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系统,力挽狂澜 第15章

作者:阿兰菜 标签: 系统 爽文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驿站里的官员听到声响纷纷探出脑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夏承烈已挥手,士卒们得令,将载有各地官员奏折的车团团包围,按住负责护送的驿夫,蛮力抢走车上的木箱。

  驿差们个个面色煞白,驿丞闻讯赶来,恰好看到夏承烈抢奏折这一幕,吓得脚底一滑,左右两个驿夫及时捞起架住。

  驿丞捂着胸口缓缓站定,颤巍巍地指着夏承烈:“你是何人,胆敢肆意抢夺奏折,可知此举视同谋逆?”

  夏承烈冷哼,眼角挂起讥诮,亮出徐璎的令牌,厉声道:“陛下亲赐金令,谁敢不从!”

  驿丞不满夏承烈无礼,还要叫嚷,“长安乃国都,便是陛下也不得这般任性妄为,把奏折放下,随我去见刘相,看刘相是否允许此举,走!”

  见驿丞对女帝无任何恭敬之意,张口闭口就是刘相,夏承烈眼中寒光闪现,胸口怒气随驿丞的话语喷发,拔刀便划过驿丞的脖颈,断去他再言之机。

  热血顿时喷涌而出,飞溅在夏承烈的脸上,慢慢滑出几道血痕,显出几分恐怖,分外骇人。

  夏承烈面不改色,阴沉沉扫视驿站官吏,“抗旨不遵,便是这般下场。”

  霎时间,所有官员屏息敛声。

  夏承烈安排十几名士卒代替原先负责护送奏折入宫的驿差,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的官驿都接到诏令,不听警告仍然尝试暗中运送奏折的人皆被处理。

  不经长安,直达幽州。

  一直未与文武百官正面交锋的女帝猛然重击,发出第一道震慑诸臣的鸣响。

  坐在府中的章余得知夏承烈领兵占据长安官驿,再忆他给女帝写的信,更加深重的恐惧涌上心头。

  女帝这是再不准备回长安,还是给他们这些长安城里、无视她的官员一个教训?

  若是前者,她也未免太过决断,开国至今,还没有哪一任君主有舍弃国都的勇气。

  章余连忙给徐璎写信,将长安的动向明明白白全部告诉她,以示衷心,就算日后清算,希望她念及此从轻发落。

  长安城里另一个人也不好过,刘绪将宗室名单都翻烂了,依然没有找出个合适的继任人选。

  宁王恃才矜己,刚愎自用,不宜主持国政。

  他在秦王一脉看中个老实本分的,可惜耳软心活,再细细一打听,自幼长于妇人之手,衣食住行竟由太妃经手囊包,大小事宜皆要问过太妃才行,全然没有自己的主意。

  太妃强势,若此子登位,定会引得太妃夺权,刘绪当即划去这个名字。

  再选,吴王一脉,平庸之辈,各方面都不出挑,做个守成之君应该不成问题。再看人品脾性,竟然贪花恋酒,整日偎红倚翠,酷爱人|妻,怂恿诱骗属官献妻取乐,简直荒唐。

  刘绪合上名册,仰天长叹:“宗室之内,竟没有一个能够比过徐璎的吗?”

  侍奉纸墨的近侍道:“主君,您忘了,还有一人,燕王殿下。”

  刘绪无奈地摆手,“燕王闲云野鹤,逍遥物外,不沾权势,两次邀他入长安治理朝政都被拒绝,只得另觅贤主。”

  “朝政落入妇人之手,国家已经到了危亡时刻,燕王殿下对帝位便是再无意,也不得不请他出来主持大局,挽救大晋百年社稷,相信燕王殿下不会眼睁睁看着国家在妇人手中步步走向衰落的。”

  刘绪盯着燕王的名字沉思良久,无论从何种角度看,燕王都有明主之象,唯一的阻碍便是他无心于治国理政,说服他,要费一番功夫。

  考虑之际,有小厮快步跑来打断他的思绪:“主君,李主事有要事求见。”

  刘绪闻言起身去会客厅,才踏进半只脚,那李主事已经匆匆撞上来,扒着他的官服道:“相公,不好了,陛下派夏承烈强占官驿,杀了驿丞掠走奏本,还下令不许地方官员的题本奏折入长安,而是直接送到幽州去!”

  “什么?”

  刘绪面色遽然变换。

  原本还在犹豫,听了这话,刘绪即刻便道:“走,去集英殿写联名信,快请燕王出面,再耽搁下去,我大晋江山就要在那个黄毛丫头的手里败尽了!”

  *

  不想惹事、依令而行的乖乖改变路线,直接前往幽州,不满其行、私联刘绪反抗的只剩一副尸身,夏承烈的行动成效显著。

  没几日,幽州官驿放满木箱,里面都是各地送来的奏折,原本负责整理分类的孙婉芸都忙不过来了,还要添人协助。

  刘绪怒气冲冲地写了折子给徐璎,说她不遵礼法,荒唐怪诞,又列数她多项藐视祖宗之行,最后请她速回长安。

  大部分官员倒不敢像刘绪那样骂她,职位低的对上回弹劾夏承烈的事还心有余悸,只委婉落笔,以“北征结束,陛下何时回归长安”为中心展开,劝她早日回去。

  徐璎对刘绪的奏折最为满意,捧着奏折爱不释手,忍不住跟孙婉芸分享:“瞧瞧,这苍劲有力的大字,文采斐然的行文,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刘相的愤怒之情,好似就在我跟前斥骂一般。”

  孙婉芸诧异地抬起眼皮,不由得暗叹:“陛下心胸真是开阔,虚怀若谷,刘相这般狂放无礼都能宽容待之,令人折服。”

  不知正被孙婉芸佩服的徐璎兀自高兴,为刘绪破例,落笔在空处写上几字: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请假休息一天,但是看到评论我又支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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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抓捕

  “来啊,杀了我!”

  一想到刘绪气得跳脚,徐璎就乐得睡不着觉,满脑都是回现代后要做些什么,十几年过去,前世尘封在回忆里,越来越模糊。

  不知道公司附近的面馆还开着没有,突然很想念那个味道。

  畅想间,徐琅前来,说起编曲之事不顺,道:“那太平巷孟玠轻薄何将军何崇光之孙何羽身边的婢女,被投入牢狱,我前去调看招册,招册上言,孟玠趁何府宴席玷污那婢女,事后婢女羞愤自缢,又因那女子颇得何羽心意,知晓此事后便一纸诉状告到了官衙,只是孟玠不肯认罪,时至今日,此案未结。”

  事涉强|暴,徐璎面色一改,坐直身体沉声问:“孟玠为何不认罪,他是如何说的?”

  “孟玠道,他是未给何羽抚琴,得罪了何羽,这才招来灾祸。宴席那日有小侍以贵人请他再奏一曲引到偏僻之处,他在亭中久等不至,旋即回到席上告知了一声,自行离开。”

  “此案中,何羽有死者所留遗书,指证孟玠,孟玠缺少人证,但他在酷刑之下都坚决不认,连狱中素有煞鬼之名的孙卓都没能让他画押认罪,实在可疑。”

  徐璎耳朵敏锐竖立,倾身问道:“你口中的孙卓可是妻患眼疾的孙卓?”

  《新晋史》提到过一个名叫孙卓的奸佞,酷吏出身,手段毒辣,阴鸷横暴,最拿手的就是罗织罪名,故设冤狱。

  他主要活跃于徐珑晚年。

  徐珑年老后偏听偏信,不少忠良都受孙卓折磨而死,最终徐珑醒悟,悔痛之下怒斩孙卓。

  孙卓死后被掘坟开棺,鞭尸暴晒,不得安宁。

  如果非要用什么人,孙卓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又听话好用,又能获得偏信奸佞的名声,说不准没几天就逼得百姓揭竿起义。

  “这我倒不知晓。”徐琅摇头,又惊奇问:“陛下识得此人?”

  “偶然听来的名字,不知是否为一人。”徐璎暂且按下这意外之喜,回到孟玠的案子:“让周近务必深查,找找孟玠所说的那个小侍,验证真伪。如果查不出,或是乱查,叫人蒙冤,他们的那顶官帽就通通不必再戴了。”

  “此外,若是强|暴,事发之地必有痕迹,仔细查验那婢女尸身,孟玠也别忘了,观他身上是否有遗留的抓伤挠痕等,不可冤枉一人,亦不可放纵凶手逍遥法外,使亡灵无法安息。”

  徐琅领命:“是,陛下。”

  孟玠的案子陡然进入皇帝视线,查不明白就要罢官,每日应名点卯的周近不得不将此案重视起来,紧忙警告县尉,迅速换掉原先那批摸鱼混水的差役,重新验看死者尸身。

  原本碍于何崇光不敢登门抓人,迫于压力,县尉搬出女帝的名头将涉事仆役全部抓回狱中,孙卓还没把鞭子甩出去就有人吓得供称全为何羽指使。

  原来某日何羽命孟玠当众抚奏艳|曲十八首,以此羞辱,不料遭到孟玠拒绝,于是怀恨在心,特地为他设计了这场圈套,婢女亦是死在何羽手里。

  案子很简单,周近却面生几分尴尬,小心将一点案情吐露:“这孟玠虽是蒙冤不假,但坚持不认罪却是作伪,那何羽买通咳咳……私下勾连刑吏,给了孙卓二两银子,让孙卓对孟玠严刑拷打。”

  徐璎惊讶地啊一声,周近展开解释道:“县尉李明提审孟玠之时还未开口,孟玠便咬定乃是自己所为。李明觉此案诸多疑点,深入追查才知孟玠因惧杖刑,早在进入监牢当日就认了罪,只是何羽不满,勾结刑吏狱卒,对外宣称孟玠未认罪责,好拖延时间让孙卓对其酷刑折磨。”

  徐璎听完目瞪口呆,她低头翻阅招册,瞥见孟玠的身份信息,“孟寂之子”四个大字猛然撞上来,登时睁大眼睛自座椅弹起,指着招册问周近:“孟玠是孟寂之子?”

  周近答复道:“禀陛下,正是,孟玠本孟寂外室所生,名字方记入孟氏一族便遇上抄家,因此被流放至幽州太平巷。”

  听上去,孟玠的运气似乎不太好。

  他或许知道一些孟寂所提的具体措施,而且可以利用孟寂之子的身份做做文章。

  徐璎把孟玠的名字和孙卓放一起,得找个机会见见他们。

  往后翻了翻,招册末页是周近秀气的签名,看来周近是尽了全力的,人证物证俱全,不然不会有这签名的决心。

  “陛下,那这何羽……该如何定罪?”周近惴惴不安地抬头,窥她神色。

  徐璎放下招册,她又不是判官,哪里知道怎么量刑,秉着“不必反思自己,只管指责他人”的原则说:“你作为一州之长,很该熟稔大晋律例,难不成还要我告诉你?还是说,法律条文就是摆着好看的?”

  周近大惊失色,额头冷汗涔涔也不敢擦,咚地双膝跪下,急忙连道几声是,坚定果决地说:“微臣一定秉公办案。”

  说完,他停了半刻,眼光逡巡,犹豫着小声问:“可否请陛下下道拘捕谕旨,不然何将军那边……”

  他怕得罪人。

  徐璎看出来了,懒得继续玩下去,挥手让他起身,转头看向孙婉芸,“行了,孙婉芸,拟旨。”

  一旁的孙婉芸愣住,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从未写过诏书谕旨,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徐璎十分体谅身边这位临时秘书,给她指明方向:“手令谕旨皆有固定格式,集册就放在北窗旁的格子架上,你去将它找出来套上便是。”

  得到解救的孙婉芸舒口气,连忙矮膝,感激地应声是,快步往徐璎所说的方位走去。

  她似乎离陛下越来越近了。

  这想法一萌生,孙婉芸的心弦拨动,更大的渴望涌入胸膛。

  孙婉芸去拟旨的工夫,徐璎接着对周近道:“孟玠既是无罪,就赶紧放了,让他快些过来。”

  周近闻言露出微妙的神色,良久过后,他佝偻着腰背,两只绿豆小眼轻轻滚了滚,飘着声音说:“不知陛下召孟玠是何用途?”

  “淮阳长公主正在为军纪编曲,需要擅长音律之人协助,都说幽州之内,孟玠之音最绝,由他从旁协助正是合适。”

  周近悄悄吐出口气,淮阳长公主欲借孟玠他知道,只是方才捉摸不定女帝之意,幸亏多问了一嘴,差点误解办错事,他弓着腰陪笑:“微臣马上去了结此案。”

  吏不是官,没有品级,官衙自己就能免职,徐璎怕周近不徇私,把孙卓也处理了,拦住周近道:“另外此案中收受贿赂的孙卓……”

  周近自觉已经摸透了女帝的心,自信道:“陛下放心,微臣这就解除他的职务,投入狱中,这样他就再也不能做官为吏。”

  下一刻,徐璎驳回:“不是,此人无需解职,只罚没贿银,赔以双倍即可,让他来沧浪斋见我。”

  周近忽然认清现实,可能他天生就没有谄媚逢迎的资质,这才看不透女帝的想法,他认命了。

  孙婉芸写好谕旨交到周近手里,周近向徐璎拜了拜,拿着谕旨告退。

  出了沧浪斋,周近直奔官衙,等到周近带回的旨意,县尉终于松了口气,看来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事也不容易,近臣不是那么好当的。

  有了徐璎的旨意,捕役底气十足地大步走进何府捉拿何羽。

  何羽昨夜和狐朋狗友玩到三更半夜,鸡鸣以后他就睡倒了,吵嚷声闹醒他,迷迷瞪瞪间,他看到似有官兵,钝钝的脑子转了转,与孟玠案相联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结案了?”

  捕役答:“是的。”

  四个捕役将何羽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