常点滴,临时编纂绝到不了这个地步!

  所以蓬莱……竟是个犹如炼狱的地方?!

  丹阙虽说得轻描淡写,但字里行间都是令人不能深思的寒意。芷兰听到后面眼圈都红了,她哽咽道:“丹阙姐姐,你太苦了……你真的太苦了呜呜呜呜———”

  祝凌:“……?”

  玩家的日常,在他们看来这么可怕吗?

  而芷兰还呜咽着试图说服她:“你不要回蓬莱了,蓬莱好可怕……你留下来给我当夫子吧!公子有给我发月俸,丹阙姐姐,我养的起你的!”

  祝凌又感动又好笑。

  “你别怕。”祝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解释道,“我们蓬莱虽然怪……咳、怪了一点,但大家都是好人。”

  芷兰:“……”

  芷兰:“??!”

  那种拿同门试剧毒、坑起来毫不手软、有冲突刀刀见血、同伴生死危机时看热闹的好人吗?!

  那算哪门子好人!!!

  丹阙姐姐,你清醒一点!!!

  许是芷兰惊恐的神色太甚,祝凌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我是大师姐,蓬莱的首席弟子,自然有管束同门的责任。”

  首席弟子听起来确实荣耀,但加上不好管束的弟子后———谁上谁冤种!

  “丹阙姑娘这些年……”细帘另一端的霍元乐语气里带了丝佩服,“挺不容易的。”

  ———在这种同门习惯互相伤害的地方完好无损地活下来,还能对他们形成一定约束,非毅力非凡者不可为。

  “我师弟未随着他的好友去燕国前,都是他协助我的。”霍元乐听到丹阙说,“正好,我如今阴差阳错到了韩国,受累了那么久,也该松快松快了,蓬莱那堆人便暂且交给他吧!”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语气里的笑像要溢出来:“反正他那张冷脸加那手剑法,比什么震慑都好使!”

  “他管着蓬莱,我就去韩国王都玩玩,我和子虚也熟,他的师兄就是就是我的师兄!”

  大家都知道那名献龙骨水车的师兄是应天书院的学子,但不知他暗地里还是熹微的人,代号夫诸。

  “不过———”丹阙迟疑了一下,语气里多了一丝赫然,“我因为中毒才漂落此地的事,还请不要宣扬,尤其是对着疑似蓬莱的人。”

  没等芷兰快言快语地问为什么,丹阙就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答案:

  “主要是身为蓬莱的大师姐,丢不起这个人。”

  贺折竹牵着剜瑕和安儿走进内殿时,便看到殿内不少地方都有了改动,比如瓶子里放了从暖房摘下来的、明显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鲜妍花朵;略旧的珠帘换成了她喜欢的颜色;椅子上放了好看柔软的坐垫……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的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菜,打眼看去,全是她有所偏好的。

  “姐姐喜欢吗?”耳边是剜瑕的声音。

  贺折竹偏过头,因为离得近,她甚至能看清剜瑕脸上玉面具的纹路,以及面具下露出来的、盈着忐忑与喜悦的眼睛。

  一次次生死危机,一次次坦诚相见,她终于软化了剜瑕表面冷漠的壳,看到了柔软的内里。贺折竹的心像是被浸在暖洋洋的水里,她柔声道:“喜欢,很喜欢。”

  没有说什么虚假的客套,只真诚地表达着最真实的感受。

  “我就说阿娘会喜欢的!”安儿略带得意的声音也插进来,侍女们早就极有眼色地停在了殿外并带上了门,所以安儿也不再喊什么母后,而是继续喊阿娘,他邀功道,“是我提议的!”

  “是你提议的不假,但具体要做什么,还是靠了剜瑕。”这殿内的每一处细节都合乎她的心意,一看便知下了不少功夫。

  安儿嘟起嘴的时候,贺折竹眉眼带笑地看向他:“但安儿的用心,也非常非常珍贵。”

  “知、知道就好。”假作生气的安儿红着耳朵摇了摇与贺折竹牵着的手,“吃饭了!我饿了!”

  贺折竹不拆穿他,而是拉着他们入座,饭菜的热气升腾,模糊了含笑的眉眼。

  “天下第一美人……我看也不过如此,陛下来她这边留宿的次数当真屈指可数。”庭院中有压低了声音的议论,“今天初八了,陛下都没来过一次。”

  “是啊。”有人更小声地附和,“这样的美娇娘都不动心,我们陛下真是郎心如铁。”

  “再美也还不是只能呆在宫里等陛下垂怜?现在宫里就她一个,等日后宫内充盈起来———”

  有人接过话茬,叹息道:“那怕是更可怜喽!”

  他们讲述着、讨论着,最后齐齐发出叹息:“可惜!可惜啊!”

  这么一个绝色美人,怕是要在深宫里困到红颜老去、玉损香消才行。

  ……

  被宫人私下里议论的夏晚,此时正倚在榻上。因为殿内地龙烧得热,所以她穿得单薄,素衫勾勒出她仿佛被精心雕琢过的、玲珑曼妙的身形,加一寸嫌多,减一寸嫌少。

  她此时正捂着心口,头上冒出虚汗,美人长睫垂落,微微蹙眉的模样,又是另一种风流姿态。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好一会儿,心头的刺痛褪去,只有呼吸间还残留痛楚后,她才睁开眼睛,那双含情目里,泄露出点点寒光。

  这场疼痛闹得夏晚浑身都没有力气,她废了好大劲才勉强支撑起身体,外衫与乌发一并从肩头滑落,堆在她纤细的腰间,像是邀人采撷的花朵。

  她垂着头,这场疼痛过后,不仅没有损减她的美貌,反而让她肤更白,唇更红,发更乌,美得更加惊心动魄,如同话本故事里在荒郊野外勾人的精魅。

  夏晚抬起手,玉似的指尖按着心口,她的心脏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跳动,那只蛊虫暂时沉眠了,但还会再醒,这样的折磨,永无宁日。

  她低声、语气里满是恨意:“老东西,千万别落到我手里。”

第174章 时过境迁

  ◎越过冬日,便是第六年。◎

  傍晚的时候,一辆低调的马车驶入了韩国边境的滳洛城,这辆马车穿过拥挤的路面,停在了城里最好的客栈前。

  马车刚一停稳,车里便跳出一个脸上仍有余悸的小姑娘,她先是劫后余生般地舒了一口气,接着便将求饶的目光投向马车被掀开的车帘处———

  “丹阙姐姐,你饶了我吧!”

  诗这东西,她是一天也学不下去了!

  “芷兰啊———”半开的帘子里传来一道微哑的女声,清浅带笑,“须知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对对对。”芷兰点点头,双髻上的丝绦随着她的动作上下飞舞,“人生是有限的,知识是无限的,以有限的人生去追寻无限的知识,人是会死掉的。”

  一时不知是她又不懂了还是故意在耍赖。

  “你啊……”又是那道女声,声音里没什么责怪的意思,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罢了,今日到此为止。”

  于是话语止歇。

  那车帘后,先是下来了一个男子,穿着一袭玄色的衣衫,生得剑眉星目的模样,许是因为常年锁着眉头,眉心中间有一刃深深的刻痕,看人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手腕上绕了几圈的褪色红绳,是他身上唯一的亮色。

  在他之后,则是一个女子,眉目锋利隐带野性,皮肤不若寻常女子白皙,而是一种健康的麦色,打眼看过去,是种秾艳又危险的美。

  “丹阙姐姐~”芷兰抱住她的手臂晃了几下,撒娇告饶道,“我的衣裳穿在你身上不合身,我去给你买两身衣服!”

  话音未落,她便一溜烟地跑远了。

  见丹阙眼中泄露出点点担心,霍元乐眼中露出一点笑来:“寻常人不是她的对手,不必担心。”

  闻言,祝凌收回目光,从她被救到现在已过了大半日,这是她第一次非仓促之下见到霍元乐,作为韩国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的摄政王,霍元乐有一张美如冠玉的脸,许是因为常年不展颜的原因,他的眉心生了一刃刻痕,看着便有些冷酷凉薄的意味。

  “丹阙姑娘看我做什么?”霍元乐微微偏过头,墨色的发丝里夹杂了些许不起眼的霜白,被一丝不苟地束到了冠内。

  “我只是觉得摄政王看腕间红绳的目光……与看我时并无太大差别。”祝凌眉一挑,“是与芷兰一样,在透过我看什么故人吗?”

  霍元乐微微一怔,他的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腕间褪色的红绳,涩然道:“姑娘的气质举止,确实颇像我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

  祝凌站在他身边,语气里甚至带了些许轻快,丹阙本就是直来直往的性子:“那你是将我———看做故人的替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