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开马甲一统天下 第336章

作者:魏朝瑾 标签: 穿越重生

  剜瑕一直笑盈盈地、温柔地注视着她。

  “后日———”贺折竹垂下了眼睫,明明是她占理,她在上风,却不知为何几句话下来,她竟隐隐有种弱势的感觉,“萧慎就要打到云衢了。”

  让另一国的君主长驱直入、几乎算是摧枯拉朽地打到自家国都大门下,是一件多么令人惊骇与绝望的事。

  “我知道。”剜瑕往前走了几步,“再过一个时辰,你带安儿从奉天殿东侧门走。”

  她柔声道:“燕国最好的精锐都在那里,接应你们的人也在那里,衣食住行我都已安排好,你带着安儿藏起来,等安全之后再回来。”

  贺折竹意识到了什么,她伸出手去攥住剜瑕的胳膊:“……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与云衢共存亡。”剜瑕温柔地推开了贺折竹的手,“姐姐,我或许隐瞒了你许多事,但我绝不会害你。”

  “走吧,姐姐。”她给贺折竹抱在怀里的安儿紧了紧披风,“我保证在一切结束后,萧慎不会得到云衢,也不会拿走燕国任何一座城池。”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惊天豪赌。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两个是不是疯了———】意识空间里悬浮着一张七国的地图,数条行军路线在地图上不断推进,有两条看起来就离谱的路线让小肥啾绝望到上蹿下跳,【你们俩都疯了嘛!是都疯了嘛!!!!】

  地图上,由玄都管着的神子教已经在向卫国蚕食,卫国与过去的楚国接壤的城池刚受过大疫,打着“上苍悲悯、神子降世”的旗号,愿意投降的比愿意开打的还多;韩国兵分两路,一路镇压到手的楚国地盘,一路从萧国的东北方向攻进———直到这里,局势还算正常,也算清楚。

  但———代表着萧慎的那条线直直地攻向燕国腹地,眼看着就要破开燕国的国都,代表着祝凌的那条线吞噬了萧国的半壁江山,同样逼近了萧国的国都。

  一个在外征战的君主国都都快被人攻下来也绝不调回头来驰援,另一个国家的君主带着大军长驱直入他国腹地,补给战线越拉越长……简直一个比一个干得疯!

  “别喊啦!”祝凌的意识小人一把捏住小肥啾的喙,强制让它消音,“没疯!正常的!要不我现场给你做份精神自测表?”

  小肥啾:【……】

  现在是精神自测表的问题吗?!是吗?!

  【搞清楚你现在已经打下了萧国的半壁江山!】小肥啾疯狂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努力发出自己的声音,【过一个城池就要留下一批人,羌国又不是全民皆兵,你看看你手里还有多少能用的?】

  她一个人的战力再强,也不能一人干翻三军!就算能干翻,那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逐鹿》里绝不会允许这样的设定出现!

  【你现在打得这么远,但凡周边打下来的城池假意投降,一个暴动下来———】小肥啾担心得不得了,【那可就全完了!!】

  【见好就收吧凌凌!】小肥啾又被捏住了喙,还是挣扎着发出嚎叫,【别翻车了———那剪辑出来可要被笑一辈子的!】

  祝凌:“……”

  她给了系统一个脑瓜崩:“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我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祝凌说,“燕国的国都云衢,在这里———”

  随着她的手指悬浮在虚拟地图上移动,小肥啾也安静下来。

  “若是五日内萧慎能攻下燕国国都,那么,从燕国国都向南方折返,只需再攻下一郡,便可到达贯穿燕萧两国的木樨河。”祝凌看着虚拟地图上代表着木樨河的光带,道,“这条河因地势原因水势湍急,冬日从不结冰,且水流极快。从渡口而下,不过四日便能抵达萧国边境的王渠关,再从王渠关由水路转陆路———”

  祝凌笑叹道:“甚至不需日夜兼程,七日便能到达萧国国都。”

  “我若想继续往下打,按着最适宜的行军路线,攻破萧国国都后,必须要往王渠关的方向走,不然便是徒耗兵马粮草。但我若是向这个方向动身……可能都不需近二十天,只需半月,我们便能对面相逢。”

  “我深入萧国境内,虽攻破了这些城池,但可没那么快令萧人归心,萧慎若于王渠关附近出现,在一国帝王的号召与过去留下的震慑里,周边几个城池说不定会再次暴动。”祝凌眯眼笑道,“那我就被他包饺子啦。”

  就算祝凌可以在围攻之下逃出去,祝凌周边的人能吗?那些玩家能吗?跟随着她上战场的羌国大臣们能吗?那些士卒们能吗?

  都不能。

  即使羌国的军队坚兵利甲战无不胜,但到底打了那么久的仗,又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比不得主场有优势。

  只要萧慎能过来,在他的指挥与周围城池的配合下,付出惨烈的代价,未必没有将羌国大军永远留在这里的机会。

  小肥啾依然不能理解:

  【可是他想要和你对战,那就意味着萧国国都必破!那可是一国国都———】

  一个国家的象征被人攻破,是多耻辱的事啊!!!

  “国都没了可以重建,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赢,那就不丢脸。”

  在第一卷 后期,萧慎用兵总结起来便是三个字———奇、险、疯。

  任何微小的机会都有可能成为他破局的筹码。

  “我和他都知道,他只能选择这条路,我也一样。”

  于公,萧慎不可能将手中精心培养的栋梁将才白白浪费;于私,萧慎不会放任苏衍留在云山军里活活耗死———他只有选择这条险路。

  而祝凌———

  在萧慎亲征后,她绝不会放弃得到萧国的机会,她必定披甲上战,在萧慎被拖住前,努力多打下萧国的地盘,即使战线拉得越长她越危险。

  “其实现在见好就收,稳扎稳打才是上策,但那样会死更多的人。”祝凌说,“我在成长,萧慎也在。”

  萧慎的父皇在位期间,能力卓绝的将领大多因为参与了夺位而得到杀、贬、退、残这四个结局里的一个,这是第一轮;萧慎异军突起,爆冷门地得到了皇位,之后又大肆清洗朝堂,杀得血流成河,这是第二轮;两轮下来,优秀的将领可谓五不存四。尽管萧慎在登基后大量提拔年轻将才,又去寻回那些退隐的老将,但短时间内萧国将领还是出现了断层。

  如果《逐鹿》没开隐藏线,而是按正常剧情线进展下去,萧国周边———韩国夺权乱成一团,燕国鼠疫死伤惨重,两国自顾不暇,萧国自然可以慢慢发展,自行壮大。等到时机合适,便可以慢慢蚕食鲸吞。

  羌国皇室死绝,最后是只剩下乐珩,权衡利弊下,会将羌国托付萧慎,卫国重文轻武,最后登基的是曾经做过林瑜的卫晔,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会是萧慎的对手,楚国等扶岚一死,若是闵昀之辞官,楚尧便是朝堂上无根的浮木,再加之楚国大旱,国中必有起义,内忧外患,也不是问题,夏国更是风一吹就换方向的墙头草……只要时间足够,萧慎必然是《逐鹿》里最后一统天下的帝王。

  若真是这样发展,那势必萧国愈强,他国越弱,真有心做出一番大事业的,必定会选择投奔于他,文臣武将齐来,还怕天下不尽落掌中?

  祝凌说:“我可不敢赌时间久了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两个有可能一统天下的国家,其中一个国家的帝王是女子……或许不少人并不在意,但有更多的人会在意。

  这种微小的在意汇聚在一起,就会形成无休止的反复试探,会造成更多的涂炭与损失。

  所以快刀斩乱麻,是唯一的最优解。

  ……

  嘉平近中旬,萧慎叩燕都云衢。

  嘉平近中旬,羌国大军距钧天,只剩百里。

第335章 改容易貌

  ◎一个笨蛋的决定。◎

  “逐东流,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

  卫晔一抬头,喊住了房梁上存在感低到近乎没有的逐东流,逐东流从房梁上倒挂下来,面无表情的脸遥遥与他对视,然后……果断而迅速地撇开了视线。

  卫晔:“……?”

  明明已经忙了许久都没有休息,卫晔仍在疲惫中感觉到了几丝好笑。

  卫晔招了招手:“让我猜猜———是去膳食坊偷吃了烧鸡,还是用轻功溜到宫外偷偷去买了糖葫芦?”

  逐东流从房梁上飘然而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卫晔,盯得卫晔都疑心他身上是否有什么不妥当时,逐东流才将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拿出来———他的手心里躺着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卫晔知道逐东流不会害他,他放心地接过去打开,裁成四四方方纸片里,包着一颗有半个拳头大的芝麻酥球。

  “很、好吃。”逐东流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带回来、你尝。”

  卫晔咬了一口,破掉外面的芝麻酥皮后,里面是浓浓的、带着芝麻香气的糖浆。

  卫晔的眉毛下意识拧紧,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儿过于腻人了———像是把蜂蜜混着白糖掺着芝麻塞了满口的感觉。

  他抓起旁边的茶盏,咕嘟咕嘟一连灌下一杯后,微苦的茶才冲淡了满嘴腻人的甜。

  “不许放!”逐东流看卫晔有不吃的架势,急得连话都没有那么磕磕巴巴了,“好吃的!吃完!”

  卫晔:“……?”

  他看了看手里咬了一口的芝麻酥球,眼里满是无奈:“你怎么每次给我带的吃的味道都这么极端?这些摊子真的不会倒闭吗?”

  不知道逐东流到底是什么口味,这几日神出鬼没后带回来的吃的,要么酸得要死,要么咸得要命,要么苦得发奇,要么甜得发齁……一口下去,几乎让人疑心推荐这种吃的的人是不是没有味觉。

  逐东流的眼神漂移了一瞬:“好吃的。”

  卫晔:“……”

  他那种被逐东流整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放下吃了一口的芝麻酥球,摆出一副想要促膝长谈的架势,逐东流脸一垮、脚一蹬,又缩到房梁上去团成一个黑乎乎的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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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无法无天……”卫晔摇了摇头,笑着放下了手里那颗芝麻酥球,继续去处理手中未完成的事,没到一柱香,案边似乎掠过一阵风,那颗被咬了一口的芝麻酥球就不见了。

  ———最近逐东流带回来的好吃的卫晔从来都没有吃完过,每次都被气鼓鼓的逐东流收拾了,然后隔两天又重新带新的。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卫晔没在意,又低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

  逐东流抓着那颗早已冷却的芝麻酥球,像只灵巧的猫一样在宫苑顶上飞奔,四四方方的油纸没有完全裹住那颗被咬了一口的芝麻酥球,半凝固的糖浆流出来,黏糊糊地沾了他一手。

  他甩了甩手,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点难得的烦躁和不安。

  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打断了他的轻功,他被迫在一片房梁上停下来歇了歇,逐东流将手在眼前摊开,半凝固的糖浆里,出现了少许星星点点的白———那并不是被磨碎的白芝麻。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运起轻功,往自己已经去了好几次的地方掠去。

  只是手中糖浆乱流的酥球,被他捏的越来越用力。

  窗户轻微地响了一声,像是微风拂过了老旧的窗棂。

  “今天来的比往常早。”窗边摆弄草药的人头都没抬,“都说了药粉不能溶到糖浆里,一旦冷却就很容易被发现。”

  比起极端的咸苦酸来说,极端的甜还稍微容易被接受,但也只是稍微。

  “我、难受。”逐东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旁边,他的一只手指着心口,另一只手上是粘糊糊的破碎酥球,“这里、难受。”

  他的眼睛盯着人的时候,有种好像要把人吞吃拆碎的狠戾,但真正熟悉他的人却知道,他像极了对外凶狠的、对内露肚皮的狗狗。

  “方法是你选的,现在你天天和我说难受。”被逐东流注视着的人叹了一口气,他指了指案桌上一个小罐子,“药效还差一次,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逐东流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不言也不语。

  “手里的东西给我。”

  修长的手从逐东流手中接过了那粘成一团的油纸,将它扔到了废弃的灰堆中,以免招来蚂蚁和虫子,然后他叹了口气,打了盆水,浸湿了帕子,拽着逐东流去洗手。

  “我、是不是、错了。”逐东流乖顺地任凭他用帕子洗去手上那种黏糊糊的触感,“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

  “这世间大多数情况下,没有全然的对,也没有全然的错。”那人回答他,“对和错,有时没有那么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