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恋爱剧本 第29章

作者:甜甜酱 标签: 无限流 穿越重生

  可不知道是不是无形的神祇听到了藏于谢望疏心底最恶毒的心思,兄长死在了他的新婚之夜上,无人看守的珍宝就这样摆在他近在咫尺的位置。

  谢望疏跪了一夜,心中的心思明明暗暗了一夜。

  被关押在胸膛内,锁在重重牢笼中的野兽,在娇弱的新娘扑到他怀里时,便轻而易举撕裂开了禁锢的符咒。

  是了,出于那隐秘的、阴暗的心绪,那日谢府人人慌乱,谢望疏根本就没有命人告知奚依儿,谢望轩去世的事情。

  她才刚刚嫁给兄长,又这般柔弱易碎,新婚之夜未见到他,既不敢去寻他,也不敢离开房间,只会自己伤心难过,寻死觅活。

  若是让奚依儿知道了兄长逝去的事情,她一定会接受不了,说不定还会再次自.杀,妄图与兄长殉情。

  想到这里,谢望疏的胸一阵闷疼,他的手臂缩紧,让少女的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严丝合缝。

  “对不起…我昨日被灌了太多的酒,不堪的醉了,刚刚才醒来。”谢望疏像是被心内饥渴的永远得不到满足的兽吞噬了良知。

  她根本不知道她在爱谁,她爱的只是那个拯救了她,会对她温柔,护着她,将她带离深渊的人。

  至于那个人到底是谁,没关系的,不是吗。

  谢望疏低下头,眼眸通红,像是染上了某种理智的疯癫,男人凑近她的唇,低声哄着,“对不起,娘子,依依,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会对你好的,别难过了,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奚依儿的身体轻轻颤抖,双腿发软,几乎全靠谢望疏抱着她才能够站直,“…不行,混蛋…”

  谢望疏看着她,听着她的声音,心脏剧烈的跳动,脖子染上红晕,身体发热。他更低的凑近她,几乎是在她的唇瓣上说着话,“求求你,依依,原谅我,我们那日的洞房花烛,我会好好的补给你。”

  奚依儿的乌睫颤着,唇瓣突然没忍住张开,呻.吟被谢望疏的唇舌堵住。

  混蛋。

  奚依儿的指尖深深的陷进男人的肩膀中。

  谢望疏看不见,少女的身后,无形的影子紧密的搂着她的腰,牙齿啃咬在少女的后颈,像是惩罚她。

  真正的夫君到底是谁都认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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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依儿要气死了。

  狗东西,仿佛与她时时刻刻形影不离,如影随形,仿佛整个空气中都充满着他。

  去死啊。

  已经死了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死得彻底一点。

  她用力将茶杯摔在地上,瓷杯的碎片被风吹开,远离了她。

  奚依儿忍不住,摔了不知道今日第几个瓷器。

  门被推开,谢望疏带着笑意的温柔声音传进来,“小心手,吃饭了。”

  谢望疏对于奚依儿糟蹋东西的行为似乎一点都不生气,相反,他还觉得有点高兴。因为这代表着少女将他的家当做了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相信他会宠着她,将这里,也当做了她的家。

  谢望疏也曾经想过,也许在奚依儿成为了兄长…亦或是现在,被他骗做妻子后,他会变得厌倦,放下那些执拗的、可怖的心思,会不再那样喜欢她。

  可他似乎低估了自己的偏执。

  “依依,过来。”谢望疏亲自将菜碟一一摆放在桌子上。谢望疏不允许任何小厮仆人进入这个房间,他令所有的下人丫鬟必须低着头,不可抬起眸直视主母。他甚至逐渐升起了一个可怖的念头,他想要挖去所有仆人的眼睛,彻底杜绝他们看到少女容颜的可能性。

  谢望疏坐在椅子上,眸色暗沉,看向自己的小妻子。

  与他成婚后,奚依儿似乎变得更娇气了些,一颦一笑少了些怯懦,多了几分让他想紧紧将她拥进怀中惩..戒的娇蛮。

  像是藏着狐狸尾巴,因为处境不得不装成小白兔,在逃出让自己害怕的地方时,便开始放肆的撒娇,显露坏脾气,试探他的底线。

  奚依儿不太开心的走到谢望疏面前,向他伸出手,给他看自己手指间的一抹鲜红。

  是刚刚她没忍住情绪,从肌肤下渗出来的。

  谢望疏以为是她的手被茶杯划伤,忍不住轻轻叹气,低头舔干净了她指根上残留的血迹,“别拿那些死物撒气,你若是生气,便拿我撒气。”

  谢望疏怀疑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他好像总想抱着她,手掌贴着她,与她紧密的贴近。

  谢望疏搂住奚依儿的腰,为什么不呢。

  她现在,已经是他的东西了,他想对她做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

  谢望疏将少女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心脏空了的那一块终于被填满了些,他用筷子夹起一块贝肉,递到少女的唇边。

  她似乎变得很难取悦,没嫁给他之前,随便哄一哄,对她笑一笑,她就会开心的不得了。可现在,抱着她,亲手服侍她吃饭,都得不到少女的一丝笑意。

  可偏偏谢望疏就是爱极了她,他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就是贱的,奚依儿越是看起来不太乐意,他就越想哄着她,让她吞..下。

  “乖,这个很好吃的,厨子是特意在花夜楼挖过来的,他的厨艺很好。”谢望疏轻声说道。

  奚依儿弯弯的细眉轻蹙,显出几分浅浅的忧愁,她张开唇,轻轻咬住了那一小块晶莹的贝肉。

  味道还挺好的。

  真是,完全没有自觉啊。

  谢望疏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瞬,握住她的后颈,和她一起尝了那块贝肉。做什么都像是在蓄意勾引他。

  “混蛋,不许碰我,脏死了。”奚依儿气恼的骂着。

  谢望疏却轻笑,被她骂的愉悦,“怎么就只会骂这几句,真乖。”

  够了。

  奚依儿用力甩开手,纤细的手指划过空气,指尖擦过谢望疏的侧脸,忍无可忍,“滚呀,离我远一点,走开啊!”

  奚依儿气得浑身又开始发颤,什么色中恶鬼啊,凭什么要这么作弄她。他们兄弟两个人都是混蛋。如果不是察觉到了奚家的阴森诡谲,他们以为她想要与他虚与委蛇吗,变成鬼了之后就去投胎啊。

  为什么要一直来缠着她。

  奚依儿眼圈红的厉害,泪珠一滴滴滚落,她似乎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委屈,气恼得厉害。

  空气中一直围绕着她的阴冷似乎渐渐散去了。

  风吹过,卷起轻薄的窗纱。

  谢望疏低眸看着她,慢慢握住她的手指,在她手心中吹了吹,“消气了吗。”

  奚依儿看着面前的人,成婚前,她似乎还能分得清两人,而现在,她却好像越来越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

  是她疯了吗。

  哪里有什么鬼魂。

  是她的幻想吗。

  “谢郎…”

  谢望疏遮住了她的眼眸,“叫我相公。”

  不知道她眼中看着的是谁,但他都可以当做是在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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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变成鬼之后,所剩的便只有执念。

  承载着在意的那个人成为厉鬼之后,他就已经不是原先的人了。因此,人鬼殊途,活人必不可再沉溺于往事之中。

  风聚拢在溪水旁。

  他突然发觉,他似乎忘了很多事。

  湖面上,波光粼粼,是清风的倒影,落叶微微起伏,蜉蝣点在水面。

  水中没有他的身影。

  他是谢望轩。

  谢家的长子必然早夭,那一日夜里阴寒,谢望轩骨髓里泛着寒气。母亲对他说这件事的时候,眉眼中压着哀愁。

  有一种方法,能够令谢望轩续命。

  道士将符咒刻在一块玉佩上,那块玉在谢望轩十岁那年,被他扔在了谢家庭院中的湖里。

  从小到大,谢望轩是被寄予厚望的长子,在他与谢望疏之间,父母一直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人是他。

  于是谢望疏从来不曾得知一魂双体的事情,也不知道,谢望轩可以通过汲取谢望疏的生命,苟活在这个世间。

  甚至可以借助阵法符咒,夺舍谢望疏的身体。

  谢望轩从前不屑于这样做,他生性淡泊,对于名利,财富似乎都没有太多的在意。他像是孤傲的从天宫坠下的月,是如玉一般的君子,是家族合格的继承人,可他似乎对拥有的一切毫无执念,因此可以轻易割舍,不曾畏惧死亡。

  直到那天夜里,谢望轩怎么都提不起力气补全那副画。共感传来的情绪,喜悦而满足,他的弟弟代替他,怀着满腔欲.念,欢欣的与本应属于他的妻子拜堂成亲。

  那一刻,谢望轩突然开始惧怕死亡,原来死这样孤独,像是孤寂的夜里,他只能坐在桌前,虚弱无力。

  他明明已经绣好了另外一半的嫁衣,他答应了奚依儿,要与她幸福美满,白头到老。

  他答应过的,怎能食言。

  是一瞬间的贪婪压倒了理智。

  让他生出了恶念。

  身躯腐朽,他的灵魂穿过紧闭的房门,走到了宾客聚集的庭院。谢望轩似乎忘记了什么,鬼在刚死的时候,尚未察觉到他已经死去了。

  谢望轩以为,他与宾客把酒言欢,在宾客的一声声祝福中笑得甜蜜痴傻。在他的内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欲.念驱使着他,有一个声音不断在他耳边诱哄,他的娘子正在婚房中等着他,乖乖的坐在床榻中,含羞带怯,等着与他洞房花烛,共赴巫.山。

  谢望轩推开了门,他的妻子貌美,羞怯,穿着他缝制的嫁衣,比他幻想中更美了百倍。

  他忍不住同她说话,可奚依儿好像生气了,不愿理他。谢望轩不住的哄着她,哄着哄着,就忍不住亲吻上她的后颈。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论谢望轩想对她做些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是妻子应该承受的义务。

  她哭得好厉害。

  谢望轩眼眸前像是蒙了一层白纱,察觉不到异常。

  怎么办,她越哭,他就愈想做更过分的事情。

  他好像要坏掉了,想要她和自己一起坏掉。

  谢望轩一开始,以为他只要得到一场属于自己的洞房花烛就会满足。

  后来他才知道,人永远不会觉得满足,鬼更是如此。

  谢望轩原本应该到此为止,就这样消散的。可前提是,他一直纵容的弟弟没有继续假借他的身份,强逼兄长的妻子,欺辱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谢望轩看着空无一物的湖面,记起了所有。

  他已经死了。

  但他也可以,继续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