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道_非
鲁元莞尔。
她知母后有多不易,母后不喜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做,于是她提着裙角起身,在吕后面前缓缓拜下,“母后,女儿去了。”
“您要珍重身体,多加保养。”
鲁元额头抵在地毯上,“后宫琐事虽多,可您是天下之母,世间最尊贵的女人,不必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气坏自己的身体。”
“待我回京,一切自然分明。”
鲁元抬头看吕后。
“叶姬,你发什么呆?”
刘盈叫叶姬,“不要再想天幕的事情了,没得气坏自己身体。”
“什么阿武登基,女子为相,哼,都是妄言。”
刘盈自我安慰,“等父皇回京之后,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叶姬勉强一笑,“是,殿下所言甚是。”
“只是今夜娘娘召见了建成侯与舞阳侯夫人,却不见殿下,婢子心中忧虑罢了。”
“这有什么好忧虑的?”
刘盈笑着道,“我是母后唯一的儿子,母后难道还会废了我不成?”
“不要想那些烦心事了。”
刘盈温声道,“你昨日做的糕点颇为好吃,如意很喜欢呢,你再去做一些过来,我去给他送过去。”
“……”
一瞬间,叶姬连辞去刘盈殿内大宫女的心情都有了。
“夫君以后不可再说这样的荒唐话,若没了你,纵有无边富贵,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思?”
彭夫人梨花带雨。
彭越叹了口气,苦中作乐,“好,不说了,咱们来看天幕。”
“天幕是个好东西,今天的李唐,就是以后大汉。”
【当然,这并不重要,这段恩怨并没有影响婉儿成为阿武身边第一得用之人,甚至还闻琴声而知雅意,给阿武进献过男宠。】
【作为女帝怎能没男宠呢?】
【所以,我们的婉儿来给阿武献男宠了。】
“!!!”
彭越瞬间不觉得自己在苦中作乐了,不,他现在就很快乐!
“对!”
“身为女帝肯定要有男宠!”
彭越精神得如同回光返照,“一个还不够,最好是面首三千!”
“这样才对得起华夏第一女帝的身份啊!”
刘邦成功绿了脸。
打匈奴的事情可以先放放,千里奔袭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可天幕的话他婆娘可都是听在心里了的!
——一朝他蹬腿去了,他婆娘肯定会有样学样登基为帝,然后找上十个八个的面首活活把他给气活!
虽然自己还没死,但刘邦现在就觉得自己以后的棺材板按不住了,“快,回京!”
——他要把他婆娘的这种可怕想法掐灭在萌芽之中!
“男宠?”
吕后斜了一眼按剑而立守在自己身边的审食其。
吕后的目光向来有锋芒,哪怕笑着,眼里也是绵里藏针的,当她盯着一个人时,便是目光灼灼,让人想忽视都难。
在她的注视下,审食其喉结微微一滚,星眸无端飘忽。
吕后收回视线,“你倒不怕死。”
审食其身体顿时一僵。
【据野史记载,婉儿不仅送,还是在自己试过之后再送的。】
【唔,脸好身材好,技术也不差,这样的男宠定能让陛下喜欢!】
【就这样,阿武男宠入宫了,枕头风一吹,婉儿的地位更加稳固了。】
“!!!”
英布仿佛明白了什么,身体微微前倾,笑得极尽暧昧,“阿玉的意思是,为父先忍陛下一波,反正陛下年龄大了,活不了多久,但是娘娘年轻啊,比陛下能活啊。”
“死了丈夫,闺房哪有不寂寞的?”
“咱们也给她送个男宠什么的?”
英布感觉自己找对了路子,一拍大腿,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一个不行,就再送几个,送得多了,总有一个她满意的。”
“枕头风这么一吹,为父的命这不就保住了?”
“……”
英玉差点绷不住。
“咳咳,父王,吕后并非重色欲之人。”
英玉曲拳轻咳。
“你太小,不懂。”
英布连连摆手,“她男人是皇帝,想重色欲也不敢表现出来,要不然那就是给刘邦老儿带绿帽子,她不想活呢?”
“所以哪怕重色欲,也得憋着,只能等刘邦老儿死了,自己才能逍遥起来,想做什么做什么。”
“到了那个时候,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英布兴致勃勃,恨不得现在就取给吕后选男宠,“对了,你也可以学一学那个什么婉儿,试完满意咱再送。”
“别送个银枪镴枪头的进去,坏了吕后的兴致不说,还连累咱们一块遭殃。”
“……”
英玉一言难尽,“父王,我才十岁。”
“哦,十岁。”
英布这才反应过来。
他这个女儿聪明的不像正常人,早熟的也不像正常人,他从不把她当小孩看待,在她面前什么话都说,偶尔还会征求一下她的意见,省得自己无意识犯错。
直到刚刚她说自己才十岁,他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这个女儿还是个小孩,跟她聊这些显然不合适。
“那你试不了了。”
英布有些遗憾,“要不然,你还能替吕后先把把关,咱不至于送个银样镴枪头的进去。”
【当然,这只是野史,可信度不高。】
【真正有史料记载给阿武进献男宠的,一个是她的干女儿,延安大长公主进献的冯小宝,另外一个是她的亲女儿,太平公主进献的张宗昌。】
【要不然怎么说女儿贴心呢?连母亲的情感需求都想到了,啧啧,阿武的四个儿子里可是没有一个想到的!】
“……”
刘盈无能狂怒。
——似这等无耻至极的事情,他根本不会想!
“两位公主是阿武的贴心女儿,怎么,公主殿下也想做皇后娘娘的贴心女儿?”
韩信挑眉瞧着从外面走进来的鲁元公主,嗤笑说道,“可惜了,我脾气又怪又硬,皇后娘娘是看不上的——”
“母后看不上,我看得上。”
鲁元打断他的话。
韩信被呛了一下,脸上顿时烧起来,“瞎说什么?!”
“这是你一个公主该说的话?”
“唔,那我该说什么?”
鲁元走向韩信。
韩信此时靠在引枕上,半躺半坐,懒洋洋的像是她在戚夫人那里见过的猫儿,漂亮归漂亮,可惜脾气怪得很,稍微不注意,便能被它挠一道血疤。
“说什么随你。”
韩信面上有些不自在,鲁元靠近,他便把脸侧向一边,装作自己在眺望窗外风景,“但不许说这种话。”
“哦,那我换句话来说。”
鲁元在小榻旁停下,手便伸了出去,手指拽着韩信衣襟,稍稍一扯,便把不曾防备的淮阴侯扯得被迫转回脸。
“你做什么?”
饶是韩信在某种事情上迟钝得可怕,此时也觉察到鲁元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有些哪些不对,他却说不出来。
与鲁元相处久了,他便发现鲁元瞧上去温温柔柔乖乖巧巧的,可心里的主意大得很,吕后敢留她,她便敢陪他,端的是才不在乎自己是已婚女子,而他是她父亲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种胸襟这种气魄,很难不说是来自刘邦的真传。
可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鲁元总能出其不意,他偶尔想在与她的相处中占上风,便拿话刺她,做些轻薄之举,最初她的确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她无师自通,然后杀得他铩羽而归。
就好比现在,明明是他占尽上风,眨眼的功夫他便浑身不自在。
——简直要命。
韩信琢磨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便抬头瞧鲁元,“吕后又想要你做什么?”
但下一刻,哪怕鲁元没有回答,他也知晓了吕后让鲁元做什么——
鲁元脱去鞋袜,直接上了小榻,径直坐在他身上。
韩信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下去!”
“淮阴侯,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讲很冒昧。”