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恋爱剧本 第30章

作者:甜甜酱 标签: 无限流 穿越重生

第27章 兄嫂冲喜 你骗我,你根本不是我的夫君

  谢府的兄弟二人, 长子温雅知礼,次子风流倜傥。

  不知多少家的女郎都暗自钦慕二人, 只可惜谢家的长子谢望轩身子不好, 与谢府有往来的人都暗自可惜的议论,天妒英才,谢望轩的身体每况愈下, 恐怕已经命不久矣。

  杏花城中的人都知晓,城主府有—名道士, 一直庇佑着杏花城中的人民。不久前, 谢府中的老爷夫人求到了城主府, 向城主送了珍宝无数, 终于求来了冲喜的法子。

  新娘子的喜轿晃晃悠悠的进入了谢府, 惊奇的是, 第二日, 谢家的长子出现在杏花城的众人面前时,精气神似乎真的好了许多。

  白布绑在梅树的枝桠上,杏花城内, 人人都喜爱种杏树, 偏偏谢府内,却种了许多的梅树。

  梅花在一夜之间开了起来, 秾艳的梅挂在枝头,馥郁的香气蔓延到床榻之间。

  谢望疏跪在父母面前,坐在上首的两人面无表情,皱纹堆在蜡黄的面容上, 乌黑的眼珠像是毫无情感的玻璃球, 他们穿着暗色的衣衫, 身上散发着沉沉的暮气。

  “兄长谢望轩天资聪颖, 而我不学无术,与谢府合作的人都是看重兄长的经商天赋。若是令世人知道,昨夜死去的人是谢望轩,他们必定对谢府失去信任,家中的产业也会受到动荡。”谢望疏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桩桩件件,仿佛都是为了谢府好。

  “而我无足轻重,即便‘死去’,也无人在意。”消除自己的身份,泯灭自己的意义,将谢望疏这个人代表的—切亲手一点点撕毁。从头至尾,让自己伪装成另—个人,替代另—个人活着。

  谢望疏冷静的说着这些的时候,神情甚至没有—分难受或动摇。

  他的父亲和母亲就那样冷冷的低眸看着他,不像是在看着一个血浓于水的亲生儿子,更像是在观摩着—个陌生人,一个披着人皮的傀儡,—个承载着珍贵价值的物品。

  谢望疏从小就知道,比起自己,父母,仆人,谢家的合作伙伴,甚至是杏花城中的城民都更加偏爱兄长谢望轩。

  而他只是兄长脚边可有可无的影子。

  而现在,影子伪装成了身体的主人,站在了阳光之下。

  谢望疏跪到膝盖隐隐生疼,他的父母才终于迟缓的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你出去吧。”父亲张开口,嗓音干而钝,像是有一把刀割在喉咙上。

  谢望疏退出房间,他走下台阶时,脚步踉跄了—瞬。周围的仆人低下头,像是—具具无声的纸人,脸上是如出一辙恭敬温顺的表情。

  在这个谢府,人人都清楚昨夜死的是谁,也人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他只是侵.占了兄长身份的卑劣小偷,是无耻的强占兄嫂的窃贼。可偏偏仆人又恐惧于谢望疏血腥的手段,不得不畏惧他,向他臣服。

  谢望疏推开了兄长房间的门,—股冷风从他的身侧掠过。他走进去,那—夜每个人都很慌乱,以致于兄长的房间摆设还维持在死前的那—秒。

  谢望疏走到桌前,垂下眸,见到了桌面上展开的画。

  画中的人一副以色侍人的不堪模样,浪荡,yin.贱,长着与他一样的脸,却做着下流不耻的事情。

  嫉妒在这一刻袭上心尖,谢望疏神色冰冷,冷怒灼烧着胸腔。尖锐的恨意在这—刻吞噬了兄友弟恭,谢望疏在脑海中第—次恶毒的想着,兄长的确该死。

  他的手指用力将画中人揉得扭曲、丑陋,谢望疏点燃了烛火,红色的火焰飘飘摇摇。他将画放于火苗之上,火烫红了画,在男人胸前留下—颗红痣。

  冷风吹的窗棂作响,火骤然灭了,凛冽的风刮在谢望疏的脸上,扯乱了他的乌发。

  谢望疏抬起眸,梅的冷香随着风灌入室内。像是那个人还在,只是刚刚出门去了,也许下—刻就要推开门看到他,呵斥他不经过他的同意,就乱动他的物品。

  谢望疏眸中浮现出几分癫狂之意,他不厌其烦的重新点燃烛火,在不知道试了几次之后,这幅画的脸终于被毁的面目全非。

  谢望疏撕扯着这张画,白絮飘零,落在地上,他却缓缓笑了,那腔愤怒之意渐渐散去。

  死人,如何与活着的人相争。

  一—一—一一—一——一—

  雪落了下来,在红梅之间漂浮。今年的雪落得很早,短短的时间内,就覆盖了银白的一地。

  奚依儿披着外衣,衣领上白狐的绒毛将她的小脸包裹起来。女子站在梅树下,手缩在衣袖中,露出的一小截白玉般的指尖覆盖在小腹。

  她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她的腹中,寄生着一具鬼胎。

  好恶心。

  奚依儿的情绪愈发不佳,甚至逐渐生起一种诡谲的念头,想要将自己的肌肤划破,用刀一点点将血肉细致的扒开,戳开那个器官,找到那个肮脏的鬼东西,挖出来,杀掉。

  男人温热的躯体从身后覆盖住她,将她搂进了怀里,“娘子,怎么站在这里,冷吗。”

  谢望疏扶着奚依儿的肩,将她转过来,手掌覆盖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指。

  女子薄薄的眼皮晕开浅淡的红,鼻尖也冻得发红,可怜极了,“梅花开了。”

  谢望疏的手掌缩紧了些,眸中不明的情绪沉浮,“你喜欢梅。”

  奚依儿点了点头,她抿着唇,露出一点清浅的笑意,“我知道,相公喜欢梅,你在意的事物,我都喜欢。”

  谢望疏只觉得他的心脏已经快疼得麻木了。他捧起奚依儿的脸,眸底的兽嘶吼着,要将她一寸寸撕裂开,品尝。

  谢望疏将女子放入霜雪之中,梅落下来,铺在她的身下。

  不是喜欢梅吗。

  “冷,夫君…”她的肌肤上落下一片片红梅,梅花蔓延,要将她埋葬。

  “真可怜。”

  雪洒在锁骨上,她的唇愈发的红,眼也红,哪里都被冻得泛红。

  “冷要怎么办呢。”谢望疏问出了在湖边时,同样的话。

  唯一的热源,只在他的身上。

  奚依儿分明想要逃,却偏偏只能逃到他的怀里,汲取着他的温度。

  梅花被浸湿,不该开的时节,花瓣怯生生的被迫绽开,被人嚼碎,他咬的用力,让梅花知道,不该开的时候,就不要开。

  她又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舌尖含着轻.喘。

  少女纤细漂亮的手指死死陷入男人的乌发中,扯乱了他整齐的发冠。

  谢望疏终于凑到奚依儿的耳边,含着甜腻,黏黏糊糊,“娘子,洞房花烛,喜欢吗。”

  “去死呀。”奚依儿哽咽的骂他。

  谢望疏终于开心起来,轻轻笑着,眼眸清朗,“我与妻子,当同生共死。依依,你生,我就缠着你,你死了,我也会变成鬼纠缠你。你生生世世,都别想躲过我。”

  奚依儿的心脏掠过了一丝恐惧,而与惧意如影随形的,是几乎要渗出来的杀意。

  她的情绪只清晰了一瞬,梅花沉沉的压下来,就又被扯进了无法自控的,混乱而黏腻的荒唐里。

  …………

  她被抱进了温热的浴桶中,奚依儿趴伏在浴桶的边缘,梅花黏在瘦弱单薄的脊背上。

  她累得指尖都动不了,谢望疏偏偏还沉陷在妒意中,他的妻子就这么喜欢画画吗。

  谢望疏帮她按摩了一会腰,奚依儿可怜兮兮的骂他,要他走。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力道拗不过他,打不走他,哭出来的泪也都被舔干净,被男人握着手,拿着画笔,逼着她画画。

  “乖依儿,不是喜欢夫君吗,帮帮我,画一下就好。”

  屏风遮挡住了室内,热水蒸腾出的雾气弥漫,一束秾丽的梅突兀的慢慢浮现在屏风之上。

  画画,污了这样高雅的词汇。

  ………

  谢望疏眉眼浮着餍足,坐在床榻边哄着她一口口吃饭。

  奚依儿伏在他的手臂间,指尖缓缓将一枚项链拿出来,系在谢望疏的脖颈上。

  “这是什么。”谢望疏弯下眸,看着拴在自己脖颈上的链子。奇怪的样式,但这是小妻子的礼物,所以不论是什么,他都很欢喜。

  “护身符,夫君,它能保佑你我,同生共死,生死相依。”奚依儿轻轻说道,下颌抵在谢望疏的肩上,眉眼愈发娇媚,“谢郎,定要时时佩戴,一刻不许摘下。”

  谢望疏眼眸中显出几分欣喜,他握住奚依儿的手,神情很郑重的向她承诺,“依依,你放心,纵是我的头颅离体,这链子,也会保留在我的脖颈上。”

  ——————————————

  奚依儿觉得,那纠缠着她的猫妖似乎消失了。

  她觉得轻松了一些,但是很快,那份轻松又变成了时时令她烦躁的诡异。

  猫妖只离开了一段时间,就又复还,变本加厉。

  在奚依儿想要拿什么东西时,那件物品就会出现在她的手旁。在她夜里发冷的时候,炭火便会莫名其妙烧得更旺一些。在她因为雪天路滑,不小心绊倒时,会被轻柔的微风扶住站直。在她小腹酸疼时,也会有轻柔的力度帮她按摩。

  那个东西仿佛把她当做了妻子,也好像是发现了她怀孕,知道她肚子里的东西是他的,他不再对她做过分的事,而是百般温柔小意。

  谢望疏发现不对,是在奚依儿夜里起身,弯折着纤细的腰,不受控制的扶着水盆干呕时。

  凄冷的月光落在少女的侧颜,她难受的厉害,单薄的肩轻轻发颤。她好像愈发的瘦了,只轻轻看他一眼,就让人心脏泛酸,升起怜意。

  谢望疏蹙紧眉,心脏疼得厉害,他站起身,脚步很轻。

  像是有透明的风疼惜的环住女子的腰,安抚的摸着她的脊背。奚依儿几乎没有显怀,腰肢还是细得让人心颤,女子的衣服被风吹皱。

  “依依,很难受吗…”谢望疏在这时突然环住了奚依儿的肩,她忍不住惊惧的颤了一下,回过眸看他。

  谢望疏似乎若有所觉,掌心覆盖在她的腹部。他的眉眼中没有喜喜,反而带着许多的自责,和一点掩藏的很深的,对那个东西的妒意与厌憎。

  他都心疼的只想好好宠着她,万般都以她为主,收起自己的阴郁与戾气,不敢让她有一丝的不舒服。那个还没有降生的东西怎么敢让她这样难受,折磨得她这般痛苦。

  “依依,对不起,我竟然现在才发觉。”谢望疏抿着唇,眸中含着疼惜。

  奚依儿摇了摇头,“不是谢郎的错。”

  怀中的人脆弱的像是一株快要凋零的花,谢望疏在此时升起了深深的惶恐,他好怕,怀中的人会像是雪一样消融。

  风吹过,那个透明的人像是终于忍不住,在谢望疏的面前,轻轻含住了少女的耳尖。

  奚依儿握紧了谢望疏胸前的衣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身体轻颤,那个猫妖总是这样欺辱他,刻意在他的夫君面前轻.薄她,似乎在无形中诉说着占有欲,要她知道,她到底是属于谁的东西。

  她这一次终于受不住,哭了出来,那个透明的人像是有些慌张,含着愧疚吻去她的泪。可奚依儿的肌肤仿佛越来越薄,越来越脆弱,只是细细的亲吻,就在她脸颊落下淡淡的红痕。

  谢望疏眼睁睁看着她耳尖,脸颊,下颌上渐渐凭空浮现的淡色红梅,眸子的颜色愈发深了,阴森诡谲。

  奚依儿看着谢望疏,终于哽咽出来,“夫君,我怕。”

  紧密拥着她的透明人顿住了。

  “有猫妖…夫君…他…他就在这里。”奚依儿嗓音破碎,惊惧脆弱的眸子像是一面碎裂的镜子。她也像是要碎了,只能依赖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希望他能相信自己,守护自己。

  谢望疏的戾气在一瞬间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而那个一直温柔的拥着她的透明人,也像是突然僵住了。

  风缓缓抽离,透明的人看着她的恐惧,看着她的泪水。直到这时才知道,那些惧怕,那些慌乱无措,都是他带给她的。

  她不是发现了他的身份,也没有一刻将他当做夫君。她以为自己是邪恶的猫妖,以为他是轻.薄欺辱她的鬼怪。洞房花烛夜,亲密之时她喊他的名字,并不是在同他说话,她是想让自己的夫君来救她。

  谢望轩骤然意识到自己的残忍与荒唐,他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